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她看著我先是一愣,隨即噗嗤掩笑:“大師,您真不知道陸遊?”


    我更加尷尬的搖頭...甚至都不知道怎麽解釋。


    陸曉萌款款而談,說這文學中的五大遺憾...一憾紅樓未完,已成絕響。二憾,滕王閣序的王勃早逝。三憾悟空,書中成佛,四憾老舍沉湖......五憾沈園夢碎,陸遊和唐婉的愛情故事,淒美哀傷...壁上插頭鳳,泥下久獨眠。


    在她的介紹下,我才知道,陸遊是宋代詩人。距現世,已經有八百多年。現今存世之作,都有九千三百餘首,是目前遺留詩詞最多的一位...而這首詩,便是陸遊81歲,夢回沈園,為原配妻子唐婉,寫下的詩,以表相思和悼念。


    說起這些,她饒有興致......全程都是她在說,直說到陸母和張靜雪已經起床。家裏的保姆,都已經做好了早飯。她才略微一愣,對我表示抱歉......說是她家,就是陸遊的後人,所以每每提起這些。就忍不住說個沒完。


    “沒關係,”我猶如聽經一樣,腦子都是懵的。


    不過,吃早餐的時候。她還是忍不住好奇的問:“江大師...您對文學詩人,都沒有一點了解嗎?”


    我搖了搖頭,尷尬的吃著東西。好在張靜雪圓場:“別人江少爺出馬看事,從小練的是陰陽...跟我們學的,肯定不一樣。”


    “也是,”陸曉萌點了點頭,眸中情緒複雜。


    我也在這個時候,恍然理解...在陸曉萌的認知裏,那個陳航,和我一樣是出馬...所以在她心裏,隻把我們當做了一類人,潛意識覺得,我們就如同沒文化的大老粗。


    她想退婚的原因,興許就是擔心,往後婚姻生活,和陳家沒有共同的話題。


    這一點,經曆了剛才的事情,我心裏還真的,特別能理解...


    吃完飯,陸家母女就帶我上山,曆經半小時,才來到墳前。


    “江大師您看,就是那...”陸曉萌一指眼前的墳區:“這一片都是我家的墳...從我太爺爺開始,是依據輩分,排下來的...被水淹到的,就是我太爺爺的墳。”


    我停下腳步細看...這片墳區排列的井然有序。


    最遠的老墳,原本應該是埋在一條,灌溉山田的溝渠附近...看起來,像是年久失修,溝渠流淌的水,已經淹沒了整座老墳...而且不偏不倚,這裏整個墳區,隻淹了這一座老墳。還將半截墳,都泡在了水裏。


    陸家當時,遵循陳家的囑咐,七年沒有回來祭祖,這次回來一看,當場就傻眼了。畢竟讓先人的棺木屍骸,就這樣泡在水裏...這一幕,不用問陰陽也知道,這是大逆不道,肯定要惹先人埋怨。


    起先,陸家還以為,是多年沒有回來,也許溝渠的土壁,是自然衝塌......可不曾想,一番打聽之下,才知道。當年陳家歸置風水的時候,就是直接鑿開了溝渠,引水淹墓。


    陸母不禁埋怨:“難怪,難怪這七年來,我老公總是夢到水淹的場景...還有棺材泡在水裏。在上京七年,找過很多人解夢,那些人還說,這是發財的征兆。哪曾想...哪曾想是陳家,居然做那麽缺德的事情。”


    “太過分了,”張靜雪氣氛的看我:“江少爺,您怎麽看?”


    “我?”我一愣:“當然是站在旁邊看!”


    她沉眉微揚的說:“您能不能嚴謹一點,別開玩笑。”


    其實這話,我並不是故意糊弄她的...我所謂的旁邊,是指旁人的角度。試想出馬堂上仙,的確有擅觀風水的...但它們,都隻為破陣誅邪,平事安魂。從不幫人調改風水,就是怕遭禍及惡報...所以陳家肯幫忙,其實就已經是違背了出馬規矩,到頭來,沒想到為此,就連親家之間,都弄出了隔閡埋怨。


    我搖了搖頭,隨問陸母:“那七年前,陳家改過風水之後...陸家運勢如何?”


    陸母沉眉,隻說是:“我老公有經商頭腦,也有眼光,投資做什麽生意,從來沒有虧損過,甚至七年來,生意上從沒遇到過困境。”


    我尷尬的看著陸母,頓了頓:“那,七年前呢?”


    陸母眉間微揚:“七年前...七年前我和丈夫在上京教書,生活的也很好。我現在,甚至還羨慕以前的家庭生活。充實滿足,我老公也沒那麽累。”


    我一笑打斷:“這麽說來...還是不能否認,是動過風水以後,你們才在上京福貴的。”


    “這,”陸母極不情願的點了點頭。


    陸曉萌卻問:“可這當中,有什麽聯係?難道水淹我家祖墳,就能福貴?”


    隻感覺被這句話堵住了嘴...現在讓我說墳前原因,這我還真說不上來。


    “怎麽了,”陸曉萌微微低頭,催促的喊:“江大師...”


    就在我語塞無助的時候,一道玩味的聲音傳來:“這是下水泥鰍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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