夜,涼風習習,星辰作伴。


    圓月高掛枝頭,灑下千絲萬縷的皎潔明光。


    蘇寧一路疾馳,心神所到之處萬物盡收眼底。


    他的臉色是平靜的,平靜中帶有一抹憂慮,眼眸深邃,吐息悠長。


    “這裏,沒有。”


    吐字如珠,自問自答。


    蘇寧遠離了昆侖,來到運宗。


    他仙力收斂,慢慢的落在運宗主峰大殿上。


    “華夏六脈,運宗日薄西山,早已不複當年輝煌。”


    “白南弦與裴殊死於我手,半死人遭殺陣反彈神魂俱滅。”


    “宗內僅存的幾位長老苟延殘喘,壓根不足為慮。”


    “便是他們暗中聯手佛門與玄門,照樣動不了昆侖分毫,更別提在季掌教的眼皮底下抓走溪溪。”


    “華夏……”


    目露憂傷,蘇寧心生無力,不知下一步該怎麽走。


    按理說,他該第一時間返回仙界,將這裏發生的事如實稟報師尊洛塵,動用無塵仙宮的全部勢力尋找靈溪。


    奈何如今的華夏小世界有進無出,來時不易,回去更不易。


    無論如何,他得等到三個月後的本源陣法悉數融合無塵星界才能回去。


    “一心要置我於死地的仙界勢力無非是火玄雲訣等人,包括文殿在內,他們的嫌疑最大。”


    腳下騰空,蘇寧離開運宗,直接前往京都道:“單憑師尊相助,光靠無塵仙宮的人手或許不夠。”


    “得想辦法聯係三伯,讓他動用武殿的底蘊來幫我。”


    “不求當場誅殺敵手,隻求溪溪能平安歸來。”


    想至於此,蘇寧手燃千裏瞬息符消失無影。


    幾個呼吸後,他出現在京都某山腳。


    望著眼前價值不菲的豪宅,那熟悉的小院,他本就傷感的心緒更添一縷哀愁。


    這裏,有他太多太多的記憶。


    屋前屋後,樓上樓下,每一處,似乎都烙印著靈溪的身影。


    她在院子裏散步,給花草澆水。


    在客廳沙發上喝茶,看她喜歡看的綜藝節目。


    在廚房瞎搗鼓,做出黑漆麻烏的“絕品煎蛋”。


    她的笑聲,她的嬌嗔,她傾城絕世的麵容,曾經的一點一滴逐漸在蘇寧的腦袋浮現,使得他雙腿艱難邁出,淚濕眼眶。


    男兒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傷心處。


    “記住,從今天起,在外人麵前你必須尊稱我為師傅。私下裏,你愛怎麽稱呼怎麽稱呼,隨你的便。”


    “男女有別,我不想被有心人胡說八道,有損我自身清譽。”


    “我的手機號是……”


    “你是廢物也好,笨蛋也罷,都是我以後的丈夫,我的男人。”


    “你會做飯,會打掃衛生,哄我開心,會心疼我,這哪是廢物能做到的?”


    “對我而言,這些已然足夠,老天待我不薄。”


    “我要的不多,你能站在我身邊陪我一起同甘共苦,這就是最好的保護。”


    “蘇寧,我喜歡了你呀。”


    佳人餘音繚繞,滿心歡喜,卻又因為這大膽的“表白”羞紅了臉龐。


    “溪溪。”


    蘇寧精神恍惚,下意識的伸手,想要抓住近在咫尺的人兒。


    然而那由錯覺衍生出的夢幻場景一碰即碎,頃刻間蕩然無存。


    蘇寧深吸一口氣,雙拳緊握道:“沒有你的家,還是家嗎?”


    “不,不是了。”


    半晌,他轉身離去,背影落寞。


    “那位是……”


    駐守在別墅大門前的昆侖弟子小聲對同伴問話道:“是蘇寧蘇師兄嗎?”


    “額,我看著像,又不太確定。”


    他伸長脖子,使勁撓著頭皮道:“人呢,怎麽一眨眼就不見了?”


    ……


    晚上九點,方玟萱的住所。


    客廳內燈火通明,院牆外的昏暗角落裏,一位戴著黑框眼鏡的斯文青年正在打電話。


    他穿著一件印有蠟筆小新圖案的白色t恤衫,配著灰色休閑褲,李寧運動鞋,背靠牆壁,嗓音低沉。


    “童鳶,再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


    “我,我已經半個月沒看到你了。”


    “無論是做朋友,還是最基本的同事,我都隻想看你一眼。”


    “真的,一眼就夠。”


    他語速放緩,姿態卑微道:“我從沒這樣的想念過一個人,你是第一個。”


    “今天是我的生日……”


    “喂?喂?童鳶?”


    顯然,斯文青年的苦苦哀求並未換得蘇童鳶的心軟。


    他無助的蹲下身子,眼神空洞,無精打采。wap.


    而後,他看到不遠處站著一位身穿黑色休閑套裝的年輕小夥。


    和自己一樣,傻傻的站在院子外等待。


    他長相帥氣,氣質非凡,給人無法形容出的縹緲出塵感。


    沒來由的,斯文青年產生警惕,暗暗猜測年輕小夥的真實身份。


    “童鳶之所以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絕我,是因為她有喜歡的人了嗎?”


    “是不是他?”


    心緒煩躁,他打算主動出擊,探探對方的來路。


    幹咳一聲,他從褲兜掏出百來塊一包的香煙朝蘇寧走去。


    “嗨,兄弟……”


    他發著煙,故作無意的問道:“你認識這家人?”


    蘇寧早就看到了斯文青年,在他的心神感知下,整個京都皆在他視線之內。


    包括斯文青年先前給蘇童鳶打電話,說的那些話,都一字不落的被他捕捉。


    自家老姐的感情生活,蘇寧是不想從中幹涉的。


    但對方醋意滿滿的上前搭話,他也不能裝作沒看到不是?


    “謝謝,不會抽。”


    蘇寧禮貌回拒,答非所問道:“我出來散步,剛好路過這邊。”


    斯文青年點著香煙,長吸一口道:“恰巧路過會看這麽久?”


    “兄弟,騙人可沒意思。”


    蘇寧挑了挑眉,不予反駁。


    斯文青年又說道:“你的表情告訴我,你認識童鳶。”


    “是吧?”


    旁敲側擊,意有所指。


    蘇寧報以微笑,坦然回答道:“很熟。”


    斯文青年的臉色變了,從平和到複雜,再到一片陰沉。


    他嘴裏吐著煙,陰陽怪氣道:“貴姓?”


    見蘇寧不說話,也沒有說話的意思,他丟下香煙抬腳踩滅道:“我姓黎,單名一個耀字。”


    “京都十大家族之一黎家的人,家主黎平東是我親叔叔。”


    蘇寧恍然道:“然後呢?”


    自報家門的黎耀把玩著打火機,言辭傲慢道:“童鳶的家世,一般人是配不上她的。”


    “這一點,即便我不說,你也應該心知肚明。”


    “古代講究門當戶對,放在現在也是一樣。”


    “長相,這東西能當飯吃?”


    蘇寧附和道:“說的有理。”


    話鋒一轉,他正視黎耀的雙眼道:“長相確實不能當飯吃,但在男女感情上,這最起碼的眼緣至關重要。”


    “什麽叫一見鍾情?”


    “你黎家有錢沒錯,可童鳶家缺錢嗎?”


    “她不嫌棄我窮,我難道還不能當個吃軟飯的小白臉?”


    義正言辭,理直氣壯。


    蘇寧拍打著黎耀的肩膀,嘿嘿怪笑道:“你是京都十大家族的弟子,童鳶的追求者,想來對蘇寧的大名如雷貫耳。”


    “他啊,是天底下第一軟飯王,抱上了沉魚落雁的昆侖少掌教靈溪。”


    “怎樣,人家小兩口過的幸福美滿,女兒都能打醬油了。”


    “不瞞你說,蘇寧是我偶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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