熾烈的光芒漸漸暗淡,麒麟王放下手,歎了口氣道:“就算我殺了你,你,還有他!”麒麟王指向白虎及黑豹,道:“就算我把你們全部殺死,所換來的獸界統一,也隻不過是剩餘的殘缺。同父親生前獸界的盛大相比,我將感到十分慚愧!殺了你,又有何用呢?我所希望的獸界,應該是統一、穩定而繁榮!”說著,他望了望四周分列的獸兵,神情昂然,語氣充沛。


    金獅驚訝地發現,從麒麟王的身體,他感到了一種強大的王者之氣,這種氣質是如此的熟悉,令他不禁想到了麒麟帝。


    隻有獸界真正的王者,才能顧及到獸界的命脈,絕不會種族的滅絕為代價來謀得王位。隻有像麒麟王這樣,擔當獸界之王,受之無愧!


    “還記得我先前對你說的嗎?”金獅忽然笑問道。


    “什麽?”麒麟王一時有些錯愕。


    “作為統率者,必須具備三個條件,高明的謀略,超強的實力,大度的胸懷。如今在你的身上,這些我全都看到了。”金獅讚歎道,“而我,等待這一天也很久了。”


    “金獅王,您?”麒麟王似乎預感到了什麽,神情有些激動。


    “你孤身入我斧林,足見智謀高明;能擊敗我,足以體現你超強的實力。另外,你能顧及我獸界生靈的命脈,足見你胸懷之大度寬廣。這都是作為一個王所具備的,所以這頂王冠,可以交給你了。來人!”金獅吩咐道,“將獸神之冠呈上!”


    “是!”幾個獸兵應聲而去,不一會取出一托盤,盤上蓋以紅巾。


    “我等這一天,已經很久了,你才是獸界當之無愧的獸神了!”金獅將紅巾掀開,一束金光衝天而起,光芒之後,盤中之物乃一金光奪目的紫金王冠。


    金獅抑製不住內心的激動,將王冠舉起,恭敬地戴於麒麟王的頭上,大聲道:“二弟,三弟,獸神大人在此,還不快快參拜!”


    白虎黑豹二王彼此對望一眼,點了點頭,忙上前朗聲道:


    “白虎!”


    “黑豹!”


    “參見獸神大人,獸神大人神武英明,一統獸界,揚我獸威!”


    “神武英明,一統獸界,揚我獸威!”刹那間,所有的獸兵皆放下兵刃,齊聲高喊,震徹山林。


    “這是?“麒麟王一時受寵若驚,對突發的變化感到有些莫名其妙。


    “他們怎麽了?”梁歡問向蛇姬道。


    “這是我獸界的加冕儀式,隻有獸界之神才能如此被稱頌!”蛇姬解釋道。


    “那你的意思是說,麒麟王現在成為了獸界之神了?”梁歡望了望那無比莊重的場麵,一時愕然,“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我也說不上來。”蛇姬苦笑一下,“不過,看眼前的這個陣式,麒麟王是獸界之神無疑了,並不算一件壞事,不是嗎?”蛇姬笑問道。


    “見鬼去吧!”梁歡感覺有些生氣,“我怎麽想,也感覺好像上了你們的當,有種被人戲弄的感覺。我問你——”梁歡忽正色道,“你們是不是早就預料到了結果?”


    “沒有。”蛇姬堅定地搖了搖頭,“隻怕這其中的曲折,就連我家主人也不太清楚,而隻有履地族三大王清楚了。”


    “獅王,這是何故?”麒麟王也很是困惑,於是問道。


    “現在是加冕儀式,容我稍後再向你解釋。”金獅低聲對麒麟王道。


    “好吧。”麒麟王望了望金獅大王,見其神情誠懇,遂無奈地點了點頭。


    金獅轉身,高舉雙臂道:“我獸族億萬子民聽令,自二十年前麒麟帝下落不明之後,我獸界紛爭四起,各族割據一方,占山為王,為爭奪統領之位,爭戰不休,令我獸界元氣大傷。整個獸界分為履地族,涉水族與淩空族。今少主得天庇佑,鑄金鱗之身,為本族之幸,故以獸神之冠冕之!爾等子民,當永世效忠吾神,心如磐石之堅,至死不渝!”


    “效忠吾神,心如磐石之堅,至死不渝!”眾獸兵聞之,心血澎湃,勢氣大增,齊聲高喊,震徹雲霄。


    “很好!”金獅滿意地點了點頭,他望了望莊嚴肅穆的獸兵,道:“授冠之後,便是神佑之儀。”他轉向麒麟王,問道:“啟稟獸神大人,不知神佑儀式可否現在開始?”


    麒麟王點了點頭,道:“開始吧!”


    “神佑儀式現在開始,請眾子民列隊依次前來,沐浴吾神之恩澤,天佑其福!”金獅高聲喊罷,既而轉向麒麟王,“請吾神上前,受子民虔誠一拜!”


    麒麟王踏步上前,目視獸界子民,王者之氣,頓露無遺!眾子民一一來到獸神跟前,深鞠一躬,然後閉目。隻見麒麟王伸出右手,撫於獸兵之額頭,手心之中生出一縷金光,拂過該獸兵的身體,此獸兵全身一震,既而睜開眼來,再拜之後,這才離開。


    “他們這是幹什麽了?”梁歡不解地問道。


    “在接受神之恩澤!”蛇姬解釋道,“麒麟王手心生出的那道光為吉光,凡獸兵淋此恩澤,則戰時無往不勝,所向披靡。看樣子,我也該上前沐浴此恩澤了。”蛇姬笑了笑,亦排在了隊伍之中。


    “唉,你的傷——”梁歡本想勸她小心傷口,但見蛇姬早已遠去,看著一字排開的獸兵如此虔誠,他頓感索然無味。


    直到天黑,神佑儀式這才結束,蛇姬將涉水族的獸兵紛紛召至斧山之腳,為獸神的成功加冕歡慶。


    觥籌交錯之際,金獅對麒麟王著重道:“其實我有一事相瞞,現在該對您如實相告了。”


    “對於今天的事發突然,我也很想知道,你雖不說,但我卻能猜測到定與我的父親有關。”麒麟王將酒杯放下,凝視著金獅。


    “不錯。”金獅點了點頭,他飲了一杯酒,緩緩道:“二十年前的一天,你父親在路上遇到了一高人,能準確測算一生之際遇。好奇之下,獸神大人遂上前請此高人為其測算,這位高人應而測之,不想測後大驚,說先帝三日之內必有一場大劫!先帝遂問可有何解救之策,那人高人搖了搖頭,歎道:‘此為天劫,實在是難逃!’唯一之策,還請早早作好後事。先帝聞之大怒,遂殺死了這位高人。哪知這位高人死後其血液竟為金色,其屍首竟為一雪免。先帝這才恍然大悟,此為天府之物,不惜冒死前來相告將遇之劫。先帝其為懊悔,思三日在劫難逃,於是將我召至一密室。先帝深知其若有不幸,吾獸族勢必大亂,而那時你母親已有孕在身,處事不便,於是向我密言曰:‘吾兒尚未出生,吾遭此劫,實為愧矣。’他摘下頭冠,道:‘吾子出生之際,無吾當權,獸界必將大亂,汝當磨其筋骨,以鑄其大誌,重新統我獸界。若此子無能,為敗犬之類,汝當棄而殺之,自立為王!’三日之後,你父親果然神秘失蹤,你母親為尋他下落,也不知所蹤,直到五年後,汝母生有一子,幸逢涉水族美女蛇姬照顧,漸長成人。一轉眼二十載光陰啊——”金獅歎了口氣,“汝能有今天,也是你父親對你的庇佑吧!”


    “原來是這樣了。”麒麟王聞之,諸多疑問這才解開。他取下額上的獸皇之冠,一時感慨良久。


    “好了,別太傷感了!”梁歡用手搭住他的肩頭,安慰道:“如今履地族已經歸順於你,你承其父誌,當之無愧地成為了獸界之神,剩下的就是淩空一族了。隻要收複了此族,我所欠你的人情,也算還清了。”梁歡高舉一杯酒,展顏道:“來,今日難得如此高興,我敬你一杯!”


    “來,幹杯!”麒麟王毫不推辭,二人舉杯一飲而盡,豪氣衝天。


    一杯酒下肚,麒麟王放下酒杯,對梁歡道:“我能當上獸界之神的位置,全憑公子相助,我倒是有一個想法。”


    “哦,什麽想法?”梁歡好奇地問道。


    “若閣下不嫌棄的話,我願下閣下義結金蘭!”麒麟王站起來,神色誠然。


    “義結金蘭,好啊!公子為獸界貴人,與我家主人結為兄弟,那是再好不過了!”蛇姬聞之,十分讚同麒麟王的提議。


    “義結金蘭嗎?”梁歡念著這幾個字,突然想到了他的結拜兄弟關群,那時他們搓土為香,對天發誓。昔日之景,猶曆曆在目,但是現在呢?兄弟之間雖不至於反目成仇,但也勢不相立。還是史小宇說得好,這世間哪有什麽真情了,情皆為利結。如果不是幫助獸界一統獸界的話,他會如此看重我嗎?想著這些,梁歡的內心一陣傷感。


    “怎麽了,公子?”蛇姬見梁歡勿自持杯發呆,於是問道。


    “沒什麽,隻是忽然想起了一些往事而已!”梁歡抱歉道。


    “我去為你們準備香案,結拜儀式就在此地進行!”蛇姬高興道。


    “等等!”梁歡擺了擺手道。


    “怎麽了,公子,你不願意嗎?”蛇姬愕然道。


    “不是不願意,也並非我不領情。隻是我這一生坎坷無數,看透了世態炎涼,洞悉了人情冷暖,不大相信這世間有什麽真情。結拜之事,還請暫且擱下,但是獸神您對我的恩情,我自然銘記在心,有什麽能幫得上忙的,你盡管吩咐,我自當盡力而為便是,還請獸界大人多多包涵!我,注定是個無情之人了!”梁歡悵然道。


    “原來這樣。”麒麟王有些失望,但很快他展顏道:“是了,什麽結拜儀式,隻不過是一些繁文縟節,我心中若把你當成我最好的兄弟,自會好好珍惜你我兄弟之情。就衝你剛才的這番話,幹了這一杯!”


    “並非我有意招你的興,隻不過——”梁歡還想解釋些什麽,但被麒麟王攔住。


    “你若心中有我,什麽也不用說,先幹了這杯!”麒麟王站起來豪言道。


    “那就多謝仁兄厚愛!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梁歡亦站起來,舉杯朝麒麟王的酒杯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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