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誌遠分屬晚輩,怎能受楊成宗之禮,於是連忙上前一步將他扶住,同時心中大為感動,沒想到楊成宗變化如此之大,難道是月影撫仙的功勞?吳誌遠略微一想,猜想可能是月影撫仙以武力和蠱術震懾住了楊成宗等人,也可能是楊成宗因某種原因受製於月影撫仙,所以他的態度才會有如此之大的轉變。


    以月影撫仙的個性,倒也極有可能會做出這番舉動。


    “楊師叔,其實,我還有一事相商,就是黑降門……”吳誌遠本想說楊成宗要收服黑降門一事,但話還沒說完,那楊成宗便打斷了他的話。


    “正好正好,我們到後堂好好敘話,喝杯熱茶,同時也等等月影姑娘,估計她很快就會來了。”楊成宗不由分說,上前輕拉吳誌遠的衣袖,將他帶進了後堂。


    按輩分坐定後,吳誌遠言歸正傳道:“楊師叔,黑降門的事,我想聽聽你的看法。”


    楊成宗聞言臉色微微一變,但隻是轉瞬之間便恢複笑容,他歎了口氣道:“吳師侄,黑降門這件事……真的是一場誤會,其實我無心打破我們茅山派與黑降門百年來的平靜,隻是黑降門近些年來在江湖上多生事端,我們茅山派總不能坐視不理,所以我就派你周師兄他們到黑降門去好言說服,勸告他們不要再以蠱術在江湖上害人,沒成想你周師兄做事太過極端,竟私自做主說要收服黑降門,一言不合,居然跟那個南天鷹發生了衝突,真是氣死我了!我也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個樣子,還連累了吳師侄你,實在是不該啊!”


    吳誌遠連忙站起身來,自我批評道:“楊師叔哪裏話,其實這件事我也太過莽撞,一時失手砍下了周師兄的手指,是我……”


    “哎……”楊成宗也站起身來,一擺手打斷吳誌遠的話,一臉慍怒的說道,“是周煥章的錯,若不是他喜大好功,也不會與吳師侄你發生衝突,況且他明知吳師侄你的身份,還要與你廝鬥,已是犯了我們茅山派的門規,我這就把他叫出來給吳師侄你賠罪。”說完,不給吳誌遠阻止的機會,轉頭對身旁的弟子吩咐道,“把你周師兄叫出來!”


    那弟子應了一聲,轉身離去。


    吳誌遠不免覺得有些尷尬,好像他睚眥必報,這次是刻意來找周煥章晦氣似的。


    這空當間,一名弟子端著茶水送了上來,一盞泡上茶葉的三才碗放在了吳誌遠身旁的茶幾上。


    片刻後,周煥章在那弟子的帶領下來到了後堂,他第一眼便看到了吳誌遠,眼神中滿是仇恨的目光,隻看了吳誌遠一眼,便走到了楊成宗麵前行禮。


    “行了行了,看看你在黑降門幹的好事!如今你吳師弟來了,還不向他敬茶賠罪?”麵對周煥章的行禮,楊成宗厭煩的擺了擺手,出言責備。


    “是。”周煥章猶豫了一下,似乎是礙於師命,最終還是走到茶幾前,端起了吳誌遠那盞三才碗,躬身彎腰,雙手將三才碗捧到了吳誌遠的麵前,他的右手手指全都沒了,此時用白布包紮著,他不甜不鹹的說道:“吳師弟,之前的事多有得罪,請你大人大量,


    不要計較。”


    這話說得有點嚴重,也十分陌生,根本不像是有同門之誼的師兄弟間的賠禮道歉,吳誌遠忙站起身來接過茶碗,尷尬的笑道:“周師兄言重了,反而是我一時莽撞,傷了周師兄,還請周師兄原諒。”


    “不敢,不敢!”周煥章低著頭,沒有正眼看吳誌遠,緩緩向後退了開去。


    吳誌遠尷尬的坐回座位,將三才碗又放到了身旁的茶幾上。


    “哎?吳師侄,這杯茶水若是不飲了,就是還不原諒你周師兄,是不是對你師叔我還心存埋怨啊?”楊成宗見吳誌遠沒有喝茶,眼珠猛然一轉,開口笑道。


    “不不不,楊師叔你誤會了,我這就喝。”吳誌遠歉疚的笑了笑,端起茶幾上的三才碗,將裏麵的茶水一飲而盡。


    楊成宗看著吳誌遠將茶水喝下,緩緩地點了點頭,臉上的笑容詭異而撲朔迷離。


    “楊師叔,還有一件事,我想應該跟你……解釋清楚,就是……那天……在……永和義莊……”吳誌遠想說那天在永和義莊,白金秋死在了屍猴子手上的事,但他突然感到一陣眩暈,舌頭打彎,說出來的話似乎都已不成聲。


    他抬頭看向楊成宗,看向周煥章,看向周圍的其他茅山弟子,發現所有人都一臉獰笑的向他圍了過來,這一刹那,吳誌遠明白過來,自己是中了楊成宗的奸計了。


    這茶裏有毒!


    然而一切都已經晚了,當他明白過來的時候,身體不由得一軟,從座位上倒在了地上,不省人事。


    “他媽的,老子等這一天等了很久了!”見吳誌遠癱倒在地,周煥章衝上來對著他的身體一陣猛踢,放肆的發泄著自己內心的仇恨。


    “煥章,住手!”楊成宗厲聲嗬斥道。


    聽到楊成宗的嗬斥聲,周煥章才停了下來,向地上的吳誌遠吐了一口口水,憤恨的站到了一旁。


    楊成宗看著地上不省人事的吳誌遠,麵露得意的笑道:“這個吳茅山還有很大的用處,你現在把他打死了,不僅扳不倒穀神那個糟老頭子,還會給他充足的借口來找我們的麻煩。”


    “弟子知道了。”周煥章恨恨的應了一句。


    “哼!”楊成宗冷哼一聲,陰鷙的目光看著昏厥過去一動不動的吳誌遠,沉聲道,“吳茅山,你真以為我楊成宗是那麽好惹的主兒?害了白金秋的性命,廢了周煥章的手指,略次破壞我的大事,就連你的女人也敢上山來滋事,你真以為我會不計前嫌討好於你?你眼中還有我這個茅山掌教沒有?怪隻怪你太過張揚,攪和得江湖上沒有人不知道你吳茅山的大名!今天我就讓你身敗名裂,還有你那個老不死的師公,和那個愚癡的師父!”


    說完,他轉身對周煥章吩咐道:“把他綁起來,押到句容城裏遊街示眾,就說他是假冒的茅山道士,我們茅山派從來就沒有這麽一號人,告訴句容城的百姓,這些日子來句容城鬧鬼一事全是他一手所為,茅山派現在替句容城捉到了這個真正的鬼。說得精彩一點,最好能挑起民憤,讓句容城的百姓把他打死,穀神將來追究到這裏,這吳茅山的死也跟我們沒有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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