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方才是敬酒,現在幹脆就是一瓶紅酒敬了過去。在一陣酒瓶的破碎聲中,鮮血橫飆而出,張新建慘叫一聲差點因此當場暈厥過去,幸好有人不想他昏死過去,力道把握的非常的好。


    張新建捂著流血不止的頭部連退許多步,最終在後麵那一桌頓住,或許感覺到就算抓住椅子也不是對手,他隻能臉龐猙獰的向大廳外的保鏢怒罵道:你們是吃幹飯的麽還不過來給我將這沒修養的暴力家夥給拿下。


    裏麵一片嘩然與驚呼,亂哄哄的全都閃避,而外麵的鬱家保鏢原本卻是視而不見。


    直到張新建對他們吼叫,周群周大保鏢伸進頭來,微笑道:對不起,張少爺,我們不能聽從你的命令。


    說話間,周群心裏卻是替這位張少爺分外的可悲,你就算生在大家族裏很有優越感,可到現在你都看輕你的對手,別人是不敢動你,可並不代表他不敢動你。哎,你活的還真是人類的悲哀。


    為什麽張新建下意識的低吼道:難道我們這些客人在鬱氏莊園裏不應該得到你們的保護麽


    既然你這麽想知道,那我就坦白和你說吧。周群笑意很燦爛道:一,夫人小姐沒有命令;二打你的是我們的姑爺,這是你們的家務事;三,我們姑爺是江南二少。


    江南二少知道吧現在的南方黑道是我們姑爺的天下,隨便高呼一聲,就有幾千個亡命之徒衝上來將某位得罪他的人給剁成肉醬。所以,不好意思,我不想得罪我們姑爺。


    好小子,太有前途了,先是故意沒有提到鬱方塵,接著又讓人渾身舒暢,很得拍馬真髓嘛。


    靖皓低語道:靜瑤,以後讓這小子做你的保鏢頭子,昨晚表現的身手很不賴,最重要的是,夠機靈。


    鬱靜瑤睨了他一眼,身手和機靈是其次吧,應該是馬p拍的好博得你的歡心。


    靖皓笑意燦爛的繞過桌子向張新建走去,嚇得他連連後退。


    張母終於緩過神來,擋在靖皓的麵前,你想幹什麽難道還想當場行凶殺人麽


    靖皓的手一撥,張母一p股癱坐在椅子裏站不起來,繼續向張新建走去,而他也繼續繞著桌子後退,惶惶如犬。


    張新建色厲內荏道:林靖皓,你知道你現在做什麽麽你在行凶,是犯罪,你也在得罪整個家族。


    靖皓從鄰桌上又抓起一瓶紅酒,懶洋洋道:我這輩子最不怕的就是犯罪和得罪人,何況,你也代表不了整個家族。


    一個電閃,早已被酒色將身子掏空的差不多的張少爺豈是他的對手,又是砰的一聲,酒瓶破碎,鮮血橫溢,而張新建,除了眼前微微一黑,還是很堅韌的沒有暈死過去。


    出手狠辣,笑意燦爛。


    張新建的心裏終於泛起冷意,大家都是文明人,論是非,君子動口不動手。


    靖皓嗓子一粗,極其粗魯道:娘的,老子本來就不是什麽文明人,就是在殺人的時候還蠻文明的。


    大姐,我求求你,你快攔住你的未來女婿,否則他真的會殺了新建的。張新建的母親知道勸不動林靖皓,隻得轉身向呂香貞哀求道。


    終歸是一家人,血濃於水,呂香貞的心一軟,有些不忍,便想讓靖皓住手,卻被鬱靜瑤給拽住了。


    鬱靜瑤笑嗬嗬道:二姨,看你說的,都是一家人,表哥品行不端,靖皓教育一下還不是為了他的將來。


    話雖如此,可這妖精的心裏卻是陰狠一片,讓你汙辱我姐,你這種人渣就應該打,老娘忍你很久了。靖皓,給我繼續往死裏的打。


    品行不端張母恨恨道:靜瑤啊,我看你是被他下了迷魂藥,你難道就不知道他在外麵養了多少女人麽


    啊


    一聲淒戾的慘叫傳來,讓張母立時不得不停止對某人的人身攻擊,臉一變,再次哀求起來。


    張新建的整張臉早已被鮮血浸透,顯得分外的恐怖,語氣早軟的無複剛才刻薄跋扈時的威風,林靖皓,你並非家族裏的人,鬱海玲認祖歸宗的這事與你應該沒有關係吧


    與我沒關係林靖皓冷笑一聲道:靜瑤,告訴這家夥,你姐是我什麽人


    鬱靜瑤像個女魔頭般的嫣然一笑,我姐是靖皓的母親,不是親的卻勝似親的。


    幸好,鬱靜瑤後麵還加了一句,說明他們沒有血緣關係,否則這大廳內還不沸騰翻天了。


    可就算如此,廳內依然一片嘩然,瞬間響起嗡嗡聲,一聲是輕,兩聲三聲的加起來,這議論聲可就不小了。


    其中議論最多的是鬱海玲的養子怎麽會與鬱靜瑤糾纏在一起而且還有了那種關係這實在有點太那個了吧


    聽到沒有,你說她和我是什麽關係靖皓一腳踹了過去,,剛才汙辱的爽吧,我媽是你這種東西能夠隨便掛在嘴邊的。


    張新建被這腳踹的狠狠的撞在餐桌上,打翻一桌的菜肴,劈哩叭啦聲中,海鮮蔬菜湯水好酒隨著盤碟瓶杯全往他頭上砸去,瞬間便讓他猶如從臭水溝裏爬出來的。


    我讓你不屑,我讓你幸災樂禍,我讓你嘴裏噴糞靖皓跟上去狠踹,認祖歸宗的事為什麽一定要經過你的同意,你他.媽的算什麽東西。


    慘叫聲接連不斷的響起,卻沒有一人敢去阻止處於暴怒中的他,很顯然,為了母親的事,他已經從紳士向禽獸轉化。


    鬱靜瑤雖然痛恨張新建,可也看的觸目驚心,不用二姨哀求,連忙上前拽住靖皓的胳膊,好了,好了,教訓過就算了,別真的弄出人命來。


    靖皓停下腳來,擎出一根煙叼在嘴裏,滿臉的煞氣。


    鬱靜瑤連忙從鄰桌抄一個打火機替他點上,低頭一看,真是奇跡,張新建這家夥就像小強一樣,竟然還沒有暈死過去。


    張新建捂著腦袋,蜷曲在地上,直覺全身疼痛難忍,骨架都散了。


    這一刻,他那個後悔呀,冤枉啊。一開始因為等待的事語氣衝了點,可後來關於認祖歸宗的事,他不過是想讓鬱家難堪,他怎麽知道鬱海玲會是江南二少的養母呢。


    也是,鬱海玲的妹妹都與他有一腿,而他也快成了鬱家的女婿,任誰都想不到他會與鬱海玲有關係,還是有著報不完的養育之恩。


    張新建疼的吟出聲,心裏更是在哀嚎,再這樣下去,自己就算不被活活打死的,估計也得失血過多而死。怎麽辦當場認錯讓鬱海玲認祖歸宗


    就在這時,眼珠一轉,便見宴會廳的扇形落地玻璃窗外急衝過來好幾道身影,再定睛一看,這不是自己留在外麵的保鏢麽不用猜也知道,母親正圍著大姨哀求,哪會知道這些,肯定是家裏的婆娘偷偷叫來的。


    張新建膽氣雖是一壯,但這裏好歹也是鬱家莊園,他不也不敢抱有什麽保鏢一來就能將林靖皓踩到底下被自己蹂躪這種好夢,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待走出鬱家,在這裏丟的顏麵總是能尋回來的。


    那幾名保鏢匆匆趕來就想進入宴會廳卻被周群帶保鏢給攔下了,先是怒目而視,再是雙方叫囂,到最後已是肢體上的衝突了。


    混保鏢這一行,魚龍混雜,良莠不齊,但卻有一個共通性,就是脾氣都不怎樣。也是,請的起保鏢的主都有權有勢的家夥,跟著他們混,保鏢就是等同於打手,這是事實。


    咳咳這時,鬱方塵幹咳著出場了,靖皓啊,我看這事就這麽算了,你媽認祖歸宗的事先擱一擱,讓新建先去醫院吧,都流了這麽多血。


    煙霧縈繞中,靖皓斜睨了他一眼,燦爛的笑了。


    鬱老狐狸,在旁欣賞了一出好戲,心裏舒服吧。哼哼,關鍵時候沒有站出來盡到當族長的職責,現在卻在這裏佯裝好人。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心裏想什麽


    你一直都沒吭聲任這裏鬧翻天,還不是想讓我替你解決張新建這事,到時就算有恩怨也是我與他之間,與你鬱方塵沒有一點幹係。這算盤打的劈哩叭啦的作響,實乃借刀殺人驅狼吞虎的好計策。


    靖皓就不明白了,像他這種人怎麽就能生出兩個品行這麽優秀的的女兒來呢或許,他應該感謝你呂香貞,是她教出了兩個好女兒,讓她們的性格繼承了她,也讓鬱海玲和鬱靜瑤成了他生命中不可或缺的兩個女人。


    感受著靖皓射來的嘲諷視線,鬱方塵的老臉竟然出奇的微微一紅,連忙借喝酒掩飾過去。


    靖皓狠狠吐出一口煙霧,靜瑤,去給將我媽的牌位請來,我想,雖然沒有進入家族祠堂,鬱家裏總有吧。


    鬱靜瑤雖不知他要幹什麽,可還是抬步匆匆而去。


    靖皓轉身冷漠的望著外麵的那些個張家保鏢,這裏沒有你們什麽事,全都給我滾出去候著。


    滾你算什麽東西果然,這些保鏢的脾氣確實不怎麽好,出口便很衝,和靖皓這正處於暴怒中的貨一副德性,害得張新建連出聲阻止都來不及。


    周群,給我都解決掉,不管死活,我來擔待。靖皓的嘴角有著明顯的殘忍意味。


    好的,姑爺。


    周群狂呼一聲過後,外麵便響起拳腳相撞的聲音,砰砰作響,很有些驚心動魄的味道。


    靖皓也不看外麵的戰況如何,搬來一張椅子坐在張新建的前麵,看似休閑的抽著煙,眼睛卻死死的盯著他,張少爺,枯等多無趣,不如抽一口或者打電話給你的情婦聊聊天。


    被人在上麵俯視的那種感覺讓張新建很憋屈,他很想站起來,可惜,徹骨的痛意讓他爬起又坐下,最終放棄了這種讓人嘲笑的無謂掙紮。因為,一隻腳已經踹了下來。


    砰的一聲,一名張家的保鏢被周群淩空一腳掃飛出去,直接就撞在扇形落地玻璃上,嘩啦啦的一地碎玻璃,而那名保鏢的身上cha滿玻璃,嘴裏鮮血狂湧,也是出氣多進氣少。


    所有的人臉色一變,女人還不由閉眼驚呼。


    張新建的臉色更是灰敗,這一刻,他終於清晰的意識到,看似悠然坐在眼前抽煙的家夥是會殺人的,哪怕他是家族裏的人,與鬱家有血緣關係。


    待靖皓將煙頭彈飛的刹那,外麵的戰鬥結束了,除了躺在廳裏麵的這位眼看著不活了,外麵的幾名全都皮青臉腫重傷倒地。


    與此同時,鬱靜瑤也請回姐姐的牌位了。


    靖皓神情肅穆的接過來牌位,放在最前麵的一張桌子前,微微彎腰間輕輕道:媽,我知道,認祖歸宗是你這輩子最大的心願,就像你對我一直抱有望子成龍的心思一樣,可惜,你去的太早,什麽都看不到。今天對你而言,本應是件大喜事。


    靖皓嗓音一頓,驀地冰冷起來,可是,這世界從來都不缺乏既不識趣又嘴臭的家夥,竟然敢當著兒子的麵汙辱你,雖然他是你表弟,你不介意我代你教訓一下這種無情無義的人吧。


    鬱靜瑤吸了一下鼻子,想說話卻覺嗓音竟有些哽咽,最終還是隻遞了一杯酒給他。


    靖皓接過酒杯,在桌前輕灑而過,拋下一地的酒漬,嘴裏卻冰冷猶如來自地獄,張新建,不想死的話,給你過來。


    張新建咽了口唾沫,若是連鬱海玲的靈牌都請出來了,他還不知道接下來要做什麽事,那也太是愚蠢了。


    他有得選擇麽沒有。所以


    張新建隻能乖乖的拖著傷痕累累的身子來到靈牌前,嘴唇哆嗦著,哆的不是別的,而是接下來他該如何抉擇,或許,他的這張臉將在這裏丟盡,在家族裏麵抬不起頭做人。


    他不知道如何抉擇,他顧及自己的尊嚴,但以靖皓為人的強勢卻不會在乎對方什麽感受。動了逆鱗者,就應該為此付出代價。


    表妹夫,我一開始哪裏知道鬱表姐會是你的養母,所以張新建很想表出死也不願受辱的不屈氣概,可最終還是抬頭看向靖皓強顏歡笑。


    竟然連表妹夫都叫出來了,而且也開始尊稱鬱海玲為表姐了,很難得呀。隻是,有些人的骨頭就是賤,你不打他永遠不知道自己是屬於什麽貨色。


    當然,這是變相的哀求。


    鬱靜瑤冷笑一聲道:你的意思是說,如果我姐不是靖皓的養母,你就可以對她不敬你就可以肆無忌憚的嘲諷


    我張新建還想辯解一番,可惜


    大家都是成年人,做過就不要後悔。靖皓笑意冷漠甚至有些殘酷的伸腿一絆,在廳內他人或幸災樂禍或不忍目睹等等視線中,啪的一聲,張新建不受控製當著所有人的麵在牌位前跪了下來。


    磕三個響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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