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贏白無禍嗎?


    答案當然是肯定的。


    別看白無禍拿到了屍之祖的一隻右手,可一個人是否強大,看的不是一隻手,而是從整體來看。


    而我卻不一樣了,當初我躺在天生子的那口棺材裏麵,曾經學會了他無數種降妖除魔的手段。這些手段,我有的現學現用,有的卻記住了,尚未融會貫通。


    但是跟白無禍的這一次交鋒,讓我的大腦飛速旋轉,很多曾經知道,但是不曾用過的手段層出不窮,隻壓的白無禍節節敗退。


    這家夥氣急敗壞的怒吼,一隻右手所向披靡,也不知道被他砸碎了多少棺材,甚至連宅子的牆壁都被他錘塌了半截。


    我一聲長笑:“白無禍,外來的力量終究是外來的,你雖然厲害,卻比較單一!”


    白無禍對我的話充耳不聞,一拳又捶了過來,冷不防我脫掉外套兜頭一罩,卷住了他的拳頭。與此同時,我的左手心上八卦符文閃爍不定,順手一拍,直接打在白無禍的腦門上。


    這一招叫乾坤八卦鎮魔手,是學自山西老鴉觀的追風道長。


    別看山西老鴉觀在圈子裏名氣不如其餘流派顯赫,但手段著實不錯。這一掌隻打的白無禍呲牙咧嘴,原本就爆掉的腦袋當場就猶如西瓜一樣四分五裂,猙獰可怖。


    腦袋的爆裂影響到了他四肢的協調,趁著他愣神的時候,我已經力貫雙臂,喝道:“躺下吧您!”


    地上就是那口早就準備好的棺材,雖然腐朽,雖然陳舊,但是在咒文的加持下,專門克製邪祟。


    白無禍反應過來的時候,半截身子已經躺在了棺材裏麵。


    這家夥雖然沒了腦袋,無法發出吼叫,但是四肢卻拚命的掙紮。我用外套困住他的右手,用腳尖一挑,棺材蓋就飛了過來直接砸在上麵。


    別看棺材上麵沒有釘子,但我用鮮血刻畫咒文的時候,就已經按照陰陽相吸的原理做好了準備。


    棺材蓋和棺材一為陰,一為陽,一旦接觸,就如同兩塊磁鐵一樣黏在一起,任何邪祟都不可能輕易破得了。


    我隻聽到白無禍在棺材裏麵不斷的掙紮,然後輕聲說:“白無禍,再見了。”


    抬頭看看,然後順著屋頂一躍而出,離開的時候跺跺腳,這個搖搖欲墜的宅子瞬間就坍塌掉,把白無禍的棺材徹底掩埋在地下。


    凶宅之外,空氣清新,我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對於不仁笑道:“於三哥,事情搞定了!”


    於不仁微微點頭,先是看了郭員外和軍裝猛鬼一眼,這兩個凶宅的主人立刻就明白過來,說:“既然白無禍已死,好讓兩位先生放心,我們絕不會再去萬魔坑的!”


    說完這這句話,郭員外和軍裝猛鬼急匆匆的招呼手下,連東西都不敢收拾,趁著夜色直接離開了凶宅。


    他們走之後,我才把目光放在了冥男身上,現在沒了白無禍,這家夥若是真想動手,我和於不仁未必就不是他對手。


    誰成想冥男卻意味深長的看了於不仁一眼,然後淡淡的說:“張無心,有沒有興趣跟我一起去一趟北京?”


    我頓時愣住了,冥男要去北京?這家夥難道也要去找特案處的麻煩?


    可能是見我有點不知所措,於不仁低聲對我說:“贏天命拋棄了冥人,他們又得罪了全國的驅魔人,現在冥人在國內沒有立足之地,所以才不得不想要彌補一些。”


    他稍稍解釋了一下,我才恍然大悟,然後心中狂喜。


    這家夥強的一塌糊塗,當初在紅霞島上,他一個人就能壓製住兩個頂尖驅魔人,現在他為了手下冥人跟我們結盟,當真是對我們的一大助力。


    不過冥人畢竟跟活人不一樣,嚴格來說,這群家夥更偏向於死人,他們當真是心甘情願的嗎?


    麵對冥男的邀請,我沒有急著回答,而是反問道:“和我們結盟,你想得到什麽?”


    所謂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


    冥男不是開慈善機構的,反倒是凶惡的一塌糊塗,為了能給手下冥人掙出一個容身之地來,什麽事情都敢幹。


    他跟贏天命合作,把活人和酆都鬼城的死人都得罪完了,現在忽然跑來要跟我們結盟,就必須要弄清楚他想要的到底是什麽。


    冥男意味深長的看了我一眼,說:“一塊容身之地而已。”


    我繼續問:“哪一塊?”


    冥男這次沒有急著回答,而是想了好一會兒,才問道:“你能做主嗎?”


    我搖搖頭:“我不能做主,但是你要明白,陰陽店鋪是華北地區首屈一指的驅魔流派,我們雖然隻有四個人,卻能影響半個中國的驅魔人!”


    這話說的著實沒錯,雖然我現在的名氣還不夠響亮,但萬魔坑的十次賭鬥,紅霞島的千裏救援,基本上大家也都記住了我。


    更何況張無忍,何中華,還有於不仁,他們三位的傳奇故事更是在圈子裏流傳很廣。我們人少,可影響力卻大。


    如果冥男的要求不過分,我就算是大包大攬下來也不要緊。


    冥男聽到我這麽說,也心下了然。他苦笑一聲,說:“冥人極難形成,但每一個冥人,都並非是窮凶極惡之輩。”


    “聽聞川西之地有鬼坑,一夜之間形成,且深不見底!我們所求者,隻是這一個立足之地!”


    我腦子飛快的旋轉,很快就明白了冥男想要的是什麽地方。


    川西之地的鬼坑,其實就是天坑。天坑這東西,大部分都是自然形成,往往是地下垮塌形成的天然大洞。


    這些天坑垂直向下,深不見底,有些靠近活人的居住區,有些則分布在人跡罕至之地。


    這些深不見底的天坑對活人來說隻是一個自然景觀,但是對冥人來說,卻是一個安身立命的所在。


    冥人介於陰陽之間,也介於生死之間。天坑貫穿天上地下,連通陰陽,是他們最理想的生活所在。


    他們能自由出入其中,也能參加附近的鬼市,如果有了這個地方,他們總比棲棲遑遑不可終日的要好。


    我沉吟了一下,說:“天坑這種地方活人無用,分給你們倒是無妨。不過這件事我和於三哥說了都不算,隻有帝銘上校開口才行。”


    冥男問:“我何嚐不知道隻有帝銘上校鬆口才行?可是當初在紅霞島上,我害了帝銘一條命,他焉能同意?”


    我總算是明白了冥男心中所想,這家夥早就知道帝銘上校才是說了算數的人,但當初在紅霞島上,冥人給特案處留下了極其不好的印象。


    倘若他直接去求帝銘上校,估計連開口的機會都沒,就直接被帝銘上校抓起來丟進厲鬼大獄。


    所以冥男才找了一個迂回的辦法,想讓我們從中說和。


    我明白後就哈哈大笑,說:“你之所以擔心,是因為你不了解帝銘上校。在他眼中,隻要對國家有利,對民眾有好處的事情,他都不會拒絕。現在萬魔坑十萬死人出山,驅魔人們一日三驚,隻要你是誠心誠意,他不會在意當初死在紅霞島上的那件事!”


    “哪怕是他對你心中有所芥蒂,我們也會幫你從中說和!”


    冥男明顯鬆了口氣,然後低聲說:“既然如此,就多謝兩位了。隻要冥人能有容身之地,必定會感念兩位恩德!”


    我擺擺手:“不過咱們醜話先放在前麵,冥人可以有個容身之地,但是前提是要遵守陰陽協議,遵守梵蒂岡公約,否則的話,帝銘上校絕對容你不得!”


    “還有,想要得到帝銘上校的認可,最好拿出你的誠意來!”


    冥男哈哈大笑:“那麽,一起走一趟北京城?”


    我和於不仁相視而笑,說:“請!”


    現在的帝都,絕對是風口浪尖之中。屍之祖即將來訪,讓國內的驅魔人們戰戰兢兢,不敢懈怠。


    因為誰也不知道屍之祖到底打的什麽主意。


    現在帝都人口眾多,一旦出事,必定是不可彌補的大錯。就算帝銘上校天不怕地不怕,也是如履薄冰,心中站戰。


    隻不過我和於不仁回了一趟河北,沒想到竟然有意外之喜,冥人唯一的領袖,那個能跟頂尖驅魔人相提並論的冥男竟然主動要求結盟。


    他們所求隻不過是一個活人無法居住的天坑而已。


    鑒於目前的緊張情況,我和於不仁很幹脆的答應了冥男的請求,並且準備跟他一塊去北京城。隻要冥男能在對抗屍之祖的行動中嶄露頭角,帝銘上校必定不會為難於他。


    畢竟都是一群無家可歸的可憐人,之所以在紅霞島上禍害活人和死人,那也是被贏天命給忽悠了。


    這次回家,也算得上是收獲豐富。


    首先是穩定了石家莊驅魔人的心,奠定了陰陽店鋪在華北地區的第一驅魔流派位置,其次是徹底解決了槁城凶宅,從此以後,這裏不會再有任何一個陰魂滯留於此。


    最後,也是最大的收獲,則是跟冥人的結盟。


    有了這三件功勞,我們即便是去帝都走一趟,也是理直氣壯,沒人說的上任何閑話。


    更何況在降頭山穀,我們收拾掉了黑先生,在騰衝的藏屍嶺,我們忽悠走了男女屍,加上被幹掉的白無禍,十萬死人搶地盤,光是我們就收拾掉了三個,如此功勞,誰比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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