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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六章惡客
在梁向東與韓燕華這類普通教師的眼中，縣委書記無疑是一個必須高高仰視的存在。別說是縣委書記，就是教委主任也不是像他們這種普通教師能接觸得到的。
而現在，縣委李書記竟然活生生地出現在自己的家中，這不得不讓梁向東，韓燕華兩人感到有種不太真實的感覺。
“梁老師，韓老師！中午來拜訪，實在有些冒昧了！”縣委李書記李嵩傑臉上掛著平易近人的笑，這種笑容，是平時下屬和同事罕能看見的。至少已經侍侯一段時間的秘書田柏文就從來沒見過自己的老板這樣笑過。
“李，李書記，您說哪的話！”韓燕華慌亂地說道：“您快請坐，我給您沏杯茶！”說著，慌慌張張地走進廚房開始找著茶葉。
蘭月和韓莎莎躲在一角，看著這位似乎挺和藹的縣委書記，都是一臉好奇的模樣。兩人雖然涉世不深，但也知道縣委書記究竟是一種什麽樣的權力存在。用句最直白的話說，在西風縣，這位李書記最大，什麽事兒都說了算！
“梁老師，你也坐！”李嵩傑上前挽住梁向東的手臂，兩人一起坐在沙發上。
梁向東平息了一下略為激動的心緒，他已經猜到，這位縣委書記降貴屈尊來到自己家裏一定是和自己的兒子有關。而他與老伴，隻不過是沾了兒子的光，才會讓對方這樣客氣的對待。
“本來不該這個時候來打擾的，隻是剛得到消息，小梁一會就會回來，我呢，也剛巧路過，所以事先也沒打招呼，冒昧地登門，還請梁老師不要見怪！”李嵩傑麵含微笑，毫無縣委書記的架子。
“李書記您太客氣，您能登門，那是我們家的榮幸！”梁向東的神情不卑不亢，誠懇地笑了笑道：“現在是中午了，如果李書記不嫌棄，留下吃個便飯如何？”
“那我就不客氣了，一會等小晨回來，我可要和梁老師喝上兩杯！”李嵩傑爽朗地笑道。然後用眼神向潘柏文示意。
潘秘書立刻從拎兜裏拿出兩瓶茅台擺放在茶幾上。李嵩傑指著兩瓶酒笑道：“這是我兒子剛淘回來五十三度茅台十五年，等小晨回來，咱們就把這兩瓶幹掉。”
饒是梁向東平時沉穩，但見到縣委書記這個舉動還是禁不住腦袋轟轟作響。縣委書記親自登門不說，竟然還帶來了禮物。十五年茅台，保守的估計也要三千左右，別人給縣委書記送禮不稀奇，但縣委書記給一個無權無勢的普通人家送禮，那可就奇了怪哉了！不說日頭從西邊出來，那也差不多了！
而這時，門鈴聲又響了。依舊是蘭月飛快地來到門前，伸手拉開了房門。
“請問，梁晨同誌在家嗎？”一個相當清朗的聲音傳進客廳，讓坐在沙發上的李嵩傑不禁揚起了眉毛。他不禁站起身向門口處望去，果然，一個氣質儒雅的中年男人正站在那兒，似是有感應地望了過來。瞬間，兩人的目光交結點迸出陰暗的火花。
於是接下來，縣委縣政府兩位一把手，在一戶普通人家裏，非工作性質地相遇了。
看著沙發上兩位縣領導，梁向東與韓燕華已經不知道說什麽才好了。縣委書記剛到，緊接著縣長大人又駕臨，而且都是為了自己那個還未到家的兒子？從什麽時候起，自己的兒子變得這麽神氣了？能讓兩位縣裏一把手主動到家拜訪！
李嵩傑的秘書潘柏文與陸一鳴的秘書都先離開到樓下小車內等候。縣長陸一鳴的目光從茶幾上的茅台上掃過，心裏不禁冷笑，這李嵩傑也真舍得放下架子，把禮都送到下屬家中來了。
“陸縣長，相請不如偶遇，一會等小晨回來，咱們幾個喝上兩杯，你看怎麽樣？”李嵩傑是個控製情緒的高手，此刻他的臉上笑容如春風，說話的語氣也分外的柔和，似乎與陸一鳴根本毫無芥蒂的模樣。
“我也正有這個意思！”陸一鳴笑著點了點頭，指著茶幾上的茅台酒道：“就衝著這兩瓶酒，我也要留下來，隻是梁老師不要怪我叨擾就好！”
正說話著，門鈴又響了起來。蘭月心想著這回一定是小晨哥了吧，於是再次像小鳥一樣飛過去擰開了房門。然而，她注意是要失望到底的。
看著門口處像竹杆一樣高瘦的中年男人，像可樂瓶一樣圓滾的中年女人，以及兩個西裝革履，狀似風度翩翩的年輕男人，蘭月隻覺得今天中午實在是太熱鬧了。與先前兩撥客人稍有不同的是，眼前這四個人她卻認識其中的兩個。
“張叔，趙姨！”蘭月這半個月在家，倒也與五樓張家的倆口子見過幾次麵。所以她很有禮貌地開口說道。
“小月越來越漂亮了！”中年女人趙姨笑著打量著開門的女孩，轉頭對兩個年輕男人道：“這是你韓阿姨的幹女兒蘭月。”接著又指了指兩個年輕男人向蘭月介紹道：“這是我兒子，張森，張林！”
看著體態勻稱，青春靚麗的女孩，張森張林兄弟倆眼睛明顯一亮。他們在外市打工多年，見過的漂亮女孩也有不少，卻沒有任何一個能與眼前這個相比美。
“你好！”張森張林很紳士地開口道。
“你好！”蘭月點了點頭算是回應，然後轉頭道：“阿姨，張叔和趙姨來了！”
張春城與趙穎到是自來熟，還沒等人家招呼就帶著兩個兒子脫鞋走進了客廳。趙穎口裏還喊著：“韓姐，做中午飯呢？用不用我幫手！”
“不用了，我家裏還有客人，今天就不能招呼你了！”韓燕華見到張家一家四口全部到齊，不禁麵色一變，對方全家挑這個點兒來，明顯是要來蹭飯的。要是平時也就算了，可今天不行啊，李書記和陸縣長都在呢！
“我呆一會就走，耽誤不了你招呼客人！”趙穎的臉皮也算厚實，毫不在意地笑道：“小森和小林從北京和深圳回來了，帶回點東西，這不，我想著韓姐你，就帶他們過來了！”
“真是謝謝了啊！小森和小林都有出息，你們倆口子享福了！”對方好意而來，韓燕華還真抹不開臉往外攆人，隻得站在一旁強笑著說道。
“小森和小林都在外企，幹得還算不錯！”張春城一屁股坐在沙發上，大模大樣地翹起了二郎腿，並示意老婆和兒子也都坐下，然後用近乎炫耀的語氣道：“小森今年剛被提為行政主管，工資漲到七千多。小林也不賴，老板剛獎勵他一台車，要說外企老板就是有錢，隻要你有本事，房子，汽車，全都甩給你！韓姐，梁哥，我勸你們啊，還是讓小晨出去闖一闖，死守著那幾個工資錢根本不頂用，攢夠老婆本不知得猴年馬月嘛！”
“你這個同誌的目光未免有些太狹隘了！”韓燕華和梁向東沒開口，書記大人卻是發話了：“每個人都有選擇自己人生道路的自由。無論是從政還是從商，隻要踏踏實實的走下去，最後能幹出成果來那就是好樣的！錢的多少，不是恒量一個人出色與否的根本標準，就比如小晨，掙的工資沒有你兒子多，但這並不意味著他沒有你兒子出色。榮立過一次三等功，三次一等功，最近省公安廳還要通領嘉獎他。小晨獲得的這樣榮譽，是用多少錢都買不到的！”
“榮譽之類的東西都虛的！”張森不以為然地道：“那東西能當飯吃，當房子住，當車開？”
“我明白的告訴你，能！”縣長大人不甘寂寞，淡淡地插口說道。如果是換作平時，兩人都會自恃身份懶得與這樣的閑人計較，但今天，一是有興致，二是有目的，這兩個縣裏一把手先後為梁向東，韓燕華倆口子出了頭。
“胡扯！”張林毫不客氣地說道：“你們兩個是來求梁晨辦事兒來的吧？看桌上的東西就知道！聽說現在梁晨是治安大隊長了，你們想要巴結他，當然會挑好聽的說！”
梁向東與韓燕華張嘴欲說，卻被李嵩傑微笑製止了，他慢悠悠地說道：“小夥子，你有沒有覺得你剛才說的話，本身就是一種對小晨的羨慕和嫉妒？你口裏不承認，但實際上在你的心裏，卻是渴望著像小晨一樣，能夠被其他人巴結！而這，卻恰恰是你拿錢所換不來的！知道這種東西叫什麽嗎？它叫做權力！”
“權力怎麽了？說到權力，我倒想問一句，小晨工作再好，能大得過縣長縣委書記？”趙穎一臉驕傲地說道：“我侄子前兩天剛調過去給陸縣長做秘書！用不上幾年，那就是正科級幹部，至少也是一鎮之長！說句不中聽的話，小晨能比得了嗎？”
“哦？陸縣長的秘書，很了不起嘛！”李嵩傑以近乎嘲諷的目光掃了陸一鳴一眼微笑道：“原來陸縣長換了秘書，不聽人說我還真不知道呢！”
“你是趙拓的姑姑？”陸一鳴皺著眉頭問道。領導秘書會外放，這幾乎是官場定律，但從這個淺薄的女人嘴裏說出來，卻讓他感到分外的刺耳。他甚至可以猜想到趙拓是如何得意洋洋地向親威好友炫耀的！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他似乎有必要再更換一個秘書了！
“你怎麽知道！？”趙穎驀地一怔，訝然問道。
“他當然知道！因為他就是你口中提到的那位陸縣長！”李嵩傑笑的很諷刺，他忽然覺得偶爾觀看一場小醜表演似乎也是一件娛樂身心的好事兒。
“少來了，他要是縣長，我還是縣委書記呢？”張森看著氣質儒雅的中年男人，怎麽也不相信對方會是一縣之長。陸一鳴今年四十歲，因為保養得當，像是三十幾許人，再加上張森張林先入為主，讓定對方是來送禮的，所以根本不相信李嵩傑的話。
“我知道你不是縣委書記，因為我才是！”李嵩傑盯了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輕人一眼，口中冷冷說道。
正在這時，一個年輕男人推門而入，手裏拿著手機匆匆走進，向陸一鳴道：“陸縣長，您的電話！”又發現房間裏幾個熟悉的身影，禁不住張大了嘴巴：“大姑，姑夫，你們怎麽在這兒？”
於是，張春城，趙穎，張森張林一家四口，尤如被火燒屁股一般從沙發上跳了起來。
第九十六章惡客
在梁向東與韓燕華這類普通教師的眼中，縣委書記無疑是一個必須高高仰視的存在。別說是縣委書記，就是教委主任也不是像他們這種普通教師能接觸得到的。
而現在，縣委李書記竟然活生生地出現在自己的家中，這不得不讓梁向東，韓燕華兩人感到有種不太真實的感覺。
“梁老師，韓老師！中午來拜訪，實在有些冒昧了！”縣委李書記李嵩傑臉上掛著平易近人的笑，這種笑容，是平時下屬和同事罕能看見的。至少已經侍侯一段時間的秘書田柏文就從來沒見過自己的老板這樣笑過。
“李，李書記，您說哪的話！”韓燕華慌亂地說道：“您快請坐，我給您沏杯茶！”說著，慌慌張張地走進廚房開始找著茶葉。
蘭月和韓莎莎躲在一角，看著這位似乎挺和藹的縣委書記，都是一臉好奇的模樣。兩人雖然涉世不深，但也知道縣委書記究竟是一種什麽樣的權力存在。用句最直白的話說，在西風縣，這位李書記最大，什麽事兒都說了算！
“梁老師，你也坐！”李嵩傑上前挽住梁向東的手臂，兩人一起坐在沙發上。
梁向東平息了一下略為激動的心緒，他已經猜到，這位縣委書記降貴屈尊來到自己家裏一定是和自己的兒子有關。而他與老伴，隻不過是沾了兒子的光，才會讓對方這樣客氣的對待。
“本來不該這個時候來打擾的，隻是剛得到消息，小梁一會就會回來，我呢，也剛巧路過，所以事先也沒打招呼，冒昧地登門，還請梁老師不要見怪！”李嵩傑麵含微笑，毫無縣委書記的架子。
“李書記您太客氣，您能登門，那是我們家的榮幸！”梁向東的神情不卑不亢，誠懇地笑了笑道：“現在是中午了，如果李書記不嫌棄，留下吃個便飯如何？”
“那我就不客氣了，一會等小晨回來，我可要和梁老師喝上兩杯！”李嵩傑爽朗地笑道。然後用眼神向潘柏文示意。
潘秘書立刻從拎兜裏拿出兩瓶茅台擺放在茶幾上。李嵩傑指著兩瓶酒笑道：“這是我兒子剛淘回來五十三度茅台十五年，等小晨回來，咱們就把這兩瓶幹掉。”
饒是梁向東平時沉穩，但見到縣委書記這個舉動還是禁不住腦袋轟轟作響。縣委書記親自登門不說，竟然還帶來了禮物。十五年茅台，保守的估計也要三千左右，別人給縣委書記送禮不稀奇，但縣委書記給一個無權無勢的普通人家送禮，那可就奇了怪哉了！不說日頭從西邊出來，那也差不多了！
而這時，門鈴聲又響了。依舊是蘭月飛快地來到門前，伸手拉開了房門。
“請問，梁晨同誌在家嗎？”一個相當清朗的聲音傳進客廳，讓坐在沙發上的李嵩傑不禁揚起了眉毛。他不禁站起身向門口處望去，果然，一個氣質儒雅的中年男人正站在那兒，似是有感應地望了過來。瞬間，兩人的目光交結點迸出陰暗的火花。
於是接下來，縣委縣政府兩位一把手，在一戶普通人家裏，非工作性質地相遇了。
看著沙發上兩位縣領導，梁向東與韓燕華已經不知道說什麽才好了。縣委書記剛到，緊接著縣長大人又駕臨，而且都是為了自己那個還未到家的兒子？從什麽時候起，自己的兒子變得這麽神氣了？能讓兩位縣裏一把手主動到家拜訪！
李嵩傑的秘書潘柏文與陸一鳴的秘書都先離開到樓下小車內等候。縣長陸一鳴的目光從茶幾上的茅台上掃過，心裏不禁冷笑，這李嵩傑也真舍得放下架子，把禮都送到下屬家中來了。
“陸縣長，相請不如偶遇，一會等小晨回來，咱們幾個喝上兩杯，你看怎麽樣？”李嵩傑是個控製情緒的高手，此刻他的臉上笑容如春風，說話的語氣也分外的柔和，似乎與陸一鳴根本毫無芥蒂的模樣。
“我也正有這個意思！”陸一鳴笑著點了點頭，指著茶幾上的茅台酒道：“就衝著這兩瓶酒，我也要留下來，隻是梁老師不要怪我叨擾就好！”
正說話著，門鈴又響了起來。蘭月心想著這回一定是小晨哥了吧，於是再次像小鳥一樣飛過去擰開了房門。然而，她注意是要失望到底的。
看著門口處像竹杆一樣高瘦的中年男人，像可樂瓶一樣圓滾的中年女人，以及兩個西裝革履，狀似風度翩翩的年輕男人，蘭月隻覺得今天中午實在是太熱鬧了。與先前兩撥客人稍有不同的是，眼前這四個人她卻認識其中的兩個。
“張叔，趙姨！”蘭月這半個月在家，倒也與五樓張家的倆口子見過幾次麵。所以她很有禮貌地開口說道。
“小月越來越漂亮了！”中年女人趙姨笑著打量著開門的女孩，轉頭對兩個年輕男人道：“這是你韓阿姨的幹女兒蘭月。”接著又指了指兩個年輕男人向蘭月介紹道：“這是我兒子，張森，張林！”
看著體態勻稱，青春靚麗的女孩，張森張林兄弟倆眼睛明顯一亮。他們在外市打工多年，見過的漂亮女孩也有不少，卻沒有任何一個能與眼前這個相比美。
“你好！”張森張林很紳士地開口道。
“你好！”蘭月點了點頭算是回應，然後轉頭道：“阿姨，張叔和趙姨來了！”
張春城與趙穎到是自來熟，還沒等人家招呼就帶著兩個兒子脫鞋走進了客廳。趙穎口裏還喊著：“韓姐，做中午飯呢？用不用我幫手！”
“不用了，我家裏還有客人，今天就不能招呼你了！”韓燕華見到張家一家四口全部到齊，不禁麵色一變，對方全家挑這個點兒來，明顯是要來蹭飯的。要是平時也就算了，可今天不行啊，李書記和陸縣長都在呢！
“我呆一會就走，耽誤不了你招呼客人！”趙穎的臉皮也算厚實，毫不在意地笑道：“小森和小林從北京和深圳回來了，帶回點東西，這不，我想著韓姐你，就帶他們過來了！”
“真是謝謝了啊！小森和小林都有出息，你們倆口子享福了！”對方好意而來，韓燕華還真抹不開臉往外攆人，隻得站在一旁強笑著說道。
“小森和小林都在外企，幹得還算不錯！”張春城一屁股坐在沙發上，大模大樣地翹起了二郎腿，並示意老婆和兒子也都坐下，然後用近乎炫耀的語氣道：“小森今年剛被提為行政主管，工資漲到七千多。小林也不賴，老板剛獎勵他一台車，要說外企老板就是有錢，隻要你有本事，房子，汽車，全都甩給你！韓姐，梁哥，我勸你們啊，還是讓小晨出去闖一闖，死守著那幾個工資錢根本不頂用，攢夠老婆本不知得猴年馬月嘛！”
“你這個同誌的目光未免有些太狹隘了！”韓燕華和梁向東沒開口，書記大人卻是發話了：“每個人都有選擇自己人生道路的自由。無論是從政還是從商，隻要踏踏實實的走下去，最後能幹出成果來那就是好樣的！錢的多少，不是恒量一個人出色與否的根本標準，就比如小晨，掙的工資沒有你兒子多，但這並不意味著他沒有你兒子出色。榮立過一次三等功，三次一等功，最近省公安廳還要通領嘉獎他。小晨獲得的這樣榮譽，是用多少錢都買不到的！”
“榮譽之類的東西都虛的！”張森不以為然地道：“那東西能當飯吃，當房子住，當車開？”
“我明白的告訴你，能！”縣長大人不甘寂寞，淡淡地插口說道。如果是換作平時，兩人都會自恃身份懶得與這樣的閑人計較，但今天，一是有興致，二是有目的，這兩個縣裏一把手先後為梁向東，韓燕華倆口子出了頭。
“胡扯！”張林毫不客氣地說道：“你們兩個是來求梁晨辦事兒來的吧？看桌上的東西就知道！聽說現在梁晨是治安大隊長了，你們想要巴結他，當然會挑好聽的說！”
梁向東與韓燕華張嘴欲說，卻被李嵩傑微笑製止了，他慢悠悠地說道：“小夥子，你有沒有覺得你剛才說的話，本身就是一種對小晨的羨慕和嫉妒？你口裏不承認，但實際上在你的心裏，卻是渴望著像小晨一樣，能夠被其他人巴結！而這，卻恰恰是你拿錢所換不來的！知道這種東西叫什麽嗎？它叫做權力！”
“權力怎麽了？說到權力，我倒想問一句，小晨工作再好，能大得過縣長縣委書記？”趙穎一臉驕傲地說道：“我侄子前兩天剛調過去給陸縣長做秘書！用不上幾年，那就是正科級幹部，至少也是一鎮之長！說句不中聽的話，小晨能比得了嗎？”
“哦？陸縣長的秘書，很了不起嘛！”李嵩傑以近乎嘲諷的目光掃了陸一鳴一眼微笑道：“原來陸縣長換了秘書，不聽人說我還真不知道呢！”
“你是趙拓的姑姑？”陸一鳴皺著眉頭問道。領導秘書會外放，這幾乎是官場定律，但從這個淺薄的女人嘴裏說出來，卻讓他感到分外的刺耳。他甚至可以猜想到趙拓是如何得意洋洋地向親威好友炫耀的！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他似乎有必要再更換一個秘書了！
“你怎麽知道！？”趙穎驀地一怔，訝然問道。
“他當然知道！因為他就是你口中提到的那位陸縣長！”李嵩傑笑的很諷刺，他忽然覺得偶爾觀看一場小醜表演似乎也是一件娛樂身心的好事兒。
“少來了，他要是縣長，我還是縣委書記呢？”張森看著氣質儒雅的中年男人，怎麽也不相信對方會是一縣之長。陸一鳴今年四十歲，因為保養得當，像是三十幾許人，再加上張森張林先入為主，讓定對方是來送禮的，所以根本不相信李嵩傑的話。
“我知道你不是縣委書記，因為我才是！”李嵩傑盯了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輕人一眼，口中冷冷說道。
正在這時，一個年輕男人推門而入，手裏拿著手機匆匆走進，向陸一鳴道：“陸縣長，您的電話！”又發現房間裏幾個熟悉的身影，禁不住張大了嘴巴：“大姑，姑夫，你們怎麽在這兒？”
於是，張春城，趙穎，張森張林一家四口，尤如被火燒屁股一般從沙發上跳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