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枯竹林,在有行一小段路,一棟青磚黛瓦的樓房便映入眾人的眼簾,樓房有些破舊卻很是清爽,顯然是重新刷白過。


    沒有圍牆,卻有籬笆圍起形成的一個小院落。


    在院落中,一道背對著他們的身影在拿著一把斧頭在那揮砍,不是練功,而是


    劈柴


    靖皓的眼睛微微一眯,對方肩膀聳動了下,應該是知道了他們的到來,但斧頭依然揚起落下,沒有絲毫的停滯,幹淨利落的劈開柴禾。


    隻是,紋路卻有著明顯的歪斜,不是他拿斧的方法或是劈下的姿勢不對。


    靖皓的視線不自然的往下移動,他的腳


    這時,一股冷風吹來,從這名漢子的身上掠過,吹動起他的長的同時,也吹起


    他左腳的褲管。


    鬆鬆垮垮迎麵飄揚,緊貼腳部卻不似正常人一般粗壯的大腿。是的,他的左腿及膝以下已經被截掉,明顯戴著假肢。


    大哥魏雨卿在後麵輕呼一聲,嗓音有些沙啞。


    望著這道在冷風中揮動斧頭顯得蒼桑的身影,魏雨卿的眼眶裏已隱現淚花。


    每一次回來,她隻要一見到這位不是親大哥卻勝似親大哥的漢子,心裏的悲傷便不受控製的升騰而起。


    想當年大哥何等英雄,卻是她當初為了所謂的少女夢想執意要進入演藝圈才害了他。


    是的,當初大哥與她說過演藝圈的潛規則,演藝圈的黑暗與齷齪,可那時的她根本就聽不進去,仗著有副好嗓子一意孤行的坐上了前往京城的火車。


    後來,她憑著巨大的優勢在選秀節目中脫穎而出


    ,拿到了冠軍的同時也簽約了周力雄的華樂唱片,公司給的待遇不錯還答應立即幫她製作一張單曲ep,若市場反應良好,立即大投資製作張唱片。


    好事及那種幸福感的接踵而來讓她甚至於沾沾自喜,認為大哥是多慮了,演藝圈並沒有他想象的那麽黑暗。


    當越是這個圈子裏呆下去,身邊接觸越多的黑暗事,魏雨卿開始森寒了,雖然這些潛規則之類的暫時沒有落到她的頭上,但她終於明白大哥說的沒錯,演藝圈這潭水很深也很渾。


    就在她掙紮是否要退出這一行的時候,大哥從南方來到了京城找到了她,由於想到違約得賠付巨額賠償金,而他們又拿不出來。


    原本想過不告而別,以大哥的能力是絕對辦的到,但她卻以做人就得堂堂正正的理由給搪塞過去了,的確,大哥的到來讓她心裏有了底氣,又一次的沒有放棄她最愛音樂殿堂。


    記得那時,大哥定定的看了她半天,最終也隻是


    輕輕一歎便順從了她,從此成為她身邊的一名保鏢。


    就這樣,悲劇開始醞釀並酵。


    張ep推出讓她在音樂界聲名鵲起,被當時的媒體冠上了未來天後級新星的稱號。也就是在這樣的時期,京城某位背景深厚的公子哥點名要她魏雨卿,而周力雄當場便把她賣了。


    當年娛樂圈的唯一好友歐可雲被周力雄威脅,騙了她,她在赴派對的時候,大哥恰好有事不在身邊。


    派對中,她身陷危境眼看著就得遭受潛規則的禍害,大哥幸好聞風及時趕來,狂怒中殺起橫起,一場殺戮就這樣在派對中生。


    那名想禍害她的公子哥當場擊成重傷,而許多名強悍保鏢想攔截,卻被注定隻能成為一道道亡魂。


    她不敢看卻不得不看,精神恍惚的她到現在也隻記得一道如電身影,一把隨身的短刃,製造了一場屠殺。


    離開的時候,別墅裏唯有遍地屍體,如溪鮮血。


    她安然無事並保住了清白,但事情卻原未結束,他們的逃往之路也剛剛開始。


    周力雄派出一些保鏢,那名公子哥的家族更是震怒,派出大批的保鏢,同時也聯絡了黑道勢力


    一路從北逃到南,魏雨卿不知道遇到了多少追殺,也算不清大哥為她殺了多少人。總之,一閉眼便是鮮血和屍體,那段逃往的時日裏,她精神緊繃,感受自己隨時都有可能會崩潰瘋。


    眼看著就要逃到南方可以躲避過對方的追殺,可偏偏在這個節骨眼上,遍體鱗傷的大哥的左腿中槍了,但他依然堅挺下來,沒有去醫院,他們也沒時間去醫院,追殺在繼續。


    終於逃到南方,或許是對方被大哥殺寒心了,或許是那位公子哥被救回一條小命,對方的人馬在追殺了幾十日後莫名的撤了回去。


    他們終於保住一條命,還沒等她慶幸,大哥的左腿卻出事了,偷偷請來的一名與大哥有交情的外科醫生告訴她,他不知道大哥中槍後是怎麽堅持下來,這種毅力連他都覺得不可思議,但是


    大哥的左腿及膝以下毀了,生機全無,隻能截肢。


    得到確認的那一刻,她哭了,她為自己那音樂夢而害了大哥悔恨的哭了。


    大哥拍著她的腦袋,雲淡風輕道:傻丫頭,隻要鬥誌不喪,隻要你沒事,腿沒了又何妨。


    從此,他們就在sh這座國際大都市最邊沿地帶隱居下來,直至她因為急需用錢的時候,她不得不再次背著大哥出現在sh藍色沸點酒吧駐唱。


    也就是在那一天,她遇到一個沒有齷齪真心待她卻把她捧到如今靈歌小天後高度的邪魅青年,名動華夏的南方青年梟雄。


    聽得魏雨卿的叫聲,漢子依然在劈柴,沒有回頭的淡淡道:回家了就進來,呆在外麵幹什麽。


    魏雨卿看了身邊男人一眼,推門而進,然後將楚悠兒拉到身前,道:悠兒,快叫大哥。


    楚悠兒聽姐姐說過家裏有一個大哥,卻不知這位大哥竟然還是位牛人。若有人問她為何看出他是牛人,她一定會對這位提問的家夥狠吐一口唾沫。


    你小白啊,不看大哥握斧的姿勢及劈柴的動作,光他往那一站背朝著她就讓她感覺到了一種高手的那種淵停嶽峙。嗯,裏都是這麽寫的。


    這種感覺是自然而然的在她的心裏冒出的,若用言語解釋反而不知該怎麽說。總之,高手,絕對的高手。


    這一刻,楚悠兒很是慶幸,老天終於待她不薄。


    自從追了一回星看了一場演


    唱會,好運便接連砸到她的頭上。先是認了一個大明星姐姐,接著附贈一個神秘又有權勢的二少大叔,最後再見隻聞其名未見其人的大哥,竟然又是高手。


    有句話說的果然沒有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像姐姐這種檔次的人所交集的都是牛逼人物,哪裏像她,身邊圍繞著都是些毛都沒長齊的小屁孩。


    楚悠兒的眼睛並沒目注在他的左腿,很是甜美的叫道:大哥,我是楚悠兒,姐姐新認的幹妹妹。


    杜劍橫隨意的應了一聲,依然沒有轉身。


    聽著淡漠的聲音,楚悠兒尚以為大哥不喜歡她,連忙蹦到他的前麵,大哥,悠兒幫你撿柴吧,這樣你就不用太費力了。啊


    話是說完了,可當看清大哥模樣的時候,她的瞳仁一陣收縮,不自然的出一聲驚恐的尖叫。


    魏雨卿連忙走上前去扳轉她的身子,不讓她繼續看


    下去。


    杜劍橫抹了一把額頭的汗水,小丫頭,現在離開還來的及。


    我為什麽要離開楚悠兒掰開姐姐的手,轉過身上定定的盯著他的臉,雖然心裏顫抖間依然強忍住,你是姐姐的大哥,永遠就是悠兒的大哥,不管你生的什麽模樣,你就是。


    杜劍橫剛揮起斧頭又放下,用帶著命令的口氣說道:走近點。


    楚悠兒咬著嘴唇,聽從的走近,可每跨出一步,她的就有種想閉上眼或是生出逃跑的念頭,可她還是忍住了這種欲.望。


    她年齡雖小,但她明白,若是她沒能挺住或是轉身離開,她楚悠兒將永遠都得不到這位大哥的認可,這座小山村的家將沒有她的位置。


    她不想庸庸碌碌的過一生,她也想有機會成為像大哥及采花賊一樣的強勢人物,最不濟也得像姐姐這樣,能與這些人產生交集。


    一個神秘的大叔,她已經可以痛罵他是采花賊,另一個同樣神秘的大哥,她需要得到他的認可。有這樣兩人的存在,她的人生或許就不會缺乏精彩。


    再走近一些,眼睛看著我。杜劍橫帶著一抹森寒的語氣,就連魏雨卿都感覺心神一緊,可她沒有阻止妹妹。


    楚悠兒再次走近,身高不夠,但她卻依舊抬頭盯著大哥的臉。這是一張半邊是魔鬼的臉。


    左臉還好,依稀能看出當年的豐神俊朗,而右臉上卻縱橫著許多道極深的刀疤,顯然是當初沒來得及醫治,皮肉,就像一條條蚯蚓交錯在一起,猙獰不說,甚至透著恐怖。


    一分鍾,兩分鍾,三分鍾


    楚悠兒的渾身已是汗水淋漓,濕透了衣裳。


    靖皓懶洋洋的倚在門上,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樣,但心裏卻是驚異,連


    他都想不到,楚丫頭竟然有這份堅韌毅力。第一次,他是真心欣賞這專壞人好事的小丫頭,第一次對她刮目相看。


    就在楚悠兒搖搖欲墜眼看撐不住的時候,杜劍橫笑了,盎然間伸出粗糙的大手拍了拍她的小腦袋,悠兒是吧,你沒有讓大哥失望,大哥認你這個小妹妹了。


    楚悠兒聽得這話心神一鬆便再也站不住,幸好杜劍橫扶了她一把,這讓她瞬間覺,雖然大哥連笑起來都很可怕,可他骨子裏透出的那抹寧靜氣息卻讓她感覺到了暖心。


    小卿回家,我杜劍橫又多出一個妹妹,今天這是個好日子。杜劍橫拋掉手裏的斧頭,走,到屋裏去,今天大哥親自下廚。


    說著,他一手牽一個妹妹,徑直向屋裏走去,從始至終都沒有看過身後的靖皓一眼。


    魏雨卿猶豫了一下,回頭瞥向林靖皓的眸裏有著明顯的歉意。


    被無視的靖皓盯著前方這道並不強壯卻偉岸的身影,摸著鼻梁喃喃道:暗魂,杜劍橫。


    :向左奔,向右奔,灑淚求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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