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早上八點,我被孟凡的電話吵醒。


    這家夥“虛情假意”的給我拜了個年,嘰裏呱啦說了一堆。


    我迷迷糊糊的陪著他聊了會,起床洗漱。


    下樓的時候我看到靈溪正和一位身穿道袍的中年美婦在聊天。


    兩人麵對麵坐著,煮著一壺香茶,氣氛融洽,笑聲不斷。


    “師傅,新年快樂。祝您新的一年平安健康,越來越漂亮。”我敬意十足的說道。


    靈溪是我名義上的“師傅”,師為長。


    按我們老家的風俗,大年初一是要給長輩拜年的。說些吉祥話,為長輩祈福的同時也能象征性的收到紅包。


    靈溪的紅包我是不指望了,但身為她的“徒弟”,這該做的禮節我必須做到。


    就像我爸囑咐的那樣,千萬不能因為蘇童鳶的關係怠慢靈溪。


    “你的意思是說我現在不漂亮咯?”靈溪一本正經的朝我問道。


    我當場傻眼,尷尬的恨不得挖個地洞鑽進去。


    靈溪漂亮嗎?


    答案不言而喻。


    在我見過的女孩子裏,她絕對是最漂亮的那個。


    可我這是拜年說吉祥話啊,哪能這麽較真?


    中年美婦噗嗤笑道:“哪有你這麽當師傅的?”


    靈溪喝了口茶,臉色沒來由的變得紅潤,應聲道:“等著你做早飯呢。”


    “哦……”我沮喪道:“那您想吃點什麽?”


    靈溪放下手中的茶盞,為我介紹道:“這是我師叔靜月,你得喊師叔祖。”


    我慌忙躬身道:“師叔祖新年好。”


    名叫靜月的中年美婦笑著阻止道:“喊我靜月姑姑就成,師叔祖聽著多老氣呀。”


    靈溪抗議道:“那可不成,會亂了輩分。”


    靜月表情無辜道:“沒亂呀,掌門師兄視我如妹,拿你當親生女兒一樣。你喊我師叔或是姑姑都是可以的。”


    靈溪著急道:“我可以喊你姑姑,但蘇寧是我徒弟,輩分上差一截呢。”


    靜月理直氣壯道:“不差,聽我的沒錯。”


    靈溪無奈扶額。


    靜月偷偷眨眼道:“亂點好,不然怎麽讓你稱心如意?”


    “師叔……”靈溪麵若桃花,氣鼓鼓道:“哪有你這麽當師叔的。”


    靜月長籲短歎道:“哪有我這麽好的師叔喲,一心為你著想。我可真是天底下最最最最好的師叔。”


    我站在一旁聽的雲裏霧裏,也不敢打擾她們交談,默默退進廚房準備早飯。


    每人一碗雞蛋清湯麵,配著嘎嘣脆的小鹹菜。


    簡簡單單,不油不膩。


    正當我端著麵條上桌的時候,靈溪走到了我的跟前,拿著餐巾紙幫我抹去臉上的油花,一副嫌棄的樣子說道:“衣服都不知道順一下,不倫不類的。”


    說著,她又伸手幫我鋪開衣領,拉扯好兩邊的衣角,若無其事的回到沙發上。


    我端著麵條心如擂鼓,怦怦直跳。


    這是我第一次和靈溪麵對麵靠這麽近,我甚至能感受到她說話時吐出的熱氣。


    還有她身上特有的清雅香味,像夏日的梔子花,讓我心神悸動,瞬間失神。


    “你師傅美不美?”靜月突然問道。


    我下意識的點頭道:“美。”


    靜月捧腹大笑,靈溪霞染雙頰。


    我端著麵條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跟個傻子似的低頭看著地麵。


    吃完早飯,我把家裏收拾了一遍。


    答應靈溪一個星期搞三次衛生,我可不敢食言。


    一直忙活到九點四十,別墅外響起了汽車油門聲。


    我探頭望去,隻見黑市古董店的中年大叔領著個青年男子前來拜訪。


    大包小包的準備了不少禮物。


    靈溪起身相迎道:“還真打算讓我折壽呀?”


    中年大叔腆著臉道:“靈丫頭你福德深厚,哪那麽容易折壽。”


    跟在後麵的青年男子討好道:“聽我爸說靈溪大師收了個徒弟,所以前來恭賀一下。”


    靈溪還沒說話,中年大叔一把將我扯了過去,自來熟道:“介不介意多個師弟?”


    “啊,什麽?”我完全沒搞明白情況。


    中年大叔指著青年男子道:“我兒子丁浩,二十七歲,目前在京都開店,當你師弟便宜你了。”


    名叫丁浩的家夥眼力十足道:“見過師兄。”


    我連忙閃躲道:“別別別……”


    中年大叔打斷道:“別什麽呀,晚上我請客,咱們出去大吃一頓。”


    靈溪坐在沙發上看著這對父子盡情表演,不喜不怒。


    中年大叔厚顏無恥道:“靈丫頭,行不行表個態呀?”


    丁浩當即雙腿跪地,神色恭敬且肅穆的朝靈溪說道:“求師傅收我為徒。”


    說完便是三拜,靜等靈溪發聲。


    我站在後麵瞧著來氣,特麽的這不是先斬後奏強迫人嗎?


    隻是我人微言輕,哪怕有一肚子牢騷也不敢當麵說出來。


    靈溪漠然置之,心平氣和道:“三年前我就跟你說過,你我無緣。”


    丁浩誠懇道:“師傅願收我,這就有緣。”


    中年大叔幫腔道:“是啊,有緣無緣事在人為。靈丫頭你洞悉天機,小小天意還放在心上?”


    靈溪直白道:“丁叔,你身為運宗長老,一身觀運術造詣頗深。丁浩日後的命運如何你比我清楚,又何苦與我為難,與自己為難?”


    中年大叔神色微變,眼角抽動道:“靈丫頭你既然說透了,我也沒什麽好瞞的。”


    “我之所以退出運宗,不再幫人觀運,是因為這些年來我泄露的天機太多,遭了反噬。”


    “按理說如果這些天道反噬落於我身,也算是因果循環報應不爽。完全是我咎由自取,我也認栽。”


    “可壞就壞在這些天道反噬沒有應在我身上,反而落於丁浩身上。”


    “我就這麽個兒子,又怎能眼睜睜看著他為我受盡反噬之苦?”


    中年大叔滿臉苦色道:“丁浩若能拜你為師,以你的手段,稍微幫他暗中改命,反噬或許能就此消失。”


    “再不濟,他也可以順利躲過三十歲的死劫。”


    “靈丫頭,望你看在我為人父者的份上救丁浩一次。”中年大叔彎腰施禮道:“我也是走投無路了呀。”


    “爸。”丁浩眼窩濕潤,含淚喊道。


    中年大叔自顧說道:“華夏大地高人盡出,能幫人改命的高手我也認識幾位。但丁浩的命摻雜天道反噬,與普通改命大不相同。這一點,除了昆侖靈師一脈再無旁人能夠插手。”


    “五年前,我帶著丁浩去過昆侖,被拒之門外。”


    “靈丫頭,你是昆侖這一輩最厲害的弟子,我相信你一定有辦法救丁浩的。”


    “就如陸知夏……”中年大叔話說一半,赫然停止道:“哪怕用我的性命去換丁浩,我也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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