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我有資格嗎?”這歌星問。


    洛瑪仁波切說:“要是沒有,我能收你為徒?你是我曾經夢到的轉世弟子,那應該是我在五世之前,清朝乾隆年間,你就是我在西藏那曲xxx寺最小的徒弟,那時我對你說,五世以後你要是有緣能再找到我,就能修成正果,開悟成佛。真沒想到,在中華人民共和國的時代,十幾億人當中,你居然也能找到我!”


    這歌星感動得都要哭了,立刻就要給洛瑪仁波切跪下,他伸手攔住,說儀式開始的時候再跪不遲。在洛瑪仁波切說話的時候,我總覺得他的表情有些奇怪,眼神似笑非笑,說不出是什麽眼神,而且我覺得好像還在放光。這讓我想起大學同學老楊的朋友,那位大連客戶說過,阿讚師傅的眼睛也在放光,修法的都這樣。


    我笑問高雄你要不要也過去跪拜,高雄走到門口處,低聲對我說:“這家夥有些不對勁。”我連忙問怎麽了,高雄說,他當牌商六七年,見過太多供奉陰牌和邪牌的人,有些人供奉邪牌,在反噬之初就是這副模樣,眼睛放光、表情怪異,自身的蠱惑力特別強,現在他就很符合。


    “可你說的那是邪牌,”我左右看看,生怕被人給聽見,“就算那塊冷孔派真是他佩戴和供奉的,也隻是塊正陰牌啊,阿讚南雅總不會修黑法吧?”


    高雄說:“正陰牌當然不會,但那可是入過大靈的,要是供奉者的欲望太強,也不好說。其實想驗證也不難,隻要有這個就行。”他掏出手機,按了幾下鍵,把屏幕展示給我看。我看到是幾個mp3格式的音頻文件,名字都是泰文,就問什麽意思。高雄說,這是三段不同法門的陰咒,有做入門的,有許願的,還有控靈類的,都是柬埔寨、緬甸和馬來的古老法門,效果很霸道。


    “往手機裏存這些陰咒幹什麽?難道你真要修法,當阿讚雄嗎?”我問道。高雄嘿嘿笑,說有時候這些陰咒能起到引靈符的作用,隨時可以調出來用,不用費力去找。我這才明白,看來高雄是要搞出些名堂來,但怎麽找機會呢?高雄指了指屋角,我看到那裏的紅木桌案上放著一部筆記本電腦,旁邊還有連線,雖然沒看到音箱在哪裏,但估計肯定是做的隱蔽音箱係統,屋裏的藏經也是這麽出的聲。


    我頓時明白了,心裏砰砰地亂跳,有些緊張。這時高雄捅了捅我胳膊,把手機遞給我,示意我看旁邊通向廂房的門,原來是白先生走出來,正在跟兩人交談什麽,看起來特別忙。“用不用我教你借口?”高雄說,我搖搖頭,咽了咽唾沫,心裏早就迅速算盤好說辭,但還是不太敢,因為不知道會出現什麽後果。


    高雄用力把我推過去,我隻好順勢走向白先生,他看著我笑笑,剛要走出大門,我連忙過去低聲問,今天來參加拜師儀式的人當中,有沒有你們特別想把他也發展為洛瑪仁波切弟子或者供養居士的。


    白先生停住腳步,看了看我,又繼續走,邊走邊問我什麽意思。我把他帶到院子裏的角落,展示了手機屏幕:“這是泰國方麵剛弄到的三段柬埔寨古代法門心咒,效果非常好,配合供奉的陰牌,能起到增強效果的作用。以前都是用來在供奉佛牌許願的時候使用,我聽到大廳裏在放藏經,要是能替換成這個,洛瑪仁波切師父已經與那塊冷孔派通靈,效果倍增。”


    “你說什麽?”白先生臉上帶著幾分警惕,“你怎麽說是我師父在戴那塊佛牌?”我笑著說那算了,是我猜錯了,沒事。剛要走開,白先生把我叫住,低聲問你有沒有對別人說起這個事,千萬不能胡亂造謠,這在佛教中是口業,要遭報應的。看到他嚴峻的臉色,我連忙說你放心,隻是我個人的猜測,誰也沒提起過。


    白先生臉色稍有緩和,又想走又看著我的手機,最後伸手拿過:“播放就行?”我說沒錯,他跟我進了正廳,先來到洛瑪仁波切身邊,對著他低聲耳語幾句。洛瑪仁波切有些發愣,但很快點了點頭。白先生又來到右側那張桌附近,兩年輕人正坐著聊天。白先生對其中一人說,把這手機屏幕上的三段音頻文件都傳到電腦裏,逐個播放。這人連忙接過手機,找出數據線插上手機。


    我多了個心眼,告訴他不用費勁拷貝文件,直接插上數據線,在手機中播放文件就行,免得占電腦裏的空白。那年輕人也沒多想,點點頭,按我說的操作。屋裏的藏經變成了東南亞陰咒,聲音很怪,廳裏參與儀式的來賓都紛紛四下亂看。洛瑪仁波切笑著對大家說:“我九世之前是泰國孔雀王朝的王子,那時就有泰國的高僧教我講經,這就是幾天前,我在夢中回憶出來的小乘佛經,你們可以聽聽。雖然不懂巴利文,但也可以用心來感受一下,看能不能悟出什麽。”


    不得不承認,這位洛瑪仁波切做過很多有關佛教知識的功課,居然知道泰國有孔雀王朝,和小乘佛經是巴利文而不是梵文。來賓們都恍悟,個個靜靜地聽著。三段陰咒被循環播放,洛瑪仁波切繼續跟歌星聊天,而那些來賓們聽了半天,也開始各自忙各自的,那陰咒成了背景音樂,沒人注意。


    大概播放了四五分鍾,音樂停止,白先生宣布拜師儀式即將開始,所有人都擠向客廳,左右站得很整齊,手裏拿著相機和手機拍照錄像。我趁機溜過去,把高雄的手機從筆記本電腦的連線上撥出來。


    廳中央空出的位置隻有坐在椅子裏的洛瑪仁波切,和跪在他麵前的那歌星。白先生講了些話,然後又是歌星講話,無非就是能遇到師父是無上的、殊勝的幸運,是他開悟的重要一步,最後就是洛瑪仁波切講話。他說了半天,還沒有結束的意思,卻越說越激動:“有人根本沒佛性卻非要找我學,你學什麽?就你這樣的還想成佛開悟,可能嗎?連最基本的誠意也沒有,你再看看xx的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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