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羊苦苦懇求,靈溪無情拒絕。


    樊羊有他臨終托孤的無奈。


    靈溪有她狠心拒絕的苦衷。


    一老一少,就這麽站在餐桌前相互僵持著。


    我和裴川季青禾不敢插手,默默守在一旁等候。


    半晌,挺著脖子的樊羊從懷中掏出一本藍皮線書丟在了桌子上,神情懊惱道:“讓我死後帶進棺材不行嗎,非得打它的主意?”


    “季玄清為人坦蕩,你這丫頭一點沒學到。”


    靈溪喜逐顏開,拿起藍皮線書大致翻看了下,異常激動道:“多謝樊老成全。”


    “成全談不上,不過是換取你對小魚兒的庇護。”樊羊坐回長凳,忿忿不平道:“我一生所學的算命術都在這本書裏,我給它取名《天機卦》。”


    “不管你是自學,又或是上交給昆侖慢慢研究,都由你做主。”


    “唯有一點,《天機卦》上的任何內容都不許教給小魚兒。”樊羊目光沉寂道:“樊家毀在了我手裏,我不想小魚兒重蹈覆轍。”


    靈溪心領神會道:“放心吧樊前輩,我會讓小魚兒過上普通人的生活。”


    “恩,不求大富大貴,隻求平平安安。”樊羊補充道:“我那個孫女婿還望你多幫小魚兒掌掌眼,找個老實本分點的。”


    季青禾使壞,一下子將裴川推了出去,大聲道:“樊前輩,您看我師兄怎麽樣?”


    “雖說比小魚兒大了六七歲,可他相貌堂堂,一表人才。”


    “我師伯杜奇瑞對他更像親兒子一般。”


    “小魚兒要是嫁給了我師兄,就成了我們昆侖的人。保管她平平安安,一輩子安穩。”


    裴川嚇的連連倒退道:“我,我不行,樊前輩,您別聽我師妹胡說八道。”


    “切,你小子倒貼給我家小魚兒,老頭子都不稀罕。”樊羊一臉鄙夷道:“杜奇瑞那頭倔驢,脾氣古怪,性格呆板,他能教出什麽好徒弟?”


    “依我看,這個,叫蘇寧是吧?”樊羊笑眯眯的看向我道:“這娃娃就很不錯嘛。”


    “論年紀,和小魚兒相差無幾。”


    “長相斯文秀氣,性格也好。”


    “靈丫頭,要不你這個做師傅的牽根線,把蘇寧讓給我家小魚兒?”


    麵對樊羊的“玩笑話”,靈溪的表情變得豐富。


    她雙眸玩味,輕輕點頭道:“我沒意見呀,隻要蘇寧同意就好。”


    “嘿,師如父,徒弟的事還不是師傅說了算?”樊羊當即拍板道:“這樣,把小魚兒叫進來,我問問她的想法。”


    眼見樊羊“興師動眾”的當了真,我急的額頭直冒冷汗,脫口而出道:“樊前輩,我有喜歡的人了。”


    “真的假的啊?”樊羊將信將疑。


    “真的,不信您問我師傅。”我靈光一閃,又將“重擔”推給了靈溪。


    靈溪對我的表態極為滿意,嘴角噙笑道:“蘇寧沒撒謊,他確實是命中注定的姻緣,您老就別亂點鴛鴦譜了。”


    “再則,就算蘇寧沒有喜歡的人,關乎他人生未來的大事我也不敢插手。”


    “別說我了,恐怕我師傅都沒那個膽子幹涉。”


    樊羊霍然起身,眼露震驚道:“來頭這麽大?”


    靈溪收斂笑容,鄭重道:“恩,來頭是挺大的。所以蘇寧的主意您就別打了,免得被他家大人找上門,引火燒身不說,還得連累我受責罰。”


    樊羊圍著我上下打量了一會,似發現新大陸般驚奇道:“哪個大人物的後輩啊,還能讓季玄清心生忌憚?我怎麽不信呢。”


    靈溪握著《天機卦》小聲點撥道:“姓蘇的,和我們昆侖有關,你認識的。”


    樊羊眼珠上翻,作思考狀。


    靈溪繼續提示道:“曾一人一劍殺進玄門,引起玄門……”愛讀小說app閱讀完整內容


    靈溪的話還沒說完,沉思中的樊羊老臉一垮,跟見了鬼一樣尖叫道:“蘇,蘇星闌?”


    “答對咯。”靈溪酒窩浮現道:“蘇寧是星闌師叔的親侄兒,放在我身邊曆練。您說他的人生大事我敢做主嗎?”


    “我……”樊羊一口氣吸進肺裏,半天沒說出一個字。


    靈溪偷笑道:“星闌師叔一向護短,可不比我師傅好說話。”


    “尤其老蘇家就蘇寧這一根獨苗,寶貝的很呢。”


    樊羊擺手道:“停停停,就當我剛才什麽都沒說過。”


    “你說得對,季玄清還有道理可講。蘇星闌那家夥……”


    “那就是一柄出鞘的劍,不動則已,動了就要玩命。”


    “老頭子還想多撐幾年,看著小魚兒嫁個好人家,順利躲過天譴報應。”


    ……


    下午四點,在靈溪和樊羊談妥了“大事”之後,我們開心下山。


    此行的目的是菩提心,已然順利到手。


    除此之外,那本凝聚樊羊一生心血的《天機卦》也被靈溪使了點小手段成功獲取。


    光是開心兩字都不足以形容我們此刻的歡呼雀躍。


    小魚兒依依不舍淚眼朦朧的告別爺爺,哭的稀裏嘩啦。


    裴川與季青禾一路安慰,加上我時不時的說上幾個小笑話,總算讓小魚兒收住了眼淚。


    回到房車,靈溪讓季青禾領著小魚兒去商場買了幾身換洗的衣服,包括洗漱用品。


    裴川吵著要去酒店大吃一頓,好好補補這陣子的營養不良。


    靈溪沒有反對,說洗完澡一起去。


    忙活到晚上八點,在貴明市一家四星級酒店裏,我們總算吃上了“山珍海味”。


    第二天一早,車子照常行進。


    靈溪捧著樊羊所給的《天機卦》看的津津有味,時不時的露出興奮之色。


    季青禾陪在一邊觀摩,遇到不懂的地方就請教靈溪。


    兩人竊竊私語,神秘的很。


    我看的心癢難耐,湊上前商量道:“師傅,教教我唄?”


    不怪我有這種覬覦的想法,實在是樊羊華夏第一算命師的名頭太大了。


    試想一下,華夏六大勢力都有屬於自己的算命手段,卻獨獨被一個沒有背景的外人搶得第一的稱號。


    偏偏這第一還不是樊羊自封的,而是六大勢力承認的。


    這說明什麽?


    說明六大勢力的算命手段是比不上樊羊的。


    既然如此,我還學什麽《八字相麵經》啊,直接學《天機卦》不就行了?


    “貪多嚼不爛。”靈溪伸手敲打我道:“書在我這,你想學,以後總會教你的。”


    “打好基礎是關鍵,別想一步登天。”


    靈溪教訓我道:“等你成為真正的黃靈師了,才有資格看這本書上的內容。”


    我不死心,正想爭辯幾句,抱著平板電腦看綜藝節目的小魚兒抬頭道:“靈溪姐姐說的對呢,天機卦不適合沒有基礎的人看。”


    我撇嘴道:“你又沒學過這些,怎麽知道合不合適。”


    小魚兒單純的眨眼道:“這本書我倒背如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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