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煙槍講的很來勁,麵前的十盤涮羊肉很快便下了肚。


    大煙槍滿麵紅光,完全沒有一點飽脹感,興奮之時也沒有客氣,自己又讓服務員端了十盤涮羊肉上來,還端上一大份羊蠍子,一股腦兒全都倒進銅鍋裏,把那銅鍋塞得滿滿當當。


    大煙槍咕嚕吞了杯酒,拍著胸口,很有氣魄的說:“雖然這些樂隊都很牛逼,但是我一定會打造出一支比他們更牛逼的樂隊!”


    我問大煙槍:“兄弟,你的樂隊叫啥名字?”


    大煙槍雙眼一翻,眼睛裏迸射出兩道精光:“瘋——狗——樂——隊!”


    隻聽咣當一聲,一個從大煙槍身旁路過的服務員,猛地笑得一哆嗦,手裏的蘸碟都掉在了地上。


    若不是當著大煙槍的麵,我都會忍不住笑出豬聲。


    大煙槍問我:“程哥,這個名字怎麽樣?是不是很有氣勢?”


    我哪裏好意思說不好呢,隻能順著他的話,頷首道:“好!非常有氣勢!搞樂隊嘛,就要有瘋狗一樣的氣勢,我支持你!”


    猴子看了我一眼:“程哥,你還真是不怕風大閃了舌頭!”


    “哎,對了,程哥,你是做什麽的?”大煙槍問我。


    我想了想,笑著回答:“風水八卦,驅鬼捉妖!”


    大煙槍怔了怔,一臉驚奇的說:“臥槽,你是道士啊!”


    我點點頭,也不隱瞞:“算是吧!”


    大煙槍端起酒杯,恭恭敬敬的跟我敬酒:“程哥,不瞞你說,我這人最崇拜道士了,一把桃木劍,一張黃符,腰間還別著個葫蘆,行走天下,降妖除魔,簡直是帥到炸裂!你知道嗎,我最喜歡看英叔拍的僵屍片了,你是不是具有英叔那樣的法術呢?”


    我夾起一塊羊蠍子:“電影裏的那些東西,都是小兒科,真實的世界,比電影裏要可怕十倍百倍!”


    猴子也附和著往我臉上貼金,他說:“電影裏演的算什麽法術,我程哥動動小手指,也能讓你大開眼界!”


    大煙槍好奇的望著我,能我能不能演示一手給他看看。


    我搖搖頭,說:“不能!道法又不是變魔術,隻有真正需要的時候,我才會出手!”


    大煙槍點點頭,豎起大拇指,讚賞道:“專業!相當專業!”


    大煙槍給我倒上酒:“我從小就喜歡聽各種靈異故事,程哥碰上的稀奇事兒應該不少吧,能不能跟我講講?”


    我點點頭,一邊啃著羊蠍子,一邊講了講最近發生的幾件事情,大煙槍聽得入了迷。


    大煙槍說:“其實吧,老京城作為皇家之地,這麽多年以來,稀奇古怪的事兒也是不少。我爺爺跟我講過很多古怪事兒,到現在我都記憶猶新!”


    “好哇,你也說幾件事兒聽一聽唄!”猴子說。


    大煙槍一邊涮著羊肉卷,一邊打開了話匣子:


    “要說老京城的邪乎事兒呀,那可多的去了。我爺爺為什麽知道的那麽多呢?因為我爺爺當年是茶鋪裏的說書匠人,肚子裏裝著一籮筐稀奇古怪的事兒。小的時候啊,我就喜歡搬著一把小椅子,坐在大樹下麵,喝著豆汁兒,纏著他給我講故事。


    有個菜市口刑場的故事,小時候一直是我的噩夢。


    老京城東門那邊,以前有個菜市場,是清朝的刑場。


    古時候殺頭,並不是像現在這樣,拖到深山老林子裏麵去,而是把犯人拉到菜市口,斬首示眾。


    因為菜市口人來人往,在菜市口殺頭,能夠起到很好的警示威懾作用。


    當時菜市口附近,有一家裁縫鋪子,由於手藝好,生意很旺。


    話說有一年夏天,有個飛天大盜在菜市口被執行了死刑,這盜賊也是膽大包天,居然敢盜竊皇宮之物,自然是被砍了頭。


    劊子手一刀下去,血濺三尺,一顆圓滾滾的腦袋骨碌碌滾出老遠。


    當天晚上,裁縫鋪掌櫃睡的正香,迷迷糊糊聽見外麵屋子裏有人走動,他心裏想,八成是鬧賊。可又一想,這賊就讓他鬧吧,反正裁縫鋪裏一件值錢的東西都沒有,那些布料對他也沒有用。


    這賊摸索了一會就走了,而且出門還隨手把門給關了。


    第二天,掌櫃的起床檢查,一收拾,發現自己的針線笸籮不見了。


    他想呀,這賊還真是奇怪,偷走針線笸籮做什麽?難道拿回去自己縫衣服?


    就在這時候,外麵傳來喧鬧一聲,很多官兵神情肅穆的呼嘯而過,後麵還跟著很多看熱鬧的老百姓。


    掌櫃拉著一個熟人,就問他出了什麽事情。


    那個熟人說,聽說昨天那個被斬首的大盜賊詐屍了,官兵正趕過去捉拿他呢。


    大盜賊屍首都分離了,居然還能詐屍?


    掌櫃一聽這事兒挺新鮮的,趕緊關了鋪子,跟著街坊鄰居一起,想要去瞅瞅熱鬧。


    一群人最後在菜市場後麵抓住了詐屍的大盜賊,掌櫃一看大盜賊的屍體,腦袋嗡一聲就炸了。


    那個被斬首的大盜賊,腦袋竟然回到了脖子上,他的脖子上有一串密密麻麻的線痕,旁邊就扔著裁縫鋪的笸籮。


    難道昨晚進入裁縫鋪的盜賊,竟然是這個大盜賊的無頭屍體?!


    屍體偷走針線笸籮,然後把自己的腦袋縫回了脖子上?


    這件事情過後,裁縫鋪掌櫃生了一場大病,後來關了鋪子,回鄉下養病去了,再也沒有來過京城!”


    一個故事講完,銅鍋裏的羊蠍子已經被大煙槍幹掉了大半,大煙槍吃的滿嘴是油,又讓老板上了兩瓶燒刀子。


    我和猴子雖然酒量不錯,但是一杯一杯的整燒刀子,也是有點服不住。


    老板拎上來的兩瓶燒刀子,我和猴子合夥整一瓶,大煙槍一個人整一瓶,索性連酒杯都不要了,擰開瓶蓋,用袖口隨便擦一擦瓶口,就像我們小時候喝汽水一樣,抱著酒瓶咕咚咚往下灌,這副喝白酒的氣勢,確實相當嚇人。


    “還整點羊肉卷不?”猴子問。


    大煙槍打了個飽嗝,搖搖頭:“整點素菜吧!吃飯得講究葷素搭配!”


    猴子點點頭,以為大煙槍也就吃點素菜了。


    誰知道大煙槍說:“等我整完素菜,再整十盤羊肉卷,也就差不多到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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