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老巫醫勢必和薑家有什麽關聯!


    納蘭慧沉眉細想薑家先祖....作為出馬世家,她對薑家有一定的了解。


    得先祖封神大德,薑家每代都會傳承一個智者,薑老爺子的下一代,那一輩人,都沒有智者擔起薑家門庭。


    可細看老巫醫的年紀,倒也和薑老爺子的下一輩年紀相仿。


    古人都說玩物喪誌,可縱觀古今的帝王將相,還有權臣謀士,無一不是馭人有數之輩,再看江湖,能人異士和名家大師,哪個又不是玩物至極呢?


    薑子牙就曾但行其道,不懼旁言,薑太公直勾垂釣,任旁人閑言碎語。


    薑子牙的馭人之道,更能稱得上千古奇人,當行至極巔之日,受萬人敬仰!


    而世人所謂的大智,說透了不過是馭人有道,心能靜待時勢......老巫醫,仿佛還真有幾分薑家的行事作風!


    雖然無法證實,但納蘭慧已經隱隱猜出,老巫醫勢必和薑家有深厚的淵源。


    就在這思緒間,老巫醫一雙渾濁的目光看了過來:「你在想什麽?」


    「哦,」納蘭慧趕忙散了思緒,窘迫之下將話鋒一轉:「那個....我隻是在想,這銀鈴...」說著將手裏的銀鈴拿了出來。


    剛才用銀鈴喚動江辰的時候,因為自己喊錯了名字,才遲遲沒有引來江辰。


    那個時候,她心裏也有萬千猜忌,當下便借著這個話題,轉移話鋒,她好奇的問起:「這個銀鈴,和***爹手裏的,一模一樣嗎?」


    老巫醫眼神一變,詫異:「你怎麽會這樣問?」


    在牛的智者終歸也是個普通人,也會不免心驚....畢竟早前,才對許長老說了謊。


    好在納蘭慧說起了剛才的事,也指出了銀鈴上有燒傷的痕跡,她很好奇:「如果我和許長老,不是,和***爹同時搖鈴,那將臣會聽誰的?」


    老巫醫無奈的搖頭:「這個問題,我很早就告訴你們答案了.....銀鈴本身沒什麽神奇的地方,將臣是憑自己的感覺,識人辨事!」


    納蘭慧這才深思:「也就是說,銀鈴給了他一種熟悉的感覺,可也不能否認,有一天,銀鈴給他的某種特定感覺,也會在憤怒狂暴的狀態下,被情緒麻痹或者消失?」


    就如最後,將臣看她的那個眼神,當時還透著幾分殺意。


    「沒錯,」老巫醫承認了:「即便是生鐵也會生鏽,更何況是人心的感覺.....誰也說不準,他什麽時候,就不會在對銀鈴充滿熟悉的感覺。畢竟銀鈴終歸隻是一個物品,而感覺是需要人心去營造。」


    「人心!?」納蘭慧一愣:「怎麽營造!」


    「這,」老巫醫突然一笑:「用你的心?」


    「心,」納蘭慧尷尬的一抽嘴角,潛意識能想到的就是愛,可她無語了:「您開玩笑吧,他都沒有七情六欲,我怎麽營造出感覺!」


    「感情和感覺,是兩碼事......」老巫醫卻高深的說起:「一個滅絕人性的殺人犯,也會感受到人性的溫暖。感覺可以是安全感,可以是熟悉的感覺,他沒有精神意誌,也無跡可尋....但所有的感覺,都是沒來由的!」


    納蘭慧似有深思:「感覺!」


    「沒錯,自己好好想想吧,」說完,老巫醫恍然想起:「對了,我聽說,江辰曾經入贅過納蘭家,當時納蘭太爺曾經找來納蘭家的幾個女孩,任其挑選,有沒有這事!」


    「當然有,」納蘭慧並不隱瞞,還說:「當時,我也在場!」


    說起這個,納蘭慧的臉上露出幾分不悅,似乎對當時的江辰還說有幾分排斥。


    「可你想過嗎?」老巫醫突然說:「如果


    當時,江辰入贅的是二房,選的是你,那所有的事情都會改變.....如果當時,不是你的嬌蠻任性的話,也許江辰入贅二房,解開了和二房的誤會,那麽一來,納蘭家的慘劇還會發生嗎?」


    「這,」納蘭慧表情一頓,她似乎從沒有這樣思考過問題,但想了想:「江辰,那時候的江辰恨透了我們二房的人,怎麽會選擇入贅二房!」


    「事事無絕對,」老巫醫說:「如果我是江辰,我入贅納蘭家就是要搬掉二房,那我一定會入贅二房。興許啊,就是你脾氣太臭,江辰有潛伏二房的心思,也沒有麵對你的勇氣!」


    「你,」納蘭慧沉眉深皺,被老巫醫一說,仿佛二房的慘劇,都是她造成的一樣。


    可老巫醫的話,卻又讓她無法反駁......無形中給了納蘭慧又一層枷鎖。


    原本的納蘭慧自以為是在家人報仇,為二房討回公道,可無形中,在老巫醫的言辭下,仿佛成了納蘭慧,就是製造二房慘劇的罪魁禍首。


    一種無形的罪惡感,第一次萌發在納蘭慧的心裏。


    老巫醫不斷激發納蘭慧的負罪感,為的就是讓她越發堅定報仇的信念,甚至說道最後,複仇已經變成了納蘭慧,向二房已故的人恕罪。


    就在納蘭慧被說的一愣一愣的時候,許長老從遠處急急忙忙的走了過來.....老巫醫見機,才停下了話茬。


    隻等許長老上前,一臉高興的說起:「事情已經全都辦妥了,調查局的人也打了招呼,這事會以碼頭倉庫失火判定。」


    沒想到事情辦得那麽順利,許長老高興壞了,激動之餘才想起問納蘭慧:「對了,那姓張的狗東西,臨死前有沒有什麽遺言!」


    「好像....」納蘭慧仔細回憶:「他說什麽,差一點!」


    老無意的表情頓時一慌!許長老則是迫切的問:「差一點什麽!?」


    可納蘭慧搖頭,她怎麽也想不起當時還說了什麽,畢竟那會屍吼聲嘈雜,在加上滿地的哀嚎。所以......


    「那就別想了,」許長老斷言:「興許他是遺憾,差一點就把我徐家莊園給圍了!」


    不,隻有老巫醫心裏門清,那差一點足以證明,張姓長老死前,還不算個糊塗鬼.....當眾人走回許家莊園的時候。


    一切仿佛歸於寧靜,可外麵的玄門世界,都已經亂了陣腳。


    夜裏的納蘭家的正堂,一個下人急匆匆的來報:「不好了,出事了....出大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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