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新良是住在文小姐隔壁的鄰居,單身男人,大概四十來歲,人很和善,還內向,不多言不多語,但每次遇到文小姐都會打招呼。


    文小姐鬆了口氣:“原來是你啊,有事嗎?”


    “真抱歉,”站在窗外的新良回答,“實在對不起。”


    文小姐很奇怪,心想到底有什麽事要這麽晚來,心想反正窗戶都安裝有鋼製護欄,也不怕對方闖進屋來,就翻身下床:“您有什麽事就說吧。”嘩地拉開窗簾,隔著玻璃看到外麵空蕩蕩的,什麽也沒有,可文小姐明明在拉開窗簾的瞬間還能看到外麵站著的人影。她並沒多想,以為那個新良已經來到門前,可能想進屋說,就隔著玻璃側向觀察,走廊裏也是空無一人。


    第二天半夜,文小姐又奇怪地醒來,時鍾仍然是淩晨兩點。文小姐弄不明白,她怎麽會有這麽準時又怪異的生物鍾,以前睡眠質量很好,基本都是一夜到天亮的。正在她翻身想要繼續睡時,聽到從房門外傳來低低的聲音:“文小姐。”


    她連忙走到臥室門口,房門上嵌有一塊透明的鋼化玻璃,以利於看到外麵,相當於起到門鏡的作用。隔著這塊小玻璃,借著月光文小姐隱約看到外麵站著個人,從身材到衣服都很像隔壁的新良,就問:“是誰?”


    “我是新良。”外麵的人低聲回答。


    文小姐更不明白:“您有事嗎?”


    新良很客氣地回答:“真是很對不起。”


    文小姐畢竟是單身女性獨居,這麽晚了就有些害怕,也覺得這個新良真是奇怪,就說:“太晚了,有什麽事請明天再說行嗎?”外麵的人停頓幾秒鍾,轉身走開。


    次日,文小姐剛鎖好門要去公司,看到隔壁的一位女鄰居也在鎖門,就問:“陳姐,你認識住在這邊的那位叫新良的男士嗎?”陳姐回答認識,她和新良都算這公寓的老住戶,已經住過近兩年,還算熟悉。


    文小姐說:“他連續兩天晚上都站在我窗前和門前,似乎找我有事,但又有些吞吞吐吐,我不知道什麽意思。我在公司事情多,經常早出晚歸,而您白天都在家,要是能看到他的話,可不可以幫我問問?”


    陳姐表情很驚訝,還有幾分害怕:“你、你是說這兩天晚上看到新良了?沒有看錯?”文小姐疑惑地說夜太黑看不到長相,但他自稱是新良,而且聲音和身材也沒錯,有什麽問題嗎。


    “新良五天前的夜裏在公寓中上吊自殺了!那幾天你好像沒有回家,所以不知道。”陳姐認真地回答。這可把文小姐嚇得夠嗆,陳姐已近中年,人很嚴肅,不會開這類玩笑,她仔細問過文小姐之後,稱她很有可能是缺乏休息,要早睡早起,就沒事了。


    文小姐連續過了幾個擔驚受怕的夜晚,但什麽事也沒發生,她覺得陳姐說得對,也就沒再意。這天半夜,文小姐又醒過來,仍然是淩晨兩點,她心裏起疑,沒敢動,聽著周圍的動靜。從門外傳來聲音:“文小姐。”她又將心提起來,戰戰兢兢地來到臥室門口,這幾天陰天,沒有月亮,隔著玻璃隻能看到非常模糊的影子。


    “誰在外麵?”文小姐問。


    有人回答:“我是新良。”


    文小姐嚇得渾身發毛:“你、你到底是誰?”


    “抱歉。”那人說,“真的對不起。”也不多說別的,隻是這麽簡單的幾句來回講。文小姐嚇壞了,差點兒要哭出聲來,她幾乎是哀求地說能不能離開,我很害怕,不要這樣嚇我。隱約看到門外的人影漸漸離開,然後就沒了聲音。文小姐屏住呼吸,站在臥室門口盯了幾分鍾,確實沒動靜,這才敢轉身回來。卻看到屋裏站著個男人,黑暗中看不清,隻能隱約分辨很像新良。文小姐大叫起來,頓時癱倒,身體往後爬著。


    這人站著不動,又說了句:“實在抱歉。”文小姐驚恐萬狀,然後昏過去。


    第二天,文小姐忽然發起高燒來,公司的人來找,怎麽也敲不開門,透過窗簾一角能看到文小姐在床上睡著不動,就找來公寓管理員強行破門。把她送到醫院,兩天兩夜後才退燒。文小姐說了情況,公司從老總到經紀人都不信,她讓陳姐來作證,陳姐也說了前幾天文小姐的對話,但大家都沒遇過這種事,最後還是歸結為身體原因,給文小姐放了半個月假,讓她好好休養。


    可文小姐死活不肯再住在這間公寓裏,公司隻好為他另找住處,新的公寓沒有長長的走廊,而是電梯公寓,每層五六戶,而且她在十幾層樓,距離原先的公寓也較遠。沒幾天文小姐身體恢複,主動要求繼續工作,也就沒事了。她一直認為新良的事不是幻覺,但估計可能隻存在於那座公寓,搬家後就會漸漸平靜,沒想到,這天晚上又出了意外。


    睡到半夜,文小姐又醒了,她下意識先看鬧鍾,還是淩晨兩點鍾。文小姐渾身發抖,立刻打開燈,屋裏很寂靜,透過窗戶能聽到外麵街上的汽車行駛聲。她下床來到窗前,用力拉開窗簾,外麵是台北市夜景,很美麗。文小姐警覺地慢慢轉頭,臥室裏並無異常,再回頭想把窗簾拉上,卻看到窗外站著一名身穿v領毛衣、淺灰色褲子的中年男人,麵無表情,正是她之前公寓的鄰居新良。


    這是十多層樓,窗外又沒有陽台,文小姐不知道他是站在什麽地方,驚恐之餘看他的腳下,居然是浮在半空中,文小姐這次幹脆連叫都沒叫出聲,直接昏倒。


    經這麽折騰,文小姐崩潰了,哀求公司老總幫她解決,不然非被嚇死不可。公司老總卻以她因壓力過大患上精神病為由,解除了跟她的合約,文小姐家在新埔鄉下,一個非常窮的農村。她寧願去死也不想再回去,隻好四處托朋友想辦法。這天,她在報攤的某份報紙上看到廣告,就抱著試試看的心態打了電話給高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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