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羌縣……


    羅布泊……


    被特案處封鎖了三年的地方……


    也是老張和老何奔波了三年的地方……


    神屍不滅……還有漫天的屍氣……


    這些消息讓我腦子裏紛亂如麻,卻又開始隱隱激動。自己恐怕真的了解到一些被塵封起來的隱秘之事了。


    心中激動,身體也難免顫抖起來,這一顫抖,屋子裏麵頓時一片死寂,所有的聲音都消失不見。


    我臉色大變,暗叫不妙,毫不猶豫的翻身而起,手腳並用,猶如大鳥一樣朝旁邊的屋頂上一躍而去。


    幾乎是與此同時,屋子裏傳來兩聲暴喝:“是誰!”“找死!”


    緊接著,屋頂轟然炸開,一個戴著金絲眼鏡的男子衝天而起,直接就落在了屋頂上麵。


    我嚇了一跳,心說臥槽。這家夥竟然硬生生衝破了屋頂?就算這房子質量再差,也不可能被人硬生生從裏麵錘破吧?


    衝出來的人正是狡先生,這家夥一眼就看見了正在逃跑的我,頓時氣得火冒三丈,厲聲喝道:“張無心!我要活撕了你!”


    我衝身後哈哈大笑:“狡先生!你作惡多端,毫無人性!天不收你,我姓張的來收你!”


    一邊說,我一邊手起棍落,太陽真火陡然爆發,砸在哪裏,哪裏就冒出一股紅彤彤的火苗。


    火焰一起,立刻驚動了狡王村留手的村民。隻聽一聲鼓噪,屋子裏瞬間衝出來幾十個衣衫不整的村民。


    狡王村的村民都是厲鬼占據活人身體,就算能在白天出沒,可因為生活習性的問題,習慣晝伏夜出。這時候正是午後,大部分村民們都藏在不見天日的房子裏睡覺休息,被我一把火炸出來,頓時猶如炸了營的馬蜂,衝著我蜂擁而來。


    狡先生當真鼻子都氣歪了,昨天晚上一把火,燒掉了他半個村子,人魂果都因此凝結不成。不但如此,他還莫名其妙的跟黑雲鬼王幹了一架,差點沒被陳玉成一刀砍斷了腦袋。


    這家夥對我恨之入骨,回來之後就懸下重賞,號召村中邪人對我進行抓捕。結果陰差陽錯,沒能抓住我,卻把田永銘這個倒黴蛋給抓了起來。


    本以為我早就逃之夭夭,不敢露頭了。可他萬萬沒想到的是,這才多長時間,我竟然大搖大擺的潛入了狡王村!甚至還趴在他們頭頂上偷聽了這麽長時間!


    講真,狡先生活這麽大,還真沒如此窩火過!


    卻說狡先生氣的鼻子都歪了,一邊指揮村民救火,一邊咬牙切齒的追著我不放。


    我見成功的引起了狡先生的注意,心中頓時暗喜,一邊大張旗鼓的在村子裏放火,一邊轉頭喝罵,引的他暴怒連連,氣急敗壞。


    趁著這個時候,我朝材料庫的方向掃了一眼,心說田永銘啊田永銘,這時候你可千萬別掉鏈子。救走了這些被囚禁的活人,才算是有了充足的證據!


    到時候事情暴露出來,哪怕是狡王村後台再大,也得被特案處一鍋端了!


    卻說我在村子裏東躲西藏,被人追的猶如死狗。忽然間身子一竄,一腳踹開一扇大門,直接就衝進了屋子。


    本想進屋喘口氣的,不成想剛一進屋,就看見裏麵供奉著三座陶罐。陶罐是清一色的大肚子,小瓶口。大概一米多高。


    瓶口的位置,各自探出了一根綠油油的小樹。小樹上麵,各自頂著一個猶如棗子一樣的果實。其中兩個青澀枯黃,另外一個卻微微泛紅,有點熟透了的味道。


    我心中一動,這恐怕就是所謂的人魂果了。


    昨天晚上我也曾經闖入類似的屋子,卻隻見陶罐,不見小樹。打破陶罐之後,就有一個小鬼從裏麵鑽出來。


    稍稍思索了一下,我就忍不住臉上變色。


    人魂果的生長分為兩個階段,第一階段,是用陶罐養人,不知道用什麽手段,把一個大活人硬生生的塞進大肚子陶罐裏麵。


    第二階段,就是用種子以血肉為養料,逐漸在人體裏麵生根發芽,汲取活人養料,逐漸生長。這時候活人在陶罐裏麵會痛苦無比,偏偏卻又無法解脫。


    等到小樹長成之後,活人死去,靈魂則順著小樹,長成一棵紅豔豔的果子。


    到了這時候,人魂果基本上就成熟了。等狡先生收割完畢之後,殘餘的屍體就會喂給吃人惡狗,空下來的陶罐,則會放在屋子裏另作他用。


    因為陶罐裏麵死人無數,陰氣衝天,所以本著廢物利用的想法,會有一些人在陶罐裏麵養鬼。或者幹脆養自己。畢竟狡王村裏很多村們的本質其實就是猛鬼。


    我昨天晚上見到的,其實就是廢棄的陶罐用來養鬼,而今天看見的,這是人魂果即將成熟的征兆。


    既然人魂果已經結出了果子,意味著陶罐裏的活人早已死去。


    我看的怒發衝冠,衝上去一棍子就砸在陶罐上麵。隻聽咣當一聲,陶罐被我砸的支離破碎,連帶綠油油的小樹苗都顫抖了一下。


    陶罐破碎,裏麵果然露出了一個瘦了吧唧的死人骸骨。這人蜷縮在一起,高度隻有八九十公分。看輪轂和骨架,應該還是一個孩子。


    當然,也不排除是一個成年人,結果被小樹苗硬生生的抽走了所有的養料才變成這樣的。


    這種害人的玩意兒!就算真的能延年益壽,誰又有膽子去吃?


    我心裏憋著一股火,想都沒想,伸手就抓住綠油油的小樹苗,硬生生的給扯斷了。扯斷之後還不解氣,把微微泛紅的果實也扔在地上踩的稀巴爛。


    我才不管這東西到底價值多少!用人命養成的玩意兒,就是邪祟!吃人魂果,跟吃人有什麽區別?


    三個陶罐,被我用鎮邪短棍敲的稀巴爛,連帶上麵的小樹苗都給折斷踩碎。正想殺氣騰騰的尋找其他害人的玩意兒,忽然人影一閃,兩個五大三粗的村民就衝了進來。


    他倆一看見地上破碎的陶罐,瘦弱的屍體,還有爛泥一樣的人魂果,頓時眼睛都紅了。其中一人大嘴一張,衝著我就噴出了一口黑氣。


    黑氣尚未及身,我就聞到了一股腥臭的味道。這東西怕是屍氣和陰氣融合在一起,專門撲滅活人陽火用的。


    普通人若是被這股氣息一衝,估計當場就得失了陽氣,暈頭轉向的任人宰割。


    我想都沒想,身子一側,鎮邪短棍直接就捅進了那人的嘴巴,順勢一攪,就把他嘴裏的牙齒攪的顆顆碎裂。


    那人悶哼一聲,卻不肯後退,手腕在腰間一抄,已經多了一根白骨磨成的匕首,衝著我心口就紮。


    與此同時,另外一人扯著嗓子就吼:“狡先生!他毀了人魂果!”


    我心中隱隱著急,要知道我在狡王村勢單力孤,一旦被對方圍住,怕是插翅也難逃。到時候估摸著也得被塞進陶罐裏麵,腦袋上種一顆綠油油的小樹。


    想到這,我哪裏還敢怠慢?一聲暴喝,鎮邪短棍陡然間變得通紅一片,卻是太陽真火在棍子上麵流淌不斷,燒的遍體通紅,溫度越來越高。


    那人的匕首尚未落到我身上,就陡然慘叫一聲,他的腦袋被太陽真火燒灼,猶如被融化的蠟燭一樣四分五裂,然後轟然破碎。


    不管如何,厲鬼終究是厲鬼,哪怕占據了活人的身體,也扛不住鎮邪短棍的全麵爆發的威力。


    卻說我一棍子燒的對方身體崩壞,連靈魂都燃起了熊熊烈火。嚇得另外一人怪叫一聲,轉身就跑。


    我反手抓住一塊陶罐碎片,揚眉吐氣,狠狠一砸,陶罐鋒利的邊緣砍在那人的後頸處,登時把他的半個脖子都給切開了。


    隻不過狡王村的村民都不是真正意義上的活人,即便是脖子被砍開了一半,卻也沒有半點鮮血流出來。


    我唯恐被狡先生堵在屋子裏,砸開窗戶轉身就跑。才跑了兩步,就聽到狡先生怒喝道:“陳老板!幫我抓住他!人魂果免費贈送!”


    話音剛落,就聽背後風聲呼呼,怪叫連連,回頭一看,卻是一根投石索破空而來,繩子兩端的兩個骷髏頭不知道是被風聲所激,還是什麽原因,竟然發出了嗚嗚的怪叫。


    在小鎮外麵,我曾經親眼看到田永銘被這跟投石索纏住,最終落入了狡王村手裏。現在再次衝著我飛過來,我哪裏還敢怠慢?


    我身子陡然一躍,投石索堪堪從我腳底下擦過,然後砸在了麵前的圍牆上。不成想腳下還沒落地,對麵忽然衝出來兩個悍婦,手起棍落,衝著我直接砸過來。


    我長嘯一聲,鎮邪短棍自下而上,毫不猶豫的迎了過去。隻聽哢嚓哢嚓幾聲脆響,悍婦手裏的棍子被我直接打成了兩截。


    趁著她倆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我咬破舌尖,一口心頭血就噴了過去。


    別看這兩人表麵上就是農村悍婦,凶的一塌糊塗。可實際上卻也是厲鬼占據了活人身體,在狡王村裏招搖撞市。


    被我這口鮮血一噴,頓時疼的哇哇怪叫,捂著臉就往後退。趁著這個機會,我已經一躍而起,竄上了牆頭準備翻牆逃走。


    結果剛剛站在牆頭上麵,就聽到有人喝道:“在這裏!”


    我定睛一看,不由倒吸一口涼氣。


    原來圍牆另一麵,竟然聚集了十幾個咬牙切齒的村民。他們或者手持刀棍,或者赤手空拳,雙眼通紅,披頭散發,宛若厲鬼。


    我稍稍猶豫了一下,準備順著牆頭繞過去。結果發現又有兩夥人從左右兩側也堵了過來。


    左邊的是頭發花白的陳老板,他身後站著四五個身穿保安製服的漢子,領頭的兩人就是黑西裝和白西裝。


    右邊隻有一個人,卻是來自無頭城的媯無頭。


    再看看身後,狡先生已經停穩了腳步,聲音陰冷的猶如數九寒天,說:“張無心啊張無心!我看你今天往哪裏逃!”


    前有強敵,後有追兵,左右兩側的屋頂上還有陳老板和媯無頭在那虎視眈眈。我站在牆上進也不是,退也不是,臉色陰沉到了極點。


    狡先生勾結厲鬼,殺人如麻,真要落到他手裏,估計連鬼都做不得。


    雖然被圍在核心,可我心中卻半點畏懼都沒有,反而大聲喝道:“狡先生!你身為驅魔人,卻勾結厲鬼,種植人魂果!可曾心中有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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