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一點我和白澤到了八口村,此時的天氣已經變得陰沉,似乎一場暴雨在所難免。


    “小師叔,咱們可得抓緊時間,一旦下起了大暴雨再去墳上查看就有些不妥了。”白澤擔心道。


    我拿出手機給這個叫丁望軍的客戶打去電話,告訴他我是遷墳門的弟子,現在過來查看一下他家祖墳。


    對方顯得很高興,說已經等了大半個月了,再不來人他都要去遷墳門總部退單了。讓我們站在村口等他,他馬上就過來找我們。


    掛完電話不到五分鍾,一位穿著短褲拖鞋,帶著草帽的中年男子急匆匆的走了過來,看年紀起碼有五六十歲。


    “師傅貴姓啊,我是丁望軍。”來人一臉客氣的朝白澤伸手道,直接無視了我的存在。


    我那叫一個尷尬啊,沒辦法,畢竟年紀在這,站在白澤麵前就跟個跑腿徒弟似的,任誰也不會相信我才是負責遷墳的那個人。


    白澤差點笑出聲,禮貌的握手道:“丁大哥你好,我不是幫你遷墳的師傅,諾,這位才是。”


    “這……”丁望軍滿臉質疑,覺得白澤在開玩笑。


    我這個時候也沒法解釋,總不能親自告訴人家我手藝好,相信我,這不是王婆賣瓜自賣自誇嗎。


    “丁大哥我給你介紹下,這是我師叔,陳安。你別看他年紀小,他可是個天才,在我們遷墳門那絕對是排的上號的。”白澤信誓旦旦的說道。


    丁望軍傻眼道:“你說啥?他是你師叔?”


    “可不是嘛,咱遷墳門的規矩你又不是不知道,手藝不行還想成為師叔輩那簡直是做夢,我師傅你知道吧,遷墳門劉長老,我師叔就是師傅的師弟。”白澤又是一頓睜眼說瞎話。


    丁望軍這才一臉鄭重的看向我,連忙道歉道:“對不住了陳小哥,老丁我有眼不識泰山,你可千萬別放在心上。”


    “丁大叔你客氣了。”我麵露微笑,朝白澤拋去個算你有眼力的眼神。


    白澤一陣惡寒,裝作要吐的樣子。


    “丁大叔,你看現在方便帶我去你家祖墳看看嗎。如果可以的話我這兩天就會正式過來遷墳。”我說道。


    丁望軍摘下草帽喜道:“方便方便,走,這就走。”


    我跟著丁望軍一路朝村外走去,沿著農田小路,又穿過一片鬆樹林,最後在一處山坡上停了下來。


    “陳小哥你看,這就是我家祖墳。”丁望軍朝著祖墳拜了幾下,歎氣道:“這祖墳是我爺爺的,我父親三十歲那年我爺爺腦溢血死了,當時我才四歲,這墳啊都有好幾十年了。”


    “那為什麽要遷呢。”我詢問道。


    “哎,誰想遷啊,老話說窮不改門,富不遷墳。我丁家雖說算不上大富大貴,但日子也算過的去,還用不著動遷墳的主意。”丁望軍說到這歎了口氣道:“這不就最近幾年,家裏出了幾件怪事,剛好有個路過的道士上我家討水喝,我順口提了下,對方連看都沒看就說我家祖墳出了問題。”


    “這道士是個騙子吧。”白澤皺眉道。


    丁望軍擺手苦笑道:“要是個騙子我直接拿掃把哄他走了,可偏偏人家說的在理,我不信也得信。”


    “說啥了?”我好奇道。


    丁望軍找了塊空地坐下,緩緩說道:“我當時也不信那道士的話,我就問他你說我家祖墳出了問題,那你知道我家出啥事了?”


    “那道士指著我的相貌說你子女宮健全,隆起,說明你子女眾多福氣不少,可惜子女宮位置有黑痣,中間有凹陷,這就像是一條河分成了兩截,如果我猜的不錯你家子女這幾年都離了婚。”


    “我當時大吃一驚啊,這事要說本村的人知道也就罷了,可這道士分明是路過的,他不可能特意打聽我家的事,而且他也沒撈到任何好處啊。”


    說到這,丁望軍從口袋摸出包煙,發給我給白澤,我擺手表示不會抽煙,丁望軍自己點著了吧嗒吧嗒抽了幾口繼續道:“我是相信了那個道士的本事,就問他為什麽又說和我家祖墳有關。”


    “道士解釋說風水養人也傷人,尤其是對子孫後代影響頗重,祖墳有了問題幾乎都能在直係後代臉上發現,這叫以麵觀人。再後來我就求著道士來我家祖墳看了一趟。”


    丁望軍吐了口煙圈,指著祖墳與墓碑間裂開的一條口子說道:“這條裂縫從地下分離,村裏人說是因為土質原因,可道士說了,這和風水氣貌有關,墓碑墓碑,有墓才有碑,有碑才有墓,,墓碑的關係就像夫妻的關係,墓碑分離後人又哪有好下場。”


    我聽著大感神奇,同時也對那道士佩服不已,光是看了個麵相就把人家裏出了啥事說的清清楚楚,這本事怕是絲毫不低於遷墳門各大長老。


    白澤感歎道:“當真是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啊。”


    丁望軍讚同道:“所以你說這墳我遷不遷?我三個兒子二個女兒,兩年時間三個兒子都離了婚,如今就連兩個女兒也是和女婿吵架拌嘴,動不動就往娘家跑,我真怕這墳再不遷,連女兒也要離婚啊。”


    說罷,丁望軍起身朝我彎腰一拜道:“陳小哥,這事情就拜托你了,你可不止簡單的遷墳,你是救了我丁家啊。”


    我急忙把丁望軍扶了起來,又問了一些關於祖墳的其它事,發現並沒有什麽不妥,於是我告訴他,先以他的生辰八字推算一下動土的日子,這樣就可以正式遷墳了。


    說實話,我剛接觸遷墳,哪怕昨晚惡補了一晚上遷墳決,但對於這以生辰八字推算動土時間我還真摸不準,但在丁望軍麵前我也不能漏了怯,所以我記下了丁望軍的生辰八字告訴他我回去後算準了給他打電話,到時候順便也告訴他該準備哪些東西。


    丁望軍千恩萬謝的,又是留我和白澤吃完飯,又是要去買酒。


    我拒絕了丁望軍的好意,和白澤回到車上。


    回家的路上白澤問我要不要幫我推算一下子動土時間,我說回家先自己算算看,到時候看看自己算的和白澤算的是不是一樣。


    到家已經是晚上六點了,白澤開了一下午車疲憊的不行,問我出去吃飯還是叫外賣。我急著推算動土時間哪有空出去,就讓白澤隨便點。


    劉老似乎還在遷墳門總部忙,我和白澤吃完外賣我就回了房間,立馬從床底下的木板夾層裏掏出遷墳決。


    劉老告訴我遷墳決一定要放好,萬萬不能被其他人偷去,我也沒法無時無刻的帶在身上啊,隻能將其藏於床底。


    翻開遷墳決,想到爺爺的令牌,我順手打開夾子將其放到了自己身上。明天也好問問劉老關於爺爺這塊令牌還有沒有用,如果有用又該如何處理。


    之後的時間我找了紙筆,趴在床上認認真真的推算起了丁望軍家祖墳動土時間。


    按遷墳決所教,以後人生辰八字結合墳墓立向。立向隻用天幹不用地支,而材之大頭以乾,震,坎為上。


    這麽一通算下來時間為後天早上八點二十為最好的動土時間。


    我拿著動土時間就往白澤房間跑,讓他幫著算算是不是和他算的一樣。


    白澤不用紙筆,隻是看了眼丁望軍的生辰八字大概推算了五秒鍾就笑道:“後天早上八點二十最佳時間。”


    “中。”我興奮喊道。


    白澤看了眼我紙上寫著的時間,嘖嘖稱奇道:“不錯啊小師叔,第一次推算動土時間就這麽準,果然是個天才。”


    我嘿嘿笑道:“都是遷墳決記載的辦法好。”


    白澤聽我這麽一說無比羨慕道:“哎,真是人比人氣死人,按你這個速度,我怕不用一年就能比我強,這可怎麽辦哦。”


    “沒事,你雖然不能看遷墳決,但我可以教你,這樣就不算違規了。”我神秘道。


    白澤眉頭一挑,頗為動心道:“小師叔,你確定這樣可以?”


    “喂,遷墳決在我手上,我又沒給你看,隻是教你點我的本事,為什麽不可以,那門主不也教了七位長老嗎。”我反駁道。


    “對啊。”白澤一拍大腿,高興道:“小師叔,那你好好學,我後半生的前途就靠你了。指不定我也能混個長老當當,那多有麵子啊。”


    剛好這時候劉老回來了,聽到白澤說話,似笑非笑道:“怎麽,這是想把師傅趕下台了。”


    白澤哭喪著臉道:“徒弟哪敢啊,這不是和小師叔聊夢想嗎。”


    “謔,你的夢想就是當長老啊,可真有出息。”劉老略帶鄙視道。


    白澤不幹了,理直氣壯道:“當長老就可以了,難不成我還能當門主呀。”


    “你想多了,我的意思是就憑你這吊兒郎當的手藝,能當個管事就不錯了。”劉老毫不留情的打擊道。


    白澤抱頭不語,唉聲歎氣道:“所以我要把小師叔的大腿抱好,萬一他哪天能當上門主,賞我個長老之位就可以。”


    劉老看了看我沒有說話,又拿起我記載的丁望軍生辰八字掃了一眼:“還算可以。”


    能得到劉老的誇獎我自然是心情大好,拿起手機給丁望軍打了電話,告訴他動土的時間,以及需要準備的祭品。


    掛完電話劉老問我有沒有時間,讓我陪他去見一個人。


    我也沒敢多問,洗了個澡換了身衣服就跟著劉老出門了。這一次沒帶白澤,用劉老的話說白澤話太多,今天要見的人喜歡安靜,怕白澤去了誤事。


    沒有白澤開車,劉老的專用駕駛員就派上用場了。


    一輛黑色的奔馳商務轎車,駕駛員是個三十多歲的中年男子,除了開車一路上他連一句廢話都沒有。習慣了白澤在我耳邊嘰嘰歪歪,這突然安靜下來還真有些不習慣。


    “等下見到那個人態度一定要謙虛有禮一點,當然了也不用太做作,平時什麽樣就什麽樣。”劉老突然開口道。


    “我認識嗎?”我忍不住的問道。


    劉老搖頭道:“你是肯定不認識的,但她認識你爺爺,所以知道你來了京都還拜入了遷墳門就非要看看你。”


    “對我有害?”我警惕的問道。


    “無害有益。”劉老沉著道。


    我暗暗鬆了口氣,自從遇到劉長清,我還真怕這群人找我都是為了遷墳決。不過既然劉老都說了今天要見的人對我有益無害,那麽我還真想看看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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