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白慵懶的靠在一棵樹上,夜晚重新籠罩了大地,透過繁茂的枝葉,可以看到天空之上,那無垠的穹頂鑲嵌著無數的繁星。這樣的夜空,讓人的心如平鏡般開闊。月白渾身都感到仿佛融入了自然中,除了胸前還有一些微微的疼痛——那是被“蝴蝶”那個變態的老頭給砍的一刀。


    “我日,太變態了。”仰望星空的月白還是不能釋懷,他想不到一個老頭竟然能夠強悍到這種程度。


    “咕……”旁邊傳來了櫻千代喝水的聲音。她的兩個手下,青岡和半藏,一死一傷。“野豹”傭兵隊裏也有三個人在跟斬殺六人組交手的時候掛掉了。雖然大家都剛認識兩天,但某種特殊的感情已經在彼此的心中建立了起來。在埋葬了死去的幾個朋友之後,誰的心裏都不好受。櫻千代坐在那裏,除了喝水,就是呆呆的發愣。


    夜晚的森林,還是死一般的沉默。寂靜,如同沒有邊際的海洋一般吞噬了這整個天地。


    “你接下來準備怎麽辦?”櫻千代打破了沉默,轉頭問道。


    “丟棄自己的同伴,就等於丟棄自己的生命,從小我母親是這樣教導我的。一直以來,我身邊的朋友並不是很多,但古德拉絕對可以算的上一個。就從我們第一開始見麵,他阻止你對我的攻擊,我就認定這個朋友了。”月白長長的歎了一口氣:“所以,這件事情我不能就這麽放手。”


    櫻千代沉默了片刻,說道:“青岡死了,我要報仇。”


    “那你接下來準備怎麽辦?”月白轉頭問。


    “我想先問問你,你打算何去何從。”櫻千代冷冷的回答。


    “我……準備去上海!”


    “中國,上海?你想好了嗎?”櫻千代問。


    “想好了。你不是說最後對我說話的那個家夥叫做鐮刀「沉九斤」嗎?憑直覺,我感覺他不會騙我,他也沒有必要騙我。”


    “是,斬殺六人組的人,我都認識。包括沉九斤。但是這個人很神秘,我沒有跟他做過過多的接觸,甚至沒有說過一句話。到現在為止,我連他麵罩之下的麵孔長什麽樣子都不知道。斬殺六人組的每個人雖然都殺人如麻,冰冷嗜血,但在耍手腕方麵就要遜色許多。我也同意你的觀點,沉九斤說的去上海,並不是騙我們。他們沒有這個必要。”櫻千代一口氣說完這麽多話,月白轉過頭瞅瞅她,說:“難得見你如此健談啊。難道你是……悶騷型的?”


    櫻千代立刻低下了頭,臉“刷”的一下紅了。幸虧是在晚上,月白看不見。櫻千代沒有搭理他的話茬,接著說道:“我有一點疑惑,那就是當初大鬼出來的時候,說古德拉是得罪了利比亞的反政府武裝頭目,所以才招惹到了斬殺六人組的出現。可我奇怪的是,既然是拿人錢財,替人消災,六人組何必要活著把古德拉帶走,而不是當場除掉呢?還有,既然雇主是利比亞的反政府武裝頭目,那麽為什麽要把古德拉帶到上海呢?”


    “你說的這兩個問題,我剛才就考慮到了,可是想了半天,也沒有絲毫的頭緒。這裏麵必然暗藏著什麽秘密。或許,我們真的要去一趟上海,才能解開這個謎題了。”月白接著又低聲,緩緩說道:“希望古德拉不要遭到什麽不測才好。”


    “我還沒去過中國。”愣了半天,櫻千代忽然來了這麽一句。


    “沒去過中國?那就太奇怪了,你的漢語怎麽說的那麽好?”月白問道。


    “那是因為我的父親是中國人,母親才是日本人。父親有生意在日本,我們家長期定居在神戶。在我幼年的時候,父母都不幸去世了。春田良子師父收留了我,她說我身上流淌著中國人的血,所以出了日語之外,還一直教我漢語。”


    “哦,這樣啊。”月白歎息道,看來大家都是命運多舛,任誰都沒有過幸福的童年。


    “你去過上海嗎?”櫻千代問道。


    “我也沒去過。”月白撇嘴說道。


    “啊,你也沒去過啊?聽說上海是很不錯的,世博會就是在那裏舉辦的。”櫻千代說道,語氣中有些許向往。


    “得了吧!一聽這些我就煩!又是奧運會,亞運會,世博會,以舉國之力,耗費無數的國家財力搞這些取悅於老外的麵子工程,還有什麽好自豪的?這裏每一筆巨款的動向,通過納稅人的同意了嗎?通過普通民眾的表決了嗎?這些錢是誰的?還不是老百姓辛辛苦苦納稅上去的血汗錢!古語說:不言而用為盜也。他們就是盜了老百姓的錢,還不管老百姓同意不同意,就去弄什麽奧運,亞運,世博,花費巨資,掙足了麵子,可是,對於下麵的老百姓,有個吊用?!老百姓照樣下崗,承受著劇烈的通貨膨脹,沒有房子住,忍受貪官汙吏的繼續剝削和壓迫!”


    月白越說越來氣,好像直接剝削到了他的身上一般:“一個國家是否富強,不是說這個政府有多少錢,這個黨有多少錢,而是看這個國家的社會普通民眾有多少錢。藏富於民,而不是藏富於官,讓那些當官的王八蛋拿著老百姓的錢修這個蓋那個,兒女全部送出國外,一律別墅洋房跑車!而國內的老百姓卻他媽的連房子都沒有,毫無立錐之地!上海,上海,他們的上海的房價都超過東京去了!我去過日本,有錢人都是商人,或者是成功人士,人家買樓買房買車,無可厚非,但你看看中國,最有錢的一定是官員,無官不貪的官員,還有與之相勾結的無良房產開發商!哄抬房價,一套房子可以賺取一個普通百姓的一生,有的即使掙一輩子的錢也買不起一套房子!縱觀世界,他媽的你見過如此荒誕的事情嗎?!一個教育、醫療、社會各種保障製度都極其不完善的國家,隻有他媽的物價是剛剛的!房價是剛剛的!國家的主人全部活的像孫子,公仆個個都是爺!*他小媽的!”


    聽了月白一口氣說了這麽多,櫻千代吃驚了。她沒有想到看起來絕對樂天派的月白,竟然有著這樣的一種心理。她沒去過中國,她也不了解中國,她隻是會說漢語而已。月白說的情況,她不了解,但她幾乎想不到,月白的心中竟然有如此的憤恨。


    “嗨,哥們,你是中國人嗎?”一個“野豹”的隊員忍不住了,說道:“怎麽我聽著你這麽多憤怒呢?”


    “正因為我是中國人,所以我他媽的才這麽恨!哀其不幸,怒其不爭!”月白用了魯迅的一句名言,接著說道:“你們知道嗎?每年的九月十八日是中國的「九一八事變」紀念日,是為國恥日。每到每年的這一天,都要拉響防空警報,以提醒國人,勿忘國恥。但是上海舉辦世博會的那一年,九月十八日卻沒有拉響警報。對此上海方麵說,是害怕嚇著在世博會上參觀的外國人!!我日他親娘了我都,他媽的伺候親爹都沒有這麽上心的!你要去外國參觀,人家會為了照顧你而取消自己國家的恥辱日活動嗎?簡直就是他媽的腦殘!這幫賤人,越是給外國人當兒子,外國人看你就越像孫子!”


    所有人都無語了。沉默了半晌,剛才那個野豹的隊員說道:“哥們,我收回我剛才的話。對你來說,我隻是一個外國人,但是我剛才聽了你說的關於國恥日的事情,我都感到了恥辱。”


    “行了,哥們,啥也不用說,有這份心意就行了。”月白苦笑道:“我們光在這抱怨也沒有用,也就是發發牢騷罷了。*他小媽的,中國遍地天殺的貪官!”


    “唉……你也別在這瞎生氣了,有什麽用呢。”那個野豹的隊員搖了搖頭:“早點休息吧,爭取早點走出這裏。及早救出古德拉隊長,就是我們「野豹」唯一的目標。”


    “不,這樣不可行。古德拉臨走之時囑托我,一定要讓你們平安的回到基地,回到法國去。我不能讓你們跟著我去中國。中國雖然官員腐敗,但對於軍事上的要求還是很嚴格的,是世界上有名的「傭兵禁區」。你們都去的話,人多眼雜,隻能給我們自找麻煩。”月白思索著說:“況且這次隻是去上海,目標並不確定。我不能再讓你們跟去,以免節外生枝。”


    “你的意思是,你要自己一個人去?”野豹的隊員驚訝的問道:“你一個人,怎麽能對付的了斬殺六人組?”


    “我是中國人,到了中國,就相當於到了自己的地盤,有什麽對付不了的。”月白嘿嘿一笑,聲音聽起來又充滿了狡黠,像極了他之前的狀態:“隻要能讓我找到斬殺六人組,我就能夠有辦法對付他們。”


    “不管你怎麽說,也不能讓你為了救我們的隊長獨自涉嫌……”野豹隊員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月白打斷了:“不用再說廢話,古德拉我肯定會給你們救出來,還你們一個完完整整的隊長。所以,你們要做的,就是回到你們的基地,好好養傷,然後等待。明白嗎?”


    眾人也都沉默不語了。野豹的隊員們也都不再說什麽,他們明白,月白說的有道理。他們每個人都在跟“鈍刀”形枯打鬥的時候受了不同程度的傷,身體活動能力大大減了折扣。這樣的身體條件就算跟著去了上海,也隻是個累贅。況且中國也是出名的“傭兵禁區”,傭兵們是進的去,出不來。中國軍隊的實力不可小覷,尤其是陸軍,有著世界最強的稱號。據說他們的城管都具有極強的殺傷力,屬於一支比較特殊化的戰鬥隊伍。據說有人曾經說過“給我城管三千,就能收複台灣”的豪言壯語,其強悍之處,可見一斑。


    這時櫻千代忽然說道:“月白,我的傷不要緊,我跟你一起去。““你要跟我去?”


    “是,我要去。我要親手為青岡報仇,這是我這個做隊長的責任。”


    月白沉默了,沒有說話。半藏在一旁低聲說道:“隊長,我跟你一起去。”


    “不,半藏,你受的傷太重了,就算去也發揮不了什麽作用,你跟著野豹的人,先回到他們在法國的基地。等我辦妥了事情之後,就會去到法國找你。”


    “唉……先等等。”月白說話了:“我還沒答應讓你跟我一起去呢。”


    “我不管你答應不答應。”櫻千代不容置疑的說道:“反正上海,我是去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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