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很快便聚集在壁畫墓室,站在了那幅下葬壁畫的前麵。


    吳誌遠沒有在下葬的壁畫前流連,徑直向一旁走了幾步,去看是否有月影撫仙所說的那另一幅壁畫。果然,走出五步之後,他看到了一幅之前未曾留意的壁畫,那幅壁畫上描繪的情景卻與前一幅下葬壁畫相反,前一幅是下葬,而這一幅卻是起墳。


    起墳,就是將已經入土的棺材從墓裏挖出來。


    “為什麽要把已經下葬的銀棺挖出來?”吳誌遠喃喃自語,壁畫描繪事件有一定的局限性,無法從兩幅壁畫中推測出兩個事件之間間隔了多長的時間。


    “會不會是遷葬?”月影撫仙早已悄然站在吳誌遠的身後,輕聲反問。


    遷葬,就是遷移死者的棺材,換一處墓穴重新埋葬,遷葬便需要事先將棺材從墓穴裏挖出來。


    “應該不是,這銀棺內是空的,遷葬根本毫無意義。”吳誌遠搖頭斷定道,說著,他伸手指向這幅壁畫的邊緣位置,“你看這裏。”


    月影撫仙看向吳誌遠手指指向的位置,隻見那裏畫著一群人,大約有十幾個,所有人都看著站在墓穴旁邊的抬棺人,伸手指著同一個方向,因為他們所處的位置恰好是在壁畫的邊緣,所以壁畫中並沒有畫出他們指向的到底是什麽地方。


    “看這壁畫上所繪的情景,不像是遷葬儀式。”吳誌遠補充道,“隻是……他們手指的是什麽?”


    “答案在下一幅壁畫上。”月影撫仙說著,便順著石壁繼續向一旁走了五步,吳誌遠跟上去一看,果然又看到了一幅之前未曾看到過的壁畫。


    這幅壁畫中,抬棺人將銀棺從墓穴中抬出來以後,便遺棄在墓穴旁,與上一幅壁畫中那十幾個人一起向遠處的一座峽穀中走去。按照壁畫中所畫,那峽穀較為遙遠,看上去像是一座山從中間斷裂為兩半,露出了中間的一道縫隙,狹窄異常。


    “他們要進那座峽穀?”吳誌遠疑惑不解的問。


    “應該是。”月影撫仙也不敢斷定。


    “繼續看下一幅。”吳誌遠在峽穀壁畫前站立片刻,覺得下一幅壁畫或許可以透露出更多的線索。


    然而,當他走到下一幅壁畫前時,卻大失所望。下一幅壁畫居然是匈奴使者朝見漢朝皇帝漢元帝的情景,這幅壁畫吳誌遠在先前進入這墓室時便已經看過了。


    “進了峽穀……朝見漢元帝……”吳誌遠看著這兩幅壁畫喃喃自語,這壁畫墓室的石壁是圓形設計,所以石壁上的壁畫沒有明顯的起始標記,所有的壁畫呈圓形一幅一幅的連接在一起,不仔細去看壁畫上描繪的情景,根本看不出哪幅壁畫是第一幅,哪幅壁畫是最後一幅。


    驀地,吳誌遠想通了什麽,驚訝的向月影撫仙問道:“你說,這些壁畫哪一張是第一張,哪一張又是最後一張?”


    月影撫仙隻掃視了墓室的壁畫一眼,便回答道:“肯定是匈奴使者朝見漢元帝請求和親是第一幅,王昭君下葬後被起墳是最後一幅。”


    “那這幅眾人走進一座未知名的峽穀的壁畫又是第幾幅?”吳誌遠問道。


    月影撫仙凝視著那幅眾人走進峽穀的壁畫,沉思片刻,語氣不確定的說道:“會不會是他們起墳以後,便向原路回返?這幅壁畫描述的可能是這樣一件事。”


    “如果這樣一件瑣碎的小事也要畫在壁畫上,那他們吃飯睡覺上茅房為什麽不畫在上麵?”吳誌遠的問題看似抬杠,但所表達的意思卻十分明顯,“這幅壁畫絕不是隨意畫上去的,應該是要表達某個特定的意思。”


    “這幅壁畫與前麵的壁畫唯一不同之處是出現了一座峽穀,莫非這幅壁畫要刻意表現的就是這座峽穀?”月影撫仙明白吳誌遠的意思,從壁畫中看出了端倪。


    “不錯。”吳誌遠緊盯著那幅峽穀的壁畫以及下一幅匈奴使者朝見漢元帝的壁畫,問道,“如果拋卻其他的壁畫不看,隻看這兩幅壁畫,你有什麽發現?”


    月影撫仙將兩幅壁畫連貫起來看,臉上漸漸露出驚訝的神色。


    “這些人穿過那座峽穀,然後去朝見了漢元帝!”月影撫仙恍然大悟道。


    “嗯。”吳誌遠緩緩點頭,臉上的表情越發凝重,他沉聲道,“這兩幅壁畫所描繪的故事是可以銜接在一起的。”


    說到這裏,他頓了頓,補充道:“也就是說,這墓室裏的所有的壁畫都是銜接在一起的,沒有第一張,也沒有最後一張,這整間墓室的壁畫所講述的是一個輪回的故事。”


    周而複始,無窮無盡的輪回。


    “王昭君入塞和親,老死塞外,下葬後屍體失蹤,匈奴使者不解,前去漢朝質詢,漢元帝派王昭君入塞和親,王昭君老死塞外,下葬後屍體失蹤……”月影撫仙環視著墓室中的一幅一幅壁畫,輕聲念道,她本就聰慧絕頂,經過吳誌遠一點撥,立時便明白了其中的奧秘。


    念到這裏,月影撫仙突然想到了什麽,語氣一轉道:“不對!如果這壁畫所描述的故事屬實,時間根本對不上啊!據史書記載,王昭君入塞和親是在漢元帝時期,到她在塞外去世之時,已經是差不多四十年以後了,那時漢元帝也已駕崩,在位的是漢元帝的兒子漢成帝,可壁畫上匈奴使者在王昭君去世之後,又去漢朝和親,朝見的一直都是漢元帝,這中間將近四十年的時間憑空消失了?”


    吳誌遠表情凝重的看著那副峽穀壁畫,沉聲道:“時間並沒有憑空消失,在這幅壁畫所描述的輪回中,匈奴使者反反複複朝見的的確是漢元帝,之所以會出現這樣的情況,我想問題的關鍵就在壁畫上的這座峽穀中。”


    “你的意思是,壁畫上的這座峽穀可以使時間倒回到三十多年以前,回到匈奴使者第一次去朝見漢元帝請求和親的那一天?”月影撫仙臉上露出了不可思議的表情。


    作者的話:因為工作和瑣事的原因,這個月的頭幾天耽誤了更新,現在才發現,真的是一步慢步步慢,已經欠了大家七八章。這裏想說一下,欠下的章節這個月底前一定補上,哪怕不睡覺不吃飯也不會把賬欠到下個月。感謝大家的支持,希望諒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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