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飛和父母當然都不信,就換醫院,在沈陽醫大一院再做檢查,什麽腦科、神經科、精神科都去過,那神經科的主任很有經驗,覺得胡飛不像是多重人格,因為他兩種性格的時候都自稱叫胡飛,這不符合症狀,就建議他到北京宣武醫院神經科看看,那是最專業的。但胡飛去過之後也沒查出什麽名堂來,隻好再回沈陽。


    這段時間,因為胡飛的病症,他隻好在家裏呆著,什麽工作也做不了,更不敢出門去,生怕不小心惹出什麽事來。但他的病時好時壞,有時候十幾天都沒事,有時候一天就要犯好幾次,讓他很崩潰。這天胡飛不甘心,就又到醫大一去掛了神經科的號,想讓大夫再好好查查,也許有結果呢,沒想到遇上了我。


    “大腦沒有病變,”我說,“精神分裂也不符合典型症狀,所以你懷疑是中邪?”


    胡飛說:“是啊是啊,那天我跟爸媽說過,以前我們家都在農村,信這個。爸媽就給以前村裏的老鄰居打電話,他們建議我們找仙家查查,還推薦了個據說很厲害的。”我連忙問去找了嗎,什麽結果。胡飛說那大仙住在彰武,三人特地跑到阜新找那位仙家,付了四千塊錢之後,仙家升堂讓狐仙附體,在唱詞中說胡飛身上有鬼兄弟,找到歸宿不願意離開,要想讓狐仙幫著送走,就得拿五萬塊錢。


    一聽這價錢,胡飛的父母直搖頭。他們隻是普通工薪族,之前胡飛打小偷、絆小男孩就虧出去近兩萬,這幾個月看病折騰又花掉兩萬多,家裏的經濟已經捉襟見肘,再掏五萬費勁,而且他們也不太相信仙家的話,就又回到沈陽。


    我問:“你晚上有沒有做過奇怪的夢?”


    “有時候總夢到兩個白人打架,”胡飛想了想,“也看不清長相,好像都是在夜裏,反正這兩人都隻是黑影,邊打邊罵,我也聽不清他們在罵什麽。每次夢到這個,醒來的時候就頭疼得厲害,必須得吃芬必得才行。”


    聽他說的症狀,確實越來越符合中邪。但在電話裏說不清,我就跟胡飛約定明天在他家樓下的小飯店見麵。他不敢在家讓父母知道,因為家裏已經沒什麽錢,再讓他們看到自己找了驅邪的人,父母非嚇著不可。


    次日,我準時來到胡飛家樓下,他家在鐵西廣場那邊,一個挺舊的居民小區。北門旁邊有個冷麵店,我在北門等了幾分鍾,看到胡飛急匆匆地走出來。我笑著問:“今天不會再犯病吧?”


    胡飛連忙說:“你可別總提這事,自從那天在醫院之後就都挺好,我都怕往這方麵想!”進了店,胡飛非要請我,我心想你都下崗半年多了,家庭條件也平平,看病啥的又花掉好幾萬,我哪能讓你出錢,就爭著把菜單拿過來,點了盤醬狗肉,一盤拌花菜和拌墨鬥魚,兩碗現壓冷麵,外加兩瓶啤酒。胡飛卻對老板說隻要一碗冷麵,另換成疙瘩湯,啤酒也不要,換成口杯白酒,再用熱水燙燙。


    “現在又不是冬天,喝什麽溫白酒,”我笑著問他,“狗肉不是得配啤酒嗎?”


    沒等胡飛回答,店老板笑著說:“他現在也不知道咋了,都喝溫酒,冷麵也不吃了!”等老板走遠,胡飛歎著氣,低聲說自從得了那種怪病,他就特別不愛吃寒涼的東西,愛吃熱乎的。


    我們坐的是最角落的座位,老板顯然跟胡飛挺熟,狗肉和拌菜都加了量。邊吃邊聊,我趁沒人注意,扒開胡飛的眼皮看了看眼珠,他問:“咋,我眼睛有什麽意思嗎?”我搖搖頭說先排除你中了降頭,又問他平時有沒有口幹嘴苦、後背有人推、晚上在室外偏僻的地方會打冷戰、喜歡曬太陽等症狀。


    “有啊,你怎麽知道?”胡飛連忙說,左右看看又壓低聲音,“幾個月前我剛才開始犯病的時候,有次晚上出去到藥房給我爸買拉肚藥,跑了兩家都沒開門,就穿過公園找。那地方有兩家工廠,準備要拆遷呢,全都是雜草啥的。我從那地方穿過去,總覺得後麵有人跟蹤,回頭看什麽也沒有,出了工廠就好,我以為那地方有野狗呢。上個月我和爸媽去彰武那次,到的時候是晚上九點多,從汽車站走到那大仙的家要穿過一大片荒地,天不算冷,但我一個勁哆嗦,那牙都格格響。我爸我媽問我至於這麽冷嗎,我也說不好,還以為那時候是緊張。過幾天大降溫,白天比那天晚上還冷,我也沒事,第二天晚上又升溫,我自己出去做試驗,人多的地方沒事,再去那工廠附近,就又打起冷戰來。以前我討厭太陽照,可現在就喜歡曬太陽,站在大太陽底下就覺著舒服多了,你說這是怎麽回事?”


    我告訴他,人如果被陰靈附體,或者撞過邪,都等於陰氣侵擾人體。人身上有陽氣,男人和女人都有,但鬼是極陰的,人肯定受不了陰氣的侵擾,所以會出現剛才我說的那些症狀。尤其是晚上不能到偏僻地方,而且白天喜歡曬太陽。陽光是極陽之物,專門能克陰氣,所以被陰氣纏體的人,都下意識地喜歡曬太陽,怎麽也曬不夠。而他們身上有陰氣,偏僻的夜晚陰氣更盛,所以到了這種地方,身上的陰氣和陰靈就會表現得更加明顯。


    聽完我這番話,胡飛這飯說什麽也吃不下,苦著臉問我,有沒有什麽辦法確定他這到底是大腦裏的問題,還是心理問題,還是被什麽給纏的。問得我直嘬牙花,沒有靈蠟,對我來說就像廚師沒有菜刀,根本玩不轉。但好歹我也是佛牌專家,沒靈蠟就不能接生意,太丟人了。我從皮包裏摸出那塊龍婆古曆的魂魄勇放在桌上,讓胡飛現在就戴上,觀察幾天看看效果。


    “這就是泰國佛牌唄?”胡飛很興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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