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誌遠,應該馬上召集所有黑降門弟子,確定我師姐的屍體是不是被他們中的某一個人偷走了。”月影撫仙急切的看著吳誌遠,金珠尼畢竟是她同父異母的姐妹,兩人自小一起長大,雖有嫌隙,但始終蓋不過那份應有的感情。金珠尼死後再受到任何,也是月影撫仙所不願看到的。


    吳誌遠點點頭,向那四名黑降門弟子吩咐了下去。


    一刻鍾後,所有黑降門弟子都聚集在玉晨觀旁的廣場上,吳誌遠將事情大體陳述了一遍,然後警告在場眾人,如果是誰做了這件事,天亮之前將屍體送回棺材,便可既往不咎。


    在向眾人訓示的同時,吳誌遠讓張擇方暗地在茅山派展開搜索,尤其以黑降門弟子們歇息的房間附近為主。


    一直到四更時分,吳誌遠才放眾黑降門弟子回去休息,而此時,


    茅山派弟子已經將黑降門弟子歇息的房間附近搜了個遍,最終一無所獲。


    “如果天亮之後沒有人將金珠尼的屍體送回棺材,那就隻剩下一個可能,屍體已經不在茅山了。”丹房內,張擇方聽完茅山弟子搜索後的反饋,推測道。


    月影撫仙沉思不語,她想不明白金珠尼的屍體到底會是什麽人盜走的。


    “等明天天亮再說吧。”吳誌遠無奈的歎了口氣,轉身向那名稟報的茅山弟子說道,“傳令下去,茅山派上下嚴加戒備,見到可疑之人,一定不要硬拚,及時通知其他人,注意人身安全!”


    對那茅山弟子而言,吳誌遠十分麵生,但吳誌遠說話的口氣倒像是茅山掌教一般,那茅山弟子聞言怔了怔,看了張擇方一眼。


    張擇方點頭道:“依言行事!”


    那茅山弟子這才一拱手回應了一句,轉身退了出去。


    “你懷疑我師姐變成了僵屍?”月影撫仙愕然看向吳誌遠。


    “有這個可能。”吳誌遠麵露隱憂,“找不到她的屍體,我們就不能鬆懈,不怕一萬隻怕萬一,嚴加戒備總沒有錯。”


    月影撫仙不再言語,似是滿懷心事,或許她心中顧慮的是以後該如何向無塵大師說起金珠尼的死訊。


    張擇方停留了片刻,便離開了丹房,茅山派沒有可供月影撫仙和盛晚香休息的地方,隻能將丹房留給她們過夜。


    吳誌遠沒有離開,而是陪在月影撫仙和盛晚香身邊,雖然這淒冷的夜有些怪異,幾人都滿懷心事,但能守在這兩位佳人身旁,吳誌遠就覺得心裏十分踏實。


    時間過得很快,幾乎是眨眼間,東方便露出了魚肚白,外麵開始蒙蒙發亮。


    月影撫仙和盛晚香兩人並排坐在草塌上,背靠牆壁,都在出神。


    月影撫仙雙手抱膝,眼神有些無助,她雖然性格堅強,處事雷厲風行,但骨子裏可能並不像表現出來的那樣孤傲和勇敢,或許她的內心正像她的眼神一樣無助。


    看著月影撫仙抱膝而坐的動作,吳誌遠想起了當初在海陽城北的斷崖下時的情形,當時吳誌遠躺在潭水旁的青石上,將山洞讓給了月影撫仙,月影撫仙就是這樣抱膝而坐,那時的她心裏在想什麽?而此時的她心裏又在想什麽?


    吳誌遠猜不透,


    他覺得自己越來越不了解月影撫仙,甚至連性格溫柔,不善於掩藏心事的盛晚香,他也了解甚少。


    吳誌遠就這樣坐在月影撫仙和盛晚香的對麵,看著兩個人絕美的麵容,一言不發,直到天色大亮。


    因為昨晚熬到四更才得以入睡,所以日上三竿之時,黑降門弟子才相繼起床。


    昨晚張擇方將肩膀裏的子彈取了出來,所以行動多有不便,吳誌遠讓他繼續臥榻休息,他隻帶了月影撫仙和盛晚香兩人來到金珠尼的埋棺地查看。


    果然,棺材依舊是空的,沒有人將屍體歸還,說明金珠尼的屍體並非黑降門弟子偷走的,而昨晚茅山道院之中也沒有發現可疑人物,更沒有出現僵屍,說明金珠尼也並非詐屍。


    “看來金珠尼的屍體已經不在茅山了。”吳誌遠沉聲推斷,因為如果屍體還在茅山,昨晚一定會被茅山弟子搜到。他轉頭看向月影撫仙,發現月影撫仙正看著地上的空棺出神。


    “你在想什麽?”吳誌遠輕聲問。


    “我在想盜走我師姐屍體的會是什麽人,這個人偷走一具屍體有什麽動機。”月影撫仙疑惑道,“可是我想來想去也想不出誰會這麽做。”


    吳誌遠無奈道:“到了這一步,線索就已經斷了,再追查下去恐怕也找不到什麽蛛絲馬跡。”


    盛晚香勸慰道:“是啊,誌遠說的對,我想,既然盜屍之人將屍體盜走,日後必定會有動作,遲早會有真相大白的一天,我們不如靜觀其變,等著金珠尼的屍體出來。”


    “眼下也隻能這樣了。”月影撫仙歎了一口氣。


    金珠尼屍體的下落自此沒了消息,吳誌遠、月影撫仙和金珠尼在茅山逗留了幾日,便要辭身離去,月影撫仙和盛晚香畢竟是女子,留在道觀之中很不方便。


    事實上,茅山派上下都認定穀神是正統茅山派掌教,但因為穀神失蹤了很久,而楊成宗又有意坐掌教之位,所以茅山上下無人敢反駁,隻能任由他在掌教之位上為所欲為。


    如今楊成宗被他的父親楊半仙帶走,茅山派便群龍無首,張擇方隻能留下住持茅山派的大小事務,同時趁此機會養傷,他的肩膀並不大大礙,子彈射入並不深,但右腳腳掌已被子彈射穿,日後複原,也很難像常人一樣走路,多少會留下殘疾。


    雖然行動不便,張擇方還是堅持著將吳誌遠等人送到了山下,臨別之時,張擇方拍了拍吳誌遠的肩膀,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他和吳誌遠的性格上有著太多的相似,不善言辭,但內心卻極重感情。


    吳誌遠最難以承受這種離情別緒,他伸出雙手,和張擇方做了一個擁抱,然後轉身離去。


    走出沒有多遠,吳誌遠突然轉身回望,他看見張擇方的眼睛裏晶瑩閃爍,偌大歲數的一個人了,眼眶裏居然也會有淚水。


    這一刹那間,吳誌遠再也抑製不住心裏的傷感,他強忍著淚水,帶著哭腔對張擇方喊道:“師父,你放心,我一定不會給你丟臉的!”


    張擇方眼中擎著淚水,嘴上掛著微笑,他向吳誌遠擺了擺手。


    “你好好保重,我會回來看你的!”吳誌遠喊了一聲,連忙轉身快步走去,他怕流連得太久,會舍不得離開自己的師父,舍不得離開茅山。


    一個宛如自己的父親,一個宛如自己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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