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到這種打不死的炭屍,吳誌遠隻能破釜沉舟,他大喝一聲,將手中的風燈向炭屍的頭上砸去。


    周圍彌漫著一股腐肉燃燒的焦糊味,炭屍的頭已經變成了熊熊火光,但那炭屍好像沒有因此受到任何傷害,依然用力去抓撓麵前的吳誌遠和盛晚香。


    吳誌遠心中大駭,縱然是僵屍,頭部著火也會受到重創,再無襲擊人的能力,但這炭屍居然毫發無傷,實在令人驚詫。


    危急之中,吳誌遠背靠石壁,抬腳向炭屍的腹部踢了出去。


    炭屍被吳誌遠一腳踢得後退幾步,喉嚨裏“呃呃”怪叫幾聲,再次朝吳誌遠和盛晚香撲來。


    盛晚香驚魂甫定,吳誌遠一把拉住她的手,將向一旁閃去。


    就在此時,突然從旁邊墓道的黑暗中飛來一把利劍,那把劍直接向炭屍的頭上刺去,隻聽“噗”的一聲,長劍直沒直劍柄,劍身嵌在了炭屍的頭顱上。


    炭屍依然無動於衷,一轉身繼續朝吳誌遠和盛晚香撲擊。


    吳誌遠頓時明白過來,僵屍的致命之處在於心髒位置,這炭屍乃是僵屍或中屍毒之人被大火焚燒而成,想必其要害應該也在心髒位置。


    吳誌遠和盛晚香同時轉頭看向那長劍飛來的方向,隻見墓道的黑暗中快速奔出一個身穿白衣的身影,那白衣人大喝一聲,眨眼間掠到吳誌遠和盛晚香麵前,下身一矮,同時右手猛地向炭屍的胸口插去。


    “哢嚓”一聲骨骼斷裂的聲音,白衣人的手全部插進了炭屍的胸膛裏。


    這一瞬間,時間仿佛靜止了。


    吳誌遠驚駭的看著半蹲在自己麵前的白衣人,這才發現這一身白衣竟是一件白色的道袍,而此人高挽發髻,儼然一名道士。


    隻看那背影,吳誌遠便認出此人正是嶗山派的溫清。


    炭屍揮動的雙手很快便垂了下來,溫清將手猛地從炭屍胸口內抽了出來,炭屍隨即倒在了地上,不再動彈,炭屍頭上的火很快蔓延到了全身。


    “你們怎麽到這裏來了?”溫清從懷中掏出一條手帕,擦著右手上戴著的精鋼所製的手套,那手套狀的東西正是嶗山派的獨門兵器――神工鬼手。


    “我們本想到這裏借宿一宿,沒想到發現這鎮子有古怪,誤打誤撞的就進了這條墓道。”吳誌遠轉頭看向溫清出現的墓道方向,發現並沒有其他人的身影,心中感到奇怪,問道,“隻有你自己?”


    溫清歎了口氣,將沾滿了炭屍血液的手帕丟在地上,沉聲道:“跟我來!”說著,轉身朝墓道內走去。


    墓道深處一片黑暗,溫清吹燃了一根火折子,火折子的火光及其微弱,勉強可以照見三步內的距離。


    三人順著墓道一路前行,走了約摸百十米遠,溫清停了下來,她看了吳誌遠一眼,然後朝一旁的石壁走去。


    吳誌遠心中疑惑,因為那溫清麵前的石壁是切實存在的,再向前走上幾步,她的頭就要撞到石壁上。


    就在溫清的身體與石壁接觸的那一刹那,吳誌遠看到溫清徑直穿過了石壁,此情此景與茅山派中的穿牆術極為相似。


    “快進來!”溫清又從石壁內穿了出來,向吳誌遠和盛晚香催促道。


    吳誌遠略一遲疑,拉著盛晚香的手,猶豫不決的向石壁走去,他並未徑直穿過石壁,而是先伸手試探了一下,發現自己的手竟能直接穿過石壁。


    類似的情形在吳誌遠的腦海中閃現,當初在燕國皇陵時,吳誌遠也曾遇到過幻影石壁,與眼前的這麵石壁幾乎如出一轍。看來燕國皇陵的幻影石壁與麵前這麵石壁一樣,隻不過是一道陣法。


    心念至此,吳誌遠不再猶豫,與盛晚香一起穿過石壁,石壁的另一麵令人驚訝,竟是另一條墓道。


    溫清已在墓道內等候,見吳誌遠和盛晚香進來,便在前麵引路。


    這條墓道比外麵的墓道更為狹窄,僅容一人通過。墓道的盡頭是一麵石門,石門是翻轉開啟的,但此時已經被毀壞,中央位置有一個可容一人彎腰通過的洞。


    溫清回頭看了吳誌遠一眼,示意他跟上,然後率先彎腰鑽進了門洞中。


    門洞內豁然開朗,是一片截然不同的天地。吳誌元期初的猜測沒錯,這裏果然是一座墓葬,而此時他所看到的,就是這墓葬的主墓室。


    主墓室十分寬闊,宛如一個可容百餘人宴會的大廳,但這大廳內卻空蕩蕩的,最為顯眼的是墓室的正中央擺放著一副巨大的棺槨。


    那棺槨比常見的棺槨要大得多,大約是普通棺槨的三倍大小。棺槨通身布滿了鐵鏽,一看便知是鐵製,棺槨的外麵隱約刻著圖案花紋,但因為腐蝕得太嚴重,上麵的圖案花紋已經無法辨清了。


    棺槨旁坐著兩個人,見溫清回來,其中一人連忙站起身來,叫道:“師姐!”此人正是溫清的師弟溫風。


    溫風眼光看向溫清身後,臉色頓時不悅,說道:“姓吳的,你可真是陰魂不散!”


    吳誌遠對溫風沒有好感,對他的話也不予理睬。


    “師叔的傷怎麽樣了?”溫清關切的問。


    “傷口已經止住血了,我給他上了金瘡藥,應該沒有大礙。”溫風連忙回答。


    吳誌遠看到背靠棺槨緊閉雙眼的人正是溫清和溫風的那個中年道士,那中年道士右手手臂已經被砍斷,傷口處纏著層層白布。原來在墓道入口處看到的那隻斷手,就是這中年道士的。


    “沒想到會在這裏遇到你們。”吳誌遠心中頗多感慨,雖然自己在進入墓道之後,從各種跡象裏已經猜了個大概,但真正看到溫清等人,還是頗多意外,不過他最意外的是溫清盜墓居然盜到了這種地方。


    “你誤會了。”溫清明白吳誌遠心中在想什麽,解釋道,“我們從桃花源回來以後,本來打算北上,恰好經過這裏,發現此處炭屍傷人,於是遣散了鎮子上的所有人,下到這墓室內除掉炭屍。所以我們此行並非盜墓,而是為民除害。”


    吳誌遠相信溫清所說的話,他突然覺得有點地方似乎不對勁,於是問道:“你說你們遣散了這鎮子上的所有人?”


    “是的。”溫清正色點頭。


    吳誌遠想起布店櫃台上的那個茶杯,茶杯裏的水卻被人喝光,如果溫清遣散了鎮子上的所有人,那茶杯裏的水是被誰喝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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