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過黑漆漆的洞窟向下望,有碧波粼粼投射在石壁上,濃鬱的水澤元力撲麵而來。


    我朝著墨如初吩咐,“給我弄一條繩子,我下去看看。”


    “得嘞。”


    沒多會兒,麻繩牢牢困在我腰上,戴天晴擔憂道:“要不我陪你下去,萬一有危險也好有個照應。”


    “不用。如果我遇到危險拉扯繩子時,你盡快拽我上去。”


    “好。”


    囑咐落罷,我便扒著洞窟兩邊,一點點向下挪動。


    剛下了不到五米,我便半身浸泡在水中,能感受到下方氤氳水元力,雖看不見水蒸氣,但我的衣服已經濕透了。


    有如此濃鬱水元素,難怪雷擊血凰木會生出蘑菇。


    閉氣繼續往水下潛行十米,我看到地下河發源處的巨大水脈中央,靜靜躺著一枚鴿子蛋大小,通體渾圓瑩白的珠子。


    地下水脈,經千萬年聚氣,方能成珠。


    水脈中的靈氣,十有八九聚集在這顆珠子裏。


    在水靈珠的周圍,飄蕩著密密麻麻的黑色小蟲。小蟲忽的聚集在水靈珠周圍,旋即水靈珠中的靈力正在迅速減弱。


    糟糕,小蟲正在吞噬水靈珠!


    “天地玄宗,萬氣本根……”


    道家真氣恢複過半,雷法已經能夠使用。


    雷光自我掌心凝聚,甩手入密密麻麻的黑蟲中,已是我如今能使用的最強手段!


    湛藍色光芒將小蟲覆蓋,可沐浴於雷光中的黑色小蟲絲毫不受影響,短暫幾個呼吸的時間,就將水靈珠吞噬殆盡。


    水脈孕育上千年的靈珠,就此消失殆盡。


    小蟲首尾銜接,扭動著聚集成一團,竟化作一漆黑色肌肉墳起的左臂,手臂上亮起密密麻麻猩紅色古老篆文。


    僅僅是一隻手臂出現,卻讓我有種壓抑到窒息的恐懼感!


    水靈珠沒了無所謂,如果讓手臂徹底複蘇,我的性命很可能就交代在這裏!


    想到這裏,我急忙拽了拽繩索。


    還沒等戴天晴把我拉上去,下一瞬漆黑色手臂再度化作密密麻麻的小蟲,從四麵八方將我的身體牢牢包裹。


    糟了!


    寂靜幾秒鍾,想象中的窒息感並未傳來,反而從黑色小蟲中,向我體內反補最為純淨的水元素。


    短短幾個呼吸,我原本虧損的道家真氣恢複充盈。


    與此同時,我的腦海中響起陌生而熟悉的男聲:“孩子,我回來了。”


    聲音消失的同時,小蟲再度化作手臂模樣,嗖的鑽入地下暗流中消失不見。


    這會兒戴天晴已經衝入水中,拽著我的胳膊嗖的竄上岸邊。


    上岸後,秦瀾慌張的將柔荑伸入我的衣領,觸碰心髒檢查過我的身體,仍不放心的詢問:“師父,你剛才碰著什麽了?有沒有覺得哪裏不舒服?”


    我盤膝閉眼,靜靜感知體內力量,發現沒有任何異狀後,才稍微鬆了口氣,“暫時沒有……”


    卷軸上介紹,五顆靈珠是拓跋複活的關鍵要素,必須五行元素集齊,才能複活。


    畢竟橫跨了一個位麵,神山上的大妖想要從狹小的裂縫來到人間,並沒有那麽容易。


    隻是我想不明白,拓跋為什麽會幫我恢複體內元力?


    還有……那句“孩子,我回來了。”我總覺得莫名熟悉……


    正當我苦思熟慮時,懷中爺爺留下的卷軸忽然發出震動,我取出觀看時,赫然發現原本模糊像打了馬賽克的另一個地區,開始顯現出具體地形,上頭標注了綠色的點。


    戴天晴從我手中搶過卷軸,眯起眼細看,驚奇聲道:“這地方我知道!”


    卷軸上沒有標注地名,我不由對戴天晴刮目相看,“你還懂得地理?”


    “不懂。但之前匯報案情時,在地圖上標注的位置,同樣發現魔繭破體而出後的幸存者。”


    “因為地形圖一模一樣,我就記住了這裏。”


    說著,戴天晴打開隨身的筆記本,打開地形圖的介紹界麵。


    紅樹嶺——海拔三千米,因氣候惡劣,早在三十年前被規劃為無人區。


    翻了翻界麵,再沒有多餘的字眼。


    我愕然問:“這就完了?”


    “完了。”


    戴天晴合上筆記本,“原本紅樹林就是個無人區,之所以發生案情也屬於巧合,外加上影響不大,我也沒打算細致調查。”


    “另外,案情發生是一天前,現在趕過去還來得及。”


    “好,我們立即出發!”


    戴天晴神色有些猶豫,“珠州這邊最近出了大大小小不少事,我很難離開太長時間……”


    “無妨,不強求。再者說我們是去找東西,不是打架,你去也不見得能幫上忙。”


    “師父,我和你一起去!”


    秦瀾美眸泛著精光,我不好拒絕,也就隨她去了。


    肅清者聯盟總共派來兩輛車,戴天晴直接批給我一輛,直接從這裏前往最近機場,會有專人將我護送到紅樹林。


    我坐上駕駛位置,秦瀾極為迅速的竄上副駕駛。


    慕容蘭文開門剛要上車,我便吩咐道:“這次去紅樹林,你不用跟著。”


    “哦?”慕容蘭文將車門關上,走到駕駛窗旁,美眸好奇凝望著我,“怎麽,翅膀硬了,瞧不上我幫忙?”


    “不是。家裏沒人守著,我不放心。”


    慕容蘭文腿格外長,外加窗戶車窗是開著的,她直接翹起二郎腿側身坐在車窗上,輕挽起發絲,揶揄說道:“你以前不是不放心,我一個人待在家裏麽。”


    “你是怕我趁你不在家偷漢子,還是……怕我趁機對秦茵她們下殺手?”


    剛入駐古玩一條街時,我防慕容蘭文像是防賊,幾乎是放在褲腰帶上一直拴著,走哪帶哪。


    經過短時間相處後,我發現慕容蘭文似乎沒想象中那般戾氣十足,整日裏一副懶洋洋的模樣,早不複當初那般鋒芒畢露。


    我平靜聲說:“今時不同往日,你無論在哪,我都放心。”


    一旁秦瀾齜牙咧嘴道:“如果你敢對我媽動手,信不信我弄死你!”


    慕容蘭文沒有理會秦瀾,而是雙手環胸,似不經意的道:“如我不在,憑你那半吊子道法,能擺平麽。”


    無需誦唱咒決,我隨手一道雷光甩在旁邊的樹上。


    碗口粗的樹幹,一道雷光落下便轟擊成兩半,剩下半截燃起熊熊大火。


    慕容蘭文瞳孔微縮,“你的實力恢複了!什麽時候的事?”


    為了避免不必要的誤會,我撒了個小謊,“方才潛入水中時,我汲取了部分水靈珠的力量。”


    “怪不得呢。”


    慕容蘭文從車窗輕盈躍下,旋即打開戴天晴副駕駛的車門,衝我笑眯眯的揮了揮手,“我在家暖好被窩,等你平安歸來呦。”


    果不其然,戴天晴俏臉霎時間陰沉如水……


    現在的戴天晴,經過李芳的傳承以後,單憑戰鬥力,遠超過我們所有人,甚至陸鶴鳴打起來都不見得是她的對手。


    慕容蘭文最多從嘴上討些便宜,至於真打起來……戴天晴應該會給我留些麵子。


    秦瀾伸了個懶腰,長舒一口氣道:“沒有那女人的感覺,爽呆了。”


    想到爺爺曾為我百次卜算,其中九十九次身死魂滅,剩下一次與魔物同歸於盡,終結末世紀元。


    我是修道之人,本信命而又不甘心於命,想到不明朗的未來,我的心頭不由凝重。


    秦瀾看出我神色恍惚,擔憂道:“師父,你好像有心事的樣子。”


    我沒有回答,反而問道:“小瀾,倘若我今天死了,你會如何?”


    女人的臉,就像是六月的天氣,說變就變。哪怕秦瀾僅是個女孩,也是如此。


    話音剛落,秦瀾就癟了癟嘴,淚水像斷了線的珠子似的流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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