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員?”陳風倒是沒想到還有這麽回事,那就在這皇都茶館的門口等她吧。又看到皇都茶館對麵有個小攤子,賣幾樣小吃,陳風帶著楊環環在那邊坐下,時不時聽著周圍的動靜。


    “不知她會不會來?”周圍人聲鼎沸,陳風心如止心。


    一年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一年前的今天,那個叫姬有容的女子跟他約好了在這裏見麵。如今一年過去了,他的情況比預想的糟糕了太多,楊鼎死了,如今他帶著楊環環流落到萬宗神域上。他其實遠沒有像自己想的那麽平靜,他知道自己一定會敗,他知道他必須活下去,一旦敗了有可能會死。可他還是來了。因為約定就是約定,既然已經從他口中說出來,他就會認。


    “哥哥,我們來這邊等誰?”楊環環咬著糖葫蘆,含糊不清地問他。


    “一個姐姐。我和她約好了要在這裏打一場。”陳風回答。


    “要打架?”楊環環皺了皺眉,站起身來,拖著陳風的袖子,“打架不好的,哥哥我們走。不打了吧。”


    “環環,先坐下,我跟那個姐姐已經約好了的,要是哥哥現在走了,那她一定會很不開心。環環你想想,要是你不開心,你還願意再見一個人嗎?”


    “不願意了。”楊環環眼睛一轉,又說,“可是哥哥要是打架,我就會不開心,哥哥不怕我生氣嗎?”


    陳風要說不怕那是假的,他也沒打算因為一個女人去得罪另一個女人,這麽做的後果往往兩方都不會討好,陳風說:“架可以不打,人是一定要見到的。”


    他正說著不打架,卻聽得一聲巨響從皇都茶坊裏傳來,接著一道身影就倒飛了出來。


    陳風急忙拉著楊環環跳到一邊,要不然說不定這一下就被砸中了。地上那道身影拍拍身上的土站起來,對著皇都茶坊罵道:“什麽玩意,還要尼瑪會員,大爺我還不稀得進呢。”說是這麽說,眼睛往裏邊一瞟一瞟的,顯然很是眼熱。


    那人被這邊的老板拉住,老板說:“你撞壞了我的攤子,可是要賠錢的。”


    “我沒錢。”那人倒也光棍,滾刀肉似的往地上一攤。


    老板看看那人身上穿的破破爛爛的,暗罵一聲倒黴,推著那人,說:“趕緊走,趕緊走,不讓你賠了,別在我這給我添亂。”


    就這會的功夫,皇都茶坊裏出來了一名大漢,體毛旺盛,臉上的胡須就差眼睛的地盤沒搶走了,壯漢插著腰,指著外頭罵道:“皇都茶坊外頭別吵吵,不然小心把你們都扔到牢裏。”


    地上那人起來,罵罵咧咧道:“我還不信這個邪,你有本事衝我來。”


    那壯漢也不信邪。一步躍了四五米,一拳搗向坐在地上撒潑的漢子,漢子身材瘦小,可躲閃極為靈活,壯漢打了十多拳愣是一下都沒沾到漢子的衣角。


    壯漢越打越生氣,隻覺得瘦子是在耍他,左衝右突,突然聽到一句話:“阿蒙,回來吧,你不是他對手。”


    壯漢一聽這話,立刻就停下了,低著頭走回皇都茶坊。


    那是個白衣公子,手持一柄扇子,打開,扇麵上花團錦簇描繪著萬宗神域的山河圖,公子對瘦子說:“你也是修行中人,怎麽用這本事欺負普通人?”


    “我欺負他?我有碰到他一下嗎?嘿嘿,雖然說他也碰不到我就是了。”瘦子對這話很不以為意,笑嘻嘻地回了兩句。


    “是不是不是你說了算,而是我說了算的。在這皇都茶坊附近,我說的話永遠就都是對的。你要試試嗎?”白衣公子問。


    “那試試就試試唄,我還怕你不成。”瘦子嬉笑著上前,哪知道那白衣公子合上扇子就朝著他刺來,瘦子繼續搖來晃去。白衣公子打的急。瘦子躲得也快,過了一會,愣是一下都沒打到。


    “有兩下子。”那白衣公子瞳孔猛地脹大,瘦子看了一眼後跟中了邪一樣一動不動。


    下一秒,白衣公子的扇子穿過了瘦子的小腹。白衣公子說:“現在你信了嗎?”


    “想不到……我沈昊就這麽死了,好笑啊……咳……真好笑。”瘦子往地上噴了一口血,又說道,“你這小白臉倒是狠毒,也配當個修行者?你叫什麽名字。我死了可得好好記住你。”


    白衣公子在他耳邊說了一句,冷笑著回到了皇都茶坊內。


    陳風原本對這打鬥沒有半點興趣,聽到這瘦子的名字叫沈昊後,倒是來了興趣,走到他身旁。看向他腦後,果然有一點紅痣。


    陳風試著問了一句:“魚蛋?”


    地上的瘦子猛地抬起頭來:“你……是誰?怎麽知道我叫魚蛋?”


    陳風隻能感歎這事太巧了,漁村的大嬸十多年未曾見過的兒子被他給碰到了。他從如來的金缽裏拿出一枚療傷的丹藥來,遞給沈昊:“魚蛋,你先吃了這個。我帶你找個地方療傷。”


    說罷,陳風看一眼皇都茶坊,叫著楊巧巧離開了這邊。他們住的地方是在一家叫四海客棧的地方,陳風扶著沈昊坐下,讓他抓緊運功療傷。


    皇都茶坊。不多時,白衣公子換了一身衣服出來,提著另一並扇子,依舊是翩翩公子的模樣,朝著遠方去了。地上的血跡不多時也被皇都茶坊的人出來處理了。依舊是店照開,茶照賣,門前的小吃攤也不躲不避,顯然對這種事情見多了。


    陳風一直等到沈昊粗略療傷,睜開眼後才問道:“你真是魚蛋?”


    “大名沈昊。別老叫魚蛋,這名字不是給你叫的。”沈昊靠在窗邊,氣質中帶著懶散和淡然,很難想象剛剛瀕死的他是怎麽做出這種表情來的。


    “這名字是給誰叫的?”


    “當然是我爹媽了。”沈昊理所當然地說。


    “你家是不是個漁村?”陳風又問。


    “是個小漁村,我都不記得在哪了。十多年沒回去了。”


    “為什麽不回去?”陳風道。


    “你管我?沒法回去啊,我是師門的棄徒,怎麽有臉回家?家裏人怎麽看我,我辛苦修行就修了個棄徒?哈哈哈……”沈昊苦笑。看得出來,他是個有故事的人,不過這裏並沒有人想聽他的故事。所以陳風壓根不問。


    陳風不問,可他偏偏要講:“喂,你不問我什麽事嗎?”待到陳風回答不問後,他終於忍不住了,“我必須要講。這是一個漫長的故事……”


    “所以,你因為追求穀主的女兒沒成功,就被焚香穀扔出來了?”陳風聽完後,簡單總結道。


    “對,你說狠不狠。我不就是沒成功嗎?也就是沒成功,本來以為她願意的,誰知道在最後一刻她反悔了。女人,真是奇怪啊。”沈昊又說。


    “嗯,是很奇怪。”陳風對這個話題毫無興趣。


    “這位妹妹怎麽稱呼?”沈昊又問。


    “別打我妹妹的主意。你娘可把她當閨女看。”陳風說。


    沈昊半天沒說話,才遲疑著開口道:“你見過我娘?”


    “她一直等著你回家。”陳風說,“我們之前住在那個漁村裏,和你娘是鄰居。”


    “我……家裏怎麽樣?”沈昊低著頭,似乎這幾個關乎家庭的問題他都不好意思問。


    “你爹不在了,隻留下你娘一個人在家。”陳風將漁村大嬸的情況簡單介紹了一番,沈昊已經聽得淚流滿麵了,“娘,我這就回去。”


    陳風突然記起今天的事,就問陳風:“今天的事,怎麽回事?”


    “我想進去看看,聽說那地方有美女,不過不讓進,我被扔出來了。之後的事情你都看到了。那個白衣服的公子哥心狠,我原本以為我都要死了。”沈昊摸了下傷口。已經基本愈合了,修行者的身體果然還是不凡的。


    “想不想將今天的場子找回來?”陳風問沈昊。


    “還是算了,今天他說了一句,我就知道我這仇是報不了了。”沈昊麵色凝重道,“他說他姓姬。”


    “姓姬怎麽了?”陳風倒是不明白這個姓氏的涵義。


    “姬是萬宗神域裏皇族的姓氏。隻有皇族能使用這個姓氏,不論他是誰,我都惹不起。算了算了,回去看我娘。”


    陳風的腦海裏一瞬間傳過一陣電流,他沒辦法思考,原來姬是皇族姓氏,那姬有容呢?


    “你聽過一個名字叫姬有容嗎?”陳風問道。


    “你沒聽過?”沈昊臉色精彩,“連萬宗神域的女帝都不知道,你還在這裏活個什麽勁?”


    “女帝?”陳風喃喃自語,一時愣在當場。


    “對啊,萬宗神域曆任皇帝裏唯一的女帝,二十五歲的主宰境老怪物,無數少年的夢中情人。”


    “你是說,現在皇城的位子上那個人叫姬有容?”陳風又問了一遍。


    “你很奇怪啊,總要我重複,是啊,就是女帝姬有容。”沈昊打趣一句,“你該不會跟她有點什麽吧?開玩笑,開玩笑,女帝高不可攀,哪裏是我們這樣的弱者能夠靠近的。”


    “她什麽時候當上女帝的?”陳風問。


    “四個月之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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