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任務最後落在我的身上,因為高雄不太願意,上次阿讚joke因為梁姐的事對我倆下降頭,後來我倆出了幾十萬泰銖才解決,而阿讚joke又因高雄罵他胖而差點打起來。我也隻好同意,飯後回到珠寶店,宿舍裏躺了半天,我打好腹稿,才給阿讚joke打過去。


    “有錢賺嗎?”阿讚joke第一句話居然是這個,令我很意外。我笑著說這次可能沒多少錢賺,但很有挑戰性。阿讚joke哦了聲,問什麽意思。我和他交往不多,但能看出阿讚joke是個很自負的人,這從他給自己改的名字就能看出。他也解釋過,joke是撲克牌中的小王,大王自然就是他師父檳城鬼王,自稱第二,估計可能也認為自己的法術在東南亞也排得上第二。


    所以,我故意用了這個借口,對他進行激將。果然有效果,阿讚joke來了精神,問什麽樣的挑戰,是不是要讓他參與降頭鬥法,那他可不幹。我心想那我還怎麽回答,隻好說了全過程,從到馬來陰廟搞到修法鬼頭骨,到與導遊劉心美結仇,從被黑衣人跟蹤,到前幾天半夜的奇怪車禍。


    阿讚joke說:“看來那顆頭骨域耶是個很好的法器,修法鬼的頭骨,我早就想弄到一顆,但始終沒機會。不過你們也夠笨的,怎麽能這麽容易就中了埋伏?”我苦笑著說這是防不勝防啊,對方在暗處,我們是在明處。


    “什麽叫你們在明處,出車禍的那次,不是大家都在午夜嗎?”阿讚joke問道。這話讓我哭笑不得,也沒法回答,因為實在是太過抬杠。最後阿讚joke問了兩個問題,一是報酬大概多少,二是我們到底有沒有對方的信息資料。我說報酬方麵都好商量,你先有意向再說。對方的資料真是沒有,我們正在積極地跟蹤那位女導遊劉心美,不信找不到線索。


    阿讚joke哼了聲:“連對方是誰、叫什麽名字都不知道,也敢來找我,這不是想讓我蒙在鼓裏做事嗎?等查出線索再說吧。”我還要多解釋什麽,他已經把電話掛斷。


    雖然碰了半鼻子灰,但我心裏還是有些高興,畢竟阿讚joke並沒一口回絕,而聽他的意思,似乎還很有興趣。也許是聽說此人手中有修法鬼域耶,也許是阿讚布丹也有份參與,也許是覺得有大錢賺,反正沒強烈反對,這就有戲。把情況轉述給高雄,他說:“我已經出錢找了最有能力的兩個家夥,每天24小時盯著劉心美,其中有個家夥剛好沒工作,於是我就建議他到劉心美工作的那家清邁旅行社當大巴車司機,要是能成功,監視起來就容易了!”


    “高老板真是有心人啊。”我誇獎道。高雄說廢話少講,這些都要用活動經費的,讓我先期出兩萬泰銖,後期不夠再朝我要。我頓時泄了氣,但知道高雄沒多要價,盯人也是費力氣的活兒,不是人人都能做的。


    我們運氣不錯,高雄所托的那位果然成功應聘進清邁那家華人旅行社,而且還跟劉心美搭班子。從他們旅行社的全部線路表來看,自從我和高雄在馬來陰廟搞出事之後,這家旅行社就取消了到泗務以東深山中參拜古廟的線路,最多隻是到泗務市區和周邊遊玩,沒有進深山的環節。


    高雄讓他緊盯著劉心美,尤其注意她平時是否提到過有什麽黑衣阿讚或者降頭師。當然,這可能不太現實,因為劉心美身為導遊,就算她與某個降頭師有什麽勾當,也會暗中行事,不太可能逢人就講。所以,這個臥底司機就更要多留心,觀察看有什麽蛛絲馬跡。


    中午,我在吳敵的陪伴下去超市采購,路上看到有兩名男子邊走邊聊天,其中一人唇上留著濃密的胡子。不知道為什麽,我忽然覺得他很眼熟,但又完全不認識這名男子。在超市裏,我讓吳敵多抱幾箱冬蔭功湯味的方便麵,這是我最愛吃的,百吃不厭,但吳敵和黃誠信已經吃膩,於是我又讓他買了兩箱其他口味,付款後全都放進舊奔馳的後備箱。開著奔馳買方便麵,估計全泰國也沒幾份。


    在超市門口,我又看到有名婦女正在抱孩子喂奶,她頭發剛過肩膀,很黑很厚。奇怪的感覺又來了,我又似乎在哪裏見過,但我心裏清楚,這婦女跟我肯定不認識。可為什麽會有這種感覺?我說不出來。


    當晚,我做了個很奇怪的夢,又夢到出車禍的那個夜晚。我迷迷糊糊地坐在副駕駛位置上,半睜著眼睛,從車內後視鏡看到有人打開後排車門,探身進去翻東西。這人穿著黑衣,頭發很長,又黑又厚的,而且額頭全是紋刺。


    翻著翻著,這人的動作停住,似乎發現什麽,隨後,我看到他慢慢抬起頭,這是張中年男人的長臉,滿是紋刺,眼睛裏全是凶光,麵無表情,留著八字胡須,厚厚的嘴唇……


    他明顯也從車內後視鏡看到我在注視他,我心裏非常害怕,但這人最多隻看了我兩秒鍾,就繼續翻找,而我也醒過來了。看看表是淩晨兩點半,我從床上坐起,喝了口水,那邊吳敵還在打呼嚕。我仔細回憶著剛才的夢境,真奇怪,我明明記得,當初撞車的時候,我並沒看到翻找東西那人的臉,可怎麽在夢裏會出現,情節怎麽跟現實中不一樣呢?如果說夢是幻覺,可那張臉我看得非常真切:五十幾歲的中年男子,皮膚黑而粗糙,臉上全是紋刺,眼睛很亮有凶光,像兩隻小燈泡,八字胡,長頭發。如果說是幻覺,怎麽會這麽具體?


    第二天起床,早餐喝粥的時候,我說起昨晚的夢境。黃誠信說:“介係很正常的!就係個幻覺,因為你當時很害怕辣個男銀,所以就在夢裏幻想出他的模樣,辣些相貌特征都係長得很凶的代表,全都係你妓幾想象出來的嘛!”


    我也比較認同他的觀點,吳敵卻說:“萬一當時你真的看到了那張臉,但因為被撞後神智不清,昏迷的時候就忘了你們曾經在汽車裏打過照麵。我覺得,你可以找人把這張臉給畫下來,也許今後用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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