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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九章愧疚
這頓晚飯，終究是沒有吃成。在黃躍龍，周一一周雨桐等人離開之後，梁晨被市公安局長步克己拉到了一邊，等待著酒店裏那些軍政領導出來。
無奈之下，葉青瑩，葉紫菁，王菲菡與王勁鬆，王磐石兄弟倆，加上王萱一起，隻好先行離開。
差不多過了一個小時，局長步克己與梁晨一周被叫到了酒店裏的會客室。軍隊方麵的領導，如周來強中將，李鳳樓中將，譚治龍少將，羅星寒少將等人已經先行離開。會客室裏留下的，是省委書記李書瀚，省長騰宇，省政法委書記，公安廳長崔勝軍，市委書記張英傑，市長王曉葉幾人。
市公安局長步克己挨了一頓口頭批評，實質處分沒有。梁晨的待遇也差不多。兩人已經心裏有數，今晚發生的事件基本就到此為止了。
跟著一行領導出了酒店大門，步克己正要拉著梁晨說兩句話，卻見省委李書記在臨坐進一號坐駕時，停下來向這邊看了一眼。眼見別的轎車都已緩緩開走，唯獨一號車沒有啟動，心裏不禁一動，連忙推了梁晨一下，低聲道：“李書記叫你，快過去，回頭再聊！”
“步局再見！”梁晨也注意到省委一號車停在原地，與步克己握手作別後，連忙快步趕了過去。車門被打開，隱約可見燈光下李書記那張談不上嚴肅也談不柔和的臉龐。
“進來！”李書記神情淡淡地說了一句。
梁晨應了一聲，坐了進去，然後將車門關上。這輛省委書記專用坐駕緩緩駛向霓虹閃爍的街道，透過車窗，梁晨還能看到不少警員正撤去警戒線，恢複酒店門口的街道交通，這也意味著一小時之前上演的軍警衝突事件正式落下了帷幕。梁晨可以想像的到，在這個夜晚，發生在帝豪大酒店門口的一幕將會被當作茶餘飯後的談資，流傳很久。
車子在平緩地行駛著，坐在他身旁的這位封疆大吏卻是半晌沒有說話。梁晨用餘光瞄著對方那張交替在明暗之中的臉，心裏莫名地生出一絲敬畏與忐忑。
在車子副駕駛位，還坐著李書記的專職秘書董亮。保持沉默的董大秘仿佛如空氣一般，給人以不存在的奇異感覺。
“小晨！”當車轉向南環路時，李書記終於開口了：“江雲的事，你的做法很合適！”
梁晨心裏一跳，江雲的事？很明顯應該是指齊學歸被捕立案的事兒。說他的做法合適，那即是說，他沒有貿然追查下去的謹慎行為已經得到了李飄天文學站，已經出現了關於你的升遷簡曆，置疑的聲音有不少！”李飄天文學上！“
梁晨神色認真地聆聽著，兩件事的矛頭都明顯指向他。而對於搞鬼的人，他還真能猜出一二。大概除了劉曉劉達兄弟外不會再有別人了！
“你啊，出風頭的次數太多了，以後要注意低調一些！”李書記的聲音中帶著幾分告誡：“有魄力是優點，但孤注一擲，總把勝負壓在一盤上的習慣是不可取的！”
“我知道了，我以後會注意的，李書記！”李書記的態度是告誡而不是責備，這就證明對於他撞車打人事件的詳情，李飄天文學上爭論便會平息下來。從這點來說，你的運氣還真是不錯！”
“我也覺得，我的運氣一直都挺好的！”覺察到李書記語氣變得緩和，梁晨的心情也隨之放鬆起來，大言不慚地點頭答道。
“給你三分顏色，你就能開個染坊！趕緊滾蛋吧！”李書記讓司機將車停在路旁，然後揮手將梁晨趕下了車。
望著一號車遠去，梁晨無奈地聳了聳肩，原來叫他上車就這點事情，他還以為自己會很榮幸地與省委書記一起吃晚飯呢。
掏出手機給葉青瑩打了電話，得知對方和舅舅等人吃完了晚飯。兩個舅舅加上表姐已經回酒店休息，她們正在回家的路上。在知道梁晨還沒吃飯時，葉青瑩在電話裏笑著說道：“我和紫菁姐有先見之明，特意打包了幾樣菜，回來熱熱給你吃！”
“老婆，你真好！”梁晨心中一熱，用感動地語氣說道。
“呸，誰是你老婆！”電話裏傳來女孩嬌嗔的聲音，梁晨可以想像的到，在電話另一端女孩玉容嬌羞的模樣。
梁晨打車回到蓮花小區，一進門就聞到了飯菜的香氣。葉青瑩與葉紫菁坐在沙發上看電視，茶幾上擺了一堆水果。見到他回來，兩女臉上不約而同地現出喜悅的神色。
“阿姨給你熱菜呢！你先坐下，我給你拿冰敷一下！”葉紫菁將梁晨按坐在沙發上，自己去冰箱拿了冰塊，用毛巾包好，小心翼翼地掩在梁晨額頭上的淤青處。
“疼嗎？”葉青瑩關切地問了句。平時很少吃零食的她，今天似乎有些反常，身邊放滿了話梅，山渣餅等小食品。
“不疼，一點小傷！”梁晨微笑著回答道。卻冷不防葉紫菁手上加重了力氣，痛的他哎喲叫出聲來，道：“姑奶奶，輕一點啊！”
“不是說不疼嗎？”葉紫菁玉容上現出嫵媚地笑容，柔聲道：“要是覺得我手粗的話，用不用我把梁書記救下的兩個美女喊過來。估計什麽一一，雨桐的手會更溫柔一些吧！？嗯？”
“你這是吃的哪門子醋！”梁晨啼笑皆非地道：“那兩個女孩是李明揚女朋友的表妹，在江雲的時候就見過一麵而已。而且這次我也隻是恰巧遇上，幫了一把，以後也不會有什麽來往！”
“哪個吃醋了！你的老婆在那裏，吃醋的話也輪不到我！”話是這樣說，但葉紫菁美眸微轉，向男人投去風情萬種的一瞥，很明顯，她對於男人的澄清感到十分滿意。與妹妹，阿姨分享梁晨，那是迫不得已，而除此之外，她絕不允許有任何奪走男人的威脅存在。
葉青瑩用異樣地目光看了男人一眼，與一年前的普通不同，甚至與半年前在市公安局任刑偵大隊長也不同，現在的男人已逐步邁入上層權力階梯。接觸的世界廣了，麵對的誘惑也就更多了。男人是靠征服世界去征服女人，這句話其實很有道理，一個在事業上獲得巨大成功的男人，對於女性也往往有著巨大的殺傷力。高官，富商，各業界的精英，都是女人們優先透擇的對像。
很難相信在某些故事裏，一個平平無奇，各方麵都毫無建樹的男人，隻是因為心地善良，忠厚老實便會得到一個又一個美女的青睞。現實中各種活生生地事例證明，想要後宮，想要種馬，沒有大權力大富貴，是不可能得到成功的。
“我說的句句是實話！”留意到葉青瑩的目光掃來，梁晨一本正經地說道：“那兩個女孩和我以後真不會有什麽來往……！”
話音剛落，就聽得衣袋裏的手機響了起來。掏出手機，看了一眼號碼，梁晨的臉色顯得有些疑惑，因為這是一個陌生的來電。按下接聽鍵放到耳邊，就聽見一個甜甜地聲音傳來：“是梁書記嗎？我是周一一，我在我表姐那裏問到的電話號碼，然後就打了過來！”
“哦哦，你好，周小姐！”看著葉紫菁與葉青瑩投過來的眼神，梁晨覺得頭皮有些發麻。向兩女露出一個訕訕地笑容，卻見兩女一個別開了臉龐，另一個卻是將耳朵湊過了過來！
“叫我一一就可以了！梁書記，我爺爺和姥爺明天想請你來家吃頓飯，不知道你有沒有時間呢？”女孩的聲音又甜又脆，而且明顯透著一種主動親近地意味。
“這個，我明天就要返回江雲了。我那邊的事情很多，怕是一時抽不開身哪！”梁晨幹笑著推托道。葉紫菁那個小妖精就趴在他的胸口豎起耳朵聽他的通話，而他卻是即不能說，也不能趕，隻能由之任之這。
“這樣啊，那，那就改天吧！”周一一的聲音先是透著幾分失望，隨後又變得興奮起來道：“過兩天，我和雨桐一起去江雲，到時叫上表姐和表姐夫，請梁書記吃飯！”末了又調皮地笑道：“不知道，梁書記歡迎不歡迎呢？”
“歡迎，當然歡迎！”梁晨無奈地回答道。出於禮貌，他不可能說不歡迎，但是，他很明顯地發現，小妖精笑的更為嫵媚迷人了。緊接著，他的耳朵就被小妖精輕咬了一口。
電話打完之後，梁晨還沒有說話，葉紫菁就學著電話裏周一一地聲音道：“叫我一一就可以了，過幾天我去江雲看你，不知道你歡迎不歡迎呢？”
然後向葉青瑩搖頭歎道：“小瑩瑩，你真得好好管管他了。才當上政法委書記就這樣沾花惹草，將來官做大了，可怎麽得了！”
“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梁晨終於怒了，一把抓過小妖精按趴在膝蓋上，手直掌落，啪啪啪在對方俏臀上連摑了幾記，佯喝道：“以後再胡說八道，那就家法侍侯！記住了沒！”
“老公，我錯了！”葉紫菁變臉比翻書還快，瞬間化為無害地小貓咪一隻，可憐兮兮地向男人求饒認錯。尤其那聲軟綿綿地‘老公’，直讓男人從頭上酥倒腳下。
捂著俏臀，柔媚地瞄了男人一眼，那種從骨子裏散發出來的魅惑，足以讓任何男人目眩神迷。湊到梁晨的耳邊，吐氣如蘭地道：“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哦，瑩瑩，有了！”
有了！梁晨的身軀不由一震，隨後臉上現出驚怔地神情。他當然明白‘有了’兩個字所代表的含義，他隻是沒想到，在張語佳為他生了一個兒子之後，葉青瑩又懷上了他的骨血。
他的耳中不禁回想起那位便宜幹爹林子軒對他說過的話：“你想做一個負責任的好男人，但這個‘負責任’對於你來說，實在太過於脫離實際了！因為語佳有了孩子，你想對她們母子負責，那麽葉青瑩，葉紫菁若是有了孩子，你又該如何？梁晨，終究是隻有一個，你能把自己劈成幾半平均分配嗎？換句話說，你對語佳母子的負責，實際上就是對其她女人的不負責！”
而現在，確是被幹爹言中了。葉青瑩也有了他的孩子。而他，該用什麽樣的態度來麵對這個事實？
“這個孩子，我要生下來！”葉青瑩聲音很柔和，但卻透著異常的堅定：“晨，你不用擔心，不會對你有影響的！我和媽媽，紫菁姐都商量好了，再過一個月，我先到香港那邊兒，然後等著孩子出生！”
王菲菡走了進來，神情複雜地看著女兒，歎了口氣道：“那個時候都以為你的病沒希望了，瑩瑩和紫菁都想給你懷個孩子……！”
“紫菁，你也……！”梁晨的目光轉向葉紫菁，卻見對方笑著搖了搖頭。
“過段時間，我和阿姨陪著瑩瑩一起過去！”葉紫菁望向男人的目光包含著一種期盼。似乎，她很期盼男人能說些什麽，又或者能做些什麽！
梁晨陷入了沉默，而這種沉默，卻是直接將葉青瑩，葉紫菁，王菲菡三個女人推進了某種失望和傷心的邊緣。沒有女人會喜歡一個不負責任的男人，她們沒有要求男人必須怎樣做，她們隻希望男人能表現出應該擔起責任的態度，哪怕是說幾句敷衍的話，也總比一聲不響強上許多倍。
“對不起！”無聲地沉默過後，三個女人等來的是一句讓她們感到更為失望的話語。葉青瑩將玉容轉到一旁，不想讓別人看到她美眸中含著的淚水，而葉紫菁卻是眯起美眸，以一種難以置信的目光看著男人。以她對梁晨的了解，她不相信對方是一個害怕負責的怯懦男人，但她卻又有著另外一種擔心，擔心男人因為其蒸蒸日上的仕途而做出這種‘理智’的犧牲行為。
王菲菡握緊了拳頭，她隻等著對方說出更加混賬虛偽的話後，就毫不猶豫地一個耳光搧過去。
“對不起，紫菁！對不起，阿姨！”梁晨以低沉的聲音說道：“我很貪婪，我一個也不想放棄。但是，就像林總裁對我說過的那樣，梁晨，終究隻有一個，我不能把自己劈成幾塊平增均分配。對一個女人的負責，就是對其她女人的不負責。但無論如何，終還是要做出一個選擇，終究要有一個結果的！”
說到這裏，他緩緩伸出一隻手，將葉青瑩的玉手緊緊握住，低聲道：“我要和青瑩結婚！”
此時此刻，葉紫菁與王菲菡才明白男人的沉默與‘對不起’的真實含義。梁晨並非是不想負責，而是愧疚於對青瑩的負責，就是對她們的不負責。葉紫菁眯起的美眸睜開了，玉容上重新露出嫵媚的笑意。王菲菡的手也鬆開了，她慶幸自己沒有看錯人，她慶幸得到她身體的男人隻是一隻貪狼，但卻不是一隻白眼狼！
葉青瑩轉過頭，玉容上已布滿了淚痕，她用哽咽地聲音問道：“真的？”和梁晨相伴一生，幸福到老，那是她最為瑰麗的夢想，盡管中間出現了許多變數，甚至這種變數已經超出了她的承受能力，但她依然咬牙堅持了下來。她做出了如此巨大的犧牲和退讓，隻是為了，能實現這個夢想！打了折扣的幸福，仍然是幸福！
“真的！”梁晨將女孩摟在懷裏，斬釘截鐵般地回答道。如果讓他選擇，他真的隻能選擇懷裏這個女孩做他的妻子。
“我剛才說的話，也是真的！”葉青瑩低聲說道：“媽媽，紫菁姐都認為這個時候把孩子生下來，對你的仕途有影響，但我又堅持要生，所以，去香港那邊是最好的選擇，你不用為難的！”
“不要說傻話了！”梁晨撫著女孩的秀發，柔聲說道：“我今年也二十五了，也該到成家的時候了，再說我爸我媽，現在想抱孫子都快想瘋了！”
“小晨！”王菲菡欲言又止，她很想勸對方不要勉強，但心裏又希望女兒能得到幸福。她很清楚，女兒在容貌和氣質上擁有著其她女孩難以匹敵的優勢，但對於想在仕途上謀求發展的梁晨來說，如林子宇林家，李書瀚李家，這兩家的女孩才是最好的選擇。尤其是李書瀚的女兒李馨婷，一直與梁晨保持著親密的朋友關係，隻要梁晨與瑩瑩的婚事一天沒定下來，那麽其中就越充滿著不可捉摸的變數。
她並非是對女兒沒有信心，而是如今的梁晨年少有為，前途無量，更因繼承了林子軒數百億財產而身價倍增，無論是看本人，還是看財產，想要打梁晨主意的，實是不在少數。
“明天我回江雲，縣局的麵試錄取工作，我必須得參加。再有齊學歸的案子，我也必須收好尾！等忙完了手頭的事兒，咱們一起回江雲，和我爸我媽商量一下，盡快把日子定一下！”一旦做了決定，梁晨就絕不會拖泥帶水，他用很堅定的語氣做了時間安排。
王菲菡與葉紫菁用複雜的目光看著男人，這是一個敢打敢拚，敢作敢當的男人，也許在骨子裏有著雄性共有的好色貪婪本性，但他的付出，他的表現，卻是無法激起她們的反感，反而隨著他潛移默化的攻勢，一點點淪陷，一點點被占領！
吃過王菲菡熱的飯菜，又坐在沙發上陪葉青瑩，葉紫菁姐妹倆人看著電視。水果嚼在嘴裏，卻是沒覺得有什麽滋味，眼睛盯著電視，腦子裏卻是雲裏霧裏不知想些什麽。他知道，他不是為自己剛才做的決定後悔，他隻是想，在得知他與葉青瑩結婚的消息，張語佳會有什麽反應？李馨婷又會有什麽反應？
手機鈴聲響起，正處於神遊天外狀態的梁晨好半晌沒有反應過來，最後還是葉紫菁將手機接起，然後給他遞了過來。
“說話方便嗎？”聽著手機裏傳來林子軒的聲音，梁晨頓時一個激伶從沙發上站了起來，留意到葉青瑩和葉紫菁略帶疑惑地目光，他故作鎮定地笑了笑，然後走出幾步以平靜地語氣道：“有什麽事嗎？”
“到我這兒來一趟，你這臭小子，回來也不說看看我老人家。好吧，就算我這個殘廢幹爹沒吸引力，你難道不想見你兒子？”自從做完手術自美國歸來後，林子軒的性情發生了極大的變化，若是在前些年，被複仇占據了全部思想的林總裁是斷然不會用這種輕鬆愉快地語氣說話的。
“好，我這就過去！”梁晨覺得自己的思緒有些亂，他也很想找個人傾訴一下，而這位便宜幹爹無疑是個最好的選擇，因為在對方麵前，他不必顧忌什麽，也無須掩飾什麽！
掛斷電話之後，他拿起衣架上的夾克，向葉青瑩與葉紫菁兩女道：“我出去辦些事情，可以會很晚回來，你們先睡，不用等我！”說著，轉身向門廳走去。
葉紫菁起身跟了過去，在男人換好鞋子，推門而出的一刻，她低聲囑咐了句：“晚上注意安全，爭取早點回家！”
“紫菁！”梁晨身形頓了頓，回身伸出雙手將對方擁在了懷裏，低聲喃喃道：“對不起，對不起……！”
“知道就好，以後記住了，一定要加倍地對我好，聽見沒有！？”葉紫菁美眸噙著淚，玉容上卻仍然掛著令人心動的笑意。她輕輕在男人背後拍著，柔聲道：“去吧，快去快回，晚上我等著你！”、
梁晨鬆開了雙手，目光凝望著這個能令無數男人神魂顛倒地小妖精兒，湊過去在唇上印了一口，然後轉身下了樓梯。這個尤物，是他的！王妃，也是他的！他現在有錢，有權，他完全具備占有和保護他身邊女人的資格和能力！
下了樓，梁晨在小區外攔了一輛出租車，直奔皇朝會館而去。四十分鍾之後，出租車在皇明會館立有石獅的大門外停下，梁晨付了錢下了車，大步向門口走去。
早有兩名保鏢專程等在那裏，見到梁晨出現，立刻迎了上去，躬身做了請的動作，十分有禮地說道：“梁先生，請隨我來！”
來到別墅門口，兩名保鏢在打開兩扇房門之後，自動止步站在門口，然後向梁晨道：“老板在二樓！”
梁晨點了點頭，舉步走了進去。踩著樓梯上了二樓，迎麵就碰到了一張熟麵孔。“馮姐！”梁晨笑著招呼道。馮麗是陪同張語佳一起來遼陽的，在張語佳順產之後，因為不放心家裏的女兒，又不能太久曠工，所以在一段時間後返回了西風。不過在節假日穿閑時，馮麗還經常性地趕到遼陽探望張語佳。對於這個老大姐，梁晨一直是很尊敬的！
“快進去吧，林先生和佳佳都等你好半天了！”馮麗的眼神很複雜，眼前這個年輕的男人已不再是當初的小民警了。甚至與在西風任治安大隊長時的風光，都遠遠及不上現在對方的際遇。一年半的時間，誰能想像的到，一個鄉下派出所的小民警會一飛衝天，以火箭般的速度從治安大隊長，到市局刑偵大隊長，再到縣公安局長，最後竟成為了縣政法委書記！？
梁晨笑應了一聲，輕車熟路地走進了張語佳母子的房間。房間時，坐著輪椅的白發男人正在嬰兒床邊，伸出一根手指親昵地逗弄著嬰兒的小手，口中不停地說道：“來，寶寶，給爺爺笑一個，笑一個！”
張語佳站起一邊，美眸含笑望著那位白發總裁與寶寶親近。在梁晨悄悄走進房間的一刻，她仿佛有所感應一般轉過了頭，隨後稍顯圓潤的俏臉現出一抹欣喜，開口道：“你來啦！”
很自然地走過去，將梁晨的外套接過掛在衣架上，然後挽著梁晨的一隻胳膊向嬰兒床走去。嬰兒床裏，白白胖胖地小寶寶睜著純淨無邪地眼睛，似乎很好奇地觀望著出現在頭頂上的幾張麵孔。
呀呀！在看到梁晨的時候，從寶寶嘴裏發出咿呀的聲音。初為人父地梁晨大感驚喜，向張語佳和林子軒道：“聽到了沒，聽到了沒，寶寶在叫我爸爸！”
“少在那兒自做多情了。你才來幾回，寶寶可能連你是誰都不知道！”林子軒毫不客氣地潑了男人一頭冷水，然後一臉慈祥地望著嬰兒道：“寶寶是在叫爺爺對吧，寶寶乖，等你長大了，你要什麽，爺爺就給你買什麽！”
呀呀！似乎聽懂了林子軒的話，寶寶兩隻小手使勁比劃著，嘴裏一連串串地咿呀著。惹得林子軒笑出聲來，連連說道：“好好，爺爺一定說話算數，寶寶，快長大吧，長大了爺爺給你娶媳婦兒！”
梁晨與張語佳在一旁啞然失笑，心裏也微微覺得發酸。這個一生坎坷地男人，似乎隻有從小寶寶身上，才得到了那份久違的歡樂與慰藉。
“隻有嬰兒，才有這麽純淨的眼神！”仔細凝望著寶寶的小臉，林子軒滿是憐愛地說了句。然後轉過頭，目光望向窗外空處，輕歎道：“隨著人的年齡增長，那顆純淨地童心蒙上了世俗的塵垢之後，那雙眼睛也會漸漸地變得渾濁！”
“如果我能活到寶寶長大成人的那一天，我會首先讓他學會賺回一個別墅。我也會教育他，隻要擁有了財富，想娶幾個媳婦就娶幾個！”林子軒轉過頭，神情認真地向梁晨與張語佳說道：“但是，我不會讓他涉足官場，哪怕是他喜歡，也不行！”
張語佳無法領會這個白發男人話裏的用意，她隻是單純地把這些話看成是對方對孩子的寵溺。梁晨卻是若有所思地挑了挑眉頭，實際上，林子軒也不隻一次提醒他，權力固然要淩駕於財富之上，但每一步都必須是戰戰兢兢，如履薄冰，一個不小心就可能導致前功盡棄，仕途盡毀。而且越往上，所投入的心血與精力就會成倍增加。
他現在已經有了數百億地財產，完全可以拋開一切，做一個自由自在地大富豪。就像林子軒所說的那樣，別墅願意買幾幢就買幾幢，媳婦兒願意娶幾個就娶幾個！
“小子，推我出去走走！寶寶困了，讓寶寶睡一會！”林子軒是成精級的人物，一見梁晨的神情就猜到，梁晨必然是有話想和他單獨說。於是他很自然地找了個借口。
推著林子軒走出房間，向走廊的盡頭走去。梁晨記得，在盡頭的轉角處的房間裏，有一間露天陽台。
“說吧，什麽事情？”林子軒自己轉動輪椅，與梁晨麵對麵相望，此時已近深夜，從露天陽台向外望去，入目盡是璀璨的燈火。如果仰頭望天的放在，也可以在漆黑地夜幕中看到若隱若現地星光。
梁晨習慣性地點起一支煙，深吸了一口，這才將葉青瑩懷孕的事情，以及自己的結婚決定說了。然後目光望向這位便宜幹爹。
“你是想讓我對你的決定做出評價是吧？”林子軒的語氣沒有半分地驚訝表露，似乎對於梁晨所說的一切他早就預料，或者是提前知曉一般。
“說不上是愚蠢，但肯定是不夠明智！”頓了一下，林子軒接著說道：“你最後做出了這樣的決定，明顯是經過理智思考後的結果。這不符合最大利益原則，但卻符合你的行事作風！”
“什麽是最大利益原則？”梁晨怔了下反問道。
“就是說，無論你與我的侄女眉眉，還是與李書瀚的女兒李馨婷成婚，所得到的利益和好處，都遠遠超過你現在選擇，尤其是李家，現在可謂是如日中天，如果你能成為李書瀚的女婿，那麽就算保守地估計，在未來十年裏，你最低也會邁入正廳級的門坎！”林子軒笑咪咪地解釋道：“你繼承了我的財產，所以，你不缺錢，你所缺的，是權。而在這世界上，威力最大的組合恰恰就是權與錢。前者可以為後者提供強大的支撐和依靠，而後者又可以為前者撈取更大的政績！”
“我考慮地不是這個！”梁晨啼笑皆非道：“我其實是想問問您，如果我與青瑩結了婚，佳姐她會不會……！”
“你啊你，整天總考慮欠了這個，對不起那個，把精力都放在這種瑣事身上，將來又怎麽會有大出息！”林子軒搖搖頭，一副恨鐵不成鋼地神情表露。
“這些不考慮好，我根本也沒什麽心思做其它的事！”梁晨苦笑說道：“我無恥，但我還不想極端地無恥，而實際上，這卻是最大的無恥！我很貪婪，喜歡那些漂亮的女人又一個都不想放手，但當我發現不能給她們所想要的東西之後，我又覺得很愧疚！”
“你的愧疚有什麽意義嗎？”林子軒以調侃地語氣問道。
“也許，可以讓我看起來有那麽一點人味兒吧！”梁晨用自嘲地語氣回答道。
“我剛才說了，你的選擇不符合最大利益原則，但卻符合你的行事作風！”林子軒笑著指了指對方道：“人要變壞並不難，難地是像你這種不徹底的壞！要麽講良心，要麽不要良心，像你這樣處在不上下的位置，兩個字形容，‘糾結’啊！今晚是覺得心裏不好受，上我這傾訴來了吧？你這小子哎！”
“我答應青瑩，等手頭事忙完了之後就和她一起回西風老家，再和我爸我媽商量定下日期完婚！”梁晨輕歎了口氣道：“我隻是擔心佳姐，怕她知道了消息後會……！我也擔心，自己以後沒臉見她，還有兒子！我也知道，這對於佳姐不公平，憑什麽同樣有了孩子，我隻能與青瑩結婚？可是我……！”
“自以為是的小子！”林子軒用手指點了點對方，輕哼一聲道：“你還真以為語佳把你當個寶貝舍不得？人家稀罕和你結婚討要那個名份？語佳現在是我的幹女兒，我會保證她衣食無缺，生活無憂，然後安安心心地撫養寶寶長大。等我老頭子不在那一天，留下的財產雖然沒有給你的那麽多，但也足夠保證語佳母子的生活。你這個當爹的若是有良心，那就抽出時間勤過來看看，其餘地，不用你操心，聽明白沒有？”
“聽明白了！幹爹！”梁晨用感激地目光看著對方，這聲幹爹叫的心甘情願。他又怎麽聽不出，對方的這番打算純是為了解除他的後顧之憂！
第三百六十九章愧疚
這頓晚飯，終究是沒有吃成。在黃躍龍，周一一周雨桐等人離開之後，梁晨被市公安局長步克己拉到了一邊，等待著酒店裏那些軍政領導出來。
無奈之下，葉青瑩，葉紫菁，王菲菡與王勁鬆，王磐石兄弟倆，加上王萱一起，隻好先行離開。
差不多過了一個小時，局長步克己與梁晨一周被叫到了酒店裏的會客室。軍隊方麵的領導，如周來強中將，李鳳樓中將，譚治龍少將，羅星寒少將等人已經先行離開。會客室裏留下的，是省委書記李書瀚，省長騰宇，省政法委書記，公安廳長崔勝軍，市委書記張英傑，市長王曉葉幾人。
市公安局長步克己挨了一頓口頭批評，實質處分沒有。梁晨的待遇也差不多。兩人已經心裏有數，今晚發生的事件基本就到此為止了。
跟著一行領導出了酒店大門，步克己正要拉著梁晨說兩句話，卻見省委李書記在臨坐進一號坐駕時，停下來向這邊看了一眼。眼見別的轎車都已緩緩開走，唯獨一號車沒有啟動，心裏不禁一動，連忙推了梁晨一下，低聲道：“李書記叫你，快過去，回頭再聊！”
“步局再見！”梁晨也注意到省委一號車停在原地，與步克己握手作別後，連忙快步趕了過去。車門被打開，隱約可見燈光下李書記那張談不上嚴肅也談不柔和的臉龐。
“進來！”李書記神情淡淡地說了一句。
梁晨應了一聲，坐了進去，然後將車門關上。這輛省委書記專用坐駕緩緩駛向霓虹閃爍的街道，透過車窗，梁晨還能看到不少警員正撤去警戒線，恢複酒店門口的街道交通，這也意味著一小時之前上演的軍警衝突事件正式落下了帷幕。梁晨可以想像的到，在這個夜晚，發生在帝豪大酒店門口的一幕將會被當作茶餘飯後的談資，流傳很久。
車子在平緩地行駛著，坐在他身旁的這位封疆大吏卻是半晌沒有說話。梁晨用餘光瞄著對方那張交替在明暗之中的臉，心裏莫名地生出一絲敬畏與忐忑。
在車子副駕駛位，還坐著李書記的專職秘書董亮。保持沉默的董大秘仿佛如空氣一般，給人以不存在的奇異感覺。
“小晨！”當車轉向南環路時，李書記終於開口了：“江雲的事，你的做法很合適！”
梁晨心裏一跳，江雲的事？很明顯應該是指齊學歸被捕立案的事兒。說他的做法合適，那即是說，他沒有貿然追查下去的謹慎行為已經得到了李飄天文學站，已經出現了關於你的升遷簡曆，置疑的聲音有不少！”李飄天文學上！“
梁晨神色認真地聆聽著，兩件事的矛頭都明顯指向他。而對於搞鬼的人，他還真能猜出一二。大概除了劉曉劉達兄弟外不會再有別人了！
“你啊，出風頭的次數太多了，以後要注意低調一些！”李書記的聲音中帶著幾分告誡：“有魄力是優點，但孤注一擲，總把勝負壓在一盤上的習慣是不可取的！”
“我知道了，我以後會注意的，李書記！”李書記的態度是告誡而不是責備，這就證明對於他撞車打人事件的詳情，李飄天文學上爭論便會平息下來。從這點來說，你的運氣還真是不錯！”
“我也覺得，我的運氣一直都挺好的！”覺察到李書記語氣變得緩和，梁晨的心情也隨之放鬆起來，大言不慚地點頭答道。
“給你三分顏色，你就能開個染坊！趕緊滾蛋吧！”李書記讓司機將車停在路旁，然後揮手將梁晨趕下了車。
望著一號車遠去，梁晨無奈地聳了聳肩，原來叫他上車就這點事情，他還以為自己會很榮幸地與省委書記一起吃晚飯呢。
掏出手機給葉青瑩打了電話，得知對方和舅舅等人吃完了晚飯。兩個舅舅加上表姐已經回酒店休息，她們正在回家的路上。在知道梁晨還沒吃飯時，葉青瑩在電話裏笑著說道：“我和紫菁姐有先見之明，特意打包了幾樣菜，回來熱熱給你吃！”
“老婆，你真好！”梁晨心中一熱，用感動地語氣說道。
“呸，誰是你老婆！”電話裏傳來女孩嬌嗔的聲音，梁晨可以想像的到，在電話另一端女孩玉容嬌羞的模樣。
梁晨打車回到蓮花小區，一進門就聞到了飯菜的香氣。葉青瑩與葉紫菁坐在沙發上看電視，茶幾上擺了一堆水果。見到他回來，兩女臉上不約而同地現出喜悅的神色。
“阿姨給你熱菜呢！你先坐下，我給你拿冰敷一下！”葉紫菁將梁晨按坐在沙發上，自己去冰箱拿了冰塊，用毛巾包好，小心翼翼地掩在梁晨額頭上的淤青處。
“疼嗎？”葉青瑩關切地問了句。平時很少吃零食的她，今天似乎有些反常，身邊放滿了話梅，山渣餅等小食品。
“不疼，一點小傷！”梁晨微笑著回答道。卻冷不防葉紫菁手上加重了力氣，痛的他哎喲叫出聲來，道：“姑奶奶，輕一點啊！”
“不是說不疼嗎？”葉紫菁玉容上現出嫵媚地笑容，柔聲道：“要是覺得我手粗的話，用不用我把梁書記救下的兩個美女喊過來。估計什麽一一，雨桐的手會更溫柔一些吧！？嗯？”
“你這是吃的哪門子醋！”梁晨啼笑皆非地道：“那兩個女孩是李明揚女朋友的表妹，在江雲的時候就見過一麵而已。而且這次我也隻是恰巧遇上，幫了一把，以後也不會有什麽來往！”
“哪個吃醋了！你的老婆在那裏，吃醋的話也輪不到我！”話是這樣說，但葉紫菁美眸微轉，向男人投去風情萬種的一瞥，很明顯，她對於男人的澄清感到十分滿意。與妹妹，阿姨分享梁晨，那是迫不得已，而除此之外，她絕不允許有任何奪走男人的威脅存在。
葉青瑩用異樣地目光看了男人一眼，與一年前的普通不同，甚至與半年前在市公安局任刑偵大隊長也不同，現在的男人已逐步邁入上層權力階梯。接觸的世界廣了，麵對的誘惑也就更多了。男人是靠征服世界去征服女人，這句話其實很有道理，一個在事業上獲得巨大成功的男人，對於女性也往往有著巨大的殺傷力。高官，富商，各業界的精英，都是女人們優先透擇的對像。
很難相信在某些故事裏，一個平平無奇，各方麵都毫無建樹的男人，隻是因為心地善良，忠厚老實便會得到一個又一個美女的青睞。現實中各種活生生地事例證明，想要後宮，想要種馬，沒有大權力大富貴，是不可能得到成功的。
“我說的句句是實話！”留意到葉青瑩的目光掃來，梁晨一本正經地說道：“那兩個女孩和我以後真不會有什麽來往……！”
話音剛落，就聽得衣袋裏的手機響了起來。掏出手機，看了一眼號碼，梁晨的臉色顯得有些疑惑，因為這是一個陌生的來電。按下接聽鍵放到耳邊，就聽見一個甜甜地聲音傳來：“是梁書記嗎？我是周一一，我在我表姐那裏問到的電話號碼，然後就打了過來！”
“哦哦，你好，周小姐！”看著葉紫菁與葉青瑩投過來的眼神，梁晨覺得頭皮有些發麻。向兩女露出一個訕訕地笑容，卻見兩女一個別開了臉龐，另一個卻是將耳朵湊過了過來！
“叫我一一就可以了！梁書記，我爺爺和姥爺明天想請你來家吃頓飯，不知道你有沒有時間呢？”女孩的聲音又甜又脆，而且明顯透著一種主動親近地意味。
“這個，我明天就要返回江雲了。我那邊的事情很多，怕是一時抽不開身哪！”梁晨幹笑著推托道。葉紫菁那個小妖精就趴在他的胸口豎起耳朵聽他的通話，而他卻是即不能說，也不能趕，隻能由之任之這。
“這樣啊，那，那就改天吧！”周一一的聲音先是透著幾分失望，隨後又變得興奮起來道：“過兩天，我和雨桐一起去江雲，到時叫上表姐和表姐夫，請梁書記吃飯！”末了又調皮地笑道：“不知道，梁書記歡迎不歡迎呢？”
“歡迎，當然歡迎！”梁晨無奈地回答道。出於禮貌，他不可能說不歡迎，但是，他很明顯地發現，小妖精笑的更為嫵媚迷人了。緊接著，他的耳朵就被小妖精輕咬了一口。
電話打完之後，梁晨還沒有說話，葉紫菁就學著電話裏周一一地聲音道：“叫我一一就可以了，過幾天我去江雲看你，不知道你歡迎不歡迎呢？”
然後向葉青瑩搖頭歎道：“小瑩瑩，你真得好好管管他了。才當上政法委書記就這樣沾花惹草，將來官做大了，可怎麽得了！”
“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梁晨終於怒了，一把抓過小妖精按趴在膝蓋上，手直掌落，啪啪啪在對方俏臀上連摑了幾記，佯喝道：“以後再胡說八道，那就家法侍侯！記住了沒！”
“老公，我錯了！”葉紫菁變臉比翻書還快，瞬間化為無害地小貓咪一隻，可憐兮兮地向男人求饒認錯。尤其那聲軟綿綿地‘老公’，直讓男人從頭上酥倒腳下。
捂著俏臀，柔媚地瞄了男人一眼，那種從骨子裏散發出來的魅惑，足以讓任何男人目眩神迷。湊到梁晨的耳邊，吐氣如蘭地道：“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哦，瑩瑩，有了！”
有了！梁晨的身軀不由一震，隨後臉上現出驚怔地神情。他當然明白‘有了’兩個字所代表的含義，他隻是沒想到，在張語佳為他生了一個兒子之後，葉青瑩又懷上了他的骨血。
他的耳中不禁回想起那位便宜幹爹林子軒對他說過的話：“你想做一個負責任的好男人，但這個‘負責任’對於你來說，實在太過於脫離實際了！因為語佳有了孩子，你想對她們母子負責，那麽葉青瑩，葉紫菁若是有了孩子，你又該如何？梁晨，終究是隻有一個，你能把自己劈成幾半平均分配嗎？換句話說，你對語佳母子的負責，實際上就是對其她女人的不負責！”
而現在，確是被幹爹言中了。葉青瑩也有了他的孩子。而他，該用什麽樣的態度來麵對這個事實？
“這個孩子，我要生下來！”葉青瑩聲音很柔和，但卻透著異常的堅定：“晨，你不用擔心，不會對你有影響的！我和媽媽，紫菁姐都商量好了，再過一個月，我先到香港那邊兒，然後等著孩子出生！”
王菲菡走了進來，神情複雜地看著女兒，歎了口氣道：“那個時候都以為你的病沒希望了，瑩瑩和紫菁都想給你懷個孩子……！”
“紫菁，你也……！”梁晨的目光轉向葉紫菁，卻見對方笑著搖了搖頭。
“過段時間，我和阿姨陪著瑩瑩一起過去！”葉紫菁望向男人的目光包含著一種期盼。似乎，她很期盼男人能說些什麽，又或者能做些什麽！
梁晨陷入了沉默，而這種沉默，卻是直接將葉青瑩，葉紫菁，王菲菡三個女人推進了某種失望和傷心的邊緣。沒有女人會喜歡一個不負責任的男人，她們沒有要求男人必須怎樣做，她們隻希望男人能表現出應該擔起責任的態度，哪怕是說幾句敷衍的話，也總比一聲不響強上許多倍。
“對不起！”無聲地沉默過後，三個女人等來的是一句讓她們感到更為失望的話語。葉青瑩將玉容轉到一旁，不想讓別人看到她美眸中含著的淚水，而葉紫菁卻是眯起美眸，以一種難以置信的目光看著男人。以她對梁晨的了解，她不相信對方是一個害怕負責的怯懦男人，但她卻又有著另外一種擔心，擔心男人因為其蒸蒸日上的仕途而做出這種‘理智’的犧牲行為。
王菲菡握緊了拳頭，她隻等著對方說出更加混賬虛偽的話後，就毫不猶豫地一個耳光搧過去。
“對不起，紫菁！對不起，阿姨！”梁晨以低沉的聲音說道：“我很貪婪，我一個也不想放棄。但是，就像林總裁對我說過的那樣，梁晨，終究隻有一個，我不能把自己劈成幾塊平增均分配。對一個女人的負責，就是對其她女人的不負責。但無論如何，終還是要做出一個選擇，終究要有一個結果的！”
說到這裏，他緩緩伸出一隻手，將葉青瑩的玉手緊緊握住，低聲道：“我要和青瑩結婚！”
此時此刻，葉紫菁與王菲菡才明白男人的沉默與‘對不起’的真實含義。梁晨並非是不想負責，而是愧疚於對青瑩的負責，就是對她們的不負責。葉紫菁眯起的美眸睜開了，玉容上重新露出嫵媚的笑意。王菲菡的手也鬆開了，她慶幸自己沒有看錯人，她慶幸得到她身體的男人隻是一隻貪狼，但卻不是一隻白眼狼！
葉青瑩轉過頭，玉容上已布滿了淚痕，她用哽咽地聲音問道：“真的？”和梁晨相伴一生，幸福到老，那是她最為瑰麗的夢想，盡管中間出現了許多變數，甚至這種變數已經超出了她的承受能力，但她依然咬牙堅持了下來。她做出了如此巨大的犧牲和退讓，隻是為了，能實現這個夢想！打了折扣的幸福，仍然是幸福！
“真的！”梁晨將女孩摟在懷裏，斬釘截鐵般地回答道。如果讓他選擇，他真的隻能選擇懷裏這個女孩做他的妻子。
“我剛才說的話，也是真的！”葉青瑩低聲說道：“媽媽，紫菁姐都認為這個時候把孩子生下來，對你的仕途有影響，但我又堅持要生，所以，去香港那邊是最好的選擇，你不用為難的！”
“不要說傻話了！”梁晨撫著女孩的秀發，柔聲說道：“我今年也二十五了，也該到成家的時候了，再說我爸我媽，現在想抱孫子都快想瘋了！”
“小晨！”王菲菡欲言又止，她很想勸對方不要勉強，但心裏又希望女兒能得到幸福。她很清楚，女兒在容貌和氣質上擁有著其她女孩難以匹敵的優勢，但對於想在仕途上謀求發展的梁晨來說，如林子宇林家，李書瀚李家，這兩家的女孩才是最好的選擇。尤其是李書瀚的女兒李馨婷，一直與梁晨保持著親密的朋友關係，隻要梁晨與瑩瑩的婚事一天沒定下來，那麽其中就越充滿著不可捉摸的變數。
她並非是對女兒沒有信心，而是如今的梁晨年少有為，前途無量，更因繼承了林子軒數百億財產而身價倍增，無論是看本人，還是看財產，想要打梁晨主意的，實是不在少數。
“明天我回江雲，縣局的麵試錄取工作，我必須得參加。再有齊學歸的案子，我也必須收好尾！等忙完了手頭的事兒，咱們一起回江雲，和我爸我媽商量一下，盡快把日子定一下！”一旦做了決定，梁晨就絕不會拖泥帶水，他用很堅定的語氣做了時間安排。
王菲菡與葉紫菁用複雜的目光看著男人，這是一個敢打敢拚，敢作敢當的男人，也許在骨子裏有著雄性共有的好色貪婪本性，但他的付出，他的表現，卻是無法激起她們的反感，反而隨著他潛移默化的攻勢，一點點淪陷，一點點被占領！
吃過王菲菡熱的飯菜，又坐在沙發上陪葉青瑩，葉紫菁姐妹倆人看著電視。水果嚼在嘴裏，卻是沒覺得有什麽滋味，眼睛盯著電視，腦子裏卻是雲裏霧裏不知想些什麽。他知道，他不是為自己剛才做的決定後悔，他隻是想，在得知他與葉青瑩結婚的消息，張語佳會有什麽反應？李馨婷又會有什麽反應？
手機鈴聲響起，正處於神遊天外狀態的梁晨好半晌沒有反應過來，最後還是葉紫菁將手機接起，然後給他遞了過來。
“說話方便嗎？”聽著手機裏傳來林子軒的聲音，梁晨頓時一個激伶從沙發上站了起來，留意到葉青瑩和葉紫菁略帶疑惑地目光，他故作鎮定地笑了笑，然後走出幾步以平靜地語氣道：“有什麽事嗎？”
“到我這兒來一趟，你這臭小子，回來也不說看看我老人家。好吧，就算我這個殘廢幹爹沒吸引力，你難道不想見你兒子？”自從做完手術自美國歸來後，林子軒的性情發生了極大的變化，若是在前些年，被複仇占據了全部思想的林總裁是斷然不會用這種輕鬆愉快地語氣說話的。
“好，我這就過去！”梁晨覺得自己的思緒有些亂，他也很想找個人傾訴一下，而這位便宜幹爹無疑是個最好的選擇，因為在對方麵前，他不必顧忌什麽，也無須掩飾什麽！
掛斷電話之後，他拿起衣架上的夾克，向葉青瑩與葉紫菁兩女道：“我出去辦些事情，可以會很晚回來，你們先睡，不用等我！”說著，轉身向門廳走去。
葉紫菁起身跟了過去，在男人換好鞋子，推門而出的一刻，她低聲囑咐了句：“晚上注意安全，爭取早點回家！”
“紫菁！”梁晨身形頓了頓，回身伸出雙手將對方擁在了懷裏，低聲喃喃道：“對不起，對不起……！”
“知道就好，以後記住了，一定要加倍地對我好，聽見沒有！？”葉紫菁美眸噙著淚，玉容上卻仍然掛著令人心動的笑意。她輕輕在男人背後拍著，柔聲道：“去吧，快去快回，晚上我等著你！”、
梁晨鬆開了雙手，目光凝望著這個能令無數男人神魂顛倒地小妖精兒，湊過去在唇上印了一口，然後轉身下了樓梯。這個尤物，是他的！王妃，也是他的！他現在有錢，有權，他完全具備占有和保護他身邊女人的資格和能力！
下了樓，梁晨在小區外攔了一輛出租車，直奔皇朝會館而去。四十分鍾之後，出租車在皇明會館立有石獅的大門外停下，梁晨付了錢下了車，大步向門口走去。
早有兩名保鏢專程等在那裏，見到梁晨出現，立刻迎了上去，躬身做了請的動作，十分有禮地說道：“梁先生，請隨我來！”
來到別墅門口，兩名保鏢在打開兩扇房門之後，自動止步站在門口，然後向梁晨道：“老板在二樓！”
梁晨點了點頭，舉步走了進去。踩著樓梯上了二樓，迎麵就碰到了一張熟麵孔。“馮姐！”梁晨笑著招呼道。馮麗是陪同張語佳一起來遼陽的，在張語佳順產之後，因為不放心家裏的女兒，又不能太久曠工，所以在一段時間後返回了西風。不過在節假日穿閑時，馮麗還經常性地趕到遼陽探望張語佳。對於這個老大姐，梁晨一直是很尊敬的！
“快進去吧，林先生和佳佳都等你好半天了！”馮麗的眼神很複雜，眼前這個年輕的男人已不再是當初的小民警了。甚至與在西風任治安大隊長時的風光，都遠遠及不上現在對方的際遇。一年半的時間，誰能想像的到，一個鄉下派出所的小民警會一飛衝天，以火箭般的速度從治安大隊長，到市局刑偵大隊長，再到縣公安局長，最後竟成為了縣政法委書記！？
梁晨笑應了一聲，輕車熟路地走進了張語佳母子的房間。房間時，坐著輪椅的白發男人正在嬰兒床邊，伸出一根手指親昵地逗弄著嬰兒的小手，口中不停地說道：“來，寶寶，給爺爺笑一個，笑一個！”
張語佳站起一邊，美眸含笑望著那位白發總裁與寶寶親近。在梁晨悄悄走進房間的一刻，她仿佛有所感應一般轉過了頭，隨後稍顯圓潤的俏臉現出一抹欣喜，開口道：“你來啦！”
很自然地走過去，將梁晨的外套接過掛在衣架上，然後挽著梁晨的一隻胳膊向嬰兒床走去。嬰兒床裏，白白胖胖地小寶寶睜著純淨無邪地眼睛，似乎很好奇地觀望著出現在頭頂上的幾張麵孔。
呀呀！在看到梁晨的時候，從寶寶嘴裏發出咿呀的聲音。初為人父地梁晨大感驚喜，向張語佳和林子軒道：“聽到了沒，聽到了沒，寶寶在叫我爸爸！”
“少在那兒自做多情了。你才來幾回，寶寶可能連你是誰都不知道！”林子軒毫不客氣地潑了男人一頭冷水，然後一臉慈祥地望著嬰兒道：“寶寶是在叫爺爺對吧，寶寶乖，等你長大了，你要什麽，爺爺就給你買什麽！”
呀呀！似乎聽懂了林子軒的話，寶寶兩隻小手使勁比劃著，嘴裏一連串串地咿呀著。惹得林子軒笑出聲來，連連說道：“好好，爺爺一定說話算數，寶寶，快長大吧，長大了爺爺給你娶媳婦兒！”
梁晨與張語佳在一旁啞然失笑，心裏也微微覺得發酸。這個一生坎坷地男人，似乎隻有從小寶寶身上，才得到了那份久違的歡樂與慰藉。
“隻有嬰兒，才有這麽純淨的眼神！”仔細凝望著寶寶的小臉，林子軒滿是憐愛地說了句。然後轉過頭，目光望向窗外空處，輕歎道：“隨著人的年齡增長，那顆純淨地童心蒙上了世俗的塵垢之後，那雙眼睛也會漸漸地變得渾濁！”
“如果我能活到寶寶長大成人的那一天，我會首先讓他學會賺回一個別墅。我也會教育他，隻要擁有了財富，想娶幾個媳婦就娶幾個！”林子軒轉過頭，神情認真地向梁晨與張語佳說道：“但是，我不會讓他涉足官場，哪怕是他喜歡，也不行！”
張語佳無法領會這個白發男人話裏的用意，她隻是單純地把這些話看成是對方對孩子的寵溺。梁晨卻是若有所思地挑了挑眉頭，實際上，林子軒也不隻一次提醒他，權力固然要淩駕於財富之上，但每一步都必須是戰戰兢兢，如履薄冰，一個不小心就可能導致前功盡棄，仕途盡毀。而且越往上，所投入的心血與精力就會成倍增加。
他現在已經有了數百億地財產，完全可以拋開一切，做一個自由自在地大富豪。就像林子軒所說的那樣，別墅願意買幾幢就買幾幢，媳婦兒願意娶幾個就娶幾個！
“小子，推我出去走走！寶寶困了，讓寶寶睡一會！”林子軒是成精級的人物，一見梁晨的神情就猜到，梁晨必然是有話想和他單獨說。於是他很自然地找了個借口。
推著林子軒走出房間，向走廊的盡頭走去。梁晨記得，在盡頭的轉角處的房間裏，有一間露天陽台。
“說吧，什麽事情？”林子軒自己轉動輪椅，與梁晨麵對麵相望，此時已近深夜，從露天陽台向外望去，入目盡是璀璨的燈火。如果仰頭望天的放在，也可以在漆黑地夜幕中看到若隱若現地星光。
梁晨習慣性地點起一支煙，深吸了一口，這才將葉青瑩懷孕的事情，以及自己的結婚決定說了。然後目光望向這位便宜幹爹。
“你是想讓我對你的決定做出評價是吧？”林子軒的語氣沒有半分地驚訝表露，似乎對於梁晨所說的一切他早就預料，或者是提前知曉一般。
“說不上是愚蠢，但肯定是不夠明智！”頓了一下，林子軒接著說道：“你最後做出了這樣的決定，明顯是經過理智思考後的結果。這不符合最大利益原則，但卻符合你的行事作風！”
“什麽是最大利益原則？”梁晨怔了下反問道。
“就是說，無論你與我的侄女眉眉，還是與李書瀚的女兒李馨婷成婚，所得到的利益和好處，都遠遠超過你現在選擇，尤其是李家，現在可謂是如日中天，如果你能成為李書瀚的女婿，那麽就算保守地估計，在未來十年裏，你最低也會邁入正廳級的門坎！”林子軒笑咪咪地解釋道：“你繼承了我的財產，所以，你不缺錢，你所缺的，是權。而在這世界上，威力最大的組合恰恰就是權與錢。前者可以為後者提供強大的支撐和依靠，而後者又可以為前者撈取更大的政績！”
“我考慮地不是這個！”梁晨啼笑皆非道：“我其實是想問問您，如果我與青瑩結了婚，佳姐她會不會……！”
“你啊你，整天總考慮欠了這個，對不起那個，把精力都放在這種瑣事身上，將來又怎麽會有大出息！”林子軒搖搖頭，一副恨鐵不成鋼地神情表露。
“這些不考慮好，我根本也沒什麽心思做其它的事！”梁晨苦笑說道：“我無恥，但我還不想極端地無恥，而實際上，這卻是最大的無恥！我很貪婪，喜歡那些漂亮的女人又一個都不想放手，但當我發現不能給她們所想要的東西之後，我又覺得很愧疚！”
“你的愧疚有什麽意義嗎？”林子軒以調侃地語氣問道。
“也許，可以讓我看起來有那麽一點人味兒吧！”梁晨用自嘲地語氣回答道。
“我剛才說了，你的選擇不符合最大利益原則，但卻符合你的行事作風！”林子軒笑著指了指對方道：“人要變壞並不難，難地是像你這種不徹底的壞！要麽講良心，要麽不要良心，像你這樣處在不上下的位置，兩個字形容，‘糾結’啊！今晚是覺得心裏不好受，上我這傾訴來了吧？你這小子哎！”
“我答應青瑩，等手頭事忙完了之後就和她一起回西風老家，再和我爸我媽商量定下日期完婚！”梁晨輕歎了口氣道：“我隻是擔心佳姐，怕她知道了消息後會……！我也擔心，自己以後沒臉見她，還有兒子！我也知道，這對於佳姐不公平，憑什麽同樣有了孩子，我隻能與青瑩結婚？可是我……！”
“自以為是的小子！”林子軒用手指點了點對方，輕哼一聲道：“你還真以為語佳把你當個寶貝舍不得？人家稀罕和你結婚討要那個名份？語佳現在是我的幹女兒，我會保證她衣食無缺，生活無憂，然後安安心心地撫養寶寶長大。等我老頭子不在那一天，留下的財產雖然沒有給你的那麽多，但也足夠保證語佳母子的生活。你這個當爹的若是有良心，那就抽出時間勤過來看看，其餘地，不用你操心，聽明白沒有？”
“聽明白了！幹爹！”梁晨用感激地目光看著對方，這聲幹爹叫的心甘情願。他又怎麽聽不出，對方的這番打算純是為了解除他的後顧之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