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虎服了草藥之後,坐在那裏怔怔的坐著,動也不動。


    歐陽莫跟邵清風把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不知道這草藥管不管用。


    忽然童虎大聲的咳嗽起來,臉憋成了絳紫色,兩隻手捂著肚子在地上打起了滾


    歐陽莫見狀,驚道:壞了這草藥有毒邵清風一下子被嚇愣在了那裏,不知所措的站著。


    歐陽莫揪著童虎的衣服領子,一把把他拽了起來。然後伸出拳頭,狠狠的打向了童虎的腹部


    邵清風一下拉住了歐陽莫,大喊道:你要幹什麽歐陽莫一下甩開邵清風,頭也不會的說道:我要讓他把吃的草藥吐出來,晚了就來不及了說著對著童虎的腹部又是一拳


    童虎疼的一下子彎下了腰,大口大口的嘔吐起來。他們走了一天路,本來就沒吃什麽東西,吐出來的全是胃液,中間還夾著那團沒有消化掉的草藥。


    童虎吐完,長長的舒了一口氣,一屁股癱坐在了地上。歐陽接著拿起水壺,把剛才敷到童虎傷口處的草藥衝了個幹淨。


    邵清風已經嚇得目瞪口呆。站在那裏好像做錯了事情的孩子一樣,不知該怎麽辦才好。口中喃喃的說道:我我也不知道,怎麽會會這樣童虎打斷了他的話,虛弱的說:別說這樣的話,你也是好意。沒事的。


    歐陽莫定定的看著童虎,說:你現在毒上加毒,放棄吧。


    童虎緊緊地掐著歐陽莫的手,用盡最後的力氣說:歐陽兄,我知道你是為我好。但你不知道我身上所背負的重任和期望。我可以死,但決不能放棄如果我真的死了,那我是努力而死。如果我放棄了,我是生不如死


    歐陽莫狠狠的問道:你何必要這樣呢活下去才是最寶貴的


    童虎苦笑了一聲,看著歐陽莫的臉,他的嘴唇已經變的白,輕輕的說道:我從小出生在農村。在我讀到初中的時候,家裏就沒錢供我讀書了。後來入了伍,我靠著努力,成了部隊裏的地雷研究員。連長推薦我去考軍校,可是指導員說我沒有文化,沒有文憑,根本就不給我這個名額。後來,連長給特種部隊寫了封信,才讓我爭取到了這次考試的機會。我可以死,但我不能愧對我的連長。我老家全村的人都在看著我。期望我能有出息。我不能愧對他們。現在的我,我不是在為自己活著。


    歐陽莫的心被狠狠的揪了一下。麵對著這個剛認識不到兩天的戰友,他看到了舍生的勇氣。自己當初麵對劫匪的時候,不也是為了章莉,才把生死置於腦後的嗎。雖然已經殺死了劫匪,報了仇,但章莉那臨死前哀怨的眼神,可能這一生都無法忘記。他恨自己為什麽不能早點救了她。她那回頭黯然的一眼,是多麽絕望的期望。


    童虎雙手抓著歐陽莫的雙手,緊緊地握著,越握越緊:歐陽兄,別放棄我就算是死,也讓我沒有遺憾的死去


    沒有遺憾歐陽莫的心裏震了一下。好像被注入了強心劑一般。他堅定的看著童虎,說道:明白了我不會放棄你。你放心吧。


    童虎感激的點了點頭。歐陽莫把童虎的軍包摘了下來,背在自己身上。和邵清風一左一右架著童虎,三人就這樣緩慢的繼續前進。


    雖然把草藥吐了出來,但童虎還是止不住的咳嗽。走了約半個小時,童虎的臉上已經出了很多的汗。身體虛弱的好像在被他倆拖著走一樣。


    歐陽莫伸手摸了摸童虎的額頭,簡直燙的嚇人。歐陽莫對邵清風說:他太虛脫了,還有些燒。我們先找個地方休息一下。邵清風點了點頭,三人就往前走了一會,找了一個幹燥一點的地方,把童虎放在了地上。


    童虎剛一坐在地上,就長長的喘了一口氣。歐陽莫把背包拿下來,就要給童虎拿水喝。就在這時,歐陽莫猛然覺得有東西直朝著他的臉飛了過來


    長年散打訓練形成的條件反射,身體已經習慣於先於意識而行動歐陽莫剛感覺到有東西飛了過來,手臂就自然的伸出,一把狠狠的抓住


    把這東西抓在手裏,竟然是軟綿綿的一團。歐陽莫攤開手掌一看,竟然是一條小拇指般的螞蝗,在他手心裏兀自扭動。歐陽莫立馬朝著地麵使勁的摔去,啪的一下,竟然摔不死它。那螞蝗動了動,朝著另一個方向爬了過去。


    歐陽莫正要走過去再踩它一腳。忽然從四麵八方無數條螞蝗彈射了出來,朝著他們三人蜂擁而至邵清風臉色都變了,惶恐的大喊:糟了,我們進了旱地螞蝗群了


    螞蝗又稱水蛭,是一種靠吸取動物身體血液為生的軟體類動物。在南北方均有分布。一般在水中生活。歐陽莫曾經多次見到過這種東西,但從來沒見過這種旱地的螞蝗竟然還有如此強的彈射能力


    一瞬間的功夫,三個人的身上都撲上來了十幾條螞蝗。順著領口褲腿等空隙就往身體裏麵鑽,好像貪婪的惡鬼一般


    歐陽莫魚牙軍刀已經在手,對著在空中彈射而來的螞蝗揮刀就砍。這種軍刀是高密度碳鋼鍛造,尤其是刀刃處,經過反複折疊淬煉打磨,堅硬鋒利無比。就算這種極具韌性的軟體動物被軍刀砍中,也是當場變成兩段。


    長久以來靠散打訓練出來的反應能力,在這一刻被揮的淋漓盡致。歐陽莫拿刀狂舞,根本不顧衣服上的螞蝗已經鑽進了身體裏麵開始吸血。不一會,在歐陽莫的腳下已經散落了一地的被砍斷的螞蝗。這些螞蝗生命力極強,即使被砍作兩段,還沒有死透,仍然在地上扭動不已。


    邵清風卻沒有軍刀空中砍螞蝗的本事。他脫下衣服亂撲亂打,一會打自己身上,一會打童虎身上,打掉的螞蝗他就一腳踩過去。可是這種動物的身體柔韌性極強,用腳根本踩不死。螞蝗越聚越多。


    歐陽莫殺了一地的螞蝗。但大量的螞蝗仿佛聞道了人味,從四麵八方紛紛的趕來,密密麻麻的的到處都是。再這樣下去,他們三個非要在這被吸幹了不了。歐陽莫對邵清風大喊:快點把童虎扶起來,我們撤


    三個人狼狽的又往後退了過去。直到退出了旱地螞蝗群的領地,沒有螞蝗繼續彈射過來撲人了,他們才舒了一口氣。


    歐陽莫把衣服脫了個精光。已經有十幾條螞蝗順著衣服縫隙爬到了身體上,開始附著皮膚吸血。一個個吸的鼓漲了好幾倍大,遠遠地看去,好像人身上掛了十幾個黑乎乎的肉瘤。


    歐陽莫拿出一張紙,折了個凹形。捏住一個螞蝗,就扔到紙殼裏麵去。他現在知道這種螞蝗根本是捏不死踩不死的,他一會要用更殘忍的辦法把這些吸血的惡鬼全都弄死。


    邵清風也脫的光溜溜的,身上也趴著不少螞蝗。他趕緊把螞蝗一個個捏住,扔在那紙殼裏麵。這一會,小小的紙殼裏裝滿了吸飽了血的大個螞蝗。


    歐陽莫轉身去脫童虎的衣服,卻現童虎的身上一隻螞蝗也沒有,都掉在了地上。他趕緊查看童虎小腿上的傷口處,赫然吸附著幾隻大個的螞蝗。都早已經吸飽了血,鼓漲漲的。歐陽莫用手去捏,剛剛一碰就掉在了地上。歐陽莫心裏奇怪,撿起來細看,那螞蝗已經僵直,沒有了彈性,赫然是已經死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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