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我想追上去問,為什麽突然性情大變,要將我置於死地?


    可她冷漠的眼神,讓我放棄了這一舉動。


    我救了慕容長青的命,也從她身上得到了至為重要的墨玉珠。


    更何況,想要對付掌握五行之力的她,也沒那麽容易。


    與其拚個你死我活的泄憤,還不如自此江湖路遠,再也不見……


    驟然之間,碼頭死角位置響起發動機的轟鳴聲!


    一輛勞斯萊斯係列轎跑忽然衝出,漂移出一道弧線,不偏不倚撞將慕容長青撞了個正著。


    這麽快的速度,哪怕是我,事先都沒有任何察覺。


    慕容長青被重重的拋飛出去,倒在血泊之中不能動彈。


    這時事先埋伏在兩旁的黑衣男人,迅速抬起鐵質擔架,用精鋼製作的鎖銬,將她的關節包裹脖頸,死死的給扣住。


    做完這些還不夠,秦瀾從跑車的駕駛座位上下來,手裏拎著個銀白色手提箱,走向被死死捆住的慕容長青。


    秦瀾眯起眼睛,笑嘻嘻的說,“我隻是給你上些麻醉劑,沒有殺你的意思。但如果你敢反抗,那就不一定了哦。”


    說完,秦瀾將十幾隻麻醉劑,小心翼翼的注射入慕容長青的各個穴位,甚至包括喉嚨和兩腮。


    這樣一來,慕容長青就無法調動身上的任何一塊肌肉,更不能用五行之力掙脫鎖鏈逃跑。


    處理完以後,秦瀾又讓旁邊保安用礦泉水幫她洗了洗手,這才小跑著撲進我懷裏。


    “師父,你這麽久沒聯係我,都快把我擔心死了!”


    剛才飛車撞人,又精密部署綁架計劃,秦瀾表現得格外平靜,仿佛信手拈來。


    現在,她依偎在我懷裏,擺出副可憐楚楚的模樣,讓我無法相信做這兩件事的,竟是同一個人!


    這孩子……真是越來越像秦茵了!


    見我神情凝滯,秦瀾嘟囔著小臉,委屈兮兮的道:“師父,是這賤……額不,這女人害了你,難道你還要保她?”


    我沒有回答,而是反問說:“你是怎麽知道,她要害我的?”


    “這個……”


    秦瀾局促的搓著手,支支吾吾半天說不明白。


    “實話實說,我不會怪你。”


    良久過後,秦瀾才忐忑的道:“我的靈魂比普通人特殊,能給人種下印記,並借此窺探他人狀態。”


    “自從來到下門以後,我就嚐試著在師父的身上種了印記,所以你的一舉一動,我都一清二楚。”


    我登時驚問:“包括洗澡和如廁?”


    秦瀾小臉頓時漲紅,結結巴巴的道:“我……我一般不偷看的,隻是擔心你的時候才看。”


    領悟了道心無畏的我,比起之前的窺探能力更強。


    因此我能看出,秦瀾的前一句是真話,後一句是假話。


    她之所以能在賓館一直乖乖等我,是隨時能監測到我的一舉一動!


    這種感覺,著實讓我脊背一陣發寒……


    舟車勞頓一路,麥門冬這會兒是垂朽老者的身體素質,已經虛弱得需要兩旁的人攙著。


    見我和秦瀾攀談個沒完,麥門冬忍不住上前,“李先生,我的……”


    秦瀾慍怒從兜裏掏出精致的木盒,隨手扔給麥門冬,“不就是想要這東西麽,拿走快滾,不要打擾我和師父說話!”


    麥門冬年邁體衰,伸手並沒有接住。


    木盒摔成兩半,露出裏頭通體碧綠的果實。


    這會兒,麥門冬也顧不上什麽麵子。還沒等攙扶著她的保鏢俯身撿起,她自己就撲在地上,撿起果實一口吞了下去!


    在吞下果實的刹那,麥門冬的身體蕩漾起一層生命精氣,且在這層精氣的滋補下,她幹癟的身體迅速充盈,又恢複之前雍容華貴的美婦人姿態。


    原本我以為,麥門冬會因之前的羞辱而發怒,卻沒曾想她神態格外平靜,“多謝李先生慷慨相助,小女子終生難忘。”


    “日後有用得到小女子的地方,盡管開口。”


    一個活了不知幾百年的老人,自稱小女子,外加上低沉沙啞的聲音,著實讓人頭皮發麻。


    我微點了點頭,算是應答。


    麥門冬要留在這裏,搶占陳紅曾經留下的地盤,而我和秦瀾則坐車從碼頭趕到西崗,乘坐渡輪直奔珠州港口……


    前往珠州,需要一天兩夜的時間。


    在這期間,慕容長青被關在精鋼打造的一間密室內,每隔四個小時,就會有專人給她上全身麻醉。


    ……


    日光絢爛,一碧萬頃,頭頂海鷗盤旋,鹹鹹海風拂麵而過,風光一片大好。


    秦瀾從兜裏取出卷軸,小臉上盡是得意的道:“裏麵的東西,我都破譯出來了!”


    “上麵寫的什麽?”


    “第一句是之前破譯的:嶽景山北,廟堂盡處。”


    秦瀾掏出平板電腦,指著上麵的資料,纖眉微蹙,一板一眼的道:“從這張卷軸的年代曆史來判斷,嶽景山應該是秦嶺以西的某處山脈。”


    “其中提到的唐廟,我翻閱了大量古籍資料,似乎和曾經三藏法師西行有關。”


    “因為是唐朝建造,所以叫唐廟。這第一句的意思,應該是讓我們去唐廟裏,找尋某種東西。”


    “至於第二句的:大漠孤煙,長河落日。代表的是寧夏的中寧和中衛一代,孤煙落日,代表的是某種氣象。”


    秦瀾的分析有理有據,我翻閱了她所有的文獻資料,自己又進行推演,得出的結果與秦瀾的說辭分毫不差。


    與鳳仙的七日之約,隻剩下最後的三日。


    秦瀾已經破譯出其中完整內容,我也就可以放心的將卷軸交給鳳仙……


    見秦瀾忐忑著,滿心期待的模樣,我揉了揉她的腦袋,“做的不錯,辛苦你了。”


    秦瀾激動得小臉泛紅,“為師父做事,一點也不辛苦……”


    “好了,你眼眶熬得通紅,這幾天肯定沒少通宵,回去休息一會兒,上岸時我再叫你。”


    “師父這麽說,我還真是有些困了呢。”


    秦瀾蔫頭耷腦,極不情願的打了個嗬欠,慢吞吞的邁著步子回到船艙……


    兩個小時過後,秦瀾徹底睡熟,我帶上鑰匙,打開精鋼製作的牢房。


    後續有人想為慕容長青注射麻藥時,被我阻住,我就這麽一直等了四個小時,直到傍昏時分,她幽幽轉醒。


    在看到我時,慕容長青美眸泛起一抹冷光,嗓音幹枯沙啞問:“為什麽不殺我?”


    “我還有事必須要問你。如果你說實話,我就放你離開。”


    道心無畏後,我的周身都有一種特殊的能量域場,現在的慕容長青再調動五行的力量,已經傷不到我。


    “你想問什麽?”


    “當初在漁船上,你是否借助海妖的幻術,陰差陽錯的恢複了記憶?”


    慕容長青稍作猶豫,即便幹脆回答,“是。”


    我稍鬆了一口氣,隨後凝重聲道:“當初在帝陵打開九龍棺時,你一直站在我的身後。你有沒有看見什麽人,把我推進棺槨中?”


    當初被推入棺槨的刹那,我看到了一個長得和我一模一樣的人,正咧著嘴對我冷笑!


    究竟是誰在算計我?四個月的時間,在我身上又發生了什麽?


    這些問題,隻有慕容長青一人能給我答案……


    短暫愕然後,慕容長青麵上劃過一抹詭笑,“我可以告訴你,但你得答應我一個條件。”


    “什麽條件?”


    “把你我曾經經曆過的記憶,重新傳輸給我。”


    慕容長青所說的,是道家正一法門中的一種通靈手段,有些修為的人幾乎都會使用。


    我以為,慕容長青之所以提這個要求,是為了重溫和鞏固記憶,便用掌心貼著她的前額,將往昔種種一並傳入她的腦海中。


    最開始珠州大橋下的雷亟,以及多次出生入死後,帝陵中一別四個月,在下門重複……


    熟悉的一幕幕,在傳入慕容長青腦海的同時,我本人也重新溫習了一遍。


    我怎麽也想不通,為何出生入死過的人,如今卻要鬧得你死我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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