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梁歡冷笑道,“你說這話是什麽意思?”


    “什麽意思?”雷蒙道,“該說的我都已經說了,你自己好好琢磨琢磨。£∝頂點小說,”


    “你一定覺得我很自私吧?”梁歡問道,麵露痛苦之色,“我現在隻剩下你一個可以信賴的朋友了。”


    雷蒙轉過身,默默注視著梁歡,良久,歎息一聲道:“不是自私,而是從一開始,你都在欺騙自己。”


    “欺騙自己?”


    “是的,柳香香已經死了,已經死了,形神俱滅,不可能再恢複。”雷蒙抓著梁歡的衣領道,“如果你還對她的重生抱有一線希望的話,你隻會陷入萬劫不複之淵!”


    “神形俱滅?”麒麟王的每一句話如同當頭棒喝,梁歡重重地倒靠在了床頭。


    “失去了右臂又算得了什麽?”麒麟王忽然抽出劍,刷地一下斬下自己的右臂。他怪笑著拿起斬下的右臂,麵容有些猙獰,道:“我甚至願意不惜失去右臂讓你保持完整之軀。因為隻有你,才能殺得了龍淵帝。而你卻一次次地陷入消沉,你這個懦夫!你從來沒有睜開眼去正視自己,現實雖然淋漓如血,但我們卻都還活著。一個死去的女人便能傾覆你的生命,想想那些還活著的人。相信九泉之下的她,也不想見到你這番模樣吧?”


    麒麟王如一頭發怒的獅子,充滿了無窮的怒火。在泄滿腔之怒後,他將右臂擱在了梁歡的胸口,輕聲道:“門外有代夫,他會替你接好右臂的。就算你是懦夫,我也認了。誰叫你是我的好兄弟了。”一向堅強的麒麟王苦笑一下,滿是無奈。幾滴淚水沿其眼角滾落,再然後,他猛然轉身,狠心離去。


    梁歡茫然地著那勿自汩汩流血的麒麟右臂,淚濕於眶,默然良久……


    戰息,皇城之內大舉修複之舉,龍淵帝如今各大商議修複大事後,接下來就是關蒼明期待已久的犒賞事宜了。


    皇軍雖傷亡慘重,勝之艱辛,但既戰局定,依照慣例,還得論功行賞。龍淵帝在掃視各賢臣之後,最後將目光定格在了關蒼明的身上。


    “本次平魔之役,諸位將士驍勇善戰,功不可沒。關蒼明在我龍羽國存亡之秋,率雲龍門眾弟子更是奮勇殺敵,將魔軍盡屠,戰功赫赫。關愛將——”龍淵帝喊道。


    “微臣在!”關蒼明手執象牙笏上前,謙恭道:“微臣隻不過是為吾皇盡本職效犬馬之勞,同各位將士相比,若星微之光,豈敢同日月爭輝!”


    “關愛將你就不必謙虛了,今日朕賜卦你為平魔大將軍,官爵一品,賜紫金戰袍一身,紫金玉蟒帶一條,另黃金萬兩,百銀十萬!”龍淵帝朗聲道。


    “謝主龍恩!”關蒼明雙手顫抖,上前從宦官手中接過所賜之戰袍玉蟒帶等。


    “平身,嗬嗬!”龍淵帝雙手平伸,道:“平魔大將軍,你還有何要求,不防提來!”


    “聖主英明神武,披澤蒼生,聖主恩賜已讓微臣不盡感謝,隻是微臣確有一事未了,一直縈係於心,令吾寢食難安。”


    “哦,可事,大將軍不防講來。”龍淵帝淡淡道。


    “犬女關欣心儀太子已久,臣不敢高攀,但日睹犬女茶飯不思,日夜飽受相思之苦,衣帶漸寬,形椎骨立。微臣實在是——”說到這裏,關蒼明故意擠出兩行淚水。


    “原來是這樣了。”龍淵帝一時陷入了思索。


    “微臣不敢奢望太子殿下能迎娶犬女,隻願犬女能在太子身旁侍候,我父女倆也就心滿意足了。”關蒼明乞求道。


    “哈哈哈,為人父母,更多的是替兒女著想啊。”龍淵帝暗罵一聲老狐狸,但仍幹笑數聲,道:“若令平魔大將軍的女兒在太子身邊做一丫鬟,未免太過於委屈。顏兒也不小了,他們同出於雲龍門,若能喜接連理,也算是了卻了朕的一樁心事。哈哈,如此甚好,妙極,妙極!”


    “微臣謝主龍恩!”關蒼明再次扣首拜謝。


    “那日子就定在下月初八,兩人新婚大喜!”龍淵帝當朝宣布道。


    “恭祝吾皇千秋萬載,福壽無疆。預祝太子殿下喜得貴妃,新婚大吉!”群臣齊聲道賀,笑意紛呈。唯太子一人麵無表情。


    龍淵帝強顏歡笑,忽感全身一咬噬之痛,似有一股莫名的暴戾之息流轉全身。他眼中的殺機一閃而過,隨即強壓內息使自己鎮定。道:“今日至此,退朝!”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群臣紛紛退下。


    最後朝陽殿內便隻剩下了龍淵帝與太子龍希顏父子倆人。龍淵帝望著遲遲不肯退去的太子,歎息一聲道:“如果你還相信這世上有什麽愛情存在的話,那隻能說明你還未長大,我的話,你應該懂的!”


    “這關蒼明未免有些太過於狂妄自大而不識抬舉了吧?”龍希顏憤憤不平道。


    “但是,此役中在我皇軍傷亡慘重之時,唯其雲龍門實力得以保全,讓你不得不依靠而暫且忍讓了。”說罷,他緩緩退入了殿簾後,留下一道不盡蕭索的背影。


    “怎麽樣?”龍淵帝問向蕭靖梁道。


    蕭靖梁把脈完畢,沉吟片刻方道:“聖上最近有何不適?”


    “身體倒無大礙,就是有時感覺體內莫名其妙地多一些暴戾之氣,漸生殺伐之意!”龍淵帝淡淡道。


    “殺伐嗬!”蕭靖梁注視著龍淵帝,既而又將目光轉向了光明殿上的光明燈,其燈火跳躍,被巨大的黑暗所籠罩,有種說不出的詭異。


    “應該就是它了。”蕭靖梁找到了問題的所在。


    “光明燈?”龍淵帝心陡然一沉。


    “愈使光明熾,則需吞其影。平魔一役中,你為使光明燈大熾,則不惜以自身身軀久浸其邪,是故多了一些暴戾及殺伐之氣。人有正邪黑白,物分善惡陰陽,此消則彼長,光明欲熾,則秘須掩其自身所暗,其暗潛汝體,暗邪侵染,故有此疾。”


    “原來如此!”龍淵帝不禁想起先帝曾告誡自己不到萬不得已不可使用此劍,看來此劍確實有沾染一些邪氣了。


    “那如何治療?可盡除此暴唳之氣?”龍淵帝問道。


    “此黑暗之氣非同尋常,存於體時長則彌滋,難以要除,如今之計,便是遠離光明燈,絕不可再次使用此劍。”蕭靖梁告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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