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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百四十九章紙包不住火


    李馨婷與連雪霏兩女的爭論,最後因為一個電話而虎頭蛇尾地結束了。表麵看來,這場爭論沒有產生什麽結果,但實際上,卻是有一方被另一方的言論所打動。


    拿起手機,按下接聽鍵,連雪霏以毫無感情色彩的語氣道:“媽,什麽事?”她知道母親選在這麽晚的時間段打電話過來,絕不會是閑話家常。


    “霏霏,你和那個姓梁的小子搞在一起是不是?上次我打你電話,就是他接的是不是?你,你真是氣死我了你!”果然,手機裏傳來某個中年女性氣極敗壞的聲音,其嗓音之尖銳,連離得不遠的李馨婷都能聽得清清楚楚。


    連雪霏將手機向一邊拿了拿,等那陣刺耳的責斥聲過後,才重新放回耳邊冷聲道:“別搞啊搞的,說的那麽難聽。我喜歡他,自然就在一起了。我也對你說過,我和胡傑明各玩各的,互不幹涉,他能在外邊花天酒地找小三,我就不能找個情人玩玩嗎?”


    “霏霏,你,你怎麽能說出這麽不知羞恥的話來!”手機那端的女人被氣的不清,很是惱怒地責斥道。


    “我不覺得有什麽羞恥的地方,與京城圈子裏的其她人比起來,我覺得自己純情的一塌糊塗。把我身邊的人全部算在內,撕開外麵那層衣服,內心裏誰又比誰高尚正直多少呢?”連雪霏語氣中帶著幾分譏諷道:“所以,我親愛的媽媽,您和爸爸還是省省吧。你們想要維係家裏的臉麵,實際上,這種臉麵早就丟光了!再說,現在也沒有人在乎這些,大家都是一路貨色,彼此都心照不宣!”


    “你給我滾回京城來!聽見沒有,明天就給我滾回來!”手機裏的聲音由尖銳的女聲變成了深厚的男音,聽著那憤怒的咆哮,就可以想像的到那端的男人正處在一種什麽樣的暴怒狀態中。


    “我說老爸,您可千萬不要逼我,我手裏有著不少胡明傑和他情人在一起鬼混的照片。要是我回到京城,保不準一時手癢就將這些照片發了出去!再說,我在遼陽剛找個情人你們都能這麽快就知曉,要是回到京城,我養七八個男人在外邊,那豈不是要滿城皆知了?這樣的結果,恐怕也不是你所樂意看到的吧?”連雪霏臉上根本沒有任何害怕的意思,依然以諷刺地語氣說道。


    “行啊,丫頭,長能耐了,學會威脅你老子了!”手機裏的聲音由暴怒轉為平靜:“行,你可以不回來,你就等著看那個姓梁的小子會有什麽下場!”


    “你要對付梁晨?”連雪霏先是一驚,隨後看著投過來關切神色的李馨婷,不禁輕輕笑了,對著手機道:“如果您執意要這麽做,我也沒辦法。不過,馨婷妹妹那位當省委書記的爸爸,怕是不會給您這個麵子吧?還有,忘了和您和媽說,我現就在馨婷的家裏,馨婷知道你們打電話過來,還想給你們問好呢?你們接不接?”


    “咳!”手機裏傳來一聲尷尬的輕咳,然後就聽道:“很晚了,我和你媽也要睡了。就先這樣吧,有時間再說。臭丫頭,這筆賬我先給你記著……!”


    放下電話,連東征背著手在客廳裏踱來踱去,臉上看不出是喜是怒。妻子王嫻在一旁問道:“霏霏怎麽說?”


    “這丫頭,軟硬不吃!”連東征冷哼了一聲,“我說要收拾姓梁的小子,她還拿李書瀚威脅我!”


    “人家是李書瀚的女婿,霏霏跟著摻和個什麽勁兒?難道說,她和李書瀚的女兒的交往好到可以共同分享一個男人?真是笑話,那個姓梁的小子是長了三頭六臂怎地?霏霏一向聰明冷靜,這次怎麽也跟著犯花癡呢?”王嫻頗為惱火地說道。


    “能讓咱們女兒和李家女兒都看中的男人,那必定是有常人不及之處!那個小子,和葉家,梁家,林家都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夕若前段時間不也對那個梁晨讚不絕口嗎?連帶著兮兮那小丫頭都在一旁幫腔!”連東征歎了口氣,搖頭道:“女兒大了,管不了了!”


    “就這樣,任由霏霏在外麵胡鬧?”王嫻有些不滿於丈夫的態度,悶悶地問道。


    “你有更好的法子?”連東征眉頭挑了挑,反問道:“那丫頭的性子你又不是不了解,咱們越是逼的緊,她的反彈就越強烈。你真願意看見她回到京裏,養一群小白臉和咱們置氣?”


    王嫻不言語了,二女兒的個性她做為母親又怎麽會不了解。實際上,王嫻心裏感到不爽的是,女兒挑誰當情人不好,為什麽偏偏挑中李家的女婿!無形之中,豈不是讓連家自跌身價,傳出去也不好聽!


    而京城林家,林子宇與妻子宋蕙並肩坐在沙發上,而女兒眉眉就坐在兩人對麵,秀麗的小臉上一片懊惱。原因無它,在今晚洛寒送她回家時,竟然被參加宴會回來的父母給當場抓住了。


    “拿爸爸媽媽的話作耳旁風是吧?”妻子宋蕙皺著眉頭道:“眉眉,你什麽時候也學會陽奉陰違那一套了?”


    “媽!他就是送我回家,真的沒什麽了!”林眉眉苦著小臉回答道。


    “他為什麽不送別人回家?還有,你為什麽讓他送你回家?”林子宇的聲音透著嚴厲:“和你說過多少次了,不要和洛寒來往,為什麽不聽?”


    “爸,媽,你們給我選的那個梁晨,已經得了絕症,難道即使這樣,你們也不放過我嗎?你們是不是打算讓我趁早嫁給梁晨,然後等著在不久之後做一個寡婦?”受不了父親的嚴厲質問語氣,林眉眉忍不住大聲反問道。


    “誰說梁晨得了絕症?”林子宇不怒而笑,望著神情激動的女兒道:“我剛剛得到消息,梁晨所謂的腦腫瘤晚期隻是誤診而已。”


    “你認為,我和你爸真會什麽都不顧,把你硬往火坑裏推?”宋蕙不滿地望了女兒一眼道:“已經和你說的很明白了,就算現在梁晨沒有幾百億身家,我和你爸爸也認為他是你交往的最合適對像。再退一步來說,就算你不滿意梁晨,我和你爸爸也不會因此將就那個什麽洛寒!”


    “洛寒到底有什麽地方不好?”林眉眉最近與洛寒的關係發展很順利。雖然還沒有什麽親密接觸,但在心裏,她已經接受了那個容貌俊美,才華出眾的年輕男人。至於父母極力主張的對像梁晨,目彰僅僅是在她記憶裏有一個模糊的印像而已。


    “他除了臉蛋兒還算好,其餘一無是處!”林子宇毫不留情地打擊著女兒:“而且,我懷疑他接觸你的動機不純!”


    “爸,你有什麽憑據?”林眉眉像被踩了尾巴的小貓,從沙發上跳了起來。她能容忍父親對於洛寒的批評,但絕不能忍受父親對洛寒人格的侮辱。她喜歡洛寒,所以她必須要為喜歡的人據理力爭。


    “他知道你的家庭情況嗎?”林子宇麵無表情地問道。


    “不知道!”林眉眉冷笑回答道:“我從來就沒覺得自己的家庭有什麽值得炫耀的地方!”


    “那在你身邊的朋友裏,總有知道你家庭情況的吧?”麵對著女兒憤懣地神情,林子宇仍然不動聲色繼續問道。


    “沒有!”說出這兩個字的時候,林眉眉心裏有些發虛,因為她知道是有一個人知道的。不過那是她最好的朋友,而且經過時間證明,對方一直在為她保守這個秘密。


    “你看看這個!”林子宇從茶幾上的信封裏拿出幾張照片,扔在了女兒麵前。


    林眉眉隻瞥了一眼,就禁不住神情劇變,用顫抖的手指拿起那些照片,明眸裏現出難以置信的神色。


    宋蕙憐惜地看了女兒一眼,又用責怪地目光看著丈夫,雖說這記殺手鐧可以從根本上解決問題,但不可避免的,也容易對女兒造成不小的情感傷害。


    “這是真的?”不知過了多久,林眉眉的嬌軀緩緩跌坐於沙發裏,用不帶一絲感情的聲音問道。


    “你可以拿這幾張照片去質問你喜歡的男人和你最好的朋友!”林子宇指手在茶幾上的照片點了點:“如果你這位好朋友不知道你的家庭情況,那麽,這幾張照片也隻能證明洛寒花心濫情,證明你那位好朋友背叛了你!”


    “別說了!”林眉眉將嬌軀踡成一團,以無比虛弱的聲音說道。看到這一幕,宋蕙心疼不已,她移了過去,將女兒的身子擁在懷裏,柔聲道:“好了,好了,一切都過去了。爸媽也逼你非和梁晨在一起,除了洛寒,你還可以再選擇其他優秀的男人。我家眉眉又漂亮又聰明,將來肯定會找如意郎君的!”


    “媽……!”林眉眉哽咽地喊了一聲,然後將頭埋進母親的懷裏。一旁的林子宇卸下了冷硬的表情,望著遭受打擊的女兒,眼中閃過一抹心疼。他這麽做,是不是有些急了?


    在這個特殊的夜晚,對於林,連,李三家之中發生的小插曲,梁晨當然一無所知。此刻的他正沉浸於大難不死,遇難成祥的喜悅之中。喜悅,是要與人分享的。


    他的目光從葉紫菁那張極盡動情的玉容上掃過,然後落在床上另一張布滿紅暈的清麗麵容上。在那雙曾經清淨如水的明眸裏,他看到了一分失意,兩分掙紮,三分無奈,而剩餘的,卻是化不開的柔情與喜悅。


    他終於得到了,全部都得到了。不要和他說什麽數百億的財產,也不要說什麽剛剛到手的副處級職位。所有的一切,都比不上他完全占有這三個女人的身心來得重要。他可以不要數百億的財富,也可以不要到手的權力,但對於這三個女人,他永遠不會放棄!


    昏暗的牆頭燈,虛掩的房門,表達的是一種曖昧的接納與歡迎。躺在大床上,將全身縮在被子裏的王菲菡心裏充滿著焦躁,渴望,害怕相混合的情緒。她知道她在等待著什麽,她也知道她害怕什麽,她更知道,她的擔心與害怕,已完全被她的渴望所壓製。此刻,她一絲不掛的身子就是最有力的證明。


    她聽到了門響,也聽到了逐漸接近的輕微腳步。她閉起了雙眼,嘴裏咬住了用早已準備好的枕巾。來了,終於來了!她感覺到自己的被子被揭開,她能感受到那道灼熱的目光在審視著她的身子。


    回想起自己說過的‘隻有一次’,她覺得是那樣的可笑,那事就像是毒品,明知致命,她還是抵擋不住其中的引誘!


    原諒我!不,狠狠地懲罰我!王妃睜開了美眸,用迷離的目光望著她的男人。


    新的一天又到來了。經曆了一個動情之夜的梁晨,覺得自己宛如獲得了新生。胃口大開的他喝了三碗米粥,再次上演了風卷殘雲的吃相。


    王菲菡的神情平靜而無任何異樣,仿佛昨晚在男人身上苦苦求饒的女人並不是她。葉紫菁慵懶地伸了個腰,一直被男人灌溉的她越發地嬌豔迷人,不經意間地眼波流轉,都充滿著無盡的蕩意。


    隻有葉青瑩,玉麵恬淡,一雙仿佛看透一切地的明眸在梁晨,葉紫菁,王菲菡三人之間掃視著。而察覺到對方這個舉動的梁晨,一顆心驀地繃緊,下意識地端著碗僵在那裏。


    “吃飯啊,發什麽呆?”葉青瑩向男人笑笑,隻是那笑容裏帶著幾分勉強。一旁的葉紫菁美眸轉了轉,伸出筷子夾了塊鹹菜放在了男人的碗裏,微笑道:“瑩瑩說你呢,趕快吃飯吧!”


    梁晨應了一聲,然而隻是機械地扒著飯碗,米粥和鹹菜放到嘴裏,已經再品嚐不出任何滋味了!青瑩發現了嗎?為什麽她的神情會這麽反常?她是為姐妹共侍一夫的事兒而感到後悔?還是發現了他與王菲菡……!在這一刻,他忽然想起一句話,紙終究是包不住火的!


    吃完早飯之後,梁晨穿好外套下了樓。他身子已經無恙,那就理所當然要返回江雲上班了。在上車的一刻,梁晨回過頭,看見了葉青瑩美眸中的一抹晶瑩,心中不由一震。


    吉普車緩緩駛動,最終消失在王菲菡,葉青瑩,葉紫菁三女的視線內。回到家裏,王菲菡叫住了女兒,以平靜地語氣道:“寶貝兒,媽媽有事情要和你說!”


    “媽,我可不可以不聽!?”葉青瑩的雙唇有些發白,美眸中沁著晶瑩的淚光。


    “那麽,媽媽就把命賠給你好不好!?”王菲菡愛憐地看著受傷的女兒,柔聲問道。


    “怎麽都這樣?怎麽都這樣?紫菁姐這樣,你也這樣,我,我都快撐不下去了,你們知道不知道!”葉青瑩的情緒終於失控,無限的委屈與傷心在這一刻全部爆發,她撲進王菲菡的懷裏,一邊用雙手捶打著母親的後背,一邊哭泣道。


    “寶貝不哭,是媽媽錯了!媽媽會改的,會改的!”王菲菡輕撫著女兒的後背,口中柔聲安慰著。一旁的葉紫菁欲言又止,但最終什麽話也沒說,有些事情,不管是好結果還是壞結果,那是一定要解決的!


    葉青瑩這一哭,足足哭了十多分鍾,再抬起頭時,雙眸已經一片紅腫。收住哭聲,長長吸了口氣,目光直視著母親的眼睛道:“媽,你認為死亡或遠走離開,能解決問題嗎?”


    王菲菡沉默不語,母女連心,她的心思瞞不過冰雪聰明的女兒。同樣,今天早上當她注意到女兒異樣的神情時,她也知道,她與梁晨的事情終於被女兒發覺了!


    “我喜歡梁晨,不,我愛梁晨!”葉青瑩努力壓抑著自己的情緒,含淚道:“當知道他得了絕症之後,那時我就想,隻要能讓他繼續活下去,我什麽樣的代價都願意付出。包括和紫菁姐一起陪他,甚至,讓你也一起陪他!”


    “瑩瑩,你……!”王菲菡的神色變了,一旁的葉紫菁也詫異地張開了嘴。從葉青瑩的話裏,她們發現了一個驚人的事實。


    “從一開始,我就全知道了!”葉青瑩擦去眼角的淚水,輕聲道:“那個林伯伯既然要脅了你和紫菁姐,又怎麽會單單放過我?包括那天晚上,晨被下了藥與那個叫白冰的女明星,包括那晚晨與紫菁姐,包括後來的一切,我其實都知道。”


    “就像是溫水煮青蛙,如果讓我忽然之間接受這個事實,那幾乎是不可能的,但隨著那個林伯伯一點點,一步步的布置要脅,我明知道最後的結果是錯亂不堪,是無比荒謬的,但還是選擇承受下來!”


    說到這裏,葉青瑩目光裏帶著幾分悲哀與無奈道:“我舍不得梁晨,我也舍不得你和紫菁姐,所以,我寧願相信紫菁姐提出的那個‘大家永遠在一起’的美麗夢想。經過梁晨的這件事,讓我明悟了一個道理。這個世界上,最最重要的,是身邊的親人和愛人能快快樂樂地活著,所以,媽媽,請收起你的念頭,也請給我時間。這個錯誤,不是一個人的錯,它需要大家一起承擔!”


    聽著葉青瑩的一番話,王菲菡心如刀割,原來女兒早就知曉了真相,這半年多來,在她以為女兒一直蒙在鼓裏的時候,卻沒想到女兒也在忍受著心靈上的折磨。


    “傻瑩瑩,別哭了!”葉紫菁走過來,輕輕捧起葉青瑩的臉,用一個又一個吻拭去對方的淚痕,口中喃喃道:“以後誰也不會讓咱們的小瑩瑩傷心,姐姐退出好不好?把梁晨完完整整地還給你!”


    “有些事情,發生就是發生了,反悔是不可能的!”葉青瑩搖搖頭,玉容上露出一抹無奈地苦笑道:“紫菁姐,就算你舍得,晨也舍不得。那個林伯伯有句話說的很對,男人都是經不住引誘的,已經吃慣了葷腥,又怎麽可能回頭茹素?”


    “歸根結底,造成這種結果的,還不是那個林子軒?”葉紫菁恨恨地說了句:“要不是他的設計和威脅,我們又怎麽會走到今天這一步!”


    哧!看著葉紫菁的神情,葉青瑩禁不住發出一聲輕笑,伸手抹了抹臉,道:“口是心非的紫菁姐,恐怕,你現在心裏最感激的就是那位林總裁吧?”


    見女兒露出了笑容,盡管那笑容中還帶著些許苦澀,但卻使王菲菡的心稍稍放下了。女兒並沒有過多地責怪她,對於這件事的反應程度,也遠遠低於她的想像。那麽,她現在又該怎麽辦呢?不能當事情沒有發生過,但接下來又如何處理幾人之間的關係?女兒,真的能容忍自己……!


    看著母親玉容發白,慌惶不已的模樣,葉青瑩心頭一軟,輕聲說道:“媽,不要胡思亂想了,我知道這麽多年,你過的很苦,我知道,你也有女人的需要!隻是,那個我真的難以接受……!”


    “別說了,瑩瑩,是媽媽對不起你!”在女兒麵前,王菲菡覺得自己身為母親的尊嚴已經全然無存了,她強顏一笑,摟過女兒柔聲說道。


    “媽媽,不要覺得難以麵對我!我說過的,給我時間!”葉青瑩低聲在母親耳邊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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