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太可能!


    我稍作遲疑後想到,當初劉叔用降龍木(歪脖樹)都能鎮住堂上仙家,要不是上次我埋紅蛇,摔壞了瓦壇,想必九尾狐也不敢出來鬧事。


    “放心吧!”我安慰趙叔:“絕不可能是劉叔鬧得,你還是趕緊回去照顧下孩子吧!”


    哎!趙叔歎口氣,臨出門的時候對我說:“江辰,不管是不是劉瞎子鬧的,明天我都給你把錢送回來,不然我自己這心裏也過意不去。”


    盡管我說不用,可他還是說明天一定還回來,然後急匆匆的走了。


    我知道他心虛,難怪剛才上門,他都不敢進廟。估計是想到,劉叔就埋在院子裏。


    珍兒!?思前想後,我還是懷疑這事,和鎮上小旅館的邪事有關。


    回到“新書房”我繼續看那書,可不知怎麽,眼皮突然一沉,趴在桌子上沉沉的睡了過去。


    夢裏,劉叔張口就訓:“誰讓你管閑事的?”


    劉叔,我夢裏錯愕的解釋:“我隻是...”


    可他根本不聽我解釋,用一雙陰狠的目光死死盯著我:“這事憑你自己,能解決嗎?”


    他一步一步朝我走近,那眼睛充滿了幽怨。


    你是誰?我戰兢的後退,嘴裏不斷重複念叨,你不是劉叔...


    可他腳步越來越近,近在眼前的時候,突然就一臉猙獰的朝我撲來!


    “劉叔!”我驚呼出夢,額頭上冷汗直流。


    “江辰,你怎麽了?”四下無人的房間,突然傳來一個聲音。


    嚇得我猛然一驚:“誰在說話!”


    “是我!”紙人突然搖晃了一下:“江辰,你做噩夢了嗎?”


    是小媳婦!我鬆了口氣,雖然感到意外,但是我現在麵對她,並不會感覺恐懼。


    那天我問過劉叔小媳婦的情況。


    劉叔說,小媳婦回家的執念太強,以至三魂未散。當晚已經被門神打散了命、地二魂。


    唯剩下天魂良知,因為天魂不死不滅。原本破曉雞鳴,天魂就會歸天道,但是我卻誤拘了小媳婦的天魂。


    劉叔還安慰我,就算我不收小媳婦天魂,她命地二魂已滅,永遠也無法在進輪回。


    但我心裏,始終覺得對不住她:“等我離開村子,就帶你骨灰回家!”


    “好!那你快回起居室好好休息吧。在這趴著,容易著涼。”小媳婦的聲音非常溫柔,畢竟現在的她隻剩下良知。


    “嗯!”我關燈離開書房,回了起居室...


    躺在床上思前想後睡不著,即便知道剛才那是個夢。但卻讓我感覺特別真實,尤其是夢裏那驚悚的感覺。


    第二天並沒見趙叔來山神廟,倒不是我記掛錢的事。而是像他那麽貪財的人,一定是孩子有所好轉,又打起了占便宜的歪心思。村裏誰都知道他的秉性。


    入夜都沒來,正當我徹底放心的時候...


    “江辰...江辰!”趙叔敲門的聲音比昨天更急切:“你快開門,快啊!”


    “來了!”我當即意識到不對,趕緊披著外套出去:“趙叔,是孩子又鬧騰了嗎?”


    “快!”趙叔拉著我一路疾跑,他喘著粗氣告訴我,昨晚按我的歸置,孩子睡得很好,今早連燒都退了,都以為孩子沒事了。


    可是今晚,剛過子時,孩子就鬧騰的比以前更邪了。孩子瘋了一樣去撕咬枕頭下的布鞋。


    我下意識去問:“那床頭的菜刀呢?”


    “別提了!”趙叔抬起手臂,拿電筒一照。


    嚇得我猛然一驚!他手臂上竟然有筷子般長短的傷口。


    好在不深!趙叔不由感歎:“要不是娃的手小,抓不穩刀,那我今晚命都丟了。”


    怎麽會這樣?我還沒來得及細想,耳邊就傳來一陣陣森冷的呼喚:“珍兒...珍兒!”


    我害怕的停下了腳步,隻感覺後背發涼。


    就在趙叔家門口,一個歲半的孩子仰頭對著月亮呼喚,那陣陣聲響帶著回音,飄蕩在黑夜裏顯得格外陰森。


    珍兒,珍兒,聽得我渾身寒毛都豎了起來,這聲音回蕩的如狼嚎般森冷,又如月下長哮一般淒涼。


    這聲音絕不像一個歲半孩童該有的,我緩步向前...


    沒錯,小孩的嘴巴根本沒有張開。但是我能肯定,聲音的確是從她身體裏發出來的。


    相比於我,趙叔腳步沒有遲疑。心疼壞了,趕緊上前抱起孩子。這一瞬間,那呼喚的聲音也停了下來。


    我這才鬆了口氣,趙叔客氣的招呼我進屋。


    剛進院門,就聽到廁所傳來水響。


    趙嬸焦急的從廁所出來:“哎喲小祖宗,這才一眨眼的功夫,你又開始了!”


    趙叔脾氣火爆,張口就罵:“媽的,讓你看個孩子,你死哪去了?”


    話音剛落,孩子眼神突然一變,張嘴就咬在趙叔的耳朵上。


    一切都來的遂不及防,幽黑的大院頓時響起殺豬一般的慘叫。


    趙嬸趕緊去抱孩子,嘴裏顫聲哄著:“小妮乖,是不是餓了,跟媽媽進去吃奶!”


    一聽喂母乳,孩子真就鬆了口,可是趙嬸抱過來那一瞬間。


    我看到孩子那雙陰冷的目光,死死盯著趙叔,唇齒間沾染的血跡,令我不寒而栗。


    趙叔耳垂都被咬出了血...


    這一刻,他的慘叫聲雖然停了下來,可眼淚卻止不住,顫抖的手摸出香煙點了起來。


    我知道,趙嬸在房間喂奶,所以很識趣的站在院子裏沒有進去。


    直到趙叔手裏的煙抽完,他踩滅煙頭。或許是避免尷尬,也可能是出於自我安慰,他無奈的說:“自己的娃,還能打她不成!”


    這話不禁讓我同情,想他趙叔這樣的人,在村裏占盡所有人的便宜,卻麵對自己的女兒,吃著啞巴虧。


    “進來吧!”隨著趙嬸喊了一句,我應聲走進房間。


    孩子剛吃完母乳,就如同個正常孩子一樣,還衝著我笑。


    我走去抱過孩子,她渾身又在發燙,後背卻是一片冰涼,手心已經不隻是抽搐般跳動,還直冒冷汗。


    房間內門窗都是緊閉,可我卻莫名感覺,背後吹來一陣陰風。


    “婆婆!”孩子稚嫩的聲音,指著我身後喊了一句!


    嚇得我猛然一怔,緩緩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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