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格外厭惡秦茵將一切操控於鼓掌之中的嘴臉,也隻有陸鶴鳴這種莽夫能治得了他。


    眼看陸鶴鳴再度抬起古刀,秦茵這才驚道,“殺了我,你們這輩子也找不到帝陵的真正入口。”


    此話音落下,陸鶴鳴也是一愣,撓了撓腦袋用征求的目光看向我。


    我說,“既然已經知道救治秦瀾的辦法,像這等陰險狡詐,包藏禍心的人,直接殺了就是。”


    “至於帝陵,我可以自己尋找。”說完,我向陸鶴鳴隱晦使了個眼色,便在沙發上閉目養神。


    “好嘞,我他娘就等這句話了!”


    陸鶴鳴眼前一亮,“我早就看你這娘們不爽,有種的你叫蟲子咬我啊!”


    一柄大刀子在客廳裏揮得虎虎生風,秦茵身形靈活狼狽的在客廳裏逃竄,陸鶴鳴刀法淩厲,刀鋒幾次擦著他的身體險而又險的劃過。


    桌椅板凳沙發茶幾,但凡是能毀的全都砸了個稀巴爛。


    “李天賜,你快讓這瘋子停手,他真會殺了我的!”


    看著衣衫襤褸,跑得氣喘籲籲的秦茵,我有種前所未有的舒暢感。


    我平靜的說道,“當然是要殺你,難不成你以為在耍猴戲?”


    “妖女,拿命來!”


    狂刀亂舞,虎虎生風。陸鶴鳴拿出發瘋一般拚命的架勢,著實是把秦茵給嚇壞了。


    倒也難怪。


    南疆蠱術的弟子,大都是呆在屋子裏頭培養蠱蟲,因此體質孱弱,且對武學理解不深。


    否則秦茵就該知道,陸鶴鳴能一刀斬落墨家師叔祖的三道箭弩,就能在她反應過來之前,將之一刀斬殺!


    正廳外頭,秦富貴哭喪著臉喊道,“幾位,那些家具都是上千萬的古董貨,你們好歹給我留一點啊!”


    “閉嘴,再說話連你一塊砍!”


    陸鶴鳴手持古刀,凶神惡煞的模樣,嚇得秦富貴媽呀一聲,連滾帶爬的跑了出去。


    借著這一空當,秦茵氣喘籲籲的到我身前,咬牙切齒的道,“山變紅,水變黑,山河倒轉的謎底,我已經猜出一些。”


    “還敢和我兄弟湊近乎,看我不砍掉你的狗頭!”


    陸鶴鳴再度持刀上前時,我起身擋在秦茵身前,“夠了,讓他說。”


    當啷——


    古刀扔在地上,濺起道道火星。陸鶴鳴氣哼哼的道,“那就讓這娘們多活一會兒。如果敢亂說話,我照樣砍死她!”


    秦茵嚇得縮了縮脖子,卻強作淡定的道,“離這裏三十公裏遠的黑河鎮,是珠州的邊界,也是水脈的發源地。”


    “據我的情報人員采集情況分析,黑河鎮地貌獨特,山上盛產富含礦物質的紅土。”


    “因為潮汐因素,其中有一條河,在每個月的正月十五,水就會變黑。”


    為了不泄露天機,爺爺給了一段似是而非的謎題。


    這謎題我至今參詳不透,卻沒曾想,直接被秦茵用大量的人力和物力解開大半。


    我又問,“那山河倒轉呢?”


    “暫且不知道。”秦茵見陸鶴鳴又悄悄拎起了古刀,又趕忙說道,“如果你給的消息沒錯,我們肯定能在黑河鎮找到線索!”


    “最後的山河倒轉,說不定就記載了能進入帝陵的時間!”


    “而且我已經找好了黑河鎮的導遊,並且給你們編造好身份,隨時都可以出發!”


    一口氣將話全部說完之後,秦茵累得直喘。


    我猶豫了一下,即便說道,“那我就再相信你一次。記著下次有什麽事直話直說,別耍花招,否則自討苦吃。”


    秦茵銀牙咬得咯咯作響,最終憋出一句,“我知道了。”


    ……


    為了盡快得到消息,我們當日收拾東西,隨即準備出發。


    至於秦瀾的屍體,則留在秦富貴家,吩咐他好生照看,日後可讓秦瀾複活。


    我原以為,秦茵會派一輛物資齊全的車隊,帶著我們前往黑河鎮。


    卻沒想到,她隻騎來一輛破越野三輪車,連個牌照都沒有。


    陸鶴鳴鄙夷,“你不是有錢麽,怎麽就弄這玩意糊弄我們?”


    “你懂什麽!”秦茵惡狠狠的盯著他,咬牙切齒的道,“黑水河地勢險峻,地處原始森林深處,三輪車能開進去,就已經不錯了!”


    “再者說,現在珠州無數人都盯著帝陵,更盯著你們的動向!”


    “製造的動靜越大,被盯上的風險也就越大,你連這點道理都不明白?”


    陸鶴鳴即要抽刀,“敢和老子這麽說話,我看你他娘又皮癢了!”


    秦茵這次早有準備,從袖口中抖出暗紅色粉末,登時四麵八方有毒蟲在窗外嗡鳴。


    倆人眼看著要打起來,我這才不緊不慢的出麵,“都不要吵了。解除帝陵之秘,皆大歡喜,沒必要你死我活。”


    “哼,這才像句人話!”


    ……


    我騎著三輪車,陸鶴鳴在後頭和秦茵就這麽神經緊繃,劍拔弩張著。


    風馳電掣了二十多分鍾,便到了穀茺郊區的一個農貿市場。


    夏季多雷雨,農貿市場零星的散布著三兩個攤位,秦茵停下了車,便帶著我們到集市一角的驢棚。


    驢棚攤位處,一個二十來歲的小夥子,正拿草帽蓋著臉,躺在木排車上呼呼大睡著。


    小夥身材消瘦,尖嘴猴腮,麵色發黃,眉宇間透著一股子精明勁。


    “郭方,醒醒!”


    秦茵皺著眉頭,拿去小夥子蓋在臉上的草帽。


    郭方揉了揉惺忪睡眼,在看到秦茵時,一咕嚕從車上爬起,滿臉堆笑的道,“茵姐,一早聽說你要來,我在這等了好幾個小時了。”


    “您身後的這兩位怎麽稱呼?”


    “不該問的別問,立即準備出發!”說罷,秦茵扔下一遝厚厚的車票。


    “您擎好吧,咱這就走!”


    郭方趕忙將錢揣進隨身的皮兜,隨後將驢拴在木排車上。他在前頭牽著,我們坐在後頭。


    驢車順著人跡罕至的小路,三搖兩晃的走著。


    我心中焦躁,“這麽趕路,要多久在能到地方?”


    “著急也沒用。像這種山路,除非是用兩條腿走,否則隻有驢車最快。”秦茵蹲坐在幹草堆上,神情木然的眺望著遠方。


    陸鶴鳴眼珠咕嚕一轉,“沒事,我體力好。要不然……我替你在前邊探探路?”


    秦茵冷笑一聲,“甩下我過去?想都別想!黑水鎮在地圖上沒有任何標注,如果不是地址科考隊偶然發現,連我也不知道!”


    “且地質考察的資料,還是二十年前一個老科考員得來的,我費盡千方百計,才弄得這麽個導遊。”


    “可以說沒有我,你們什麽也找不到。”


    陸鶴鳴哼了一聲,沒再言語。


    驢車搖搖晃晃,從早上五點多鍾開始出發,一直到第二天中午十二點。


    陸鶴鳴躺在稻草上呼呼大睡,秦茵則神情凝重的掏出紙筆,開始勾畫山川地貌圖。


    我則隨意瞥了幾眼,便大概明白整座山體構造。


    途徑層山霧瘴,我總算明白為什麽地圖沒有標注這個地方。


    由於此地是珠州支流的源頭,因此多沼澤濕地,山中更是霧氣層生,五座山環繞,有倒五行之勢。


    八卦方位逆亂,如果不是常年生活在這裏的人,根本不可能找得到路。


    如果不是來過一次,就連我也休想找得到。


    繞過幾座山以後,總算到了一個荒僻的小城鎮。


    叫郭方的小夥子從車轍跳下,欣喜的道,“咱總算是趕到鎮上了,吃了一整天的幹糧和涼水,我餓得肚子直叫喚。”


    “這裏離黑水河也就十來裏地的路程,要不然咱先下車吃點?”


    秦茵纖眉微蹙,“我們有要緊的事,先去黑水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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