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化工作又持續了七八天,工匠們以各種形狀的工具,把泥胎神像刮得平整,人體的線條起伏都很逼真。畢竟這塑像比較小,所以不到半個月就基本完工。彩繪上色的時候,高雄和帕潘商量,告訴工匠不要畫得太鮮豔,而是要做出很舊的效果,最好有的地方還會有油漆脫落。這可把工匠們給難住,工匠頭目說:“老板,我們隻會塑新的佛像,不懂得怎麽做舊啊!”


    最後,高雄讓工匠們把漆調成很舊的顏色,灰不灰藍不藍,反正就是在原本的顏色內都混進黑色和藍色,刷上去之後果然很難看,但顏色太詭異了。最後我想出了個餿主意:往剛刷好油漆的佛像表麵揚塵土。這下可好,顏色灰突突的非常陳舊,也比之前順眼得多。


    “等過些天油漆徹底幹透,你們再用錘子敲下幾塊來,那樣會更像。”工匠笑著說。高雄和帕潘都點點頭,工匠走後,帕潘迫不及待地開車回到曼穀,把居住在阿讚布丹家中的阿讚joke請來,讓他加持。


    之前我們早就商量過,阿讚joke隻不過用一些沒什麽作用的陰咒假裝加持就行,但告訴帕潘這個過程很漫長,畢竟要加持的是修法鬼的陰靈,得用很高深的控靈術才能禁錮得住。帕潘哪裏懂這些,我們說什麽他基本就認為是什麽。


    阿讚joke裝模作樣地加持了幾天,然後就停下來,說以後的程序就是讓阿讚布丹代替他加持,要每隔半月加持一次,否則法力耗費太多,誰也受不了,加持十次之後才能用。那時候已經小半年過去,就算到時候帕潘還沒忘了這事(估計他也不能忘),阿讚joke就提供給我們一些降頭油,這是以鬼王派心咒製成的,效力很霸道,無需讓人服下,隻要抹些在人的皮膚上就能起效。等遊客跪拜的時候,讓那名老僧將混有降頭油的清水灑在遊客臉上,告訴他們這是法油,能祛邪除病。這樣做也是為了讓帕潘相信,我們塑成的陰神像是管用的。最多兩次,之後就不再這麽做,畢竟我們的目標不是坑害遊客,到時候帕潘如果埋怨,我們就再找借口,稱加持可能已經失效,等阿讚joke什麽時候有空,才能從馬來西亞來到泰國,反正就是能拖就拖,直到帕潘被我們拖得沒了耐心,放棄這事為止。


    帕潘這邊的事,到現在就算暫時完成,接下來阿讚joke就要開始辦正事——加持彭馬的頭骨域耶。這才是重中之重,在這段時間,高雄花錢托的那位與劉心美在同一家旅遊公司開大巴車的“臥底”朋友也沒閑著,始終在留意劉心美。但很奇怪,從來沒發現劉心美跟什麽可疑的人來往,除了導遊就是領隊,除了旅行社老板就是遊客。臥底有時也會留心她打電話的內容,但都沒有可疑之處。


    “看來,這個劉心美的心機非常深,”我說道,“要麽就是阿讚桑坤與劉心美並沒什麽關係,也就是說,阿讚桑坤來找我們的麻煩,不是劉心美在搞鬼?”


    高雄搖搖頭:“我也在懷疑,雖然有人在泰國打聽你、我和你表哥及他女友四個人的消息,但並不知道是不是劉心美雇人打聽的。所以說必須要先找到劉心美跟阿讚桑坤串通的證據,不然我們就總得盯著劉心美,太費精心。”


    阿讚joke插言道:“他們倆肯定是共謀!首先是劉心美帶旅行團到馬來西亞泗務以東深山中的那座陰廟參拜陰神,而阿讚布丹已經感應出,加持陰神所用的是印尼他拉牙巫咒,而那次我和他共同給你和黃誠信解降頭的時候,突然遭到陰法攻擊,那股陰法就是印尼的他拉牙陰咒,這不就將三者聯係到一起了嗎?”


    我說:“是啊,車禍的時候,還有人偷偷把陰神像中的頭骨拿走,而我夢到的那個畫像是一個叫阿讚桑坤的印尼降頭師,修的正是印尼他拉牙咒,難道這全都是巧合?”高雄沉吟不語,這些事他當然都知道,隻是高雄生性謹慎,而目前還沒有確鑿的證據,令他頭疼。


    阿讚布丹也說:“如果攻擊我們的就是阿讚桑坤,那他應該與泗務那座陰廟有直接關係,也許,被高雄弄死的守廟人就是阿讚桑坤的徒弟,或者助手。”我們都讚同他的說法,高雄說應該就是徒弟,因為據他所說,阿讚的助手都不修法,他們隻拿工資幹活。


    接下來,阿讚joke要住在阿讚布丹家中,兩人共同以鬼王派陰咒加持彭馬的頭骨。他們三人都是同門,彭馬死後怨氣極大,當然無法投胎,陰靈長期徘徊在羅勇稻田地的附近。被阿讚糯感應到並挖走後,在柬埔寨深山中被阿讚打魯以吉蔑陰咒繼續加持,這樣的話,彭馬就可以在陰間繼續修法,法力反而更加強大。但阿讚joke畢竟是鬼王的第二個徒弟,法力高深,再加上阿讚布丹的協助,兩個在陽間修法的鬼王派阿讚,要禁錮一個在陰間修法的鬼王派阿讚,而且前者還比後者更強大,就剛好能夠克製住,而且效果加倍。


    但加持這種修法鬼的域耶可不是易事,最主要的是,那個叫阿讚桑坤的黑衣阿讚法力不低,要想有最大的勝算,就必須最大限度地把彭馬的域耶加持到極致,阿讚joke說至少要幾十天,讓我們耐心等待。高雄也對我進行告誡,在泰國的飲食要格外當心,同時出門的時候,也要留心有沒有人跟蹤,尤其人多的地方比如集市或商場,不能讓可疑的人往身上靠。


    說實話,我對這方麵還是很頭疼的,俗話說“防不勝防”,誰敢保證永遠不上街、不逛商場、不去餐廳、不馬殺雞,那樣的話我還在泰國呆著幹什麽?


    凡是出去辦事,吳敵都跟著我,有時候還我前他後,他在我身後觀察,看有沒有什麽可疑的。雖然吳敵並不覺得辛苦,還認為很好玩,很刺激,就像給人當保鏢一樣,但我卻很別扭,逛街逛到這個地步,還有什麽樂趣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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