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感覺悶熱,本就令人煩躁,現在還看到糜爛的屍體,就更令人反胃了...耳邊那嬰兒的哭聲,更是直擊心底防線。


    很快,循著動靜...一個不滿三十歲的女人,抱著孩子走了出來,對著趙廣富罵罵咧咧。


    都不用介紹,這肯定是趙廣富的妻子和兒子...女人惡語相向:“你這孝子當得,啊...生前我們對你媽,那可是盡責盡孝。她死後也不消停,還不肯走。在家那麽折騰孩子...她還有沒有一點良心?”


    趙廣富哄著:“這不是找了朱大仙來看事嗎?你別急,很快朱大仙會處理好的。”


    她媳婦,這才不耐煩的看了我們一眼...或許是礙於我們這種外人在場。她才沒有絮叨,自顧哄著孩子。


    孩子的聲音都已經哭啞了...其實最受不了的,就是這種一歲不到的嬰兒,年紀太小,又不能說....那撕心裂肺的哭聲,是會令當媽的煩躁,這些都是能理解的。


    薑靈隨即上前:“姐,孩子是怎麽開始鬧騰的?”


    說著,薑靈還一邊逗著孩子...可孩子怎麽逗,也不見好。


    薑靈隨即查手看事,斷言:“孩子是被嚇到了吧?”


    女人似乎在生氣,默不作答...薑靈隻能回頭看向我:“江辰,幫我畫下符,給孩子洗眼睛。”


    “好,”我應聲過去,找中年男人,拿回黃紙朱砂,畫了幾張五龍吐水清靜符。還有幾道安神咒。


    畫完停筆,回看趙廣富...他跪在死者的麵前,磕頭上香。安頓著自己母親的亡靈。


    我也不好使喚他,就隻能問婦女要水和臉盆。


    女人更是氣不打一處來,直接衝趙廣富罵道:“你還有完沒完,你跟你媽一起過得了...孩子你都不管了!”


    “來了,”趙廣富抹淚起身,趕忙去找洗臉盆,打來了熱水...


    薑靈以五龍吐水清靜符,給孩子洗了洗眼睛...洗完在孩子眉心,掐了一個安神咒。孩子頓時就不在哭鬧了...效果,可以說是立竿見影。


    “神了,”女人這才一喜:“真,真不哭了。”


    “沒事了,”薑靈把剩下的黃符遞給她,囑咐:“如果孩子哭,就像我剛才一樣,燒了五龍符,兌水給孩子洗眼睛。晚上睡覺,就把凝神符,貼在孩子的眉心,或者折成三角形,給他隨身帶著。”


    “謝謝,”趙廣富的媳婦再三感謝。態度也有了極大的變化。


    還解釋說,是最近都被孩子吵的心力憔悴。一到晚上孩子就哭。抱去看過村裏的郎中,他們都說,是因為天氣悶熱,孩子才心緒不寧,鬧起了脾氣。


    “不是的,”薑靈再次說起:“孩子,應該是被嚇到了,因為小孩,能看到大人看不到的東西。”


    這麽一說,女人頓時恍然:“沒錯...我兒子還不會說話,但是這段時間,總是指著窗外。尤其是剛才...”


    “剛才怎麽了?”薑靈在意的急問。


    女人頓了頓說:“剛才,我兒子一直指著窗外哭鬧,我知道我婆婆的棺材停在院子裏,最近鬧邪,我也不敢去看。可外麵一直傳來,那種貓抓木門的聲響...聲音那叫一個尖銳,嚇得我心底炸毛。我又怕家裏是不是進賊,就透著窗戶看我家院子,我看到...”


    她沉眉緊皺,半響才說出:“我看到我婆婆掀開了棺材蓋,爬了出來,就像那種喪屍一樣,那模樣太恐怖了...”


    我愕然看著這個女人,隻覺詫異:“我們剛才進門,你怎麽不說!”


    女人咬牙撇了一眼趙廣富:“說了有什麽用...家裏這種事,這幾天出的少了嗎?那個挨千刀的報應,是村裏出了名的大孝子。盼著她媽死後不下地府,留著陽世照顧他這個媽保男!”


    趙廣富沉眉怒喝:“當著外人的麵,你說什麽呢?”


    “我就那麽說,怎麽了?”女人作勢上前,抱著孩子就和趙廣富吵了前來。


    我和薑靈趕緊勸著...薑靈把女人勸進門。我則是留在大院,安慰著趙廣富...他摸出廉價的香煙,遞了一隻過來....我沒好嫌棄,全當是陪他。


    可一支煙的功夫,他全程默不作聲...一個三十多歲的中年男人,眼眶裏似有眼淚打轉,卻任憑我怎麽搭話,他也不肯回應。


    熄了煙,才憨厚一笑:“朱大師,煩勞您搭把手,把我媽抬回去。”


    “好,”我點頭應聲,但心裏卻是真的很排斥...


    做陰陽的,不避諱屍體。但是眼前這具,是真的令人作嘔。


    手剛觸碰屍體,就感覺一陣發毛,這僵硬的屍體,居然渾身滾燙,似有體溫。


    我細細觀察這具屍體,屍體都開始糜爛,就更別說是屍斑......放進棺材後,也是神了,僵硬定型的屍體,居然能如木偶一般手腳靈活。


    我心知不對,退了幾步再看...


    院子裏的棺材上,雖然隻是搭了個簡易的棚...但是這棚絕對能遮擋月光...那屍體爬出來,還張大了嘴,是為了吸引呐寒嗎?


    說來也是邪了,我繞著棺材轉了一圈,可死屍的棺邊,居然沒有陰氣...這著實令人感到奇怪。我上上下下的檢查了一番,也並未發現原因。


    “朱大師,”趙廣富腆著笑:“煩勞您在搭把手,幫忙把棺材蓋上!”


    “好,”我應聲幫忙,就在蓋棺的那一瞬間...傳來老鴰的叫聲,一排排黑漆漆的老鴰站在房簷上,瞪大了圓滾滾的眼睛,衝著老太淒聲慘叫。


    這才是真的邪了...我愕然看著老鴰,它們是以腐肉為食。回想上次鬼龍淵懸棺的場景,那些烏鴉和這裏的,完全不是一種習性。


    剛才老太屍身,坐在大院半響,居然沒有烏鴉敢上前啄肉...這簡直是邪了!


    思緒被趙廣富打斷,他忙聲問起:“怎麽了朱大師!”


    我已經意識到了這具屍體邪性,當即說起:“趙叔,你現在去幫我準備幾樣東西...而且要越快越好!”


    “成,”趙廣富連連點頭:“您說。”


    我細想:“公雞一隻,年生能達到七年九載,為上選。在取木匠的墨鬥線,能找到銅角金棺,就更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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