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兩點,我躺在床上輾轉反側難以入睡。


    九陽第二次操-控我的肉身了,比起第一次的艱難,這一次異常輕鬆。


    他輕鬆,我也輕鬆。


    可這輕鬆顯然是不正常的。


    他的元神糾纏在我的三魂七魄上,似乎我每一次對他元神的認可,都會將冥冥中阻礙他強行奪取我身軀的“那層薄膜”削弱。


    如同點燃的香煙,每抽一口,就會燃燒一截。m.


    直至徹底抽完,火光盡滅。


    香煙抽完了還能剩下煙頭,可我呢?


    阻攔九陽的“無形薄膜”一旦沒了,是不是代表我對肉身同樣失去了自主權?


    這個想法在我腦子裏一閃而過,似晴天霹靂,炸的我雙耳嗡鳴,渾身不受控製的顫抖。


    不寒而栗,毛骨悚然。


    我躺不住了,急切的想要尋找答案。


    我穿上拖鞋在房間裏轉悠,拿著手機拚命搜索關於元神方麵的介紹。


    道家的,佛家的,哪怕是修仙小說裏的故事,我都會一字不漏的去看。


    妄想從中找到解決九陽的方法,妄想得到一丁點的提示。


    然而現實很殘酷,我搜的眼睛都花了,仍舊一無所獲。


    倒不是網絡上沒有這方麵的資料,而是我這個門外漢根本沒基礎鑒定真假。


    比如有人說元神這東西懼怕天雷,隻要雨天站在樹下引雷入體,雷就能把元神打的灰飛煙滅。


    說的煞有其事,清清楚楚。


    講真的,我是挺心動的。


    但反言之,我特喵的也怕死啊。


    元神怕雷,我就不怕了嗎?


    那一道雷下來,九陽或許還有機會臨死逃脫,我這個凡夫俗子妥妥的當場斃命。


    我是想解決九陽,不代表我想自尋死路。


    心煩意亂,我丟下手機去了趟衛生間,用冷水洗臉,讓昏沉的大腦清醒,開始重新思考我現在的處境。


    靈溪那邊不能說,昆侖藏書閣目前去不了。


    我所有的指望隻剩下京都鬼街。


    若鬼街再得不到我想要的消息,那麽留給我的……


    走投無路,無計可施。


    滿心的煩躁與絕望讓我頭疼欲裂。


    我蹲在衛生間的地上,突然想到了三伯。


    嗬,如果三伯還在,如果他沒練蕩妖劍法的最後一招,憑他的本事,他的閱曆,一定能想到辦法救我。


    隻可惜造化弄人,三伯不知蹤影不說,還忘記了從前一切。


    這樣的他自身陷在泥潭裏難以自拔,又哪還顧及的到我。


    想到這,一股悲涼從我的心底彌漫。


    我或許就要死啦,被九陽取而代之,存活於這個世界。


    他是蘇寧,卻不是原本的蘇寧。


    他的目的是融合六脈氣運中的造化之氣,成仙問道,位列仙班。


    他不會幫我照顧家裏人,甚至再也不會去桃山村。


    “喂,大半夜不睡覺幹嗎呢。”唐靜月睡眼惺忪的站在我麵前。


    大概是想到了下午的那一幕,她本來平靜自然的臉上浮現一抹羞赫。


    我慌忙著起身,作勢捂住肚子道:“晚上吃多了,腸胃不太舒服。”


    唐靜月信以為真,關心道:“沒事吧,要不吃點有助消化的藥?”


    “恩,等下就吃。”我彎著腰朝外麵走去。


    唐靜月不放心道:“算了,我幫你把下脈,看看到底什麽情況。”


    說著,她不容拒絕的捏住我的左手,仔細感受了一番,皺眉道:“身體沒什麽大礙。”


    “哦,那就好。”我心不在焉的回答。


    唐靜月沒有多說,一瘸一拐的關門方便。


    我無力的躺在床上,呆呆的望著天花板,想著接下來該怎麽走。


    “你有心事。”


    上完廁所的唐靜月不知何時轉開了我的房門,自顧走進道:“說說呢,到底什麽事煩的你夜不能寐。”


    我張了張嘴,沉默不語。


    九陽的事我連靈溪都不敢說,又哪敢告訴唐靜月啊。


    是,大家都很關心我,對我很好。


    整個昆侖上下因為三伯的關係,因為我和靈溪命中注定的姻緣,視我為自己人。


    可這些都建立在我隻是蘇寧的前提下。


    要是讓唐靜月知道我身體裏寄居著紫薇老祖九陽,知道汐月與九陽的瓜葛,知道九陽對六脈的謀劃。


    她還會待我如初嗎?


    她還能笑眯眯的讓我喊她姑姑嗎?


    不會的。


    成為華夏公敵的我會被立刻囚禁起來,是生是死全憑天意。


    當然,假如我運氣好,得昆侖相助解決九陽,這件事也許還有回旋的餘地。


    可要是昆侖解決不了九陽,為了華夏安穩,他們絕對會大義凜然的將我丟出,集六脈所有對付我。


    真到毫無選擇的那一步,他們會殺了我,毀滅我的肉身,間接除掉九陽。


    靈溪保不住我,也不能保我。


    如此一來,我蘇寧成了砧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


    即便有天大的委屈,天大的怨言,天大的不甘,也沒人會理我。


    畢竟小小的我如何與整個華夏的安穩相提並論?


    “你晚上不過陪童鳶丫頭吃了頓飯……”唐靜月自顧推測道:“因為你姐找到了男朋友,忽略了你,吃醋了?”


    我翻了個白眼,沒有理會。


    蘇童鳶要能找到真正對她好的白馬王子,我這個做弟弟的隻會衷心祝福,哪還會吃醋。


    見我不回應,唐靜月倚靠著房門繼續猜道:“想家了?擔心你爸?”


    “溪溪訓你啦?”


    “錢包丟了?”


    “難道是白給我買個手機心疼到睡不著?”


    唐靜月掰著手指細算道:“買手機的錢我可以給你嘛,又不是非得占你便宜。”


    我用被子捂著腦袋,哭笑不得道:“姑姑,回去睡覺行不行。我從蘇童鳶那掙來的一百萬都給您了,哪還在乎買手機的幾千塊。”


    唐靜月附和道:“是啊,你不是小氣的人,所以和姑姑說說唄,你這是什麽情況?”


    “精神好,年輕人火氣大,睡不著覺不是很正常嗎。”我不耐煩的回道,隻想唐靜月快走,讓我一個人安靜點。


    “喔……”後者輕應一聲,沒了下文。


    房間裏悄無聲息,好半天沒有動靜。


    我掀開被子,想著唐靜月是不是已經走了。


    可當我從床上爬起的時候,我看到唐靜月麵色發燙的站在原地,目光朦朧,漂浮不定。


    “姑姑?”我小聲喊了下。


    回過神的唐靜月語無倫次道:“你,你最好忘了白天看到的那些。”


    “臭小子,火氣大就去找溪溪,跟我有什麽關係。”


    “別想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說完,她頭也不回的離開,慌不擇路。


    我懵了,這都什麽跟什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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