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峰看了月白一眼,指了指拳台:“要讓我幫你忙,跟我打上一局。”


    這話一出,在一旁的鐵過嚇了一跳。在他印象中,洪老大很少邀請人跟他比劃拳腳,除非是在麵對敵人或者是仇家的時候。可是那些人麵對洪峰的拳腳,有的已經再也看不到明天的太陽!


    “嗬嗬……”月白笑了起來:“洪老大,我不懂拳腳功夫啊。”


    “老弟,都是內行人,不說外行話。你懂不懂拳腳功夫,瞞不過我的眼睛。我從看見你走進來的第一眼,就知道你是個練家子,並且還是一個很不錯的練家子。可能你自己都沒有發現,你自覺不自覺的站在了這個屋子裏最容易躲進死角的地方。如果現在窗戶外邊有個人拿著槍往屋裏掃射的話,你在我們當中會是最快時間躲進死角逃避射擊的人……不要否認,我是部隊上下來的,這點眼力都沒有的話,我也白混那麽多年了。照我看,不僅你有拳腳功夫,你身邊跟著的這位小代小姐,拳腳上的功夫也不會弱吧。”


    月白笑了起來:“嗬嗬……洪老大真是個爽快的漢子。既然如此,我也沒什麽好說的了。洪老大看得上我,我就陪洪老大練兩手吧。”


    “等會兒,兄弟,我有個事想問一下。根據我的觀察,你有極強的軍事素質,這絕對不是單純在拳館或者武館可以練到的東西。如果我猜的不錯的話,你應該在軍隊裏訓練過,是,還是不是?”洪老大問道。


    月白眯起了眼睛,笑而不語。


    “不方便透露?”洪峰盯著他的臉說:“那你應該知道我之前的身份吧。”


    “緝毒A大隊特種行動部隊副隊長,立一等功一次,二等功三次,曾經帶領四名隊員圍剿過雲南騰衝的十五人槍械販毒集團。除了功績赫赫,還是連續兩年的軍隊比武冠軍,曾經獲得過南方七省聯合搏擊大賽的第一名。在退役之前的前一年,還私自出境,想要去日本參加世界性的「K-1」搏擊比賽,結果被部隊火速召回。就在最後一年,你執行任務的時候,一顆子彈射中了你右手的食指,從此以後再也無法用槍,之後從部隊退役。退役之後的生活……”月白如數家珍似的說到這裏,忽然話鋒一轉:“接下來的,我還是不說了吧。”


    洪峰先是惆悵的歎了一口氣,然後忍不住的拍手讚道:“精彩精彩,你說的比我自己記憶的還要詳細,看來在找我之前,你做了不少功課啊!其實也沒有什麽好難為情的,接下來的話,我替你說!”


    “在我退伍之後,手裏拿著六萬塊錢的轉業費,卻連大城市的一個廁所大的地方都買不起!迫於無奈,我隻能租房子住。住下之後,由於沒關係,沒後台,我的工作也一直沒有得到過落實。媽的我去民政部門找過好幾次,說我這樣的特種軍人是有文件,明文規定需要特別照顧的,可是那幫見錢眼開的王八蛋們不見兔子不撒鷹,不見送禮不辦事,直接把我的工作給泡了湯。沒辦法,為了糊口,我就去擺小攤,賣烤地瓜!你能想象的到嗎,一個手上曾經沾滿了敵人鮮血的特種兵戰士,竟然淪落到在街頭賣烤地瓜的份!可是就算賣烤地瓜,我也無所謂,生在這個世界,我不求別的,隻求給我一口飯吃就行。可是,就是這樣的一口飯,他們都不給我吃!!”


    “我永遠也不能忘了那天的情景。兩輛麵包車開了過來,街頭的小攤小販倉皇逃竄。我沒來得及躲開,被一群城管抓了個正著。他們掀了我的攤子,砸了我的爐子,摔了我的地瓜!這群流氓如同土匪一樣橫衝直撞,我跟他們理論,這群王八蛋竟然說我是盲流?!真是可笑啊,我曾經為國立功,深入虎穴,為了保家衛國,我幾乎獻出了自己所有的青春,但最後卻被說成是盲流?!我可以貧窮,可以落魄,但決不可以受到這樣的羞辱!我抓起了一把刀,狠狠的捅進了那個最囂張的城管的心窩上,一擊斃命,連讓他尿褲子的時間都不給!旁邊的一個家夥想動手,我跟著又一刀,直接抹了他的脖子,從動脈裏噴出來的鮮血直直的濺了五米!”


    “那群王八蛋都被我嚇住了,沒有一個敢上前來。我也沒有走,就等著看他們能怎麽樣。過了一會兒,警察來了,我沒有反抗,我相信法律會給我一個公正的裁決。但竟然是,最後判我死刑!”


    “死刑!!我曾經為了國家,為了人民,為了保護那些當官的王八蛋們,多少次的出生入死,誰知道,最後他們卻要判我一個死刑!在獄中,我的心都涼了,我沒想到最後會是這樣一個結局,我覺得我的一生真是一個絕對的悲劇。但最後,我還是沒有死。南門社團救了我。我的命是屬於南門的,我的一生都將為社團而活。”洪峰一口氣說了那麽多,眼眶竟然紅了。月白也聽愣了,他沒想到這個鐵骨錚錚的漢子,竟然有這如此的委屈和憤怒!他說的每一句話,都好像在用自己的鮮血狠狠的塗抹在地上,是那麽的讓人動容,那麽的觸目驚心!


    “兄弟,知道嗎,什麽正義,什麽公平,去他娘的吧!這個世界有正義嗎,有公平嗎?有良心嗎?你問問那些天天道貌岸然,私底下卻猥瑣的當官的王八蛋們,他們自己相信有正義嗎,他們自己相信有公平嗎?他媽的全都沒有!全是騙老百姓的!他們屁事不幹,卻可以貪汙,可以受賄,可以包二奶,可以把孩子送到國外住洋房開跑車,拿著老百姓的血汗錢隨便揮霍,但為什麽老百姓卻連討口飯吃都要被羞辱?!有他娘的說的公平正義嗎?!有嗎?*!!!不錯,我現在是黑幫,是混社團的,在老百姓的眼裏,我是壞人,我是混蛋。可是,他們知道不知道,我曾經為了保護這個國家,為了保護他們,我有多少次差點丟掉了自己的生命!!我他媽的這是被BI的!!公仆拿我不當人,我他媽的就拿他當孫子!!我也不怕告訴你,市政府裏麵的那些個王八蛋,每個人都被我們社團敲詐勒索過!要不是為了社團的其他兄弟們著想,就那群王八蛋,我恨不得一個一個得活剝了他們的狗皮!!”


    月白已經完全動容,他沒有想到,這個看起來十惡不赦的黑幫老大,骨子裏流的卻是滾燙滾燙的血!月白抿著嘴唇說道:“來,洪老大,當弟弟的今天陪你打一場!!”(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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