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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百六十二章斬鬼(下)


    “梁書記!”見到年輕男人出現在自己的眼前,江瑤明眸中驚懼的神色驀然退去大半。這個平時內向靦腆的女孩掙紮著坐了起來,向梁晨低聲稱呼道。


    “瑤瑤!”梁晨心裏半是憐惜半是歉疚,他有心安慰幾句,卻又覺得似乎說什麽都顯得自己有些虛偽。頓了一下,他輕輕伸出手,將女孩按回在床裏,柔聲道:“不叫梁書記,叫梁哥!”


    “梁哥!”江瑤蒼白的臉龐忽然煥發出幾分歡喜的神采。這個稱呼是在財政局的胡局長過年時宴請對方定下的,隻是如今這個年輕的男人已是副縣級領導,有礙於官威,那個‘梁哥’不好叫出口,隻得跟著胡局長,趙局長稱之為‘梁書記!’但在心裏,她與方雯雯,陸文竹都一樣,是傾向於叫這個年輕男人為梁哥的。


    “梁哥哥!”梁晨的身後傳來一聲甜甜地稱呼。梁晨回過頭,就見方雯雯倚在床頭,美眸含著調皮的笑意望著他。看樣子,三個女孩之中頂數這個丫頭精神恢複的最快。又看了一眼陸文竹,發現胡小奇正陪在對方身邊,也許是因為聽了方雯雯的故作甜膩的稱呼,臉上也出現了幾分笑容。這樣最好,他還真擔心這次的事情會給三個女孩留下嚴重的心理陰影。


    “梁哥,你一定要給我和竹子,瑤瑤報仇!”方雯雯握著小拳子,俏麗的小臉布滿怒色。然而在下一秒,她臉上的神情又轉為傷心黯然,以哽咽地聲音道:“娜姐為什麽要這麽做?我們不是一直都是好姐妹嗎?她怎麽可以這樣……!”


    陸文竹與江瑤的眼圈也紅了,她們的心理創傷不僅僅是來源於險遭迷奸的恐懼陰影,還有就是由於好姐妹趙依娜的背叛和出賣。“齊董,好了,您過來吧!”“齊董,先讓我給您脫衣服吧,然後我再給您吹的硬硬的,讓您一槍一個,把我那些姐妹都開了苞好不好?”


    盡管處在全身無力昏昏沉沉地狀態,但趙依娜的那兩句話卻是清晰地傳進她們耳中。那兩句話就像是兩把利劍,將她們的心口刺的鮮血淋漓。她們很希望是在作夢,在恢得清醒之後的她們卻知道,好友的背叛和出賣,是一種殘酷的事實!


    “報警電話就是趙依娜打的!她是受了齊學歸的逼迫,不得以才這麽做的!如果不是她報警,我們局的刑警也不會趕到的那麽及時!”梁晨之所以這麽說,不僅僅是按照事先的承諾為趙依娜正名,更重要的是,他不想讓這些女孩從此失去對友誼,對人與人之間情感交流的信心。


    “哼,她還算有點良心!”陸文竹與方雯雯冷冷地說了句,然而臉上的傷心黯然卻是明顯消減了大半。而一向心腸最軟的江瑤低低說道:“娜姐果然是有苦衷的,我知道,她那時說那句話也是為了拖延時間!不然……!”


    陸文竹與方雯雯沉默不語,她們也隱約感覺到,趙依娜在說那句‘齊董,我替您把衣服脫了’的話看似無恥地討好,但實際上,卻是達到了阻止齊學歸侮辱江瑤的目的。從這一點就可以證明,趙依娜還是掛記著她們之間情誼的。也許就如瑤瑤說的那樣,娜姐是有苦衷的。那位梁哥不也說了嗎,娜姐是受了齊學歸的脅迫……!


    三個女孩還沒做出原不原諒趙依娜的決定,但無疑,梁晨的這句話卻是使她們的心裏好受了很多。


    “好好休息吧!什麽都不用考慮!雯雯剛才不是說了嗎,讓我給你們報仇!那就等著看吧,看看梁哥怎麽把那隻吸血鬼變成短命鬼!”梁晨拍了拍江瑤的胳膊微笑說道。


    “嗯!”江瑤用貝齒輕咬著下唇,美眸含著淚重重地點著頭。她與這個男人接觸的時間不長,見麵的機會也不多,但通過這兩次危險地際遇,她對這個男人的感激和信賴已達到了心裏的頂點。她也知道,在這種感激和信賴當中,也許還摻雜著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感情成份。


    在醫院走廊,梁晨與胡局長,趙局長以及方雯雯的父母一一握手。方雯雯的父母都是縣中學老師,夫妻倆相貌平平,然而唯一的女兒卻生的漂亮無比。這次聽聞女兒出了事,夫妻倆都快急瘋了,趕到醫院在親眼看到女兒並無大礙後才將心放回了肚子裏。


    “梁書記,這次真是太謝謝您了!”握著這位年輕的副縣級領導的手,方雯雯父母都有一種榮幸無比地感覺。以前聽雯雯說還不大相信,如今人家就在眼前,端地是貨真價實,堂堂正正地縣政法委書記。就算夫妻倆不大了解官場,卻也知道這麽年輕就當上了副縣級領導,那麽將來的前途肯定是不可限量。雖說‘攀高枝’之類的話不大中聽,但雯雯要真能認上這麽一個哥哥,那對於將來保證是隻有好處沒有壞處。


    最後,胡局長和趙局長將梁晨送到了醫院門口。趙芳神情鄭重地說了句:“有什麽需要我們配合的地方,梁書記一定不要客氣!”而胡仁也點了點頭,附和道:“我也是這個意思,竹子是我家未過門的兒媳婦,就算是天王老子,這筆賬我也要跟他算一算!”


    梁晨微微一笑,卻是沒有說話。隻是心照不宣地又與兩人握了握手,然後轉身走出了縣醫院大門。他現在要做的,是回家好好睡上一覺,養足精神準備迎接第二天的挑戰。第一步突破已然成功,然而接下來的交鋒卻是會更為激烈!大意不得啊!


    這是一個不平靜的夜。齊學歸因涉嫌強奸已被縣公安局拘留的消息以驚人的速度傳播開去。幾乎在同一時間,縣裏的部分領導就得到了準確和詳細的消息。


    常務副縣長古平是在睡夢中被電話吵醒的,一晚上眼皮跳的厲害,剛剛睡熟卻被吵醒,古副縣長的心情自然很不爽,然而在接了電話,聽著手機另一端上氣不接下氣地報告之後,他的這種不爽便升級為憤怒,而在憤怒的同時,卻又無法避免地為驚惶與焦躁。


    “我日你娘的!”一向文雅而有風度的古副縣長將手機扔到一旁,破天荒地破口大罵。他不是罵梁晨,他是罵那個好色如命的齊學歸。“我早就知道,狗日的遲早要死在女人身上!”


    看著丈夫近乎於發狂的神情,妻子馬華不禁又是驚訝又是擔心,連忙從床上坐了起來道:“老古,你這是怎麽了?出了什麽事?”


    “沒事,我去書房打兩個電話,你不用等我了,先睡吧!”古平焦躁不安地揮了揮手,然後拿起扔在床上的手機,轉頭走出了臥室。在書房時,他先後給人大主任阮班武,宣傳部長趙步舒,紀委書記薑傳安,副縣長王愛軍等人打了電話。事情緊急,他必須先和這些人通氣,然後先拿出一個應急的方案出來。至於市裏那邊,他相信齊學歸自然會想辦法找關係自救。


    縣長李明揚也在第一時間接到了專職秘書的電話匯報。他穿著睡衣踱到了窗前,雙手抱著肩望著窗外的點點燈火,沉吟了良久。他確實沒想到,梁晨下手的動作這麽快,而且切入點選的這麽準,這麽狠!想要扳倒齊學歸,最棘手的問題在於師出無名。他很清楚,無論在縣裏還是在市裏,齊學歸都有著不小的能量。如果按正常途徑著手去追查青雲公司的問題,那麽最後的結局免不了和上次市調查領導小組一樣,無聲無息地不了了之。而現在則不同,先以刑事案件切入,定下齊學歸強奸未遂地罪名,讓其身後的各方力量無法公然運作,然後再由此轉入其它方麵,好比痛打落水狗,又好比趁病要你命,直至將對方的所有問題全部查個水落石出,最後無論如何也逃脫不了被重判地命運。


    你的經濟有問題,但我不查你的經濟問題,而是忽然抓到了你有關作風問題的證據。再由此深入,轉而調查你的經濟問題。在官場上,這種手段的施用並不少見,而梁晨這一次的動作,明顯就是大膽地套用活用。


    這個家夥,當真很可怕呢!李明揚眯起雙眼,心裏暗暗想著。他不得不為梁晨的心機和手段感到驚訝,事情往往都是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齊學歸在江雲縣呼風喚雨多年,想要抓他的把柄談何容易,然而梁晨卻是在無聲無息之中,完成了從布局到收網的全盤計劃。包括他在內,恐怕沒有人能想像的出,號稱江雲太歲的齊學歸究竟是如何裁倒在梁晨手裏的。


    這個家夥,是當朋友好呢,還是當作敵人更刺激一些呢?李明揚臉上的神情陰睛不定,如果是當作敵人的話,那麽現在已是副處級的梁晨在級別上已經有威脅他的資本了!當然,如果是成為同盟的話,對方更是一股絕強的助力!而如何取舍,則全在他的一念之間。李明揚已經覺察到,在不知不覺之中,他對於梁晨的敵意似乎在逐步消退,這著實令他有些矛盾!


    第二天,梁晨首先來到縣公安局,詢問了關於齊學歸的情況。根據副大隊長姚小順的報告,目前齊學歸仍在訊問室接受訊問。姚小順向梁晨笑嘻嘻地說道:“頭兒,我們大隊的人馬早中晚三班倒,看看那家夥能熬到什麽時候!”


    梁晨不置可否地笑了笑,齊學歸招不招供不是問題,證據確鑿,不是齊學歸想抵賴就能抵賴的。這番訊問,也隻是讓齊學歸多吃一些苦頭罷了。


    正與姚小順說著話,就見指揮中心主任姚金銘站在門口,門雖開著的,但姚主任還是用手輕輕敲了敲門,恭敬地喊了聲:“梁書記!”


    姚主任在剛才接待了兩位律師。那兩位律師自稱是受齊學歸家屬的聘請,從遼陽趕來為齊學歸提供法律谘詢和申訴服務,並指名要見局長。一男一女兩位律師皆都氣質不凡,而且又來自於遼陽名氣較大的天元律師事所。所以姚主任不敢怠慢,連忙來向梁晨請示。


    幾分鍾之後,兩位律師被請進了局長辦公室。望著走進門來,身材高挑,鳳眼紅唇的漂亮女人,坐在老板椅上的梁晨身體不禁一震,連忙站起來迎了上去。


    天元律師事務所啊!沒想到齊學歸請來的律師竟然會是婷姐!這讓梁晨既感覺到意外,又感覺到有些,有些荒謬。原本要想給這兩個律師一個下馬威的他不得不收起心思,臉上現出訕訕地笑容,開口道:“婷姐!”


    “你們認識?”男律師大約三十多歲,有著一張端正的國字臉,配上身上那套西裝顯得老成持重,從外觀上就給人以十足地信賴感。他看著這位年輕的政法委書記,公安局長,又看了看身旁麵無表情的同事,不禁訝然問了句。


    “工作期間,我們先不論私人關係!”李馨婷淡淡地說道:“所以梁書記,請稱呼我李律師!”雖是沒直接回答同事的提問,但話裏的意思卻是承認她與梁晨相識的關係。


    熟人好辦事啊!男律師心中暗想著,麵上露出公式化地笑容,開口道:“梁書記,我是遼陽天元律師事務所的律師,何正國,我想見見我的當事人,可以嗎?”


    “當然可以!”梁晨微笑著點頭。按照法律規定,犯罪嫌疑人在被第一次訊問或是采取強製措施起,受委托的律師憑著執業證書同,律師事所證明等證件,有權會見犯罪嫌疑人並了解情況。所以從程序上來看,梁晨是沒有拒絕權力的!


    “那多謝梁書記了!”何律師口中道著謝,心裏卻想著何不借這個機會趁熱打鐵,利用李馨婷與這位梁書記相識的關係,進一步提出要求。想了想,他又試探著問了句:“梁書記,如果我的當事人被批捕,那麽,我想給他辦理取保候審,不知方不方便……!?”


    “何律師自己覺得呢?”梁晨的臉色變得比翻書還快,剛才還是笑吟吟,轉眼之間就是寒霜滿麵,他用嘲弄地語氣向這位異想天開的何律師問道。


    “我認為,這是我當事人能夠主張的權利!”何律師硬著頭皮說道。


    “何律師!”梁晨冷冷地開口反問道:“你應該是資深律師吧?就你的經驗來說,強奸未遂這樣的案件想要取保候審,在司法實踐的可能性有多少?”


    “呃!”何律師頓時語塞。確實,隻要是符合取保候審要求,做為犯罪嫌疑人的律師都可以提出有關申請。但強奸罪是要處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而強奸未遂則比照既遂從輕或減輕處罰,在司法實踐中,這種犯罪取保的可能性幾乎為零。


    但事在人為,如果這位梁書記通融一下,也未必辦不到。在碰了一個大釘子之後,何正國不禁用求援的目光望向身旁的李馨婷。他期望對方能幫忙說說好話!


    “何律師,你去會見你的當事人吧,我和梁書記說幾句話!”李馨婷淡淡地說了句。


    “那好!”何正國聞言心裏不由一喜,感情對方是想動用私人關係,不便他這個外人在場。不過他倒是很好奇,他這位漂亮而強勢的女同事到底與這位梁書記是什麽關係?實際上,這次齊家聘請的律師隻有他一個,而李馨婷則是說要到江雲辦些私事,所以才搭車而來的!


    “一點商量都沒有嗎?”在何律師被帶去會見齊學歸後,辦公室裏隻餘下李馨婷和梁晨兩人。李馨婷用那雙漂亮的丹鳳眼望著男人,麵無表情地問了一句。


    “沒商量!”梁晨搖搖頭,口中答道:“齊學歸企圖迷奸三個女孩,罪行極為惡劣。無論如何,都沒有取保候審的可能!”


    “如果是我執意要求你呢?”李馨婷上前兩步,盯著對方的眼睛,語氣中帶著無比地固執問道:“你會怎麽做?”


    “我會答應你!”梁晨似乎連想都未想點頭回答道。


    哧!李馨婷臉上的偽裝再也堅持不住,美麗的麵容上現出動人的笑意,伸出兩手捏上了男人的臉頰,一邊揉捏著一邊笑罵道:“壞家夥,答應的這麽痛快,你就知道我不會提出這種要求是吧?”


    “當然了!婷姐那麽英明,那麽嫉惡如仇,怎麽會給齊學歸那種爛人出頭呢!”一邊任著女人的欺負,一邊拍著馬屁,這種情形原來在大學時,就已經上演過無數遍。兩人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


    “別以盡說好聽的我就放過你!”李馨婷將對方推坐在老板椅上,分開兩腿騎了上去,雙手仍然蹂躪著對方的臉不放,口中恨恨地道:“你這個變壞了的家夥,上次的賬我還沒找你算呢?”


    上次!?梁晨的腦中不禁浮現出在臥室中的一幕情景。他將婷姐那雙健美的長腿扛在肩上,正準備破門而入直搗花心的時候,對方忽然伸手握住了他蓄勢待發的猙獰獨角,說了句:“你想好了嗎?要了我,你就必須得娶我!”


    “說吧,什麽時候娶我?”李馨婷低下頭,美眸裏閃動著咄咄逼人的光芒,審視著男人的眼睛問道。


    “不是吧!”梁晨訕訕地回答道:“我上次沒弄進去,不算那個吧?”


    “知道法律上是怎麽界定強奸罪的嗎?”李馨婷玉容微紅,但目光仍然盯著男人不放鬆,口中冷哼道:“插入一點也算插入,憑這個事實就足以定刑。所以,咱們兩個已算是發生性關係了!”


    回想當時的一幕,李馨婷臉上有若火燒。說起來,那算是是她人生第一次性體驗,雖說在緊要關頭,她用手握住了對方的凶器,但餘下頂端的一截卻是已經塞進了她的下體。令人恐懼又令人期待的漲痛感連帶手上傳來的火熱脈動,幾乎就將她的意誌摧毀,在有那麽幾秒鍾,她曾想不管不顧讓男人全部進入,也如連雪霏那樣享受一次完美地性愛體驗,但多年以來養成的驕傲習慣卻是讓她在最後時刻選擇了拒絕。如果說兩人之間進行的是一場戰爭的話,那麽她絕不想當首先示弱投降的那一個。


    目瞪口呆地看著彪悍地大姐頭,梁晨半晌才回過神來,口中嘟噥了一句:“早知這樣,我還不如全進去好了!”


    “嘀咕什麽呢?後悔的話,用不用我再給你一次機會!?”李馨婷的腰臀扭了兩下,美眸中露出一絲危險地光芒,鼻尖對著對方的鼻尖冷冷說道。


    “不用了!”梁晨尷尬地笑了笑。被女人跨坐著,他的小腹與對方的下體不可避免地緊密接觸著,現在已是春季,彼此地衣物已不厚,在摩擦之下很容易就會引起生理反應。


    “我在你心裏,還是比不上葉青瑩,葉紫菁對嗎?”李大律師臉上的神情也說變就變,剛才還是咄咄逼人的女強者,而一轉眼的功夫就變了幽怨自憐地小女人。


    “不是的,婷姐!”梁晨真拿這個令人頭疼的大姐沒辦法,苦笑解釋道:“我知道你對我的好,但現在我別無選擇,我欠青瑩的實在太多了!”


    “你就不欠我的,是吧?”李馨婷酸溜溜地說道。


    “欠你的也還不清!”梁晨敲著自己的腦門苦惱著道:“要說還債的話,把我切碎了都無濟於事!”


    “聽你這語氣,招惹的女人還不隻一個兩個啊!”李馨婷臉上又轉回凶巴巴地模樣,一口咬上了男人的脖子,含糊不清地道:“吾咬使你介個小混蛋!”


    在從辦公室出來的時候,梁晨與李馨婷又恢複了那種公式化地關係,一個說著‘梁書記留步’一個說著‘李律師慢走’,然後相視了一眼,各自轉頭。隻是在梁書記的脖子上,若隱若現地留有幾個淺淺地牙印兒。而李馨婷則拿著鑰匙,輕車熟路地走進了縣公安局家屬小區。


    何律師如願見到了他的當事人齊學歸,看著麵色焦黃雙眼無神疲憊至極的對方,何律師當場抗議了兩句。但很明顯,這種抗議是沒什麽效果的。對於公安機關所采取的一些非暴力逼供手段,何律師也是心知肚明的。在與齊學歸單獨交談了半個小時之後,他帶著一些材料走出了縣公安局。


    案子相當棘手,一係列地人證物證幾乎可以完全定下齊學歸的強奸未遂罪名。當然了,如果下大力氣,大成本操作,未必就沒有希望,齊家無論在背景上還是在經濟實力上,都具備這種操作的可能。


    而如果想操作,首先急須解決的,就是受害人和證人的問題。換句話說,隻要做為受害者的三個女孩主動承認自願與他的當事人發生關係,而所謂的迷奸雲雲隻是一場增加情趣的性遊戲,那麽一切難題都可迎刃而解,最後的結果也不過是齊學歸名譽受損,但卻可以避免牢獄之災。受害者翻供私了,這樣的案子他也不是第一次操作!關鍵是看受害者的態度以及齊家的能量!


    李馨婷離開之後,梁晨囑咐了姚主任兩句,然後也了下樓,乘車趕往縣委。縣委安書記與縣長李明揚都給他打了電話,要他前去縣委匯報關於齊學歸被拘一事。而他也心知肚明,他這一動齊學歸,必然要引起一些縣領導的反彈。


    趕到縣委,先去縣委書記辦公室向安國建匯報了情況。這位銳氣消磨的縣委書記說了幾句沒營養地話,就讓他離開了。他看得出,對於此事安國建並不上心。扳不扳倒齊學歸對於安國建來說幾乎沒什麽意義。安國建如今想要的,恐怕隻是一個平安的任期過渡。


    來到縣長辦公室門前,輕輕敲了兩下,聽著那聲進來之後,他才推門而入。走進去屁股剛剛坐沾上沙發上,就聽得縣長大人以調侃地語氣說了句:“今兒個怎麽懂禮了,還知道敲敲門!”


    “我不是怕老李你有特殊情況嘛!”梁晨笑嘻嘻,意有所指地說了句。


    李明揚老臉不由一紅,上次在辦公室與黃小雅親吻時,就被這個莽撞的家夥冒失闖了進來,讓他和小雅都難堪地緊。瞪了對方一眼,轉入了正題:“行啊,這麽快就抓住齊學歸的小辮子了!”


    “咱是幹什麽的?”梁晨大言不慚地說道:“吃刑偵飯出身,想抓齊學歸的尾巴還不是易如反掌!”頓了一下,迎上李明揚略顯古怪地目光,眉頭不由一揚接著道:“不過老李你放心,就憑咱倆的關係,我是不會把心思動到你身上的!所以,你該養情人養情人,該包二奶包二奶!”


    “滾你的蛋!”一提及情人,李明揚就聯想到葉紫菁那個尤物,頓時將眼前這家夥恨的牙根直癢癢,惡聲惡地罵了句,然後揮揮手道:“說說吧,下一步打算怎麽做?”


    “我的打算一直都很明了,最低限度也得讓齊學歸吃幾年牢飯,最高限度嘛,最好讓這家夥蹲一輩子大牢!”梁晨語氣裏透著幾分毫不掩飾地狠意。


    “強奸未遂,最多也就三年有期徒刑吧?”李明揚皺著眉頭問了一句。


    “這是未遂的,以前難道就沒有既遂的?再有,齊學歸的手上再就沒有別的案子?你相信除此之外他就是清白的?”梁晨用諷刺地語氣問道。


    “我明白你的意思!”李明揚沉聲回答道:“不過在我答應配合你動手之前,關於齊學歸強奸未遂的罪名,必須給我定下來!”


    “這個自然!”梁晨點了點頭道:“我已經給縣檢察院打過電話,要求曾健立刻報請縣人大常委會,解除齊學歸的人大常委委員資格。市裏方麵,我也給市政法委文書記去了電話,請求文書記委托市檢察院將此案報請市人大!”


    “不要太樂觀!”李明揚看了自信滿滿地對方一眼提醒道:“齊學歸是不會坐以待斃的。市人大我不了解,但縣人大這一塊,阮班武是不會沒有意見的!”


    梁晨也知道人大主任阮班武是由齊學歸同穿一條褲子的,若是想符合程序地逮捕齊學歸,那就繞不開阮班武這一關。沉思了片刻,他不禁冷笑道:“我倒想知道,在證據充分的情況下,阮班武會以什麽樣的借口搪塞!”


    “他可能沒理由搪塞,但他可以拖延時間!”李明揚淡淡地說道:“凡事就怕一個拖字。拖的越久,變故就越多!不過也沒關係,明天我會建議召開縣常委擴大會議,專門將這件事擺到會上討論!借此向阮班武等人施壓!”


    “老李英明!”梁晨破天荒地拍了對方一記馬屁。然後火急火燎地站起身道:“那就這麽定了,我去找曾健再確認一下!下午我幹脆去市裏一趟,親自向文書記匯報!”


    看著梁晨匆匆而走,李明揚沉吟了片刻,拿起桌上的電話,在撥通之後他以略帶恭敬地語氣道:“張書記,我是明揚,有件事情需要向您匯報一下!”


    梁晨抽了時間去縣醫院,給還沒有出院的陸文竹,方雯雯,江瑤三個女孩買了些水果,好言勸慰鼓勵了一番,在中午返回了公安局家屬小區。


    李馨婷提前用冰箱裏的材料做了兩樣簡單的飯菜,等著男人回來一起吃了頓簡單的午飯。然後在下午,兩人又一同乘車趕到了遼陽。


    去市委找到了政法委文書記匯報了案件的經過,在得到了文書記的親口支持之後,又馬不停蹄地趕往皇朝會館,看望了張語佳和他的寶貝兒子。之後又給葉青瑩,葉紫菁打了電話,在蓮花小區的葉家與王菲菡三女一起吃了晚飯,連夜又返回了江雲。


    梁晨很累,但卻是累並快樂著。而身為專職司機的蘭劍,則以一個旁觀者的角度,看著這個年輕的男人周旋於女人與瑣事雜務之間,而且樂此不疲!


    事情果然被李明揚一語言中。縣人大人主任阮班武在接到縣檢察院報請之後,卻遲遲沒有召開人大常委會的打算,李明揚與梁晨先後打了幾次電話,都被對方以身體不適推搪。而幾位副主任又直言做不了主。


    阮班武稱病,前往市醫院就診,甚至連縣常委擴大會議也未參加。李明揚對此惱怒不已,但對於阮班武的倚老賣老卻又無可奈何。至於市裏,變故也發生了。市檢察院報請市人大之後,也遲遲不見市人大有所回複。很明顯,市縣兩級人大都在玩拖延地把戲。兩級人大沒有反應,批捕的程序自然就不能進行。


    而在江雲,齊學歸的家屬也在緊鑼密鼓地實施援救活動,聽從律師建議的他們首先將目標選在了受害人江瑤身上。在五月十日當天,兩男一女找到了江瑤的叔叔與嬸嬸。自小父母離世後,江瑤被叔叔收養,可以說在這世界上,江瑤的叔叔是江瑤唯一的親人。


    看著那一疊疊紅彤彤的鈔票,江瑤的叔叔心動了。而比他更為心急的,是他的妻子和兒女。“老江,反正小瑤也沒吃什麽虧,我看這事就私了算了!”江瑤的嬸嬸在家裏從來就是說一不二,她的語氣決定多過於商量,基本就是替丈夫拿定主意了。


    “就怕小瑤她……!”江瑤的叔叔江廣坤猶猶豫豫地說道。他隱約覺得這麽做有些對不起侄女兒。


    “她這麽多年吃咱們的住咱們的,咱們還把她供上了大學,讓她犧牲一點有什麽?”江瑤嬸嬸的眉毛一豎,聲音立時就高了起來:“小力處了對像,房子還沒有著落,沒有房子,人家姑娘能樂意?再說小楠,已經畢業快兩年了,還沒有找到合適的工作,現在找個工作有多難,沒錢疏通根本就不行!”


    “就是,爸,你應該聽媽的。小瑤又沒吃什麽虧,再說,這錢也有她的一份兒,也算是對她補償了!”江力看著那堆大紅鈔票,眼睛都藍了。五十萬哪,他何時見過這麽多的錢,有了這些錢,他就不用愁沒有房子結婚,要知道現在江雲房價,好地段也不過兩千多一平而已。


    “是啊!我媽說的對,這麽多年,咱家也算對得起她了!”江楠也跟著附合道。從小她就嫉妒江瑤比她漂亮乖巧,而這種嫉妒心隨著年齡的長大與日俱增。別說江瑤沒失身,就算失身了,她覺得也沒什麽了不起。不就是被男人弄了一次嗎,就算是處女,五十萬的補償也足夠了!


    “打電話,叫江瑤回來一趟!”江瑤的嬸嬸以命令地語氣向丈夫說道。


    而江廣坤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拿起了電話。


    第二天,在縣公安局長辦公室,梁晨接待了美眸紅腫的女孩江瑤。這個可憐地女孩以無助地眼神看著他,然後用哽咽地聲音問道:“梁哥哥,我該怎麽辦?”


    在刑偵大隊的姚小順與卓曉正和許玲玲,趙彤兩女商量中午去哪兒吃飯,就聽得辦公桌上的手機響了。姚小順信手接起,就聽見頭兒嚴厲的聲音從手機中傳來:“你和卓曉立刻帶隊出發,對齊學歸的家裏和辦公室實行嚴密搜查……!”


    放下電話,梁晨伸手輕撫著女孩柔順的頭發,微笑著說道:“瑤瑤,去和你叔叔嬸嬸,讓他們來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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