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忍不住向陸鶴鳴詢問:“關於李胖子這等人和事,你以前有沒有聽說過?”


    陸鶴鳴搖了搖頭,也是一臉鬱悶的道:“若說世間比我強大的人,倒有不少,單憑蠻力能勝過我的,我還是頭一次看見。”


    ……


    下半夜小睡了一會兒,早上七點多中的時候,肅清者聯盟就派人送來早餐,順便帶我前往鎮南門。


    路上有小胖子跟隨著,肅清者聯盟等人對我,倒還算客氣。


    隔著幾百米的防護欄旁,車隊便停了下來。


    “李先生,我們奉命送您到這裏,剩下的路段您得自己走。”


    我淡然聲道:“別怕,樓不會塌。”


    司機硬著頭皮往前開,等下車時候,我朝著小胖子吩咐,“扶正鎮南門的事,我也不敢打包票,隻能盡力去做。”


    “若是不成,你後天下午三點多鍾,準備遣散群眾,準備搶修。”


    “哦。”


    小胖子答應得格外爽快,對我格外信任,我更不能蒙騙於他。


    另外修複鎮南門對我來說也有好處。


    若是沒有鎮南門的鎮壓,露天取出金靈珠以後,地脈裸露在外將導致殺伐過熾盛,殃及一方居民。


    有古建築外加二百多層的高樓在,以人氣擋住泄露出的金煞之氣,尚能可行。


    陸鶴鳴攥著我的肩膀,從陽台向上跳躍,蹭蹭蹭三兩下,便登頂了鎮南門。


    小胖子緊隨其後,絲毫沒有落下陸鶴鳴的腳步。


    日光正烈,我站在光禿禿傾斜著的樓頂,遙望四周風景,沉聲朝著下頭喊了一聲,“上來!”


    一根鋼索噴射上二百層的高樓,墨如初嗖的竄上,“大哥,有啥吩咐?”


    “毛筆,朱砂,鐵粉。”


    “好嘞!”


    “毛筆要多大的?”


    “和拖把差不多就行。”


    沒過多會兒,墨如初就弄出了我所需要的物品。


    正東沾水畫青龍圖案,西方鐵砂作白虎,北有青山作龍脈,南方則是朱砂畫的朱雀,我盤膝坐於正中,誦唱靜心神咒。


    小胖子蹲在邊上眼巴巴的望著我,模樣甚是恭敬。


    陣法推演,需結合山川地貌,我枯坐三個多時辰,等日落傍昏時,才緩緩睜開雙眼。


    小胖子緊張詢問道:“李道長,你研究得怎麽樣?”


    “我可以用逆五行陣法,在樓頂布置大陣,遮蔽兵戈之氣,但需要及其龐雜的陣法材料,你必須提早布置齊全,方能開始布陣。“


    說罷,我取出紙筆,刷刷寫下洋洋灑灑兩頁紙的材料,交給小胖子吩咐人去準備。


    小胖子麵色一喜,“我這就去弄!“


    “不急。“


    我繼續靜坐,等日落下山時,方才用墨如初製作出的一遝紙折成紙錢點燃,並沉下心誦讀敬天地神咒。


    咒語誦唱落罷,伴隨著一陣紙錢灰燼被陰風吹起旋兒,中央位置湧出一道透明孤魂。


    孤魂穿著灰色勞保服,蓬頭垢麵,渾身流淌著淋漓鮮血,有幾處被鋼板洞穿的傷口格外鮮明。


    此魂魄心存怨氣,另外魂體沾染了金屬性煞氣,自身實力極強,與金靈珠同氣連枝,金靈珠不破,他的魂魄便能夠永世長存。


    原本孤魂眼神格外凶戾,但看到我的刹那,渾濁的眼神變得清明許多,“我……我記得你,你是救我的那個人。“


    “是我。”


    我平靜聲問道:“你有何冤屈不願投胎,告訴我,我替你解決。“f


    “他們……欠我的錢,還沒有還。我孩子得上學,家人……也得生活!”


    “沒有我……他們活不了……”


    從交談中得知,民工老人名叫陳明,是從西廣地區來的農民工,他手底下還帶著七八個兄弟,也算是個小工頭。


    陳明拿不到錢,愧對一個村的工友,才想著了個極端的辦法,站在樓頂上往下跳,卻被公司的人給陰了一把。


    至於陳明的要求,則是有兩個。


    一:讓所有的工友,都拿到屬於自己的錢。


    二:找到當初機器坍塌的真相。


    聽過陳明的訴說後,我向著一旁的小胖子問:“聽見了沒有?”


    小胖子一臉茫然,“李道長,我聽見啥了?”


    我不由得驚愕,“近在咫尺的孤魂,難道你看不見?”


    沒成想小胖子咧嘴一笑,大大咧咧的說道:“死人的玩意,我咋能看得見,您這不是和我開玩笑呢麽。”


    無奈,我誦念通陰咒,手指在小胖子的眉心輕輕一點,他通陰之後嚇得一聲臥槽,“這裏什麽時候站著個人!?”


    “別說話,聽他說!“


    再度聽過陳明的冤屈,我才開口說道:“想要布置逆五行陣法,必須保證陣法周圍沒有任何能量波動,一旦打破平衡將會前功盡棄,甚至加重此地的凶險!”


    “因此,必須接解開陳明的冤屈,讓他能得到超脫,我方才可以布陣。”


    “至於差點害死他們的人是誰,想必你作為肅清者聯盟的人,應該最為清楚。”


    小胖子更是一臉的無辜,“我怎麽會清楚?”


    “那你就打電話,去問蓉城現在的總督。”


    自從與我交戰以後,金彩就躲在紙人巷裏裝死,我則成了殺害總督級別的罪人。


    至於金彩還活著的事,估計隻有我一個人知道。


    之後肅清者聯盟就派了個雜魚出任總督,至於是誰,我也不甚清楚。


    但能使出以勞苦工人鮮血祭橋,這等卑劣手段者,必定不會是什麽好東西!


    小胖子老老實實的撥通了電話,聊了一會兒後,他苦著臉說道:“李道長,這邊的總督也說不知道。”


    “既然他不知陳明的死因,我也不知道鎮南樓的補救辦法,你們另請高明吧。”


    生硬語氣說罷,我乘坐上墨如初轉身便走。


    從兩百多樓放下鋼索,墨如初直接滑了下去,動作格外輕盈,陸鶴鳴也扯著繩子縱身一躍,穩穩落地。


    就在這時,一道黑影從天而降,轟的像炸彈般砸在我的身前不遠,土石都裂開巨大坑洞。


    塵土與硝眼散去,剩下灰頭土臉的小胖子,苦著臉哀求道:“李道長,你答應過我要匡扶鎮南門的,怎麽能出爾反爾呢?”


    “我……”


    看小胖子苦巴巴的模樣,我無奈歎了口氣,“行吧,你帶我去見花都的總督。看在你的麵子上,我多跑一趟。”


    “謝謝李道長!”


    ……


    準備驅車前往花都肅清者聯盟總部時,已經是夜裏十一點多鍾,現在就算去了也見不到人。


    我們拒絕了肅清者聯盟人員安排賓館的請求,就在旁邊的招待室蹲坐一晚。


    夜裏,我盤膝坐下冥想,陸鶴鳴也盤膝修煉,唯獨小胖子趴在窗口,東瞅瞅西看看,一會兒翻動抽屜,又不閑著打開櫃子,格外顯得好奇。


    見他這幅模樣,我不由好奇詢問:“平日裏,你都不用修煉的麽?”


    “修煉?”小胖子撓了撓頭,旋即憨憨的一笑,“你說的是練功夫吧,我以前經常練的,自從那件事之後就不練了。”


    “再說了,這個地方小,我施展不開。”


    小胖子說話含糊不清,但對我毫無防備。


    我繼續詢問道:“聽說你是從肅清者聯盟總部來的,那邊都是像你一樣的高手,是不是真的?”


    “沒錯,肅清者聯盟總部都是一等一的高手!特別是有一個人,叫……叫啥我忘了,反正也姓李!”


    “三十年前我和他打過一架,差點沒打過他!”


    也姓李?難道說“李”這個姓氏,有什麽特殊的血脈buff加成?


    實力比小胖子僅弱一絲的高手,在世間也算是一等一的存在了。


    或者……肅清者聯盟培養出一批超凡的力量,不為世俗所知!?


    我嚐試再度詢問:“你口中所說與你旗鼓相當姓李之人,有什麽特點?亦或者,經常使用什麽招式還記不記得?”


    “這我記得!他會飛,身上有一股……好像血腥的味道,速度特別快,我根本追不上他!”


    “如果不是他非要和我正麵碰一碰,估計我們兩個誰也奈何不了誰!”


    鮮血的味道,速度快……


    我猛然想到一個人,急忙驚聲詢問道:“你說的人是不是叫李芳!?”


    “沒錯,就是他!”


    小胖子眼前一亮,“可惜他後來被調走了,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再痛痛快快的打上一架。”


    我不由得神光黯淡,“恐怕,這輩子都不會有機會。”


    “為啥?”


    “兩個月之前,他已經死了。”


    小胖子咧了咧嘴,滿不在乎的道:“沒關係,肅清者聯盟有的是本事,把他複活就是。”


    “不行。”


    “為啥不行,我見過許好多人,都是死了之後又複活的。”


    我沒有解釋,而是隨手在桌子上撚出一抔塵土,心懷淡淡哀默聲道:“或許此土在千年前,是一人屍骨所化成飛灰。你現在有沒有辦法,將他給複原?”


    “好像……沒辦法哦。”


    小胖子接過一抔土,怔怔的望著出神。


    我想要再度詢問,肅清者聯盟還有什麽能人,可他像是癔症了似的,呆呆望著手裏的塵土不說話。


    ……


    清晨五點多鍾,隔壁辦公室轉動鎖頭的聲音響起時,我便睜開了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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