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朝老道的方向,笑笑之後,將手裏的東西丟到一邊,接著隨手指著一個小凳子道“坐”。


    “我倒是想死,可惜閻王不收我,老家夥,你有老鼠藥沒,給我吃一包,我老家夥也就解脫了”老者開玩笑道。


    “嘿嘿,你人老成精,什麽藥都毒不死你,好了…給你說個事,我帶了個後輩,讓你認識一下,以後有難處的時候,你就幫一把”。


    李老道說了一聲,肖羽就連忙上前作揖道“肖羽見過前輩”。


    盲人老者點了點頭,雖然是瞎子,但他還是抬頭向肖羽的方向看了看“我這很久沒來年輕人了,小娃娃,你也是走陰的人吧?年紀輕輕就走上這一條路,不容易呀”。


    “他不是走陰的人,是茅山弟子”李老道笑著道。


    “茅山?”


    老者遲疑了一會,接著繼續紮起他的紙人,嘴裏嘀咕道“茅山消失多年,現在你將他帶到這裏,難道他是茅山傳人?”


    “嘿嘿,你老家夥倒是有點眼力勁,他正是茅山傳人”。


    聽李老道承認,老者的手突然停了下來,接著遲疑片刻後,也不說話,單手一揮,在他貨架的上層,兩個黃色的紙人飛了下來,這紙人都不大,隻有巴掌大小,但卻如同開啟了靈智,在老者身邊上下飛舞,像是見到自己的親人一樣。


    肖羽震驚的看著那兩個紙人,雖然讓紙人動,他也可以,但那是需要符咒加持的,而且也沒有對方紙人這般靈活。


    “既然是茅山傳人,我送你兩個紙人,這紙人用處不大,關鍵時刻可做你替身,也算是能保你一命”說完老者一擺手,兩個紙人就飛到了肖羽身前,肖羽有些木訥的伸出手,兩個紙人就落在他的手上,像是普通的紙人一般。


    李老道見此,不由癟嘴道“你也太小氣了,才兩個紙人,再給點”。


    瞎眼老者一聽,不由麵色一沉道“李老頭,你說的輕鬆,這紙人是那麽隨便來的嗎?這等於是兩條命,我老瞎子做一個要用上個把月,你以為是大白菜”。


    肖羽摸著手裏的紙人,這時候他才感到,這紙人不是一般的紙張,而是人皮!


    “哎,算了,看在你的麵子上,在給他一個逃生的東西吧”瞎眼老者雙手一拍,貨架上,一個黑色紙馬就跑了出來,黑馬也不過巴掌大小,雖然做的簡陋,但如同活物。


    瞎眼老者將紙馬拿在手上,有些不舍的摸來摸去,隨後歎了口氣,對著紙馬身上連續點了兩下,這才隨手一丟,紙馬當即就朝著肖羽飛了過去。


    肖羽早已驚的是目瞪口呆,更別說白道長了,他此時也是滿臉的不可思議,今天真是長了見識,一個小小的紙紮店,竟然有這等厲害的人物存在,這簡直讓人不敢相信。


    紙馬也不是一般的紙張做的,而是馬皮,不過相對於人皮而言,馬皮更容易讓肖羽接受。


    “需要用時,可用精血催活,小人隻能用一次,紙馬可用三次,好了,東西給你了,讓瞎子我清淨下吧”瞎眼老者下了逐客令。


    肖羽此時幫將這些東西收起,隨即對著老者一拜道“多謝前輩饋贈…”。


    “恩,好生去吧,好事多磨,你的路還很遠,先好好修煉道術,若是有機會,來我這裏,我教你學紙紮之術”。


    “是,晚輩定在來拜訪前輩”肖羽雙手抱拳,一臉嚴肅的道。


    紙紮術士,這是行走陰陽兩界的人,在陽間名氣也許不怎麽樣,但在陰司,那可是很有名的存在,隻是現在紙紮術士非常少,可以說基本不存在了,而一般的紙紮店,都是商業化經營,所以這紙紮術士也早已經銷聲匿跡。


    告別瞎眼道人,幾人走出紙紮店,這時肖羽心裏還有些不能平靜,今天真是太震撼了,一個紙紮術士,一手出神入化的紙紮之術,可以說已經達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這樣的人要是走出去,怕是沒人任何人都是他的對手,因為他可以憑借一個小紙人,就可以輕易將你殺死。


    相傳紙紮術士,都是三國時期張角的後人,張角用紙人草馬,為自己衝鋒陷陣,雖然最後落敗,但是他的弟子卻在江湖上隱匿下來,一直發展到今天。


    李老道見肖羽有些失神,不由嘿嘿笑道“怎麽樣,很有意思吧?這紙紮術士和你茅山也有些淵源,你大可以多來向他請教,若是能學得這個本領,那對你以後可是很有幫助的”。


    肖羽用手摸著衣兜裏的紙人,不由小聲問道“為何這紙人是人皮做的?”


    “人皮才會具有靈性,你認為一張白紙,就能救你一命?你別看這兩個紙人,但是這沒有半年是做不成的,而且很耗費精氣神,老瞎子就是一輩子研究這個東西,才會變成那副模樣!說出來你們別害怕,為了讓做出來的小人更和他心靈相同,他不惜用自己身上的皮來製作,他腿上,還有肚子上,已經沒有一個好地方了,說起來,也是一個命苦的人”。


    聽到這裏,肖羽不由感到全身一個寒顫,生生割下自己身上的皮,這需要怎樣的大毅力?這一刻,肖羽對那老瞎子,充滿了敬佩,那才是高人,一個隱藏在於野的高人。


    “哎,和人家比起來,我們這點苦算什麽?我要是有那個毅力,估計現在都要得道飛升了!這一趟真是沒有白來”。


    而就在肖羽等人離開後,那紙紮店裏的瞎眼老者卻停下了手裏的活,接著他看向門口的方向道“茅山傳人?看來這道門又要腥風血雨了,不過好在現在是民主社會,但想開山立門何其容易!”


    從紙紮市場離開後,肖羽帶著白道長兩人去吃了飯,在飯桌上將自己今下午的事說了一遍,想要聽聽兩位老道的看法,白道長沒什麽意見,隻是李老道卻說,他不想參合這件事。


    “小子,別一天多管閑事,有些東西不需要招惹就別招惹,免得給自己惹來一身麻煩!我聽老白說你在學校得罪了那個什麽鬼母的東西,我勸你那東西先別去招惹,那個什麽鬼母不害怕,主要是清風道長,清風師傅極為護短,你若是惹惱了她,那可不是好玩的”。


    “咋,你也害怕?”肖羽看著反問道。


    李老道拿著牙簽,一邊剔牙,一邊嘿嘿笑道“老道我光腳的不怕穿鞋的,我怕什麽,我又沒招惹她,我隻是給你提個醒!道人的劫難很多,你隻是剛走出第一步,往後的事情還有很多,所以每走一步都要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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