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來名洪門王牌殺奔而來,殺氣騰騰間誓要將江南二少截殺在北方。可惜,他們的美夢終究隻是一場奢望。


    當他們停車圍堵的刹那,在相差無幾的時間裏,從街道邊上的巷子裏,一名名氣息陰沉的漢子同樣持著鋒利長刀衝殺過來,氣勢洶洶。


    洪門王牌的臉上明顯帶著錯愕的神色,為什麽對方如此精準的算到了他們會在這裏堵截


    沒有任何時間容他們思忖,兩批殺氣騰騰的人馬在大街上轟然撞擊在一起,利刃閃爍間,鮮血四濺而起,在空中綻放出一朵朵血玫瑰


    洪門王牌拚盡全力向著那輛別克汽車殺去,可惜卻被迅捷殺來的幾十名影子精銳給擋住了。


    先前用撞擊堵住別克的那兩輛汽車裏同樣奔出多名持刀漢子,然而,別克車內卻隻在前座內衝出兩名漢子,人手一把長刀,滿臉冷戾的擋在兩邊。


    鏗鏗


    鮮血飆射,衝下來的幾名洪門王牌竟然被對方兩人給擋住,招招致命,招招狂猛,令他們一時間無法靠近汽車半步。


    也就一刹那功夫,影子的成員便迅支援過來,將汽車圍個水泄不通,讓洪門成員更是靠近汽車不得,隻是那兩名影子成員早已倒在了血泊中


    一百多雙眼睛盯著這輛別克汽車,瞬間,拚殺就進入了白熱化。誰都明白,車裏的那名在華夏權勢滔天的青年對誰而言都是至關重要的。


    他的生與死將影響著世界黑道的格局,更直接關係著雙方派係的興衰成敗。


    鏗鏘之聲不絕,鮮血連綿飆射。


    這副血腥的場麵刹那便驚駭住了黎明前路過的車輛及行人,膽小的繞道而行,膽大的遠遠的停在那裏,滿臉的不可思議及瞳孔收縮。


    做為一個普通人,他們何曾見過這樣血腥的黑道火並,沒有,因為暗黑世界離他們很遙遠。


    隨著血殺的肆無忌憚,這條大街的交通注定是癱瘓了。


    就在這時,警鳴聲突然大作,由遠及近,度非常的快,然而,大街的血殺卻沒有片刻想停滯的意思,隻因為那輛別克汽車裏坐著的一個青年。


    一個要他生,一個要他死。


    汽車一輛接著一輛的駛來,在猛烈的咿嘎聲中,一名名荷槍實彈的武警跳出汽車從外圍迅b近形成包圍圈,舉起突擊步槍,殺氣凜冽的對準所有人。


    全都給我棄械,否則殺無赦


    一聲聲殺氣騰騰的暴喝響起,卻依然無法阻止這場肆無忌憚且慘烈的黑道火並,這讓所有已經拉動槍栓的武警的手指扣在了扳機上。


    這時,一名中校警銜的男子卻擺了擺手,接過手下遞來的一把消聲手槍,在不遠處滿臉殘忍的對著一名洪門王牌沒有任何猶豫的扣動扳機。


    砰


    加裝了消聲器的手槍聲音很是低沉,一槍精準擊中洪門成員的腦袋,腦袋當場如西瓜般碎裂,紅白之物瞬間濺了周圍同伴一身。


    沒有反應


    砰


    又是一槍,又一名洪門王牌的腦袋被當場擊碎,腦漿迸射。


    兩槍不過隻是殺了兩人而已,可這種震撼力卻是巨大的,起碼將陷入瘋狂中的洪門成員給拉回到了現實中,血殺緩緩的停止。


    洪門王牌不甘的盯著前麵那輛別克,因為他們知道,這次截殺算是失敗了,他隻能再找機會。


    畢竟從這名武警軍官上來就給洪門成員兩槍,顯然,對方是站在江南二少一方。


    就在這場黑道血殺被強行阻止的時候,就在武警準備將所有人押走的時候,突然又轉來警笛的長鳴聲,又一支武警車隊出現在了眾人的眼簾中。


    當一名上校警銜的中年男子領著一隊武警出現的時候,先來的中校反而冷笑一聲。


    蘇家的走狗來了,就算官銜大些又有何用,這武警部隊畢竟還是沈家的天下。


    當然,你們也來晚了。


    當兩支武警部隊緊連到來,這裏的戲也沒必要再看。


    天下烏鴉一般黑,何況還是權力場上的,反正還是那麽皮笑肉不笑的抬杠兩句,然後又能生什麽事


    自然是拿權壓人,壓不倒對方就扯皮,扯到最後自然是押著這些目


    無王法為非作歹的黑道分子離開。


    可當用了不知多少時間天都快蒙蒙亮的扯完皮再打開那輛別克車,車裏哪裏還有什麽人。


    空空如也,早已失了主角的蹤影。


    在京城一處延綿頗長的幽靜小巷裏,道路狹窄,路燈昏暗,隻能堪堪供行人摸索前進。


    隻是,今夜的小巷深處卻依然亮著稍微明亮些的燈火,顯眼處,立著一塊陳舊招牌,上麵寫著很簡單的幾個帶漆金字,胡記炸醬麵。


    那字體上的金色早已脫落,再細看,裂紋處處,明顯是一塊有些年代的招牌。


    燈光也將從門內照出些許,遠不及兩米,外麵很是靜幽幽。


    在炸醬麵館內,桌椅雖然陳舊有些年代,卻是一塵


    不染,顯然店主是個勤於打掃的人。


    在這個點數,照道理早應停業歇息,因此自然不會有什麽客人,唯有靠裏的一張桌前,坐著兩道明顯就能感覺到蒼老的身影。


    右邊坐著一名年約六旬卻透著明顯疲態的老者,倒是身著依舊樸素,左邊的老者年長一些,雖已白蒼蒼,卻是精神矍鑠。


    兩位老者坐一起,右邊老者倒顯的老態畢露。


    誰都沒有說話,隻是靜靜的坐著,靜靜的看著對方。


    就在這時,一名同樣透著老態的老者從內裏走了出來,手上端著兩碗熱騰騰的炸醬麵,向著這邊走來。


    他的腳步很輕,輕的深恐打擾到桌前的兩位貴客。


    是的,貴客,這兩位貴客很多年沒有再光顧過他的這家小店,也是他們這麽多年來一道連袂光臨。


    若非是他們,又有誰能讓他在淩晨這個時候開門呢。


    老者放下炸醬麵,輕聲道:大少爺,三少爺,這是我親自下廚做的,用料足,口味正,絕對正宗的老bj炸醬麵。


    你的手藝我怎麽會信不過呢,聞一聞我就知道你這手炸醬麵技藝一點都不輸給年輕的時候。被稱做大少爺的白老者抬眼看向他,老臉上帶著淺淺的笑意,書卷氣濃鬱。


    老者高興的連連點頭,有些佝僂的身子倒是挺了挺,隻是那臉上的恭敬意味卻從未減少過,搓著手道:大少爺,三少爺,你乘熱嚐嚐,看看


    話到一半,感受到右邊老者投來的視線,他連忙閉上嘴巴,什麽話都沒說,隻是恭敬的彎了彎腰便向著裏麵走去。


    待身影離去,左邊的白老者夾起幾根麵放進嘴裏輕輕嚼動,緩聲道:三弟,我們多少年沒有見麵了


    樸素老者淡聲道:二十七年了。


    白老者放下筷子,輕歎道:一轉眼二十七年,小半輩子就過去了,當年烏飄飄,如今卻已是白蒼蒼,歲月不饒人啊。


    歲月是不饒人,你東方永的身上哪裏還有當年那個東方家風度翩翩風流倜儻的大少爺風範。


    樸素老者盡量的隱去臉上的疲憊,突然淡漠道:隻是我不明白,你既然已經選擇離開,為何還要回京。


    為什麽要回京白老者喃喃間老眼深邃道:是呀,我東方永曾過誓言,從此離開京城更不再管東方家的任何事,我確實是不應該出現在這裏。


    看來你並沒有糊塗,那為什麽還要回來


    樸素老原本還算平靜的眼睛裏猛的爆起寒芒,你東方永此來是想在我的麵前炫耀你的寶貝女婿就在今


    夜終於取得對陣洪門的又一次勝利還是想讓我懇求你,求你出麵充當東方家與林家的和事佬


    東方永老眼猛的一眯,身上的那種書卷氣瞬間被一抹凜冽氣息所取代,緊盯著眼前這個二十多年沒見的弟弟,忽然笑了,看來,南方又嚐一敗,這讓你堂堂東方家的家主失了方寸。


    東方野的眼睛裏猛的爆出如潮的寒光,令空氣瞬間冰凍凝結。


    自洪門去年在南方小敗一場過後,東方逸凡在他的全力支持下對洪門舉起了整頓的屠刀,那是拿東方家的輝煌在賭,這是一種置之死地的魄力。


    賭贏,東方家將擁有一個更加強大且朝氣蓬勃的洪門;賭輸,東方家可能從此沒落,洪門更是四分五裂。


    最後的事實證明,東方逸凡沒能辜負自己的信任,也用他的能力證明了他這位洪門少主是當之無愧的。


    隨著洪門成員實力的


    提升,隨著洪門漸趨遲暮之氣,隨著各種針對青英會的策略的運用,在林靖皓與趙家反目的那一刻,洪門的森寒鐵流帶著必勝之心向著南方滾滾流去。


    那一刻,他東方野帶著一種欣賞的眼光看著這一幕幕,就連他都對洪門大軍此次南下抱著絕對樂觀的心態。


    可惜,風雲變幻。


    誰能想到,原本必勝且能夠一擊必殺徹底覆亡青英會這個大敵的狂猛攻勢竟然會生如此的驚變。


    他江南二少再次用高瞻遠矚的眼光與翻雲覆雨的手段證明了南方青年梟雄的雄才偉略。


    是的,最後竟然是以洪門的戰敗而落幕。


    東方逸凡戰敗,生死未卜,就連東方逸然也成了對方的階下囚,洪門頭上的百年光環還有他東方野辛辛苦苦打拚回來的輝煌也就在這麽一戰過後,瞬間失去光彩而黯淡下來。


    怎麽可能怎麽可能


    收到洪門最後戰敗的消息,在黑道上叱吒風雲這麽多年來的他竟然第一次感覺形勢脫離了他的掌控。


    因為,他根本就沒有想過洪門與山口組如此強大的聯盟竟然會敗在虛弱的青英會手上。


    沒錯,東方永的一句確實擊中了他的脆弱處,而且還是毫無顧及的揭他的傷疤。


    空氣繼續冰凍,四道視線在空中交匯,那種如閃電的交擊讓人瞬間有種錯覺,這真是兩位滿臉褶皺的老者所擁有的氣勢


    若是知道樸素老者是東方家的家主倒也罷,可若是誰知道另一位雖是蜚聲華夏的學者卻不過是在江南的一所中學裏潛心教學幾十年的老校長,任誰都會驚愕不已。


    何況,又有幾人能夠知道,他竟然還是曾經東方家的大少爺。


    片刻後,東方永率先收回視線,淡淡道:黑道上的事與我東方永早就無關,我此來隻因為前兩天逸然來江南找過我。


    逸然找你


    東方野在聽到這句話的刹那,老眼裏掠過一縷明顯的驚疑,逸然是怎麽知道東方永的存在


    瞬間,他的眼前泛起小兒子東方逸然的模樣,此刻已成為青英會階下囚的他或許正遭受世上最殘酷的折磨。


    逸然來找所為並非個人私事,更非什麽黑道上的事東方永沉吟片晌,最終淡淡道:他請求我這個當大伯的為他辦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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