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對妖獸獻祭妖丹的事並不了解,也不知道這樣做的後果是什麽。


    但侏儒男子的身軀融入自身的妖丹之後,那鵝蛋大小的白色妖丹竟然詭異的開始變黑。


    與此同時,就像是有什麽生命即將破殼而出,響聲不斷。


    “崩。”


    當整個妖丹全部變成黑色的時候,侏儒男子的身影再次出現在我的麵前。


    與之前不同的是,他的皮膚上長滿了細如鋼針般的黑色絨毛。


    其身後更拖著一條迷你型的牛尾。


    除此之外,他的雙眼變成了綠色,仿佛黑暗中野獸的光芒,讓人不寒而栗。


    但最讓我感到震驚的是他的修為,在獻祭妖丹後直接攀升到兩萬年。


    是的,我沒感應錯。


    確確實實的兩萬年,與我此刻的修為一模一樣。


    “人類,你害怕了。”侏儒男子伸出猩紅的舌頭舔了舔豐厚的嘴唇:“我說過,你不該給我第二次機會的。”


    我站在遠處心生警惕。


    講真的,我給侏儒男子第二次機會是想讓他心服口服的被我收服。畢竟這家夥不是普通的妖獸,而是一隻腳即將邁入七級的大妖王。


    這個境界的妖王有著非比尋常的驕傲,他們是絕不可能輕易向人類低頭的。


    那麽唯一的辦法就是打,打碎他們的驕傲,打破他們的心理防線,打到他們不得不服。


    也隻有這樣,他們才會獻出自己的神魂烙印,乖乖成為我的坐騎,被我一手掌控生死。


    我一直都知道這家夥肯定有底牌,可我真沒想到他的底牌會這麽雄厚。


    憑著獻祭妖丹,直接將修為提升了足足七千年,這是什麽概念?


    天瀾魔宗的秘法也不過是提升修為三分之一,而這家夥愣是提升了二分之一。


    但驚訝歸驚訝,還不足以讓我倉皇逃竄。


    我體內有玄清氣,完全可以壓製侏儒男子的修為,這樣一來終究是我占據上風。


    隻是我很好奇,這樣獻祭妖丹臨時提升的修為會帶來怎樣慘重的後果?


    雷嶽凡施展秘術後大半年都在調養生息,可見秘法的弊端有多恐怖。


    但此刻,也輪不到我多想了,因為侏儒男子已經動了。


    “同修為下,人類永遠不是妖獸的對手。”侏儒男子自信長嘯,身影赫然化作數千道流光。


    同一時刻,那些被我震懾的低級妖獸似受到召喚般喪失理智的朝我衝來。


    “滾。”我右手一翻,猛的按下。


    以我為中心,滾滾靈氣鋪天蓋地宣泄四周。


    “嗷嗚。”


    數以萬計的低等妖獸瘋狂嘶吼,卻被氣浪所逼迫,再也無法前進半步。


    “死。”


    半空中,侏儒男子所化的數千道流光在刹那間變成一團團黑霧向我籠罩而下。


    “崩崩崩。”


    我的視線被遮掩,但僅憑著強大的心神感應,那黑霧中每一次的出擊都被我順勢相迎。


    但我清楚,這些黑霧不過是侏儒男子衍變的分身,他的本體並未出動。


    而一切也似乎如我猜想的那般,當這數千道黑霧凝聚在一起的時候,一雙長滿絨毛的大手突然從黑霧中伸出,直接掐向我的脖子。


    我眼前一亮,譏笑連連道:“就等你現行了。”


    “轟。”


    舉手相接,我悄然將一縷玄清氣彈入對方體內,而後故作不敵急速暴退。


    侏儒男子放肆大笑:“你就這點能耐?”


    “是啊,就這點能耐,可惜對付你照樣足夠了。”我拍了拍手,神情放鬆。


    如果今天我沒玄清氣在手,而玄清氣又沒有壓製魔氣的效果,那麽即便我有著大羅金仙的作戰經驗,估計也不是侏儒男子的對手。


    妖獸的體質極為強悍,同修為下我根本奈何不了他。


    當然了,如果天邪劍還在我身邊,我倒有信心光明正大的和他打一場,誰強誰弱還真不一定。


    但現在沒辦法啊,天邪劍在崇生體內,崇生還不知道躲在華夏大地哪座深山老林修煉呢。


    不動用玄清氣的話我就隻能逃遁了。


    而我一離開,先不說沒法收服這隻妖王為坐騎,就是那數百萬的魔晶都將失去。


    沒有魔晶我就沒資源恢複修為,沒有修為我又如何去邁入太乙真仙境感悟大道?


    這就像是一個死循環,我必須從第一步走起,沒有捷徑,也沒的選擇。


    侏儒男子還在大笑,可很快他的笑容變得僵硬,其綠色的眼眸中先是升起一抹質疑,又逐漸變成恐懼。


    這抹恐懼使得他瞳孔下意識的放大,又猛的低下頭去。


    當他再次抬頭的時候,他的神色已然恢複如初,似乎什麽都沒發生,裝腔作勢的對我說道:“人類,你方才給了我第二次機會,本王身為這雷炎森林的妖獸之王絕不占你便宜,同樣給你一條活路。”


    “隻要你現在離開,本王既往不咎,如何?”侏儒男子故作大方的說道:“至於天瀾魔宗,本王也會放他們一條生路,免得傳出去有辱本王威名。”


    “這麽好心?”我樂嗬嗬的“配合”道:“你不會是打不過我吧?”


    侏儒男子氣息一變,厲聲道:“本王的強大你已經嚐試過了,再打下去,不出三招我就能將你吞入腹中。”


    “是嗎?”我從半空落下,笑眯眯的朝侏儒男子走去:“可是你的氣息一直在掉落啊,這樣吧,我給你三十招的機會,若吞不掉我,就老老實實給我當坐騎。”


    “你……”侏儒男子再傻,此刻也猜到體內的變化跟我有關,其整個人暴退而出,想要逃離。


    “你體內的毒除了我無人能解,你若逃走,此生都無望邁入七級妖獸之列,且終日被毒素壓製飽受折磨。”我停下腳步大聲道:“另外,我會將雷炎森林所有妖獸全部屠殺,一個不留,讓你這群孩兒們到死都會惦記著你。”


    千米之外,逃遁中的侏儒男子渾身一顫,疾馳中的身影有了片刻停歇,但仍舊沒有回頭。


    我冷笑一聲,隨手將那隻半人半獸的五級妖獸隔空攝來,捏在手中:“看你修到今天的地步委實不容易,本來你可以不死的,要怪就怪你們的王,將你們召喚過來卻沒有保護你們周全的本事。嘖嘖,還真是自私自利啊。”


    “嗚……”半人半獸的五級妖獸發出悲鳴。


    “哎呀,你還不會說人話啊?”我一副憐惜的樣子感歎道:“不會說話好,免得多費口舌照樣得死。”


    “對了,我不會給你們痛快的,我會慢慢的弄死你們,從剝皮開始,畢竟你們的皮毛好像很暖和,哦,還有妖丹和屍體,似乎很值錢呐。”我拍打著五級妖獸的臉,殺機凜然的說道。


    “你夠了。”遠處,侏儒男子不知何時回過頭來,其瘦小瘮人的臉龐猙獰無比道:“放了他,放了我的孩兒們。”


    “憑什麽?”我玩味的問道。


    侏儒男子沒有出聲,懸浮半空滿是掙紮,其猙獰的臉龐變得扭曲,雙拳握的咯咯作響。


    但最終,他還是從遠處走了過來。


    是的,是走,不是飛。


    一步一步,走的很慢。


    每走一步,其猙獰的神色就多一份,其眼中的痛苦也會越發濃鬱。


    直到他走到我的麵前,距離七八米的位置,最終低下了高貴的妖王頭顱,聲音沙啞道:“我願成為你的坐騎。”


    “很好。”我慢慢鬆開右手,將那隻五級妖獸丟在一旁:“獻出你的神魂精血與我產生契約,這樣我才會真正的信任你。”


    侏儒男子身軀晃動,嘴角滲出一絲血跡,他抬頭,目光複雜的看著我,嘴唇喃喃,似乎想要說些什麽。


    “在這裏,我隻相信自己。”我冷聲道:“任何不歸我控製的東西,都不是真正意義的臣服。”


    “我明白。”侏儒男子慘笑一聲,盤膝在地,一指點向眉心,一滴鮮紅的神魂精血被其逼出,又慢慢的向我飄來。


    我帶著竊喜將其融入眉心,以契約秘法溝通侏儒男子,使其生效。


    “主人。”


    契約成功後,侏儒男子氣息黯淡的跪下,艱難開口。


    聲音苦澀,還帶有不甘的怒氣和尷尬。


    我知道這家夥還不習慣被我收服,畢竟曾經的他可是雷炎森林的妖獸之王,而現在卻跪在地上稱呼一個人類為主人。


    這是何等的諷刺和羞辱啊。


    “嗚嗚嗚。”


    周圍跪伏在地上的低等妖獸齊聲悲鳴,似乎在哭泣自家的王成為了人類的奴仆。


    “它們在笑話你?”我望著四周的低等妖獸好奇的問道。


    我聽不懂獸語,自然不知道這群家夥在表達什麽。


    “沒有笑話我。”侏儒男子輕輕搖頭:“它們感激我保住了它們的性命。”


    “原來如此。”我幹笑幾聲。


    從前的我一直覺得自己是個坦白的人,起碼不是卑鄙小人。


    但今天,拿這些妖獸威脅侏儒男子,我做的很自然,也很輕鬆。


    輕鬆的沒有一絲愧疚壓力。


    我不知道自己是什麽時候變得這般“不要臉”了,但我知道,那個老灣村的凡人陳安不見了。


    消失的徹徹底底,再也回不來了。


    “主人,我體內的毒……”侏儒男子欲言又止道。


    “我這就幫你解。”我走至侏儒男子身邊,警告道:“記住,千萬不要對我產生反叛之心,否則……”


    後果我沒有說,但以侏儒男子的聰明我相信他會理解的。


    抽出侏儒男子體內的玄清氣後,我眯眼望向遠處的魔晶山洞,劍三千和殷百道趁著剛才我和侏儒男子打鬥的空隙跑的無影無蹤。


    而那些弟子們,也因為自家宗主的離去落荒而逃。


    此時此刻,被三大二流宗門爭奪的魔脈竟然空無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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