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希錦望著這美麗而神奇的景致,忍不住翩翩起舞。身披一層柔和的月光,身姿綽約,若九天的仙女。梁歡忍不住看呆了。


    “我美嗎?”龍希錦舞至梁歡的身旁,含情脈脈道。


    梁歡伸出手去,輕撫他白玉似的臉頰,不由得道:“簡直勝似月宮仙女了。”


    “那相比於龍希桐姐姐呢?誰更美?”龍希錦癡癡問道。


    “龍希桐?”梁歡不由得一怔,內心忽感一陣心痛,“她已經不在了。”


    “是了,姐姐已經不在了,所以你才這般憔悴了。”龍希錦的眼眶之中晶瑩垂淚。“但是,你答應要照顧我一輩子的呀,要帶我去看盡人間風景。我見你如此一蹶不振的樣子,心裏很是難受。”龍希錦將臉貼在了梁歡的胸口。


    “照顧你一輩子嗎?”梁歡苦笑一下,“現在的我,還有資格去愛任何人嗎?”


    “我不管,我就要你!姐姐能給你的,我也能給!”龍希錦將濕軟的香唇貼上了梁歡的唇瓣。


    梁歡隻感全身一熱,忍不住將龍希錦緊緊抱住。二人退去衣衫,在唯美的鏡月台上瘋狂纏綿……


    當一番巫山**結束時,梁歡也就悠悠醒來。他望了望四周,一切還是原來的模樣,龍希桐安靜地躺於身旁。


    梁歡站了起來,忽然發現下體有一灘濕跡,他苦澀一笑:“人類的悲劇,隻因為他是人。無論他的修為有多麽高強,他也無法成為神。那些純潔而美好的愛情或許隻是一個美好的傳吧。麵對現實的諸多無可奈何,你會發現自己的力量是何其的渺。既然那些人已經逝去,無法挽回,何不去好好珍惜身邊愛自己的那個人呢?就算再去拚命努力讓龍希桐複活,到頭來也隻不過是重蹈柳香香之覆轍吧。”


    東方升起一抹亮麗的雲霞,他驀然發現是如此的美麗。有些美搖不可即,如同天邊的雲霞,有些人就在身邊,如同湖中的蓮花。在傷痛之後,他終於決定將龍希桐埋葬在了湖底。那湖中搖曳的蓮花恰似龍希桐微笑的祝福。至≥±≥±≥±≥±,少,他可以這麽安慰自己。


    在將衣褲洗淨,晾幹之後,又於湖中洗漱一番。穿上幹淨的衣衫,倍感神清氣爽。曾經的瘋狂已經過去,今天的美好還得繼續。他覺得自己該做一些有意義的事了,作為一個人,應該做的事。


    雪蓮山依然是當初的模樣,大雪紛飛,失去了往日的繁盛,愈顯清幽。梁歡默默注視著山腰間那佇立的半截石碑,其上所刻之字如同昨日浮現。他輕輕撫之,不禁默默歎息。“很抱歉,我欺騙了你。曾經拚命地努力也隻是為了換取另一個人的心痛,更多的則是出自於愛的報複,卻不想令你成為了犧牲品。我的虛偽與卑劣在神聖的雪蓮山上相形見絀。我不求你的原諒,隻願你在那片遠離仇恨與殺戮的淨土上,能重獲一份安詳與寧靜。


    再然後,他默默登上山去。他滿以為雪蓮教在那一戰全軍覆沒之後會蕩然無存。但沒想到的是,初登山,便依稀見到幾個人影在忙碌重建事宜。幾番尋問之後,方知米麗雅見天霞仙子辭去教主一職,任寒冰容為教主後憤然離去。如今雪蓮教於平魔一役中幾損失殆盡,她這才返回,重掌雪蓮教中事務。


    “這樣也好,至少在你的努力之下,雪蓮教能得以延續。”梁歡淡淡道。


    “你呢?”米麗雅雖然對梁歡為人極為不滿,但此番劫後餘生,故人皆亡,頓生幾分相惜之情。


    “重振教魔旗鼓?”米麗雅開玩笑道,“繼續與朝廷相抗?”


    “你覺得我有那個才能嗎?”梁歡笑問道。


    “難了。”米麗雅淡淡道。


    梁歡沉吟片刻,方道:“曆經人間滄桑,我已經想開了。”


    “哦?”米麗雅笑道,“想當初,你來我雪蓮教時,才是一個屁孩了,不出幾年,竟變得如此滄桑老沉?”


    “沒辦法,人生所迫。當你麵對那種惡劣環境時,為了活下去,你不得不去改變自己。墜入無盡的深淵,想盡一切辦法脫離苦海。到出來的那一天你才發現,你早已不是當初的那個自己了。”梁歡感慨道。


    “或許吧。”米麗雅深有同感,“那你以後打算怎麽樣?”


    “找一個愛我的人,過一生平凡的生活,遠離江湖的恩怨仇殺,盡情享受這美麗的生命。”梁歡道。


    “這樣也好。”米麗雅了頭,略有所思。曾幾何時,自己當初也懷揣過如此美好的想法了。


    “當然,這個人不會是你!”梁歡見米麗雅默然發呆,遂開玩笑道。


    “嗬嗬。”米麗雅略略一笑,原本冷淡如冰的她此時不勝嬌羞,“我可沒這麽大膽,敢嫁給一個魔界巨頭了。”


    “哈哈哈哈!”兩人頓時暢心大笑起來。


    一番交談之後,梁歡想去雪蓮山四處逛逛,畢竟,在這裏,有過他與柳香香一段美好的過去。米麗雅自然能理解,道:“你就把這裏當作你的娘家吧,想去哪兒請自便,勿須向我請示。”


    “那豈不是大為不敬?把你堂堂雪蓮教主不放在眼裏了?”梁歡笑道。


    “什麽時候,你又把我放在眼裏了?”米麗雅亦開玩笑道。


    “是啊,現在我也不把你放在眼裏了,而是要把你放在心裏。畢竟,你是我現在唯數不多的朋友一一了。”梁歡真誠地注視著米麗雅道。“對了,有一個地方或許對你重振雪蓮教有所幫助。”梁歡忽然想了起來。


    “哦?什麽地方?”米麗雅問道。


    “雪蓮教的禁地,有一聖廳,廳內記載了關於雪蓮教的一些秘密。”


    “嗯,知道了。”米麗雅笑了笑,並未回絕,“你先去吧,雪蓮教建教在即,我還有些事要忙,恕不奉陪了。”


    “好的,你先忙去吧。”梁歡了頭,遂獨自一人在雪蓮山沿舊時之景懷念起來。於是,他來到了他與柳香香最後相處的那間木屋。床單褶皺,有被拚命抓撓的痕跡依稀可辨。而在床鋪之旁,飄落著一張泛黃的紙條。他撿起來仔細閱去,不禁大吃一驚:修行期間,請君勿擾,若有緣——


    這張紙條不正是自己離開雪蓮教時柳香香留給自己的嗎?一向視為珍藏的她怎麽會遺失在這裏呢?難道?一個可怕的畫麵隨即出現在了他的腦海:


    銀羅由於特殊的體質,附於人體是他的特長。他甚至可以大膽的想象,就在龍希桐新婚前夕,銀羅將柳香香殺死,然後附於其體,是故在自己決定去追尋龍希桐時並未加以阻攔。而就在自己存亡之際,她挺身而出,為自己抵擋住了那場暴風的摧殘。最後吟吟念出這句讓人痛徹心扉而不失美好的留戀之話。


    又或是,從柳香香死去的那一刻開始,她就根本沒有複活過。而一直是銀羅寄存其體,而且有據可聞。在龍胤的深謀遠慮之中,正是利用了銀羅這一奇人,寄身於翼陽七子中的醉陽子蘇子厚之體,行風流之事,被雪山第一魔女丁穎發現,遂將其殺死。此後,雲龍門與雪蓮教結下不解仇怨,後來又派葉落潛伏於雪蓮教,挑起雪蓮教與光明寺之間的矛盾。以致引發一係列的江湖仇殺,在龍羽國掀起一場腥風血雨,以造其勢,傾龍羽國之廈。


    就連後來,自己聽其臨終“善言”,攜還魂滿月弓去尋瓊花婆婆而“無意”讓魔仙歸妹還陽也都在龍胤的算計之中。他利用魔仙眷侶在龍羽國引發極大旱災。如此看來,就算是死後,龍胤也從未放棄對龍淵帝的殺害與滋擾。如此計謀,無不讓人深感佩服,甚至駭然。


    想到這裏,他的背脊忍不住一陣發涼。龍淵帝、龍胤皇叔以及雲龍掌門關蒼明,此三人無不是天才的謀略家,極攻心計。僅憑一己之力,就有權國之能。梁歡不禁意識到,自己人生的每一幕悲劇,從入雲龍門到成為魔界巨首,無不如一枚棋子,在陰謀密網之下被任意操控,淪為無辜的犧牲品。在一係列的智謀較量中,唯關蒼明計高一籌,得以保全,成為最後的贏家。


    梁歡感覺自己活在一張羅網之下,雖拚命掙紮,卻始終無法掙脫。人間所有悲劇的誕生,無不是一群陰謀家因難填欲壑而一手造成。


    “這些陰謀嗬!”梁歡望著那張褶皺的床單,感到了一股深深的無奈。那所謂的幸福,就真的離自己那麽遙遠嗎?他不由得攥緊拳頭,神情痛苦而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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