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零散散的記憶片段在腦海回蕩,木頭爬上床打坐調息。


    那些隱退的黑色霧氣被眉心火光吸收,一點一滴的燃燒淬煉。最後化作精純靈力擴散周身,逐漸融入於骨骼筋脈之中。


    而他的修為,似乎有所提升。


    雖然是肉眼難辨的提升,可卻真實存在。


    片刻,木頭口吐濁氣,緩慢睜開雙眼。


    眉心火光黯淡閃爍,直至悄然歸於平靜。


    隻是他不知道的是,就在剛才,他的頭頂上空出現了一隻火紅色的大鳥。


    熊熊烈火的籠罩下,腐蝕世間萬物的妖魔之氣竟然詭異的節節敗退。


    除了一昧的被動防禦,幾乎生不起半點攻擊。


    “木頭,你,你被褥還在外麵曬著呢,要不等下再睡?”


    得到虎子通知的王辛夷急忙忙的跑進來道:“沒事吧?不行我讓孫爺爺過來給你把把脈,看看具體情況。”


    盤腿端坐的青年男子心平氣和道:“剛才有一點點頭疼,現在好了。”


    “恩,你去忙你的,我這邊問題不大。”


    “讓虎子給我倒杯水就行。”


    王辛夷不放心道:“真沒事?”


    木頭輕鬆道:“死不了,最少撐七個月。”


    少女輕啐道:“呸呸呸,烏鴉嘴,大吉大利。”


    說完,她扭頭尋找虎子去了。


    木頭舒展雙臂,莫名感覺虛弱的身體一下子充滿活力。


    不管是精神上還是力氣上,又或是原本隱隱作痛的五髒六腑,如被仙藥灌口,強行治愈。


    雖然不曾徹底痊愈,但比起早上那會,無疑是好了太多太多。


    “水來咯。”


    虎子雙手捧碗,貓著身子鑽進來道:“木頭,我跟你說的秘密千萬別告訴我姐。我答應駱大叔的,做人要言而有信。”


    “包括我爸,也不能說。”


    “我警告你哎,別出賣我,不然你以後吐血沒人管你。”


    木頭移動下床,接過溫水喝下,信誓旦旦的保證道:“你放心,那件事我爛在肚子裏。”


    “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你的駱大叔知。”


    “不過……”


    他話音一轉,拖長語調,露出狡詐之色道:“你得想個辦法讓我見見駱大叔,讓我瞧瞧這天下第一的劍仙長什麽樣子。”


    虎子激動道:“你相信我了是不是?看出那套劍法的厲害了?”


    木頭配合道:“老厲害了,我就是看了你練的劍招才頭疼欲裂,哇哇的噴血。”


    “這叫什麽?劍術的最高境界,傷人與無形。”


    “幸虧我命大,運氣好,僥幸躲過一劫。”


    “那什麽,下次別在我麵前練了,真正的劍仙從不傷害無辜百姓。”


    虎子興奮的又蹦又跳道:“你等著,我馬上給你找駱大叔去。”


    跑到門檻處,小家夥腳步一頓,滿臉歉意道:“駱大叔此刻應該去山上采藥了,晚上行不行?”


    木頭下地走動道:“可以的。”


    虎子笑得合不攏嘴,一個勁拉著木頭詢問劍術的厲害之處。


    “我練多久才能禦劍飛行?”


    “像駱大叔那樣隔空劈砍木樁需要多久?”


    “等我成了劍仙,是不是就不會死了?”


    一大一小,玩起了你問我答。


    大的胡說八道,一本正經。


    小的興高采烈,深信不疑。


    聊到中午吃飯,木頭口幹舌燥,表示自己得休息一會。


    虎子氣勢高漲,衝到院子裏嗷嗷亂叫。


    手舉小樹枝,嗖嗖的甩動,恨不能飛天遁地無所不能。


    下午,果然沒下雨,陽光依然明媚。


    吃過午飯後,木頭主動要求幫王辛夷清洗昨日新采的草藥。


    兩人坐在井邊,時不時的閑聊一番。


    紮著麻花辮的少女問道:“木頭,你能記起自己多大了嗎?”


    男子回道:“過年二十。”


    王辛夷手一抖,捧腹而笑道:“你你你,別逗了,你這長相,起碼比我大七八歲,怎麽可能才十九。”


    “喂,這麽大人了,別睜眼說瞎話好不好。”


    “我又不是虎子,能由著你糊弄。”


    木頭下意識撫摸臉上的人皮麵具,無奈歎氣道:“我真的十九歲,比你大一歲。”


    王辛夷腮幫鼓動,努力憋著笑道:“我,我不是故意笑話你啊。就你的樣子,委實長得有些著急。”


    “對了,除年齡之外,你還能想起什麽?”


    “比如為什麽重傷,父母叫什麽名字,曾經就讀過的學校,同學,朋友,可有印象?”


    木頭眯眼沉吟,眉頭緊皺道:“記憶很模糊,但我記得一個女孩的名字。”


    王辛夷眼前一亮,八卦道:“女孩?多大的女孩。”


    “漂不漂亮,是不是你的心上人。”


    “知道名字的話,等你身體好了,咱們去鎮上派出所,相信一定能幫你找到家人。”


    木頭輕應道:“她叫靈溪。”


    王辛夷追問道:“年齡,家庭住址呢?”


    木頭拍了拍腦門,心有餘悸道:“腦子一費力,立馬疼的半死,不敢多想。”


    “咦,王叔回來了。”


    王辛夷扭頭看向院門,不見人影,以為木頭在騙她,氣鼓鼓的丟下手裏的草藥道:“你這毛病得改改,撒謊不好。”


    “你看虎子,他要是敢撒謊,我爸會罰他跪在外麵。”


    木頭苦笑道:“沒撒謊,不信你出去看看。”


    虎子聽見兩人的對話,為了驗證木頭是否在撒謊,當即溜向院門。


    很快,隻聽男孩驚喜的喊道:“爸,你今天回來的好早。”


    “哇,兔子,今晚有兔肉吃嘞。”


    “給我給我,我幫您拿。”


    王辛夷淩亂了,不可置信,錯愕呆滯。


    她望著眼前的青年男子,又起身看向院門方位。


    瞎貓碰上死耗子?


    還是木頭能未卜先知?


    這一刻,從不迷信的少女鬱悶的說不出話來。


    某個始作俑者手腳麻利的將清洗完成的新鮮草藥挨個分類。


    完整的放一邊,根須有傷的放一邊。


    枝葉破損嚴重的又單獨放在另一邊。


    “你……”


    王辛夷心生震驚,她明明記得自己沒教過他這些。


    既然如此,他是怎麽會的?


    不僅會,且如此熟練。


    短短的兩分鍾,將一百多株草藥分類,便是她這個老手,也得花十幾二十分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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