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梯重新開閘,進去,在急救室所在的那一層樓輕輕一按,在門關上的刹那,一口鮮血再也不受控製的從靖皓的嘴裏噴射而出,濺滿了整個電梯門。


    若是呂承衍這家夥在,他大叫一聲:好一副唯美的抽象畫,像是一副美人出浴圖。


    可惜,他不在,沒人能這般欣賞這副用鮮血染紅的抽象畫。


    電梯門再次打開,他已是一臉淡然,仿佛什麽都沒有生過,嘴角的鮮血也被擦拭的幹幹淨淨。


    因為他知道,他可以見到素柔這傻丫頭了。在她的麵前,他的男人是世上最優雅的男人,不應狼狽,不應窩囊,哪怕他的這身衣服及現在的模樣與優雅根本就搭不上邊。


    踏出電梯門,他感覺到了許多道視線,與此同時,一具身體帶著一股熟悉的幽香向著他撲了過來。


    將林


    家大婦緊緊的摟在懷裏,靖皓的臉上有著淺淺的笑意,許多天沒有見到這個女人呢,可他感覺的到,自她跟著幹媽來到趙家,她一直在為他的事而bsp;擁著這具溫香軟玉,靖皓微笑道:沒有一點矜持的就撲過來,難道你不知道你家男人身上很髒麽難道你沒看到媽大哥大嫂他們正在嘲笑的看著我們麽


    我什麽都不知道,我隻想你緊緊的抱著我,隻有這樣,我才能感覺到你的存在。李雪琪的嗓音很輕很柔,視線卻一刻都沒有離開眼前這張臉龐。


    他的臉很平靜,仿佛什麽事都沒有生過,沒有疲憊沒有倦累,反而透著一股燦爛。


    可是


    以她對男人的了解,他這是在偽裝,他的演技足可登上奧斯卡的獎台,他越是這般模樣,越是證明她李雪琪現在看到的一切都是假的。


    以一人獨戰過百特戰


    隊員,他不累麽難道剛才那一拳拳一腳腳都不是擊在他的身上,他嘴角噴濺的鮮血是她的幻覺麽


    不,不是的,這是一個騙子,很會演戲的騙子。


    下一刻,淚水從李雪琪的眼眶裏再次傾泄而出,也印證了一句話,女人是水做的。


    靖皓伸出手想要擦拭去她眼眶裏的淚水,可一看肮髒的手最終換成了手背,林家大婦,你可真夠肉麻的,一點都不害臊麽


    說話間,靖皓的視線漫不經心的輕盯了一眼前方站著的趙艾妮,然而等待他的隻是一張冷漠的容顏,隻是當視線落在電梯門口處的時候,她的俏臉卻不為人知的變了變。


    當然,王成慧趙澤懷也看到了,那裏有著滴滴明顯的血跡,鮮紅的刺眼。


    李雪琪最終還是鬆開了他,她知道,他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素柔就躺在病房裏。


    靖皓向著幹媽大哥大嫂大姐等人點了點頭,可誰都沒有說話。


    然而,沒有說話並不代表著沒有憤怒。


    起碼,燕墨天在看到他的那一刻就暴怒了,猛的衝上去,一拳擊向他。


    轟


    在對方擊來的時候,靖皓沒有躲閃,笑的很是坦然,可是,臉他永遠不會讓人打。


    最終,這一拳重重的擊在了他的肩膀處,打的靖皓整個人倒退,狠狠的撞在牆壁上。


    燕墨天雖然比不得底下那些年輕力壯武藝高強的特戰隊員,更無複當年的豪勇,可含憤而擊,這一拳卻充滿了不屬於他這個年齡段的暴力。


    暴力還未散盡,他的怒氣充斥整個口,像火焰般熊熊燃燒,緊接著,他又是一拳擊出。


    砰的一聲巨響,一縷鮮血從靖皓的嘴角狂溢而出。


    夠了,燕墨天。趙子娟撲上去就拽住暴怒中的他,你想打隨時都可以,讓靖皓快去病房見素柔,我趙子娟就這麽一個女兒。


    燕墨天的手瞬間凝滯住,嘴上卻怒喝道:你這個混帳家夥,素柔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燕墨天絕對不會放過你。


    靖皓顯然從趙子娟的話裏聽出了不妙的味道,難道


    心髒一陣抽搐,他不敢再猶豫,在緊咬紅唇的李雪琪的引領下,向著前方的病房飛奔而去。


    隻是在抵達病房門口的時候,靖皓卻站住了,再次擦拭去嘴角的那縷鮮血,這才推門而進。


    走進病房,醫生護士在裏麵忙碌著,而靖皓的視線卻一刻都沒有離開眼前這張套著醫用氧氣罩的柔雅臉蛋,這張臉很白,蒼白的白,且讓人感受不


    到任何的生機。


    視線落在被紗布包紮實的嚴嚴實實的手腕上,靖皓的拳頭不為人知的捏起又鬆開


    李雪琪在邊上輕聲說了兩句,靖皓便知道,這傻丫頭竟然自我催眠,借著身體的虛弱放棄生存下去。


    快步走上前去,坐下的刹那毫無顧忌的當著趙家人的麵握住燕素柔的冰冷小手。


    在握上的那一刻,靖皓笑了,淺淺如春風,素柔,我來了。


    病床上的女人沒有說話,很是冷漠的沉默以對。


    靖皓摩挲著她的纖巧手掌,嗓音溫醇道:我們之間有過約定,從sh分別的那刻算起,三天之後我一定會準時來接你回家。


    所以,我來的很早,怕耽擱時間。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在路上竟然遭遇了一場飆車大賽,為了什麽知道麽為了一樣獎品,這樣


    獎品隻能送給你。噔噔噔


    靖皓燦笑間手一晃,一朵嬌豔的玫瑰出現在了他的手中,就為了它,一場飆車一朵玫瑰,是不是很劃算。是的,很劃算,這是我林靖皓這輩子賽過最劃算的一場賽車,隻為你而奪冠。


    病床上的這個女人依然很不給麵子,依然靜靜的躺在那裏充當著少,不給林家大老爺一點麵子。


    沉默,空氣陷入沉默中,唯有後麵傳來一聲聲輕微的抽泣聲。


    我可是好不容易贏了才見到你的,還帶著獎品過來,難道你看到我的出現,不高興麽


    靖皓的嗓音猛的提高道: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了你,難道你真想我拿出林家的家法來伺候你。我告訴你,真要是拿出家法來,可沒有你好日子過。


    說到最後,他的嗓音再次輕了下來,帶著一種痛苦道:傻丫頭,為什麽為什麽你不告訴


    我你懷孕的事


    為什麽你要選擇割脈自殺我不是說過了麽三天後我會來接你,難道你還不相信你家男人的話


    是,有時候他沒什麽人品,可他從來不會輕下承諾,他永遠不會承諾過後而失約。他不過是晚來了一會,你就這麽殘忍的懲罰他。


    好,懲罰我是應該的,誰讓我答應陪你去瑞士賞雪,卻老是沒能兌現,懲罰的對,可是你不能拿我們的孩子來懲罰我。他是無辜的,真的很無辜,我還想聽到他叫我一聲爸爸時的滋味。


    仰頭間深吸一下鼻子,靖皓將這雙冰冷的小手放在嘴邊,哈著熱氣摩挲道:傻丫頭,懲罰也懲罰了,該消消氣了吧。


    嗯,我聽到了,你說不再生氣了。既然不生氣了,也睡飽了,該起來了吧。起來吧,你家男人陪你到外麵兜風看夕陽去,就在秦淮河上,泛舟而行


    話音剛落,突


    然,靖皓的身子微微凝滯,視線落在了自己嘴邊的這隻小手上。


    這是幻覺麽


    就在這時,旁邊的儀器突然出一陣清晰的嘀嘀聲,心電波從低矮處向著高處猛的跳去,波段很活躍。


    床邊的那幾名專家的眼睛可是一刻都沒有離開這位可以讓他們這輩子徹底完蛋的病人,在心電波明顯活躍的那一刻,一股狂喜之色在他們的臉上泛起。


    這一劫來的快,去的更是突然,不管怎樣,算是高枕無憂了。


    燕素柔緩緩睜開眼來,她沒有一般昏迷病人在蘇醒那刻的那般昏沉,而是在眼珠一對上前麵的這張臉龐,如星辰般璀璨綻亮。


    動了動手,張了張嘴,醫生很是識趣的為她拿掉氧氣罩。


    當趙子娟等人喜極而泣的撲上的時候,燕素柔說出的第一句話卻讓她們


    臉龐凝滯,身子也定住了。


    你說,要帶素柔兜風看夕陽,泛舟秦淮河上。


    「腦袋缺氧,碼不動了。淚,給朵小紅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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