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屁邏輯,”高雄說,“才沒有!梁姐可不是普通女人,她在泰國當牌商幾年,專門賣陰牌邪牌,去過的亂葬崗比我去過的ktv還多,膽子大得不像人。但也有壞處,脾氣是越來越大,上一秒笑,下一秒就有可能哭。”


    我說:“是不是被邪牌中的陰氣侵擾身體造成的?”


    高雄點點頭:“而且,像我這樣的人,根本就他媽的不適合結婚!”


    我問:“那為什麽?也跟賣佛牌有關?”高雄不置可否,我心想,我也賣佛牌兩年了,而且在東南亞和中國肯定還有很多牌商,難道他們都不適合結婚?高雄似乎看出我的想法,就說:“牌商跟牌商當然不一樣,你小子不用多想,那個語言學校的小妞,要是真喜歡就結婚,帶回中國去生孩子!”我笑著說有什麽不一樣,無非是你錢賺得比我多。


    高雄說:“要是一年前也許對,現在真不見得。你小子天生適合當牌商,現在做生意賺的錢,恐怕早就超過我啦!”我連忙謙虛地說哪有,高老板手指縫裏漏出去的鈔票,也能夠我吃喝半年。要是能達到黃誠信黃老板的地步,在曼穀有別墅有奔馳,那才叫發財,隻是從來都沒去過他的別墅,也不知道到底有沒有。


    “我以前說過的,”高雄啟開兩罐啤酒,扔給我一罐,“幾年前我去死奸商的別墅做客,那房子真漂亮,遊泳池、車庫、視聽室和遊戲房應有盡有,媽的,老子這輩子再也不想去了!”


    我笑著說:“是不是很嫉妒?看到了反而鬧心?”高雄說正相反,去了簡直就是受罪,等到時候你就知道。我追問什麽意思,高雄也不說,又仰頭灌酒。我問他打算怎麽解決此事,是不是要找人修理她一頓,讓她害怕。


    高雄瞪著我一眼:“虧你想得出!老子從小長這麽大,從來沒碰過女人一根手指頭!”我笑著說要是你跟某個女人有深仇大恨,不共戴天之仇,那怎麽辦。高雄說大不了要她的命,但也不能打。我吐了吐舌頭,這老哥做事還真講規矩。看來,高雄對梁姐的事也很頭疼,自從上次電影院事件以後,梁姐對高雄可謂恨之入骨,以高雄的性格脾氣,什麽場麵沒見過,打架動刀都是小菜一碟,但梁姐是女人,既不能打又不能罵,還真不好對付。


    晚上,我跟高雄去酒吧喝酒,這間酒吧很熟悉,當年我初來泰國,中了導遊小梅的陰牌損招,黃誠信介紹我找高雄解決,就是跟他在這間酒吧碰的麵。現在轉眼兩年過去,還真有些感慨。邊喝邊聊,看著舞台上一對男女脫衣服,高雄也跟著起哄打口哨。我忽然想到梁姐的事,就問他當時她提出的條件是什麽來著,哪五塊佛牌,聽黃誠信的意思,好像還挺難搞似的。


    “阿讚並的59靈坤平、龍婆塔的單刀抱古曼坤平將軍、龍婆多的掩麵、龍婆卡隆的騎雙虎抱魯士頭自身,和阿讚哇啦的純金必打。”高雄又伸手朝服務生叫了瓶占邊,倒在兩個放了冰塊的幹淨杯裏,推給我一杯,“真是獅子大開口!”


    我問:“這五條佛牌都沒聽過,很難找?”慢慢喝了小口,心想這洋酒是真烈。


    高雄回答:“不是很難找,而是根本不可能全找得到!我做牌商這些年也沒見齊全過,去哪裏幫她找?”我很奇怪,再難找也隻是佛牌而已,有錢難道還尋不著貨嗎。高雄告訴我,這五種佛牌當初製作加持的數量就很少,每種大概隻有幾十塊,數年過去,早就幾經易手,說不定分布在亞洲各處,就算找到,客戶也不見得能賣。現製作更不現實,五位師傅分別住在泰國的不同地方,而且好幾位都已經不在人世。


    聽了高雄的話,我心想那豈不是根本就沒辦法的事,說:“梁姐看來是鐵了心要跟你作對?提出這麽難的條件,也不給個退路。”高雄說其實當時她總共提過兩個條件,一是幫她搞到那五塊佛牌,二是答應她明年十月要跟她回趟中國,陪她參加閨蜜的婚禮。隻要能完成其中一項,就原諒自己。


    “這種要求?”我笑著,“那也太簡單了吧?”高雄哼了聲說簡單個屁,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我問為什麽不可能,高雄說,女人帶男人參加婚禮,要麽是丈夫,要麽是未婚夫,就算隻是男友,也得是那種關係已經確定差不多要結婚的。


    我說:“那可不一定!我有個同學結婚,另外一名同學來參加,帶的就是個陌生女人,我們都沒見過。後來打聽,他說居然是個網友,就見過兩麵!後來兩人既沒發生什麽關係,更沒結婚,很快就斷了聯係。”


    高雄看了看我:“你的同學也都不是什麽正常人!”總之,他覺得梁姐沒安好心,要他陪著回中國參加婚禮,應該就是想告訴大家這是她男朋友,讓所有人都知道,這當不能上。


    我大笑:“沒想到高老板居然如此有魅力,能讓梁姐那麽成熟漂亮的女人倒追,佩服加羨慕啊。”高雄說那你小子陪梁姐去吧,你比我年輕。我連連擺手,說梁姐看中的是你高雄,而不是我。雖然我比你年輕,但個頭沒你高,人沒你有魅力,男子漢氣魄沒你足,能力沒你強,當然,泡妞功夫也沒你厲害,所以,梁姐不可能看得上我。


    “你小子還挺了解我!”高雄撇著嘴,又給自己倒了半杯洋酒大喝起來。看來他是在借酒澆愁,梁姐提的那五塊佛牌的條件明顯是個幌子,壓根就沒指望高雄能做得到,她的目的就在後一條,想逼迫高雄在大眾麵前既成事實,以高雄的性格,隻要同意去,這個坎他肯定邁不過去,非就範不可。


    轉眼整瓶占邊喝光,我隻喝了兩小杯,剩下全都是高雄進肚。看到他半醉的模樣,我很想幫他排憂解難,卻想不出辦法。按高雄的說法,那麽難找的五塊佛牌,去哪裏弄?除非有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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