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複說你爸在醫院要手術,難道你就不擔心他嗎?可她沒回。”*媽說。


    羅麗氣得不行:“這是什麽孩子啊?真要命,怎麽這麽薄情?”我說這個*明顯也是害怕了,不然也不會跑好幾天不敢露麵。


    小賀說:“明天是周四,*他們不是要去上海給那個韓國歌星組合在大酒店舉辦什麽生日會嗎,我幹脆這就出發,趕到上海去找她!”羅麗也同意,於是小賀立刻到附近的代售點買了沈陽到上海的火車票,連夜出發。我沒跟著他去,羅麗也得回去上班,所以隻好小賀自己。至於那個歌星組合是在上海哪家大酒店舉行生日會,上網一搜很容易就找到了。


    堵*的過程是小賀回來後跟我們講的,別說,他到那酒店就堵了個正著,酒店的大廳也跟沈陽萬豪差不多,巨大屏幕比萬豪酒店的還要大,有兩三百個年輕男女都在給那韓星組合慶生,場麵相當大。不光有大屏幕和巨大的多層蛋糕,酒店外麵居然還有兩個空艇氣球,上麵下麵拉著條幅,寫著慶祝福的話,一中文一韓文,很是排場。


    最令小賀奇怪的是,那個韓星組合並沒出現在這家酒店,他問了*,*奇怪地反問:“我什麽時候說過他們會來上海?”


    “明星本人不來,你們這幾百人在這裏嗨什麽勁?”小賀哭笑不得。


    *笑著:“他們這麽忙,哪裏有空來中國?來不來,我們這些後援會的成員也要搞這個慶祝活動,這才叫有誠意,你不懂。”


    小賀說:“你還笑?知不知道你爸急性心梗,在醫院動手術,光醫藥費就花了十萬!”


    “多少錢,十萬?”*顯得很驚訝,“我家這麽有錢?”小賀生氣地說那是你媽四處打電話借錢才湊齊的,求爺爺告奶奶,低三下四說過多少好話,你當然不知道,因為你爸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的時候,你根本不在場,而是在同學家躲清靜,還逃課。


    *多少有些愧疚表情,但又笑著說:“能借十萬也行,我媽真厲害。對了,下個月是wy的生日,他要到北京開個唱,要是我媽也能幫我再借個十萬,那我就可以自己把他的生日慶典包下來,到時候……”*又露出滿臉的幸福和憧憬表情,似乎她所提的那名叫wy的中國男星就能跟她結婚。小賀實在忍不住,抬手打了*一記耳光,*愣幾秒鍾後大喊大叫,對小賀連踢帶打,說我爸媽這輩子都沒敢動我半根毫毛,你算什麽東西,敢打我。


    “你說得真對!”小賀很氣憤,“就因為你爸媽平時對你太忍讓,所以你現在才這樣!你以為十萬是十塊,說借就借來?要是湊不齊錢,你爸做不成手術,現在可能都死在醫院裏了!”小賀把*臭罵一通,再將她拽走,乘火車回到沈陽。


    看到女兒,*媽氣就不打一處來,上去揚起手要打。*把頭低下,用手擋著,但*媽的手隻懸在半空,並沒落下去。可能是看到自己的媽並不敢真動手,*揚起臉,把脖子一挺:“幹什麽?要打我啊,你這輩子可都沒打過我。”*媽重重打在牆壁上,又開始流淚。*似乎勝利了,露出得意的表情。


    我心想,可惜我跟她不是親戚,否則就算被她媽媽指責,我也要上去抽她幾個大嘴巴。羅麗跟小賀不停地在數落著,我走過去說算了,想數落也等她爸爸過了難關再說。現在人還沒恢複,就別鬧了。


    “對了,我爸做手術啦?”*問。羅麗和小賀都很生氣,沒人理她。


    我回答:“你知道什麽叫做手術嗎?”*有些臊眉搭眼地說就是在身上開刀唄。我問她是否知道什麽叫死亡,她笑了:“死誰不知道啊?有首歌就叫《死了都要愛》,你聽過沒?”我生怕她在醫院裏唱出聲來,連忙說知道。看來,跟她已經無法用正常的方式溝通,我拿不準她是真中了邪,還是性格就這樣,隻能晚上再測。


    小賀和另一名親戚留在醫院陪*她媽,我則跟羅麗護送*回家。看著她在衛生間洗澡,羅麗低聲問我:“她是不是先天性腦子有問題,還是真中了邪?”我搖搖頭,說她爸媽可沒說過自己的女兒小從就有什麽毛病,今晚再測一次靈蠟。


    晚上,好不容易等*睡著,我和羅麗才順利地用靈蠟放在她臥室門口做了測試,並無異常。我和她互相看看,反正也是測試這回,為了徹底死心,羅麗又悄悄推開*的房門。可能是她這幾天折騰得太厲害,正睡得像死豬,羅麗將靈蠟就放在她床頭的書桌上,等空氣穩定之後,再用打火機點燃,結果還是一切正常。


    折騰了近十天,*根本就不是什麽中邪,而就是青春期癖症,也叫癖病。有些人在青春期的時候容易對偶像產生瘋狂的依戀,再加上父母沒有正確引導,就越來越嚴重,*是個典型。


    次日我和羅麗把*送到學校,老師本來想訓我倆,一聽具體的情況,老師才知道羅麗隻是*的堂嫂,而她爸爸因為生氣心梗住院剛開完刀,也是很感慨。*回教室後,我對老師說了*的情況,說她現在的心理已經有些不太正常,學校對這方麵有沒有辦法。


    “學校有心理輔導室,”老師想了想,“到時候可以讓心理老師定時進行疏導,要是還沒有效果,就不能再輕視,得到專門的心理診所進行治療,不然長大後更不好辦。”


    和羅麗出來,她還在感謝我,說這錢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能還上。我說其實我也不想借錢,但那個時候,我總不能見死不救吧,否則跟那個*有什麽區別。羅麗歎著氣,沒說話。


    這事不能算做是生意,因為*什麽事也沒有,隻是心理有些不健康。有時候我在想,要不要把不是生意的生意變成生意,也就是讓*媽請條能轉動的正牌甚至陰牌,但又打消了念頭。一是她家已經很拮據,哪有閑錢請牌,二是我覺得這種事似乎不見得能奏效,佛牌再神,還能讓*這種已經養成偏差性格的女孩改正?所以還是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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