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人一邊說笑,一邊飛快的往前推進。隻見定風丹所到之處,陰風停歇,黃沙不起,甚至連天上的繁星都能看的見。


    驀然間聽到有人怒吼一聲,一隻三四米高的大手忽然從地上伸出,一把就攥住了空中的定風丹。


    月道長怒道:“何方妖孽!敢搶老道的定風丹!”


    別看月道長平日裏和和氣氣,笑容可掬,但動起手來卻毫不含糊。他也不跟眾人打招呼,手提道劍,一頭就鑽進了黃沙之中。


    他這一鑽進去,就聽到鬼哭狼嚎的聲音響成一片,片刻之間,月道長就拎著一具白骨傲然而出,他隨手把白骨扔在地上,一腳踏碎白骨的手掌,然後拿出了定風丹。


    我好奇的看了看地上的白骨,說:“這是什麽東西?”


    月道長不屑的說:“沙魔,一種專門在黃沙之中興風作浪的猛鬼。”


    他話音剛落,卻發現周圍黃沙平息,綠油油的鬼火照射過來,仔細看去,卻是無數白骨踩著整齊的腳步正在逐漸靠近。


    這些白骨有的缺胳膊少腿,有的缺少肋骨腦瓜,但不管怎樣,都步伐整齊,猶如軍人。


    其中幾具白骨扛著一麵空蕩蕩的旗杆,旗杆上麵在以前可能有軍旗飄揚,隻不過歲月太久,早就被風沙吹的沒了蹤影。


    領頭的一個白骨將軍人高馬大,胯下騎著一匹同樣是白骨的馬匹。他手持戰刀,骨骼完好,雙眼的窟窿裏麵還冒著綠油油的鬼火。


    白骨將軍一眼就看到被月道長踩在腳下的沙魔,頓時怒吼:“兀那道人!快放了我手下沙魔!否則的話本將軍一刀把你劈成兩半!”


    眾人麵麵相覷,這白骨將軍很明顯是萬魔坑的邪祟,但是現在看起來怎麽有點中二的感覺?


    還是說,這家夥化作白骨之後,自己的腦子連同智慧也一起消失的無影無蹤?


    月道長笑道:“將軍,你家沙魔偷我定風丹,被我捉個現行,怎麽?貧道抓他難道有錯了?”


    白骨將軍手裏大刀陡然一揮,隻切的地麵黃沙滾滾,他大聲怒道:“胡說八道!本將手下法紀森嚴,軍威凜然!豈能做出偷盜之事!定然是你們這些活人故意陷害!想要找借口通過不歸路!”


    我越眾而出,笑道:“人贓並獲,將軍卻是要明察秋毫。不過將軍既然是不歸路的守路人,就賣您一個麵子,這隻沙魔還給你。”


    我對月道長點點頭,月道長立刻會意,一腳踹出,那具白骨頓時騰雲駕霧,直接朝白骨將軍的大刀上撞去。


    那白骨將軍倒也有點本領,知道自己若是收刀不及,就會把這隻沙魔一刀兩斷。


    所以他把戰刀交在右手,左手陡然一探,已經穩穩的抓住了沙魔的骷髏頭。


    不成想他這一下用力過猛,雖說抓住了沙魔的骷髏頭,但身下的骸骨卻支撐不住,嘩啦啦的碎成了幾十塊。


    身後幾個白骨眼看便宜,紛紛一擁而上,你爭我搶,抓住了骨骼就往自己身上塞去。


    白骨將軍氣得怒吼一聲,探出戰刀,用刀背打的白骨們鬼哭狼嚎。但是這裏的骨骼對當地白骨十分重要,這些白骨哪怕是被打的哭爹喊娘,也不曾放棄到手的骨骼。


    白骨將軍驅散手下,才發現沙魔隻剩下了一個頭顱。這家夥對著沙魔歎了口氣,說:“兄弟,對不住了。”


    他張開骷髏大口,大嘴一吞,就把沙魔的人頭給吞進了肚子裏。


    我讚歎一聲:“將軍仗義,知道沙魔兄弟身體四分五裂,隻好吞他頭顱以求生死相依,實在是我輩楷模。”


    那白骨將軍得意洋洋:“活人,你這話說的倒也好聽。看在你如此識趣的麵子上,我就不計較你們闖入亂戰之地!”


    我目瞪口呆,這家夥難道聽不出我是在諷刺他?還是說,他的智慧真的跟隨大腦一起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正在那納悶,卻聽到白骨將軍又說:“不過你可以走,護道人也可以走,可不歸人卻得留下來好好的比劃一番。近百年來,本將軍在這裏好生無聊,就連不歸人都沒來幾個了。”


    這家夥也是可憐,萬魔坑中,這片亂戰之地就是他的地盤。後來屍之祖蘇醒,因為知道這白骨將軍是個夯貨,所以亂戰之地依舊讓他掌管。


    平日裏這位白骨將軍操弄風沙,讓手下小骷髏們往來衝突,兩軍對壘,沒事了敲幾個骷髏頭,吞進肚子裏玩玩。


    百年時間,的確是挺無聊的。


    我忍不住笑了一聲,說:“將軍,您想讓我走,但是我卻不能走。實不相瞞,我就是走這條不歸路的人。”


    白骨將軍聽到我這麽說,頓時噴出了一口黃沙,驚訝的說道:“你就是不歸人?可惜,可惜,所有試圖走不歸路的人都得死,活人,本將本想保你一命,但造化弄人,你過來受死吧!”


    我噗嗤一聲就笑了,說:“白骨將軍,請!”


    白骨將軍翻身下馬,手裏的戰刀就地一插,已經深深的插入了黃沙之中。他大咧咧的說:“活人,那個戴黃帽子的家夥給了我一塊陰骨精髓,要我務必要殺了你!可是本將覺得,一塊陰骨精髓,隻能重新塑造我一塊骨頭。”


    “你若是肯拿出其他堪比陰骨精髓的東西,本將軍或許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如何?”


    白骨將軍在那眨巴著眼睛,語氣卻賊兮兮的。隻聽的我們一愣一愣的,這家夥到底是在是裝瘋賣傻,還是腦袋開竅了?


    怎麽還學會了從兩頭要好處這一招?


    我盯著白骨將軍看了足足好幾秒,隻看的這家夥嘿嘿怪笑,卻不曾衝過來跟我拚命。當下我心中一動,低聲說:“各位前輩,可有重塑骨骼的東西?”


    陰不陽哼了一聲,說:“我這裏有玄鐵陰骨,是天生地長的好東西。這玩意兒若是被這白骨將軍收入體內,恐怕會更厲害幾分!”


    我笑道:“還請陰前輩借來一用,等晚輩斬了白骨將軍再還給您。”


    陰不陽笑道:“我是你的護道人,談什麽借不借的,你想用,給你便是。”


    他隨手拋給我一個巴掌大小的袋子,打開一看,隻見裏麵冒著森森涼氣,竟然是一塊乳白色的金屬。


    想來這玩意兒就是陰不陽積攢下來的好東西。


    跟陰骨精髓比起來,玄鐵陰骨要強了很多。陰骨精髓是現代的極陰之人在特殊情況下產生的陰骨,屬於後天形成。


    但是玄鐵陰骨卻不是人為製造,而是自然形成。這玩意兒對骷髏一類的骸骨作用極大,因為契合死者亡靈,所以用玄鐵陰骨重鑄自己的骨骼,遠比其他東西強悍。


    我手裏的玄鐵陰骨一亮出來,我就察覺到白骨將軍的呼吸都急促起來。他急匆匆的說:“活人!你若是把玄鐵陰骨送給我,我饒你一命!”


    “不但如此!我還會幫你去教訓那個黃帽子!實在是太囂張了!這王八蛋一上來就吞我三個兄弟!”


    我哼了一聲,贏天命何等強悍?這家夥怎麽有膽子去收拾他?甚至更有可能的是,他拿走了我的玄鐵陰骨,反過來再教訓我一頓,搞不好就要死在他的戰刀下麵。


    沒有得到實際好處的時候,我才不會傻不拉幾的把玄鐵陰骨交給他。


    眼看白骨將軍心急火燎,抓耳撓腮,我卻在那暗暗好笑,說:“白骨將軍,不如我用玄鐵陰骨,賭一賭你的陰骨精髓。咱們孰強孰弱,一比就知道!”


    白骨將軍皺了皺眉頭,說:“你想怎麽比?”


    我用玄鐵陰骨伸手一點,一匹雄壯的骸骨馬匹就出現在我麵前。這具馬匹同樣是白骨所化,被一個陰魂所控製。


    這陰魂也是窺覷我手裏的玄鐵陰骨,所以才甘願為我驅使。


    我對那陰魂點了一下,骸骨馬匹就猶如小貓一樣老老實實的往前挪了幾步。我笑道:“不如咱們來一次賽馬如何?你贏了,我的命留下。你若是輸了,那就回答我一個問題,如何?”


    白骨將軍先是愕然,然後猶如中了獎一樣興奮的哇哇大叫:“你要跟我比賽馬?你確定自己沒毛病吧?”


    像是唯恐我反悔一樣,白骨將軍哈哈大笑:“君子一言!”


    我微笑著說:“快馬一鞭!”


    反正是要走不歸路,就必須要過白骨將軍這一關。


    如果能贏的話,我就得問一下不歸路的後麵到底還有什麽,以及贏天命現在的情況到底如何了。


    聽聞贏天命重傷,但他現在恢複了沒有?


    如果恢複了,那我們找到天生子傳承的時候,這家夥一定還會過來搗亂。


    知己知彼,百戰百勝。反正都要收拾白骨將軍,倒不如逼他跟自己簽訂一個條約,來回答我的疑問!


    我說出賽馬的時候,鄧伯川有點擔心的看了我一眼,不過我倒是老神在在,毫不在意。這場考驗雖說是賽馬,但其實比的卻是驅魔人的本領。


    隻要我選的馬匹沒問題,就不會有任何大問題。


    白骨將軍獰笑幾聲,已經崔動骸骨馬匹,站在了起跑線上。他哈哈大笑,說:“孩兒們!給我測量距離!我倒要看看大名鼎鼎的不歸人,到底有幾斤幾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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