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知:從今天開始,每天的三更時間改為早8點、中午12點和晚8點)


    聽了這番話之後,齊叔的手又開始發抖,我問高雄,阿讚布丹是否能感應到齊叔身上有沒有陰氣。翻譯過去,阿讚布丹搖搖頭,也是,如果有的話,剛才見麵時他一般都會直接說出來。很明顯,這小男孩的陰靈並不是隨時都附在齊叔身上,如果他開車的話,它就坐在車後排,如果齊叔離開汽車,再附在他身體緊跟著。


    回到齊家,齊叔的嶽母也在家,看來是特意照顧女兒的。看到我們進來,嶽母問齊叔這是要幹什麽。齊叔說:“沒什麽,這是風水先生,來看風水的。”阿讚布丹指著臥室說這裏也有陰氣,齊叔打開臥室門,看到齊妻仍然呆坐在床上,懷抱骨灰盒,屋裏有股難聞的氣味,又臊又臭。這幾天我都是住在附近的旅館裏,之前初到齊叔家的時候,似乎還沒這股味,齊叔連忙解釋,說他老婆有些精神失常,昨天把大小便都解在床上,所以才這樣。


    這讓我很震驚,沒想到孩子的死竟能讓母親遭受如此打擊。我更加同情齊家人,就問高雄到時候去那個村子,能不能盡量避免與那小男孩的家屬接觸。兒子沒了,妻子現在又這樣,如果齊叔再被抓進去,那這個家就徹底毀了。高雄說:“這不是我們能說了算,要看小鬼同不同意。”


    沒辦法,也隻好走一步看一步了。夜晚,齊叔的嶽母已經進臥室陪著女兒睡覺,其他人都在客廳,阿讚布丹讓把所有的燈都熄滅,他念誦幾分鍾經咒,之後高雄對我們說,那小男孩的陰靈想要齊叔的孩子給它陪葬,才肯罷休。“真的嗎?”齊叔驚訝地問,還有幾分懷疑之色。


    阿讚布丹又說了幾句話,我勉強聽懂好像是說“我的手”,“為什麽不救我”這類。高雄說:“這個小男孩說,當時他並沒有死,眼睛睜著,右手還在動,可你為什麽不救他。聽到這話,齊叔當時就跪下了,眼淚嘩嘩流,說我對不起你,是我的錯雲雲。看來,齊叔跟我還是沒說實話,很明顯當時他撞到小男孩之後,並不是如他所說,小男孩雙眼緊閉,一動也不動,而是眼睛睜著,身體也有反應。齊叔生怕最後沒救過來無法交待,於是才逃之夭夭。對肇事來講,這更無良。


    齊叔邊哭邊說:“早知道這麽回事,十、十四年我大兒子死的時候,就……”


    我說:“別做這種無謂的假設了,那年代中國壓根就沒有賣泰國佛牌的人,你也不可能得到關於泰國法師的任何信息。”


    “要把你兒子的骨灰盒帶上,到時候可能會用到。”開燈後,高雄對齊叔說。


    齊叔有些為難,妻子把骨灰盒當成命根子,怎麽可能同意。我問:“她晚上睡覺的時候也摟著嗎?”齊叔點點頭。我連忙說這好辦,再買個完全相同的骨灰盒,裏麵裝上些米糠,讓重量相同,然後趁她睡熟的時候調包就可以。齊叔恍悟,說我怎麽沒想到這一點。高雄看著我,說沒想到我還有點兒腦子。


    次日上午,齊叔就驅車出去,找到給他兒子辦葬禮那家禮儀公司,又買個相同的盒回來,在糧油店買了些碎玉米碴。當天晚上,齊叔趁老婆熟睡時輕輕將骨灰盒抽出來,在客廳裏,我幫他把碎玉米碴裝進去,高雄左右手各托一盒,覺得重量幾乎相同了,這才讓齊叔悄悄放回。


    白天,齊叔開車帶著我們幾人出發,他已有十幾年沒來,勉強按記憶找到那條村路。好在這村莊並沒拆遷和改造,齊叔說:“村路寬了很多,房子也有變化,但好像方向沒錯,應該就是這兒了,右邊有個胡同口。”果然,右手邊有個很窄的胡同,也確實比較隱蔽。把車停好,我們下車之後,齊叔的手在發抖,他勉強穩了穩神,看看左側,全是大片的農田和河塘。


    “記不清了……那時候左邊還都是樹林。”我們來到胡同口,幾名年輕男女有說有笑地跑出來,我連忙過去打聽,問十五年前這胡同裏是否有個三四歲的小男孩在路上被車撞死。年輕男女互相看看,都搖搖頭走開。我隻好走進胡同裏,兩側的農舍大門並不寬敞,但家家都有個大院,走了幾十米,看到有戶人家院裏有人坐在桌旁吃西瓜聊天,是一對中年夫妻和一個十幾歲的大男孩。


    我過去敲門,大男孩跑過來開門,我進門後對那中年夫妻說明來意,夫妻倆互相看看,中年男人問我:“你打聽這事幹什麽?和你有什麽關係?”我說了情況,兩人把手裏的西瓜都扔在桌上,中年女人問:“開車肇事的人來了?”我點點頭說就在胡同口,並問她是否知道是誰家。


    這對夫妻說要去看看,我就領著他倆來到胡同口的路邊,齊叔和高雄站在車外抽著煙,阿讚布丹坐在車裏。中年男人問:“誰是司機?”我指了指齊叔說他就是,特地趕來的。


    中年女人慢慢走到他麵前:“我兒子就是你撞死的?”我大驚,齊叔也驚呆了,手裏的煙掉在地上。


    “說話,我兒子是不是你開車撞死的?”中年女人大聲說道。這時胡同裏走出好幾名村民,都朝這邊張望。


    齊叔聲音發顫:“你是……”中年女人指著胡同口偏北側的路麵,說92年元旦剛過的時候,有輛車在這個地方把一個小男孩撞倒,車就跑了,對不對。齊叔額頭全是汗,連連點頭。


    中年女人可能是怕認錯,又問:“那小男孩穿什麽衣服,你還能不能記得住?”我心想都過去十五年了,還能記起來?


    齊叔說:“深藍色,上麵全是小白點的棉襖,下邊是——”他還沒說完,中年女人發出像野獸般的大叫,衝上去雙手死死掐住齊叔的脖子,雙眼圓睜,表情非常可怕,張大著嘴,好像要把齊叔給生吞了。我和高雄連忙過去拉,那中年女人也跟著動手,好不容易把中年女人拽開,齊叔被掐得直咳嗽,手扶車門彎著腰,差點沒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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