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魔坑中無活人。


    這人既然代表萬魔坑來參加第六場賭局,身份定然不簡單,可為什麽我卻從沒聽說過這麽一號人物?


    就連張無忍給我的資料裏都沒聽說過這麽個名字!


    觀他身上邪氣衝天,勾動天上邪雲,絕非活人一類,可為什麽鎮邪短棍對他卻半點作用都沒?


    到底是鎮邪短棍失效了?還是這家夥強悍到了一個無與倫比的地步?


    想到這,我就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準備弄清楚這家夥到底是什麽來頭。誰成想我剛一後退,玄屍也緊跟著向前走了一步,他衝我咧嘴一笑:“你打了我一棍子,我也打你一棍子!”


    他手腕一翻,一根白森森的短棍當頭就砸,姿勢竟然跟我之前打他的時候一模一樣!


    那根短棍長短跟鎮邪短棍差不多,雖然白瑩瑩的看起來很脆弱,可剛剛舉起來的瞬間,天上的邪雲就爆出一道炸雷。


    閃電劃過的瞬間,讓我眼睛雙眼不由自主的眯了起來,再次睜開的時候,才發現對方的短棍上麵雷光閃爍,劈劈啪啪的響個不停。


    在那一瞬間,我渾身的毛發都炸了起來,這他娘的到底是什麽世道,一個能勾動邪雲的邪祟,竟然能用天雷?這還要不要人活了?


    我胸中憋著一股邪火,壓根兒就沒有不戰而逃的想法,反而怒道:“來的好!今兒就讓你見識見識我的手段!”


    同樣是棍子,憑什麽我就要輸給他?


    隻見雷光閃爍,火焰衝天,太陽真火和邪雷瞬間相交,然後光芒爆閃,刺的圍觀眾人連眼睛都睜不開。


    首當其衝的我隻覺得全身巨震,四肢百骸裏麵就像是鑽進去了無數隻小螞蟻在瘋狂的啃噬我的血肉,那種又麻又疼的感覺讓我不由自主的慘叫出聲。


    但是剛剛喊出去半截,我就發現對麵的玄屍半點聲音都沒發出,於是又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太丟人了!對方半點聲音都沒發出來,我卻慘叫連連。要知道周圍還有無數驅魔人在圍觀呢!不能喊!疼死也不能喊!丟不起那個人!


    玄屍笑道:“疼就喊出來吧!不過你能抗我一棍子還不死,也算是有幾分本事。不過你不是我的對手!”


    我強忍著全身的劇痛,怒道:“再來!”


    我就不信了!連太陽真火都燒不死這家夥!


    玄屍見我越戰越勇,就冷笑一聲:“好!既然你找死,那我就成全你!”


    他再次高高舉起那根白瑩瑩的短棍,天上邪雲湧動,隱隱之間,竟然形成了一個巨大的漩渦。而玄屍恰好就站在漩渦的正下方!


    我一看對方如此威勢,心中頓時涼了半截。這王八蛋強的實在是太離譜了!我跟人家一比,簡直就是天上地下!


    也不知道這麽強的家夥,在萬魔坑之中到底是什麽層次!我們這邊,又有誰能跟匹敵?


    眼看對方那根白瑩瑩的短棍又要砸下來,我則怒吼一聲,咬破了舌尖在鎮邪短棍上噴出一口鮮血。鮮血染紅了短棍,也激發了藏在短棍上的鎮邪符文。


    在太陽真火的配合下,無數符文猶如火焰一樣在棍子上麵上下流淌,乍一看上去,就像是無數的熒光燈。


    這是我最後的手段了,也是我最強的手段之一。可我看到對方短棍上繚繞的雷光,卻沒有半點勝利的信心。


    但是我已經沒有退路了,狹路相逢勇者勝,我現在若是一退,估計當場就會被他一棍子砸死。


    就在我倆蓄勢完成的瞬間,天空中陡然劃過一道明黃色的火光,那道火光帶著尖銳的嘯聲直接鑽進了黑漆漆的邪雲的漩渦中心,然後瞬間爆炸。


    天空中猶如爆開了一朵巨大的煙花,火紅,金黃,湛藍,還有碧綠,五光十色,四下爆開。就這一炸,剛剛形成的邪雲漩渦被爆炸形成的衝擊波撕的支離破碎。


    不但如此,這一朵煙花甚至還擾亂了天地陰陽,邪雲受到陰陽變化的影響,不但沒有重新聚集起來,反倒四分五裂,露出了大片的藍天。


    金色的陽光通過邪雲的縫隙灑下來,逐漸侵蝕邪雲,隻用了片刻時間,漫天邪雲竟然就這樣無聲無息的消散一空!


    我看的目瞪口呆,這一朵煙花到底是什麽來頭!竟然如此厲害!遮蔽了整個天空的邪雲被他這麽一炸,竟然就這樣沒了?


    玄屍高高舉起的短棍再也沒砸下來,他先是臉色通紅,然後又厲聲喝道:“是誰!誰幹的!”


    我轉過頭去,順著煙花炸起的方向極目望去,隻看見一輛風塵仆仆的皮卡車正翻過沙丘,衝著這邊疾馳而來。


    皮卡的速度極快,頃刻間就衝到了我們麵前,隻見車門打開,一個手持短棍的短發青年從駕駛的位置一躍而下,他隨手扔掉手裏的信號槍,然後淡淡的說:“我是第六場賭局的接題人。”


    玄屍臉上神色變換,時而露出了一抹恐懼的神色,時而又咬牙切齒,足足過來三秒鍾,他才厲聲暴喝:“張無忍!是你!”


    沒錯!這個從車上下來的青年,就是我家兩位老板之一,張無忍!但奇怪的是,一向跟他形影不離的何中華竟然沒來,也不知道是不是去應付屬於自己的那場賭局了。


    張無忍淡淡的掃了我倆一眼,說:“老四,以後遇到這種家夥不要硬拚,要多動動腦子。”


    我滿臉羞慚,收起鎮邪短棍,低聲說:“老板,對不起,我給咱家店鋪丟人了。”


    明眼人都看的出來,我不是玄屍的對手,這也沒什麽好隱瞞的。大丈夫行事光明磊落,打不過就是打不過,藏著掖著才更讓人看不起。


    張無忍微笑道;“老四,你也不用妄自菲薄。若論真本事,玄屍雖然比你強,卻也不可能碾壓你。你之所以輸的這麽幹脆,那是因為沒找對方法。”


    我心中一動,說:“老板,這話怎麽說?”


    張無忍盯著他那根白瑩瑩的短棍,說:“這種借助外力的手段終究不是正道,若非這根短棍,你能承受得住邪雲雷擊?”


    玄屍陰森森的說:“張無忍,今兒就讓你見識見識我的厲害!借助外力怎麽了?能贏你就行!”


    張無忍淡淡的說:“第五場賭局尚未結束,你又何必急躁?不如靜下心來稍等片刻,然後哦我來破你的題!”


    玄屍憤怒的向前走了一步,但是瞬間又停了下來。他陰森森的看了張無忍一眼,說:“好!那就等這一場賭局結束!看看到底是骨魔贏,還是雷劍那個老東西贏!”


    他說完這句話後,立刻就席地而坐,目光炯炯的看著幾乎要成為廢墟的黑石觀測站。這時候邪雲已散,而第五場賭局也即將進入了尾聲,估摸著用不了多長時間就能分出勝負。


    張無忍走到我身邊,很隨意的坐在了沙丘上。我忐忑的看了他一眼,說:“老板,雷劍先生會不會贏?”


    張無忍搖搖頭:“不好說。陰客人走的是輪回路,不生不死不滅,雷劍先生走的是陰陽路,雙劍分別是正負電荷。他倆鬥成這樣,勝負並不僅僅看的是雙方實力,一些偶然的因素,才能決定真正的結果。”


    頓了頓,他又說:“比如說剛才的邪雲,若是一直遮蔽太陽,或許陰客人真的會贏。”


    想到這,我就忍不住朝玄屍看了一眼,說:“老板,這家夥到底是什麽來頭?你能不能贏他?”


    張無忍說:“玄屍,其實就是黑屍。是屍之祖手下五色屍之一。”


    五色屍,分別是黑,白,紅,黃,青。又可以說成玄屍,白屍,赤屍,黃屍,青屍。


    這五色屍的本體,其實就是五個小部落的首領,在第一次生死之戰的時候死於屍之祖手中。


    因為死者生前剛猛無比,又各有手段,所以屍之祖就搶走屍體,煉成了五色屍,供自己驅使。


    人活著的時候,自然要為活人的利益而戰,但是人死之後,就變成了死人,當然得為死人而戰了。


    那時候五色屍作為屍之祖手下的大將,在第二次生死之戰中扮演了很大的角色。隻不過後來五色屍被紫衣大神官聯手毀掉,從此以後才再也沒有了五色屍的消息。


    幾千年的時間,五色屍的屍魂一直在試圖尋找適合自己的屍體,借此恢複自身。有些成功了,但是有些則仍然在苦苦掙紮。


    其中玄屍就是因為機緣巧合,找到了適合自己的黑屍,這才重新給屍之祖賣命。


    玄屍的手段固然很強,不畏陽光,不畏符咒,甚至連一般的驅魔法器都無法對他造成任何傷害。可張無忍又是什麽人?一眼就能看出這家夥的本質來,他再厲害,可也借助了太多的外力,比如那一柄白瑩瑩的短棍。


    那根短棍叫劫雷針,是古時候精怪渡劫專用的寶貝。


    精怪修為人形,其實是逆天而行,天打雷劈這種事自然是少不了的。一些厲害的精怪能憑借自身的本領硬抗劫雷,可一些弱小的精怪卻隻能在劫雷之中灰飛煙滅,到頭來弄的一場空。


    可一些弱小,卻有強大背景的精怪,就製造出了劫雷針這種東西,專門給精怪辟邪用。


    隻要有劫雷針,天上劫雷就有很大的幾率被吸引過去,從而讓精怪得脫雷劫。被雷劈的次數多了,這玩意兒的本質也在慢慢變化,到了現在,就成了一根可以召雷引劫的好東西。


    而玄屍,所依仗的就是手裏的這玩意兒。再加上他是出題人的身份,摩拳擦掌的準備給張無忍一個深刻而難忘的教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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