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你的身體確實已經被陰靈侵擾,現在還是初期,如果再多拖段時間,不但噩夢增多,還會出現幻覺,到時候嚴重影響生活,甚至出現危險就麻煩了。”耿強夫妻連忙問怎麽才能解決,羅麗說從泰國請法師來進行施法驅邪就可以,看來她也懂這個套路。


    提到費用,我說最低也要四萬人民幣左右,到泰國施法會便宜很多,加上來回機票錢也就是兩三萬,但你這個情況來判斷,恐怕與那段京津塘高速路有關係,可能要去實地施法才行。


    耿強老婆說:“這麽貴?你確定沒忽悠咱們?”我笑著說這已經算是便宜的,這種事你找什麽大仙、巫婆和大神之類的人都很難解決,還得收好幾千塊。耿強問我這能不能保證肯定解決,我搖搖頭,說神神鬼鬼的事沒人敢打包票,但至少我這成功率極高,因為跟我們合作的都是法力很厲害的阿讚師傅。而且就算真沒效果,也隻收不到一萬塊錢的來回路費和辛苦費用,算是定金。


    “那就先給咱施法,成了再付錢!”耿強老婆拋出這句。我苦笑著說那定金怎麽也得付了吧,要不然人家阿讚師傅大老遠從泰國趕到北京,還得自己掏錢出路費,這不太可能。反正這路費也得你們掏,早給晚給有什麽區別。


    耿強老婆還在跟我爭:“要是那個什麽泰國師傅根本就解決不了,故意賺這筆路費呢?”


    羅麗忍不住笑:“大姐啊,人家阿讚師傅又不是沒坐過飛機,騙你就為了過這坐飛機的癮嗎?”耿強老婆說那可沒準,我活了三十多歲就沒坐過飛機。


    耿強瞪了她一眼:“你們別見笑啊,女人就這樣,頭發長見識短。”我連忙說正常,如果不是我當牌商,去年都沒做過飛機。說來說去,我心想要是讓阿讚布丹來,以他的法力肯定能解決,就把牙一咬,將定金降到五千元,這點錢連兩人來回泰國的機票都不夠,算有誠意了吧。


    聽我把話說到這份上,耿強老婆也不好再說什麽,隻得同意。刷卡付過錢,我多了個心眼,讓耿強給我寫了張收據,注明施法成功之後就要付足餘款三萬五,夫妻倆都簽了字。給高雄打電話,詳細說了耿強的事,問阿讚布丹是否有空,沒想到高雄說:“他在馬來西亞還沒回來,好像遇到些麻煩。你這個客戶恐怕不容易搞定,我得找別人試試。”我有些擔憂,說已經將定金下降一半,就為了把生意接成,換人能有保證嗎。


    沒想到高雄說:“以後千萬不能這樣做!”我連忙問為什麽,他說做生意有做生意的規矩,不搭錢,不降價,這樣才能保證有利潤和有質量,也能讓這個行業更有秩序。


    我笑著說:“沒這麽嚴重吧,降價不是好事嗎?怎麽破壞行業秩序?”高雄嚴肅地說,商人給客戶搭錢和主動降價,看起來似乎有良心,其實卻有很大隱患。人心都是貪婪的,起初搭錢和降價是為了把生意接到手,但後來很多商人連那種沒把握的生意也想接,就會用搭錢和降價為誘餌,錢到手之後又沒信心,幹脆糊弄甚至消失。所以,這種事千萬不能做。


    聽完高雄的解釋,我心裏有數,說以後再不這樣,但這次怎麽辦,錢已經收完。高雄想了想:“好吧,就幫你這回,下次不能再犯相同的錯誤!”我連聲說行。


    掛斷電話,耿強問我到時候要怎麽做,我回答:“現在不用操心,一般都挺簡單的,隻要你聽話就行,也沒什麽生命危險,別怕。”耿強老婆說千萬不能讓我老公出事啊,家裏全靠他呢,我連連說不會。


    兩天後,高雄帶著阿讚師傅來到北京機場,耿強想開車主的出租車來接,我怕他出事就沒同意,而是乘地鐵再轉出租車來到機場。高雄從大廳出來,我還在想這次不知道是找的哪位阿讚師傅,當看到他旁邊的同行者時,我有些意外,這是個中年男人,個子雖然不高,但身體強壯,頭發很長,花白色,在頭頂係著扣,上半身光著,隻斜披著虎皮衣服。我知道這是典型的魯士打扮,沒想到居然請來魯士師傅,以前高雄告訴過我,除了比較大型的法會,魯士師傅極少到東南亞以外國家驅邪和施法,這次怎麽例外?


    在我疑惑的目光中,高雄摘下墨鏡,我連忙給耿強介紹,高雄說:“這位是魯士路恩的徒弟魯士維打師傅,住在沙拉武裏,要不是我麵子夠大,你下跪都請不來!”我連連笑著點頭,說高老板麵子肯定夠大,心裏卻想那麽多阿讚都可以請,我為什麽非得請他來,還得給他下跪。


    耿強跟魯士維打握過手,而我則是雙手合十施禮。現在已經是九月份,北京天氣早就沒那麽炎熱,魯士維打的這身衣服就很引人注目,還有用手機拍照的。魯士維打看到之後也沒反應,隻跟著我們朝停車場走去。耿強脫下穿的休閑夾克衫,熱情地要給魯士維打披上,魯士維打後退兩步,高雄說:“這是幹什麽?”


    “高老板,我知道東南亞一年四季都很熱,現在北京都快轉涼了,人家師傅沒穿多少衣服,先披我這個,我有長袖襯衫,沒事!”高雄連忙擺手說不用,魯士維打是修苦行法的,別說初秋,就算是冬天來北京也這樣,頂多穿個薄外套,耿強很驚訝。


    在出租車上,我讓耿強坐在前排,我們三人則坐後麵。魯士維打跟高雄交談著,以我這半吊子泰語,勉強能聽懂說的是有個女人跟著耿強。我害怕地低聲問:“這車裏都坐滿了,那女人的陰靈怎麽坐得下?”


    高雄白了我一眼:“你覺得沒有空座,鬼就擠不下嗎?”我說難道它還能跟活人重疊在一起不成,高雄回答說當然。


    我問:“它具體坐在哪裏?還是漂在半空?”高雄問魯士維打,他指向耿強和出租司機中間的位置,說就在這裏坐著。我看到前排的兩個座位之間隻有手排檔底座,根本沒地方坐人,心想這鬼看來是有地方就能坐,沒地方也能漂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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