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連拯救世界都懶得去做的驅魔人,一群連奇克王子都不屑於去見的驅魔人,竟然隱姓埋名,悄無聲息的跑到了中土世界。


    這件事無論如何都透著無數的詭異。奧林匹斯神山的驅魔人,到底存著什麽心?


    我摩拳擦掌,準備進村子看個究竟。轉頭一看,卻發現生死救災人正站在一個小山坡後麵,眯著眼睛也在朝村莊看。


    於不仁發現了我的目光,輕聲說:“生死救災人向來是中立的,老張分析過,他很可能跟天生子有關係,要不你們先敘敘舊?”


    當年的天生子,其實就一直想要生死共存,活人和死人共同在世界上和平共處。當年他做的事情也和現在的生死救災人差不多。


    隻不過天生子的傳承好像就我和贏天命拿到手了,我是天生的天生子,贏天命卻是進入過天生墳墓,才得到的一些傳承。


    就是不知道生死救災人到底是什麽來頭。


    我低頭思索了一下,然後搖搖頭:“這人敵友不分,暫時還是先別接觸了。有他在也好,起碼咱們倆跟過來不顯得突兀。”


    於不仁點點頭:“也好,咱們任務比較隱秘,的確不適合現在跟他接觸。”


    既然決定不跟生死救災人接觸,我倆就準備探一探這個荒廢小村莊。誰成想還沒進去,忽然看見一盞紅色的燈光從村子裏亮了起來。


    我和於不仁都是目力過人,一眼就看到了那是個紅色燈籠。燈籠的主人是一個黑衣壯漢,他從屋子裏出來後,就打著燈籠站在原地,大聲說:“既然貴客來臨,為何不進村一見?”


    我悚然一驚,這群人發現我們了?


    我和於不仁微微皺眉,本以為我倆來的神不知,鬼不覺,沒想到人家早就發現了我們的蹤跡。現在看來,奧林匹斯神山好像還真有點門道。


    我低聲說:“於三哥,怎麽辦?”


    於不仁傲然一笑:“既然人家邀請,那自然是去見一見了。咱們陰陽店鋪,怕過誰來?”


    雖然決定要進村見見這群奧林匹斯神山的驅魔人,但我和於不仁仍然沒打算暴露身份。隻見我倆重新扣好麵具,收斂身上氣息,一步邁出,已經穩穩的站在了村口的幹枯大樹下麵。


    那人讚道:“縮地成寸術,想來兩位是中土的絕頂高手。隻是為何要藏頭露尾?”


    於不仁針鋒相對:“奧林匹斯神山不也是潛蹤匿跡,不肯以真麵目示人嗎?”


    那人笑了笑,既不承認,也不否認。他忽然提高了聲音,大聲道:“還有貴客,難道不準備進村歇息一下嗎?”


    他既然能發現我和於不仁,想來也能輕易的發現生死救災人。所以他再次出聲,我和於不仁一點都不覺得奇怪。


    生死救災人慢慢的從山坡後麵走過來,也不見他走了幾步,已經穩穩的站在了黑衣人對麵。


    隻是我注意到,他來的路上,積雪上竟然半點腳印都沒留下,當真是踏雪無痕,讓人驚歎。


    那黑衣人認出了生死救災人的身份,笑道:“先生對生人死人,一視同仁。戰亂之中救人無數,實在是讓人欽佩。”


    生死救災人單手合十,謙虛的說:“隻是在下本分,並不值得讓人稱讚。倒是在下貿然到來,實在是慚愧。”


    黑衣人淡淡的說:“好奇之心,人皆有之,先生所為,倒是能讓人理解。”


    他說完這句話後,忽然再次大聲說:“在下幾次三番邀請貴客,難道貴客果真看不起我等,不肯進村歇息片刻嗎?”


    這句話把我說的毛骨悚然,豁然一驚。聽他的意思,難道暗處還藏著人?


    我和於不仁追過來的時候,早已經眼觀六路,耳聽八方。否則的話生死救災人也不會被我發現。


    尤其是於不仁,一雙眼睛可觀鬼神,不管你有多大的本事,都不可能逃得了他這雙眼睛。到底是誰,竟然連於不仁都沒發現他?


    黑衣人似笑非笑,目光盯著村口被積雪覆蓋的道路。忽然間積雪隆起,一個看不清楚五官的人影從雪中鑽了出來。


    奇怪的是,那人從雪中鑽出來之後,地上的積雪仍然平整無比,似乎從來都沒有東西藏在其中一樣。


    雪中鑽出的那人起先全身潔白,如同雪人,但站直身子之後,就發現白色逐漸褪去,然後變的越來越透明。


    我見這人如此模樣,心中頓時凜然,難怪我們都看不到這家夥。原來竟然是一個透明人!他一旦收斂氣息,藏於雪中,哪怕是雙瞳也不見得看得到!


    嗯,他一定是早就藏在村子周圍了,否則的話就算他身子透明,氣息收斂,也絕對逃不脫於不仁的雙瞳!


    那人身子透明,氣息仍在。他站出來後,也不言語,也不跟我們搭話,就靜靜地站在原地,一言不發。


    黑衣人對我們薇薇鞠躬,笑道:“大長老吩咐了,各位都是難得一見的貴客,平日裏請來一位都極其難得,現在竟然來了四個。各位,請!”


    他側開身子,做了一個請的手勢,然後打開大門,進了院子。


    院子裏麵腳印雜亂,牆角的位置,各自站著一個手持武器的驅魔人。他們收斂氣息,如同雕塑一樣守在周圍,紋絲不動。


    因為撲滅了身上陽火,導致身上沒有溫度,以至於積雪覆蓋另一層又一層,幾乎把他們給凝成雪人。


    我注意到,他們手裏的武器很奇怪,有的是一個鈴鐺,有的是一麵旗幟,有的則歪歪扭扭,如同一根扭曲的拐杖。


    打著燈籠的黑衣人似乎見怪不怪了,站在內屋的門口輕聲說:“大長老,客人來了。”


    裏麵忽然亮起了一盞溫暖的紅色小燈,然後一個蒼老的聲音從裏麵傳來:“有請貴客!”


    黑衣人彎腰讓出道路,笑道:“幾位貴客,請!”


    四個人站在院子裏紋絲不動,誰也沒有進去。開玩笑,那小屋裏麵有符文加固,進去容易,出來可就難了。


    這群人藏頭露尾,連自己的身份都不敢表明,誰願意冒險進人家的地盤兒?萬一被困在其中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找誰說理去?


    黑衣人見我們誰都沒動,笑道:“各位都是驅魔圈子裏的頂尖人物,難道還怕我等陷害各位嗎?”


    我冷笑道:“古人雲,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閣下若是謙謙君子,我等自然不會有小人之心。”


    “隻是各位藏頭露尾,又強行擄走屍格格,我們不敢用君子之風來評價。”


    屋子裏那個蒼老的聲音笑道:“中土驅魔人果然伶牙俐齒,讓我等大開眼界。”


    我反唇相譏:“奧林匹斯山的驅魔人果然見不得人,也讓我們大跌眼鏡。”


    周圍的黑衣人紛紛對我怒目而視,隻看的我心中暗爽。聽聞奧林匹斯神山的驅魔人都是驕傲到了極點的家夥,甚至都把自己當成神來對待。


    他們雖然很少跟驅魔人和陰魂邪祟打交道,但內心的驕傲都印刻在了骨子裏。


    我稍稍用語言刺激,就惹的驅魔人們紛紛惱怒。如果說之前還隻是懷疑他們是不是來自奧林匹斯神山,現在基本上就是板上釘釘,確認的不能再確認了。


    屋子裏的老人笑道:“先生既然不敢進,老夫也不願意勉強各位。隻是中土驅魔人,嘿嘿,見麵還不如聞名呢!”


    我行走江湖這麽久,哪裏肯被他這麽簡單的激將法給刺激到?當下我便隨便的拱拱手,說:“以我來看,奧林匹斯神山同樣不過如此,不過雞鳴狗盜的本事倒是厲害的很,以後說不得得到處去宣揚宣揚。”


    我們不肯進屋,裏麵的長老也不願意出來,四周立刻陷入了沉寂之中。隻聽周圍寒風呼嘯,白雪紛飛,很快就在我們身上落了厚厚的一層。


    過了很久,屋子裏的長老才歎了口氣,說:“罷了,罷了,時間再拖下去,恐怕萬魔坑的屍兵鬼將就會找到這裏。各位既然不敢進來,就隻好讓我這把老骨頭出來挨挨凍了。”


    隻聽屋子裏咣當咣當的傳來一陣嘈雜的聲音,然後兩個黑衣壯漢扶著一個須發皆白的老頭慢吞吞的走了出來。


    出乎預料的是,這個老頭竟然沒戴麵罩遮蓋住頭臉。想來是位高權重,不屑於去做這種事情。


    而且正如同我們所料,這老頭金發碧眼,皮膚白皙,隻不過上麵布滿了密密麻麻的皺紋和老人斑。


    那老頭手裏拄著拐杖,雙眼閃爍著睿智的光芒,稍稍打量了我們一下,就笑道:“貴客說我們藏頭露尾,不肯以真麵目示人,先生難道不同樣如此?”


    我懶得跟他在這個事情上計較,立刻改變了話題,說:“別廢話了,你既然請我們來這裏,定然不會毫無理由,說吧!”


    那老頭也不做自我介紹,慢吞吞的說:“各位一路追蹤,顯然不是追著我們來的,而是衝著屍格格來的,對吧?”


    “那屍格格,現在被我關在屋子裏,天亮之前,就要讓她吐露出一些消息來。各位,那屍祖心髒的下落,難道大家就不想知道?”


    他這話一說出來,我和於不仁的心便砰砰砰的狂跳起來!


    屍之祖的心髒!他果然知道這個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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